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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听刚才那首曲子之时,除了整个过程中所产生的如在其中的错觉,在听完之后,在此时此地,他却不像是听完了一首曲子,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绵长惨烈的真实战斗。
他的手上似乎还能嗅出血腥的味道,他还明白记得手中的剑割开敌人喉咙时的无声无息,砍断敌人胳膊的利落干净,将敌人头颅削掉瞬间的畅快淋漓。他的四肢骨骼似乎还在因为那过长时间的鏖战而隐隐作痛着,而他的心,则留在那些命留沙场,再无可能返回家乡的战士们身上。
这首曲子,让他不仅“看”到了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大殿之上的画面,还真的就像是上了战场。
他骑着那匹跟随了自己数年的日行千里的战马,手持着皇阿玛交给自己的利剑,率领大清朝最骁勇善战的儿郎们,冲锋在前,驰骋疆场,毫不吝惜的挥洒着满腔热血,攻城略地,收复曾经被夺走的山河,最大限度的扩张版图,所作所为,震慑了整个世界。
他有多久没在战场之上亲自杀敌了?五年?还是十年?
每次上战场都被重重保护,能亲自杀敌简直不亚于梦境,可就是在刚才,就在苏禧奏响那首曲调的过程中,他真切的感觉到自己上了战场,灭了无数敌人,再次体味到了自己当初征伐疆域时那种难以言表的恣意和痛快。
真没想到,原来自己由始至终都深深眷念着那种感觉,那种,即使被深埋血脉之中多年,但始终在那里的,安静等待着再次沸腾之时的美妙感觉。
康熙心里沸腾翻滚,现在,只有那一句话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苏禧是个奇迹。
是啊,苏禧是个奇迹。是个,仿佛并不该存于此种世间的奇迹。不是吗?能将曲调演绎出真实的生灵,怎能还算是寻常生灵?
“回皇上话。”
苏禧不知道康熙此时正将神仙之类的标签贴在她头上。她只是觉着周遭气氛有点古怪。不像是从前演奏结束之后那种被震撼到的鸦雀无声,反倒像是众人被她的演奏吓到之后,正处在恐惧中的静默。
难道说这次演出被弄砸了?
不会吧,刚才她所演奏的曲子是获得过奥斯卡金曲奖的,被改编之后更是自然添加了不少中国元素,虽然跟原曲有距离,但被自己这件组合乐器演奏出来,绝对是能震撼视听,一级棒。可这帮古代听众怎么会是这种像是被吓了一跳的反应啊?
“这曲子叫《自由的心》。”
《魔戒》插曲,被音乐发烧友捣鼓成了中国模样,兼具了古色古香和异域情调,最重要的,沙场之上勇往无前一战到底决不妥协的心是全世界共通的,改编之时那些发烧友们更是将这个主题体现得一丝不苟。本来苏禧打算用这曲子逗十四高兴些的,毕竟十四喜好自由,热爱沙场的热血战意,以前那首《勇敢的心》让他高兴得不行,这首战意十足,且充满鼓舞之力的曲子丝毫不逊于那首,却没料到会是这种效果。不知究竟是因为自己手艺退步了,还是真的不该在这种场合选这种曲子,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奇怪的效果?
苏禧默默腹诽着,一边恭敬的回答着康熙的话。等康熙继续说下面的话却等的有点超时,不禁抬起头来,看康熙。
后者一脸诡异的表情。
那是感动?还是……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大家都喜欢看十四这样的表情,对吧,你们这帮恶趣味的孩子
第六四章 使臣来访
“曲子很好。”
康熙说着;嘴角泛出了由衷的笑意。
“朕相信;此生不会再有谁能奏出比这更逼真的曲子。”
身临其境得仿佛神话传说中的须弥幻景,令凡人不得不相信在这世上真的存在神灵。
“苏禧,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但凡你要,只要朕有;都会给你。有吗?”
苏禧愣住。
不仅苏禧,大殿之上除了说出这种话的康熙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康熙是名圣君,既是圣君;就不会随便做出这种超出想象分量的承诺;可康熙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来了。还是对着一个仅仅十七岁的;身份寻常的小姑娘做出来的。可问题却不在于被承诺者的身份如何寻常,而是在于听到康熙给出承诺的他们,竟然都不会觉着难以置信。甚至,他们觉着,如果换成他们站在康熙的位置上,估计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承诺,说出类似的话。
问题的答案他们也知道。
只是因为,这承诺面对的是苏禧。是那个,能够将这万千世界,仅用一只竹笛,或是随便哪件乐器,就能轻而易举的搬到听曲者眼前的苏禧。
不像凡间人的苏禧。
惊诧莫名间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的苏禧看着一脸认真的康熙,心想,大佬脑子没事吧,怎么还没睡觉就说梦话了呢?
什么叫“但凡你要,只要朕有,都给你”。
这种话,从一个皇帝嘴里说出来,被承诺的对象并非该皇帝的心上人,却只是个宫廷乐师,连根葱都不算,怎么听着怎么觉着不可思议。除了想到康熙脑子出了问题这种可能性,其他的选项,苏禧想不出来。
“皇上,奴才从皇上您那得到之物已经丰厚无比,再想其他的,奴才想不出了。”
能把十四给出来吗?能的话,即便老康是在说胡话,她也会提的。不过,这种好事,想想就罢,真说出口,老康这美好的梦就得将她立刻驱逐出境……
“苏禧,君无戏言。难得,朕想要给你朕所有的一切东西,你想要任何东西,尽管说就是。不必担心朕会说不。”
康熙却对苏禧的“正常回答”不为所动,只是如此认真的说道。
苏禧愕然。
她看看康熙,又偷偷瞄了一眼十四。那张脸实在太过诱惑心肠,甚至于让她都想要就此相信康熙在说真话了。
康熙真的认真的吗?
这般想着,那个瞬间,苏禧心跳如雷。
要说吗?
相信康熙说这些并不是在试探自己的忠诚和聪明,而是真的想着许给她一些不错的奖赏?
不妨试试,或许是真的呢……
看着脸上写着“想说就说”四个大字的康熙,苏禧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总算张嘴,第一个字好歹出来——
“尊贵的大清皇帝陛下——”
剩下的字句都被哑在喉咙里。苏禧火冒三丈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混蛋。
靠!英国使臣!这帮自诩礼仪之邦出身的混蛋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礼节啊,为什么总是选在别人的关键时刻冒出来?
“外臣保罗金代表大英公爵亚历山大费雷留祈求陛下应许其一个不情之请。”
尼玛——
怎么又是不情之请?上次那两个不情之请就够麻烦了,这次还想怎么着啊?
那个很可能是翻译官的家伙没等康熙说同意,就继续说道:
“外臣,亚历山大费雷留,恳请尊贵的大清皇帝陛下,将苏禧小姐许配给亚历山大费雷留为妻。”
康熙:“……”
总算从保罗的请求中回过神来的苏禧急了。
——老康,这种时候你发什么愣啊?直接说不就好了嘛!
康熙在那做沉吟状,心里则是像在被猫挠着抓着,让他恨不得跳下金銮宝座,冲将过去,挥剑把那个什么叫做“保罗金”的使臣舌头给割下来。
到底这些个自诩知晓中英礼仪的大英派遣使臣靠不靠谱,怎么一拨两拨都这种张扬跋扈,就没把他放在过眼里的模样?难道真要结结实实打上几仗,他们才知道大清之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保罗金。”
“沉吟”了半晌,康熙不好意思继续装傻,嘴角扯出微笑,居高临下看着越众而出,跪在大殿之上的保罗金。
“苏禧此生想和谁共结连理,朕决计不会干涉。既然不干涉,那朕就答应不了你国公爵的请求。朕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保罗金磕了个头。
“外臣明白。既然尊贵的大清皇帝陛下不会干涉苏禧小姐的嫁娶之事,是否就表示,我国公爵亚历山大费雷留先生,可以自由追求苏禧小姐?”
康熙恍然大悟。
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超出意料啊。不留神,竟踩上这么个陷阱。看得出来,那保罗金和亚历山大费雷留必是早对自己会给出拒绝答案有所估计,之所以还会提出请求,想来不过是冲着现在这问题提出之后,他极有可能给出的肯定答案去的。
康熙看向苏禧。
“苏禧,朕且问你,这个请求,你接受吗?”
就算不具备康熙那种天才般的反应力,这会工夫,苏禧也大概猜到亚历山大那帮家伙在搞什么鬼了。在穿越前被算计走奖学金的事让她不爽得很,穿越之后所遇基本上都是好人,以至苏禧觉着古代人比现代人好多了,没想到会遇到此番算计。
尼玛——
老虎不发威,你当哥们真是hellokitty啊?!
“好啊。”
苏禧笑眯眯的说道。
“奴才不知感到有多荣幸,此生竟能得英国公爵先生的青睐。”
——压力山大费雷留,不管你是对哥们一见钟情,还是只不过被哥们演奏所折服,不管是基于何种理由才让你提出求亲,总之,反正从现在开始,你留在大清的时间不到半个月,这这小半个月里,你就好好准备着被哥们整吧。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谁让你给我添了这堵的。
阿哥席上,老九和老十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惊讶无比的神情。老八看着十四,低声说道:
“苏禧跟你两情相悦,怎会辜负于你?不必多想。”
十四怔怔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之中,似乎浑身散发出夺目光芒的女子,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她这是想做什么?竟会选择接受这种请求!
是,他知道,苏禧喜欢美人。各式各样,不管男女。但是,现在是继续这种“习惯”的时候吗?究竟她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那是在对全天下人说,她苏禧,对那个公爵,并非是没有好感的,只能也是喜欢着的,所以方才能毫无顾忌的在这大殿之上,给出肯定回答。
那个家伙,到底把他置于何处?
康熙难得没有维持形象,而是张大嘴巴,瞪着苏禧,就像是在看那天方夜谭的主角。
“你……好!”
康熙本来是想问苏禧是真的吗,话到嘴边,不想继续了。苏禧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基本上只有别人吃她的亏,没有她吃别人的亏的。看小丫头那神色,估计心里早就想好了法子来捉弄亚历山大他们了。
他可没必要担心太多。
“朕说过,朕不会再管你。所以,苏禧,你想怎么做,直接做就是,朕都会允你。另外,刚才朕提出的允诺没有时限,什么时候你想好要什么了,随时跟朕说便成了。记得了吗?”
话都到这份上了,苏禧若是还不明白,那他也无话可说。苏禧喜欢老十四,他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撮合两个孩子。现在,刚好最佳时机,只需要苏禧能好好把握就成,莫要辜负他与老祖宗这番心意便好。
总算能够离开大殿。
好歹喘了一口气的苏禧站在跟十四约好宫宴结束之后见面之地,静候着十四到来。
自从两人在回京路上,商定好要想办法得到康熙准许他们的亲事之后,这么些日子来,就没在正式场合之外的地方见过彼此。说不想念决计不可能。
她想念十四。想靠近十四,感受十四的温度,记住十四才有的味道。
十四那张令她牵肠挂肚的脸,她只在梦里常常见过,现实中,也就刚才稍微瞥了一两眼,多不解渴。
等了半晌,不知怎的,后背的苏麻疼痛之感渐渐清晰。实在无法忍耐,看了看空空的四周,苏禧干脆将手伸到里衣,摸了摸后背上那些感觉到痛的地方。
不由愣住。
手指所接触到的是湿滑的感觉,后背上不知何时布满了令人不安的东西,那些东西浸湿了里衣,如果不是还在初春,穿着不薄,或许现在已经透湿了最外层,被其他人瞧见了。
苏禧将沾满那些东西的手放在眼下,看着。觉着有点眼花般的错觉。
在那手上,是一片鲜红。明亮月色将那些鲜红映衬得刺眼无比。
怎么可能是血?
带着许多疑问的十四看着空寂的花园,怔忪的在那里站立了很长时间。
他以为会在这里看见苏禧的。想到那时,从苏禧口中得到纾解忧虑的答案,他就能缓解那份焦躁担忧,那种,害怕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被他人在不知不觉间夺走的恐惧和不安。
却没想到,苏禧没有过来。
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在这等他之时,被其他人和事打扰到,而不得不离开?
从苏禧离开大殿,至他来到这里,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是什么样的紧急事情,让苏禧连两柱香都不能等。
十四心里本来的种种烦闷很快被满腹担心取代了。他想了想,转过身对跟来的方得说:
“立刻去打听,苏禧是否安好?”
方得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将话都说了出来。
“爷,奴才有件事,想跟您先说一说。若是您听完了,还觉着得打听什么,奴才立刻去办。”
十四不是没注意到帮自己给苏禧带话的方得长时间的欲言又止,不过,刚才那些场合不好细问,现在,方得似乎打算自己先说了。
“什么事?”
否则,方得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方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
“爷,这件事,跟苏禧姑娘和那个什么公爵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写出来以后,我马上发现,女主就是在作死呀。
第六五章 旧伤新血
在睡觉之前;苏禧真诚希望;梦里会有什么穿越大神之类的存在来找自己说会儿话。至少告诉她后背上那些明明该好了的伤口,怎就忽然开裂的原因吧。
可惜没谁入梦。
连十四都没来她梦里溜达。真够让她失望。
算了,那家伙,看见自己没在约定之处等着;都不知道叫方得来看看情况,难道;他都不会担心自己吗?
还是说……他被什么事耽搁了;所以根本连赴约地点都没去,所以才不知道她爽约了?
那真是这样的话;按照那家伙的脑容量;怎么会不晓得叫人跟她说一声;让她不用着急,或者胡思乱想呢?
嘁!爱个谁真麻烦,琢磨对方模糊的心思,还不知道猜对没,像个傻瓜似的,简直蠢死。
直接是趴在床上睡觉的家伙想着想着,实在睡不着了,只好睁开眼,被后背上的抽痛刺激得呲牙咧嘴,扭曲着脸,仰着头看那满室的阳光,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方才在镜子里看到的伤口。
难看得很。
究竟是宫宴上演奏之时用力过猛,所以才会激裂那些在山寨里被那压寨夫人“赐予”的伤口;还是自己这具身体出了毛病,才会有这种病状出现?
中毒?艾滋?遗传病?穿越后遗症?
怎么猜都不够靠谱。
这些伤口并没有十分的痛,不像真正撕裂皮肤血肉的伤,能让人简直痛不欲生。它是那种间歇的隐隐作痛。一波一波袭来,不痛的时候根本就不觉着自己受伤了。并且,即使流了许多血,但她的身体未曾出现缺血的晕眩感,没有口干舌燥,没有其他症状。
总之,这些伤口,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就像是在她后背之上多出了些难看的纹路,虽然在撕裂过程中有流血,也有种种附加感觉,可那些附加感觉实在很轻微,跟真受伤比,根本不是相同级别的程度。
难道说,穿越之后,变年轻后,连体质都能变得非同凡响不像个人类了么?
鬼扯。
“迎春!迎春!”
睡得折磨,不想再睡,苏禧边叫着外屋的小丫头,一边下床。动作不够温柔,刺激得后背立刻一阵阵的剧痛,倒吸着冷气眼巴巴瞅着小丫头进了屋子。
没想到,迎春竟然抱了束花进来,竟然还是那种搭配得不错的样式,竟然还很漂亮。
什么时候迎春同学这么不像古代人了?话说古代中国人什么时候会给花搭配现代风格了?
苏禧:“那个……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迎春:“……”
——看来这哥们不是穿过来的,否则在自己的“暗号”之后就冲过来抱着自己痛哭了吧。
“你给摘的?”
将迎春被穿了的可能性排除,苏禧回到正题,问道。
努力从主子的古怪词句所造成的负面影响里出来,迎春回答:
“这花是那英国公爵今早上命人送给姑娘的。说姑娘会明白这些花在说些什么。”
尼玛——
摘咱大清朝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