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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 作者:乔家小桥(晋江vip2013-10-25完结,重生,修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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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位先祖陨落了两三万年了吧?”
  
  “不只。”岳笙比出四根手指,“已经四万年了。”
  
  “四万年?”夙冰微微拢起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之前看到的那堆破铜烂铁,以铁锈的年份来看,明明不会超过三万年。她摩挲着食指,沿着墓穴转了一圈,双目陡然一睁,放出神识觑了下去。白衣女子和老鼠都不见了,但那堆破铜烂铁还在,再看上面的铁锈,果真如岳笙所言,有四万年之久。
  
  夙冰惊诧过罢,心里暗暗有了一些计较,“岳道友,这里曾经是不是关过一个女人,相貌同你箬姑姑相同?”
  
  “你……你怎么知道?”岳笙惊讶的张了张嘴,“箬姑姑是道圣人带回来的,确实说她长的像……我父亲才收养了她,还赐她姓岳,入了我岳氏族谱……”
  
  夙冰眸子越来越沉:“岳道友,你能同我讲讲,这女人的故事么?”
  
  岳笙面上显出为难之色,但看夙冰严肃的模样,不由自主地道:“夙道友知道三圣么?”
  
  “才见过儒圣。”夙冰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我这位祖先,同道圣人明空子青梅竹马,最后却嫁给了佛圣。”
  
  听见“明空子”三个字,夙冰打了个寒噤,那厮果然是道圣,就那种人品,居然也能被称之为道圣,看来九麟岛的道修,也不比北麓强到哪里去。之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佛圣身上,奇道:“佛修也能成亲?”
  
  “佛圣先前也是修道的,后来岳翎红杏出墙,与明空子有染,他大彻大悟就遁入空门了。”
  
  岳笙勾了勾唇角,略有些讥笑,显然对这位先祖的品行十分瞧不上,“等她被一纸休书休了出门,才醒悟过来自己其实爱的是佛圣,奈何前辈一入大昭延寺四大皆空,自困在寺内再不肯见她。她依靠丹药延长寿数,最后遭丹毒腐蚀,修为尽失,变的疯疯癫癫,我太祖父丢不起这个人,就将她关进这古墓穴中,随后放出岳翎陨落的消息,希望佛圣能来看她一眼。只可惜到死,她也没有等到。”
  
  夙冰最后确定了一下:“岳道友是说,岳翎被关进去的时候,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岳笙微微颔首:“我祖父是这样说的,大概又过了七八年,才陨落的吧。”
  
  夙冰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松。
  
  看来是她想偏了,这里和邪皇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却和太乙玄真有着莫大的关联,岳家陨落的那名大乘期先祖,就是太乙玄真上一代的主人,飞升时经天雷一劈,极有可能将太乙玄真的灵与器劈成两半,所以她捡到的这本天书只是个空壳子。真正的太乙玄真,就是那只不惧怕任何凡人灵力、带她穿越结界的老鼠!
  
  而且那只老鼠带她穿越的并非结界,而是时空,她当时看到的女人,正是九千年前被关起来的岳翎!
  
  夙冰揉了揉眉心。
  
  “夙道友,你问这些究竟有何用意?”岳笙仔细打量她几眼,“和邪皇有关么?”
  
  “当然。”夙冰佯装沉重的点了点头,“岳道友守在这里,是在等道圣么?”
  
  “恩,每次圣人回来,必先来此拜祭岳翎的,我父亲命我在此候着。”
  
  夙冰心道你等到头发白他也不会回来了,又不能明说,就抿着嘴儿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行,你继续等吧,儒圣都已经回来了,道圣估计也快了。多谢你今日告知这些,日后有机会,夙某一定回报。”
  
  谢过岳笙,夙冰便原路返回。
  
  她循着记忆走去当初见到灵鼠的位置,默默回忆。那天为了霸王硬上弓,她趁邪阙洗澡的时候坐在这里弹奏合欢琴,接着那只小灵鼠就在脚边吃果子。是碰巧遇上了,还是它喜欢听琴?喜欢吃果子?喜欢边听琴边吃果子?
  
  夙冰一个头两个大,这太乙鼠肯定就在上善天池附近躲着,如何将它引出来是个问题。
  
  虽然被天雷给劈傻了,但也是个灵物,怕是不好对付。
  
  她学着那天的模样,找了一株果子旁坐下,从识海里祭出合欢琴,开始胡乱拨弄。拨到手指都快肿了,哪里有灵鼠的影子?两个时辰过去,她开始有些急躁,秦清止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干脆等等再回来找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收了琴豁然起身,正打算离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蓦地传入识海。
  
  夙冰循着声源探去,果然在一处岩洞那里发现了一颗鼠头,眸子禁不住一亮,手心提起一道灵力正想抓住它,忽然想起它不受灵力控制。夙冰踟蹰了下,迈了几个步子,那小鼠向后退了退。
  
  眼看它要走,夙冰急中生智,一拍储物袋将阿呆祭出来。
  
  阿呆正在浇灵草,被她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就被夙冰拿着幻形珠变成一只老鼠,一个抛物线丢了出去。阿呆摔的头晕脑胀,嚷嚷道:“你这是干嘛啊?”
  
  “多多不在,只能你来了。”夙冰指了指那块儿岩洞,“引它出来。”
  
  阿呆莫名其妙的扭头一看,恰和两只滴溜溜的鼠眼对个正着,它吓的四条腿不住哆嗦,天啊,老鼠,居然是老鼠!“你个杀千刀的,不知道老鼠也是我们的天敌吗?!”
  
  它颤巍巍的就朝回跑,夙冰抚着额直叹气,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用!
  
  等阿呆一瘸一拐的跑来脚边,抗议着恢复真身时,那只躲在岩洞里的灵鼠也跑了出来,冲着阿呆的屁股上咬了一口,然后吱吱吱地叫起来。阿呆连吓带疼,一跳几尺高,再顾不上抗议,直接钻进灵兽袋里。
  
  夙冰一颗心紧紧揪起,宽了宽灵兽袋的口子,眯着眼对灵鼠道:“乖,进来啊……”
  
  灵鼠咬着爪子,眼珠子又滴溜溜的转了转,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夙冰舒了口气,心叹道:小和尚,你该怎么感谢我?
  
  ……
  
  这厢秦清止被困在阵中一日有余。
  
  狐玉心有忌惮,不愿同他正面交锋,想来想去还是启动阵法,逼他离开就是了,没想到这厮居然能在妖阵中待那么久,几百只狐媚的迷惑下,依然可以坐怀不乱,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狐玉决定亲自出马。
  
  她倏忽化为一只九尾白狐,只见一道白光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入阵法中央,秦清止就闭着眼睛盘膝坐着,反手握着斩妖剑,插在灵石铺就而成的地面上。
  
  一贯温和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且带着一分执拗。
  
  秦清止自认自己一贯圆滑,素不喜用这种激烈而又极端的手段,但今天他心口像是熨着一团火,理智似被灼烧,早就化成残渣灰渍。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控制不住心神,他就这样坐着,目空一切,当真做好了开杀戒的准备,循规蹈矩的活了千年,放肆一回又如何?
  
  “师傅……”
  
  混沌中,这声音令他浑身一颤,他眼皮儿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
  
  一只纤细的手推了他一把,将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闹脾气似的抱怨:“师傅,您怎么又在修炼,就不能陪一陪鹊儿么?每天总是打坐练功的,有什么意思?”
  
  幻象。
  
  秦清止精通阵法,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玄妙,心一动,神亦动,他默念静心祛妄诀,不予理会。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胸膛攀上他的脖子,濡湿的唇瓣微微张阖,在他耳边轻声呵道:“师傅,你快看鹊儿美不美?”
  
  食指瞄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你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敢看我么,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
  
  “既然如此,便将眼睛睁开啊。”
  
  秦清止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倏地睁开眼睛,直视她:“睁开了又如何?”
  
  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幻像,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孔,他的心还是紧紧一滞。其实他并不陌生,每一次闭关进阶,最后神游牵绊永远都是这张脸,就像是刻在识海里一样。
  
  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已经死了。
  
  握剑的手沉了沉,他起身一剑劈下,破除幻象!
  
  狐玉被斩妖剑气甩出阵外,一连几个趔趄,捂住胸口吐出几口血水来。再看秦清止的目光,愈发慎得慌。此时,从殿内渐渐走出一个傲然伟岸的男人来,海上落日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却又有些飘忽不定。见到秦清止,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摆摆手示意狐玉退下,狐玉正为难的紧,得了令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属下遵命。”
  
  指尖弹起一颗水珠,在方圆化为一层隔音结界。
  
  邪皇才说道:“秦清止,你怎么又来了?”
  
  秦清止收剑落地,冷冷睨着他:“邪皇前辈,有几句话憋在心中委实难受,还望告知一二。”
  
  邪皇抬了抬手:“说。”
  
  “千年多前骗我去万壑谷,令邪阙散功,使我取到鹊儿魂皿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是。”
  
  “后来我去冥界,教我以生魂之术唤醒鹊儿的人,是不是你?”
  
  “是。”
  
  “给鹊儿姻缘线,教她施法之人,是不是你?”
  
  邪皇毫不遮掩:“是。”
  
  秦清止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从一开始,你就设计想要夺我的舍吧?”
  
  邪皇咦一声,反诘道:“您这话说的我实在不明白,我自己有躯体,为何要夺您的舍?”
  
  一路处于被人算计的愤懑之中,秦清止满腔的怒火,经他问罢倏忽愣住。没错,千年之前他只有金丹初期,而邪皇已是大乘期,他夺自己的舍根本就毫无意义。
  
  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邪皇道:“我炼制的丹药,只剩下最后两味引子了。”
  
  “凤凰兽和心魔兽的本命妖丹。”
  
  “哪有那么简单,一万年前我就曾抓住过鸣鸾,淬炼他的妖丹,可惜失败了。”
  
  邪皇拢着手,淡淡说道,“我又研究了五千多年,终于明白过来,火凤之丹若是炽热,必须令他尝尽爱恨憎恶,于是我先后豢养了许多血统高贵的美艳妖修去接近鸣鸾。这魅罗千妖阵,当初就是为他才学的,谁知他审美奇特,竟看上一只尚未化形的烈火鸟,白白糟践了我一番心血……
  
  秦清止听的一阵恶寒,大乘期妖修的性命,仿佛他手中玩物一般。
  
  “这同我有何关联?”
  
  “自是为了邪阙。”邪皇眼都不眨地道,“他的爱恨憎恶本就比一般人强烈,无需我来引导,只是他心里有障碍,一直无法突破大乘,修为不济,同样无法入药。但等他冲开生死关节,以他二十多万年的修为积累,凭我一人之力,不一定收拾过他。”
  
  秦清止气的都快笑了:“所以你想恢复我的魔格,留着我去收拾他?”
  
  提起此,邪皇脸上才露出些许无奈:“我将师姐送去您身边,也算报您昔日教导之恩,当然也想借她多少唤醒一些你前世的记忆,动摇您的心思,令您自己想起来最好。哪知您这一世固执的就像一块儿木头,我无计可施,才将那缕神识捆在姻缘线中。但我不曾料到,您竟自毁金丹,自废神识……”
  
  “住口!”秦清止打算他的话,扬起剑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受人操控。”
  
  “您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识海里有灵气涌动,邪皇放出自己的窥天道神识,穿过广场,看到正匆匆赶来的夙冰,不由牵唇一笑,挥手扔给秦清止一面镜子,“这是玲珑剔透镜,你不妨照照看。”
  
  秦清止并不想接,却鬼使神差的接住。
  
  眼尾扫在镜面上,自己的脸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夙冰收了太乙灵鼠之后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离广场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就忽然被一道黑风从头卷到尾。她唬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召唤血牙,但看这黑风似乎是邪皇的法宝,她抵抗也无用,就停下手里的动作,须臾之间被他扯到面前。
  
  黑风散去,夙冰摔在地上。
  
  “师傅,您没事吧?”她踉跄着站起来,走去秦清止身边,神识却一直留心着邪皇的一举一动,此人修为顶级不说,城府极深,利于谋划,最善攻心,实在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只是没了古墓那条线,去哪抓他的弱点?
  
  隔了很久,秦清止才说:“没事。”
  
  原本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邪皇,但夙冰一出现,他突然就没了心思。打算将手里的玲珑剔透镜扔回给邪皇,带着夙冰离开,但镜子抛出去那一刻,他余光猛然瞥见镜面上的倒影!
  
  他虚空一抓,又将玲珑剔透镜抓了回来!
  
  看他神情有些异样,夙冰试探着问:“师傅,怎么了?”
  
  秦清止没有说话,目光就定格在镜面上,一动不动。夙冰生出几分不安,凑上去瞄了一眼,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中人也同样看着她,愣了片刻之后,她豁然向后退了两步。
  
  这是一面照魂镜!
  
  “难怪那妖孽一直缠着你。”秦清止原本紧绷住的脸,渐渐开始松动,“你果然没死。”
  
  “我不是金鹊师姐。”夙冰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明明就不是她,只是肉身而已,但她只要说出口,等于承认了她和辟雷珠的关系,等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出去。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但我真不是啊。”
  
  正惆怅着,脚下的灵石地面突然波动起来,周遭似乎有什么爆炸的声音,以及一股极为强横霸道的力量,正顺着地脉的纹路,一直向中心聚集。这是魅罗千妖阵被破掉的征兆,而且对方还用了十分古老的反噬咒!
  
  夙冰的眼皮儿霍霍直跳。


113 化妖为魔(十)

莫非是大白?
  
  夙冰很快就打消了想法;这才过去多久;他再神速;也不可能这么快冲破大乘期的关卡。
  
  邪皇倒是一派平静;拢手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力量靠近;才召唤出自己的黑雾座驾,瞬间躲藏在里面。黑雾逸出阵阵黑气,同样顺着地脉迸发,将涌来的力量又冲了回去,两股力量在半途相互较量,动辄一阵石破天惊。
  
  这一较量就较量了一天一夜。
  
  夙冰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脚下稍稍移动一步,就会被两股气流炸死。
  
  狐妖的尸体飞了满眼,邪皇收回魔气落地,淡淡道:“万载不见,佛圣,你修为愈发精进了。”
  
  “阿弥陀佛。”
  
  一个面容清俊的白袍和尚从海上渐渐飞了出来,面相瞧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眉眼慈柔,笑若温莲,但夙冰却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就算岳翎曾经做错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至死不见吧?就连明空子这种人渣,每次回来还先去拜祭一下岳翎,由此可知此人的心肠是有多冷硬。
  
  当然,也可以说他佛心是有多坚定。
  
  从痴情到绝情,佛圣既然能在修佛的道路走到今天,想必早就已经进入忘情之境。缘来缘去,聚散离合,无论佛与道,皆说一切自有因果定数,若佛圣天生注定与佛有缘,岳翎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成全了他的佛心,成就了一个佛陀。
  
  既然众生平等,为何一个人的存在,却只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
  
  那自己的命数又是如何?
  
  是成全的那一个,还是被成全的那一个?
  
  夙冰微微拢起眉,神思纷动,不自觉的就多看几眼。佛圣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投来淡淡一撇,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敛目说道:“邪皇前辈,您曾经也是我昭延寺弟子,受我大乘佛法教化几十年,应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宁慧先师为渡您向善而圆寂,您若再执迷不悟,岂非辜负了她一番善心……”
  
  “同他讲佛理,老秃驴你是不是疯了?”
  
  佛圣一露面,藏了许久的儒圣终于骑着他翠色毛笔现身,他袍子上前前后后共拍了十几道避雷符箓,火红的菡萏伞将脑袋遮的严严实实,不停挥舞着手中小扇,抱怨道:“哎,都说大乘期一步登天风光无限,岂知这东躲西藏日子哪里是人过的?每一次出门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早知当年就剃个秃瓢修佛好了!”
  
  听他这不靠谱的言论,佛圣摇摇头:“靳施主真是数万年如一日。”
  
  阵法既破,元婴期的修士们开始在外围大肆捕杀妖狐,邪皇冷冷一笑:“还有一个,怎么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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