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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力气不大，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吧，可古婆婆的脸上却多了不少笑容。这一来二去的，谭云也发觉自己的小妹妹对刺绣很感兴趣，就请了安氏拎了一小篮子的新鲜野菜，正式登门拜访古婆婆，希望古婆婆能收下谭月这个小徒弟。
对于这件事，古婆婆倒是一反常态的表示出了很愿意的样子，只是说出的话却有点让人小纠结，“这人我可以教，不过你们得先答应我，以后除非是我点头，否则她一旦拿了这针线，就绝对不能轻易放下。如果你们能答应，那便答应，如果不能答应，那便拿着东西走吧！”
听了这话，谭云不得不在心里对古婆婆表示了鄙视：这老太婆，还真不是一般的傲娇！人家学徒归学徒，你管人家什么时候不再用这手艺了，管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呢！
不过心里虽说是这么想的，谭云却不好再多表现出什么。
就算是安氏，她现在已然都没有了说话的权利，因为那个才刚能把话都说明白的谭月已经开了口，用着甜兮兮的小声音，对着古婆婆说了一句“婆婆，月月一定一辈子都不放弃针线！”
一句话，古婆婆原本严肃的脸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而安氏也觉得女孩儿要是学会了针线刺绣什么的，也一定是能用到一辈子的，索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至于那篮子野菜，古婆婆倒是一改以往什么都不要的规矩，很是不客气的收下了。
学手艺是要交学费的，这个道理天经地义。再说了，古婆婆也不挑剔，一篮子野菜就把她打发了，着实让谭有昌和安氏的心里很过意不去，私下没少商量着，等以后的日子若是能过得好些了，定不能忘了古婆婆对自家的帮助。
这样一来，谭云想着，自己以后只要每天都看着谭雨就可以了。谭雨已经六岁，虽说比四岁的谭月高不了多少，但终究是大了些，干活的时候，帮忙捡捡柴什么的，倒是还可以。
但让谭云绝对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家确定谭月第二天就去古婆婆那学针线的当晚，谭雨表示他也要去古婆婆家。
对此，谭云忍不住笑话谭雨，“雨儿，月月去婆婆那是学针线的，你去婆婆那是干嘛呢？难道也要学针线吗？”
心想着只不过是一句玩笑，只要谭雨想去古婆婆那，按照这孩子沉稳不惹祸的性格，谭云倒也乐得其所，毕竟，在干活的时候没有孩子在身边，谭云倒真是感觉轻松不少。
哪成想谭雨一听这话，立马表现得很是严肃，“大姐，小雨以后是要当大丈夫的，哪能去弄针线？我去婆婆家不是去学针线的，而是，而是……”
说着说着，谭雨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就连那张还是蜡黄的小脸也发的涨红。
谭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忙问道：“而是什么？你要是说得对，有道理，姐姐就同意你去婆婆家，就算咱爹娘不同意，姐姐也支持你。可要是你只是为了贪玩不想干活才跑去婆婆家，别说是咱爹娘不同意，就算他们同意了，姐姐也不会同意的，你可明白？”
虽说没指望才六岁的谭雨能干什么活，可谭云却不想从小就惯着谭雨有躲避劳动的坏习惯。而且谭云觉得自家弟弟不是那种见活就跑的孩子，所以借着去古婆婆那躲避劳动，这种说法不成立。
那就是说，谭雨其实是有其他的目的。
只是，这目的是什么呢？
在一旁的谭有昌和安氏对视了一眼，随即一起看向谭雨，安氏更是鼓励似的说道：“我的雨儿说吧，你有什么打算都说出来，只要合情合理，爹娘和你大姐都一样支持你。”
听了大姐的话，又听了娘亲的话，谭雨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视线停在了谭有昌的身上。
谭有昌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意思，赶忙开口说道：“对，你娘的话说的没错，你的要求要是真对，爹也和娘和你大姐一样支持你。”
“哥哥，月月也支持你！”谭月虽然还听不太懂家里的大人们在说什么，不过看着大家都说支持，她就学着说，这下可好，当即把谭家夫妇还有谭云乐得前仰后合。
谭云忍不住一边笑一边对谭雨说道：“雨儿，你看咱家月月都这么说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点说出来吧！”
第十五章 想上山
得到了全家的点头，谭雨的脸色不由得又红了几分，但小脸蛋却是露出了更加坚定认真的神色，“爹，娘，大姐，我，我之前去婆婆家，看，看到了婆婆家有很多的书，所，所以，我想去婆婆家看书……”
看书？
此话一出，全家当即愣住，刚刚被谭月逗得笑意还挂在脸上，可这一家人的眼睛却满是震惊。
谭云讶异的是才只有六岁的弟弟竟然就想着看书识字了，而这样的选择在她之前生活的前世中，绝对算的上是个超级懂事的孩子。
可对于谭有昌和安氏二人来说，谭雨的这番话却让他们既是激动兴奋，又是伤心难过。
孩子自己想要主动的去学习，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而且按照习惯来说，六岁的娃娃是该到了启蒙的时候。只是这看书识字是要叫束脩的。别说是束脩了，现在的谭家恐怕连给老师的见面礼都凑不上，何来银钱去供谭雨上学？
谭云本想着说说两句支持的话的，可转头一看自己父母那一脸的难受，她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眼下家里的情况谭云也清楚了，光是看着那一天天照光的野菜粥，就不难猜到家里的银钱恐怕已经没有。要是还想供个学生出来，怕只能是痴人说梦了吧！
其实谭云也不是没想过要亲自教弟弟妹妹读书识字，可她却不能这么做。
一来是这身体的前身也不过是个大字不认识一个的农村丫头，如果突然变得会读书识字，恐怕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一个也是因为谭云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是什么样的，虽说这里说的话都是自己之前就会说的话，可在文字上面，她却不敢保证。
加上月生村里识字的人本就不多，书籍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别说是谭云都不知道谁家有书了，即便是知道了，按照她家现在在村子里的地位，恐怕自己还不等走到有书人家去借，人家就先拿着扫帚把她赶出来了。
这样一来，谭月就不得不放弃了亲自教弟弟妹妹识字的打算。
结果这事一耽误，就耽误到了这个时候。
只是，古婆婆家有书，这事还真是谭云第一次知道的。
如果谭雨说的是真的，古婆婆家真的有书，那是不是说明古婆婆也是会识字的？这样一来，谭雨没准还真的就能有启蒙老师了。
不等谭有昌和安氏开口，谭云率先问道：“小雨，你确定你见到的是书？”
“嗯！确定！”谭雨很是坚定的点点头，不过点头之后，脸色却突然红了起来，之前那股子害羞的样子又出来了，“古婆婆说，如果我喜欢，可以，可以随时去找她看书，还说，还说她可以教我识字，但是，必须得经过爹娘的同意才行……”
谭雨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都要变成了哼哼的动静。
听了这话，谭有昌夫妇和谭云皆是怔在原地。
“你个臭小子，有这事你咋不早点说？”谭云一时气急，忍不住抬手朝着谭雨的后背打了一下，可打过之后又很是心疼，忍不住又帮着谭雨揉了揉，“这是好事啊！你小子的嘴咋就这么严，要不是月月去古婆婆那学针线，怕是你要一辈子都不说吧！”
谭雨被谭云说中了心事，脸色不免又红了几分，喃喃说道：“我，我听说认老师是要交银钱的。咱家没钱，而且，而且我是男子汉，要是在家的话，还能帮着大姐干活，所以就，就……”
一番话，使得谭有昌安氏还有谭云都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这孩子才多大，心里竟然就已经想了这么多的事，唉，都是没钱惹的祸。
这一定是看了谭月的学费是一篮子野菜，所以这孩子想要看书识字的心思才重新活络起来。
“当家的，你看看，要不咱们就再去求求古婶子，看看她能不能真的收下小雨吧！”安氏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这才抬头看向自家男人。
谭有昌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明天去山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打个野鸡兔子什么的，然后再去古婶子那。这看书识字和刺绣什么的可不一样，哪能再用一篮子野菜去求？”
说着，谭有昌转身朝着炕边挪了过去，还招呼安氏道：“孩子他娘，给我打些热水过来，我洗洗脚然后就睡了，明儿一早我就上山。”
安氏答应着赶忙就下了炕往厨房走，而这阵子都非常勤快的谭云却是往谭有昌的身边串了串，用着带有乞求的语调，可怜兮兮的说道：“爹，明天你上山，能带我一个不？”
“胡闹！”谭有昌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谭云的话，“明天上山是去打猎，和平日里采野菜拣柴和可不一样，你个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谭云被谭有昌吼得一愣，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又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爹，我保证我很听话还不行嘛！”
生怕谭有昌再打断自己的话，谭云赶忙继续说道：“爹，您想想啊，这几次我和你上山，哪次采回来的野菜什么的不都是很多嘛！现在是七月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多摘点野菜什么的回来，回头等着天再热点，野菜都老了，到时候就算想摘都没的摘了。”
喘口气，谭云又说道：“爹，就咱家的那点田，别说是你和娘天天去侍弄了，就算老天爷帮忙，给了咱们一个丰收年，那能有多少收成？要是再不趁着天气暖和的时候多采点野菜备着，回头等冬天到了，你说咱家这几口人可咋过呀？”
要说口才，谭有昌的自然比不过谭云，加上谭云又带着先进的现代思想，语言组织能力更是要高过谭有昌许多。
于是，这一番话下来，谭有昌当即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而这会儿在厨房忙着的安氏也出现在了房门口，虽然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心，可还是开口说道：“当家的，云儿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咱家田里的庄稼你也看到了，今年就算是收到了粮食，除去上缴到官府的税粮，剩下的怕也没多少了。如果这会子再不多准备点过冬的东西，咱们家没准真的要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一想到自家的那四亩下等旱田，谭有昌就忍不住一阵阵头疼。
第十六章 偷采茄子
那四亩田实在是太旱了，即便是到了雨季，那也是个涝不着的地儿，如果不是这天天的往地里倒水浇灌，那地里的粮食怕是早就旱死了。
可要因为这个就带着谭云去深山打猎，谭有昌又确实不愿意。
一时间，谭云的期待，安氏的无奈，还有谭有昌的沉默让家里整个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爹，你就别担心了，我怎么说也十岁了，别的不说，遇到危险会逃跑这个本能还是有的。你只要打你的猎，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采野菜就行。爹，你就应了我吧！”谭云无奈，只能再次使出无敌耍赖卖萌的绝招。
如此反复几次下来，谭有昌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
谭云一看这事有谱，赶忙转身向安氏说道：“娘，明天你给我准备个大点的布袋子。布袋子轻巧，和背篓比起来，装的东西多不说，还省地方，我能多背点野菜回来呢！”
“啊？”安氏愣住了，布袋子？家里还有布做袋子用吗？
看着安氏那一脸的错愕，谭云瞬间明白了，赶忙改口说道：“也不用是布袋子，您多给我找几根绳子就行，回头我用树叶垫在里面，一样可以当袋子用。”
“哦，好的。”安氏下意识的点头应下，而手里舀水的动作却没停下。
谭有昌一看这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叹气。
一家人洗漱完毕之后，也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回了各自的被窝，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谭云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好在昨天的活计没那么多，身体也不如前两天那么累了，如此状态去上山，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米面做干饭或者是饽饽之类的东西，安氏只能是给谭有昌和谭云装了些生米，又用黄纸包了些盐面，还往他们父女二人的身上各自包了一个打火石，这才像是十八里相送那样，站在房头看着他们父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身后的月生山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安氏这才擦着眼角的眼泪，招呼着谭雨和谭月起床，又叮嘱谭雨看家，安氏则是将谭月送到了古婆婆家里。
好在古婆婆了解谭家的情况，只说每日早上送谭月过来，傍晚再接回去，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安氏本想着送午饭过来，可古婆婆却说她家不缺一个女娃的饭菜，要是安氏再坚持什么，那索性就把人接回去，再不用送来了。
无奈，安氏只能是应下，心里却想着如果谭有昌回来的时候真能打到猎物，就多分给古婆婆些。
再说谭云跟着爹爹上山之后，才发现父女二人走的路线依旧是往日里砍柴的路线，心下不由得多留意了些路边的那些野生茄子。
经过这近一个月的成长，不少当初的小茄包都长大了不少，这会儿要是摘下吃，应该是最新鲜好吃的。
前几次跟着谭有昌上山，谭云也没少打这些茄子的主意，可每次都被谭有昌勒令制止。没办法，谭云只能暂时放弃摘茄子的打算。
这次上山，爷俩带的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本就打算是用野菜煮粥吃的，如果自己还能采上几个茄子带着，能多些吃的不说，没准还能借此机会说服谭有昌，那回头这些野茄子还不都是她谭云的了？
心里有了这个打算，谭云便开口叫住了在前面领路的谭有昌，“爹，我肚子疼，你等我会儿，让我去方便一下呗！”
人有三急，这个用来暂时消失的借口是最恰当不过的。
果然，谭有昌一听这话，赶忙让谭云去找地方解决，“找好地方之后，把周围的草都清一清，别让草里藏着的虫子啥的咬着。”
谭云一边应着，一边朝着一旁的草丛里走去。
这一块地方对于谭云来说并不陌生，因着前几次跟着谭有昌山上采野菜，她早就把这附近的一片摸了个仔细。
谭有昌担心谭云出意外，就让谭云时不时的和自己说两句话，谭云也担心自己一个激动再找不着路，乐得和他来个喊话。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自己选择的这一片附近，应该就有一片不小的茄子地。
虽说这时候的草长得比茄子秧子还高，可好在茄子本身的颜色与绿色相差甚远，所以谭云并没有多费力气就就采了十来个茄子。
看着这些比自己的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茄子，谭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没有农药化肥的催长，这些茄子的个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委屈！
将这些茄子仔细的摆在了随身带来的篮子底儿，又抓了几把才刚长出来没多大的野菜，仔细的铺在上面，直到从外面再看不到茄子的样子了，谭云这才拎着篮子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看到人好好的回来了，谭有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朝山上赶去。
要说这月生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爷俩从早上出发上山，中间除去吃饭或者是方便的时间之外，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在赶路，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谭云才在谭有昌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的洞口早已被厚厚的草还有石头盖住，如果不是由谭有昌带路，谭云还真找不到这么个藏身的地方。
“爹，你咋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谭云一边帮着谭有昌清理山洞口的石头野草，一边问着这山洞的来由。
谭有昌擦了把汗，连腰都没直一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闷声答道：“我十几岁的时候上过一次山，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后来娶你娘进门之前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来了。这次也是按照记忆里的路找的，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说着，谭有昌将摆在洞口的最后一块大石头挪开，对谭云招呼道：“小云，你往后退几步，这山洞看样子是好久都没人发现过了，里面肯定又阴又潮，你别沾了潮气，回头再病倒就不好了。”
要说种个地挖个野菜什么的，谭云倒是还能说出个章程来，可要说野外生存技能，她自问比不过谭有昌，所以谭有昌让她往后退，她便往后退，只是不忘叮嘱谭有昌也多注意安全。
至于那个山洞，谭云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像这种常年没有人居住过的地方，定然是野兽毒虫最喜欢的地方，如果不清理干净了，恐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