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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点奇怪的菊花样。梦语深深地吸了口气,专心地开始将所有步骤用在那个之前唯一成功的面团上。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菊花酥,倒也是像模像样的了。
再接下来,就是将做好的菊花样子制成成品。当然,这一步,媚儿是绝对不会允许梦语动手的。梦语在旁边看着自己亲手做的菊花酥新鲜出炉,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相信,只要她肯用心,这一世的父亲,肯定也会像祖母一样疼爱她的。
梦语端着自己做成的一碟桃花酥回到了房间,正巧,莲蓉被老太太吩咐过来请小姐去禧乐居用晚膳。
“父亲已经到了吗?”
“回小姐的话,老爷一回来,换下朝服就已经去禧乐居向老太太请安了。”
“那你回去告诉祖母,我换身衣服就到。”
禧乐居,莲蓉向老太太复述了三小姐所说的后,老太太纳闷的问道:“她不是已经回去很久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换好意思?”莲蓉想到自己到了落樱阁看到的景象,说道:“奴婢去的时候,正巧三小姐从小厨房出来,还是参加花宴的那身衣服,衣服上还沾着面粉。许是三小姐亲自下厨了。”老太太听了,责怪道:“真是胡闹,让她好好休息,怎么跑去下厨了。”说着,看了旁边坐着默默不语的老爷一眼。
“梦语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梦语一进禧乐居,就看见老太太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想必他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了。
“三丫头来了,快,过来祖母这边。”梦语看了一眼堂上的父亲,提着小步,规规矩矩地走到老太太身边。
“莲蓉说看见你从小厨房出来,怎么跑去下厨了?伤着了怎么办!”
“祖母放心,梦语没有受伤。梦语做了父亲最爱吃的菊花酥。”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媚儿,从媚儿手里接过一碟奇形怪状的菊花酥,讨喜地递到老爷身旁的桌子上:“父亲尝尝,梦语第一次做,做的不漂亮,但是味道是媚儿拌的,梦语尝过了,很好吃噢。”林老爷看着梦语,眼神有点深邃,像是透过梦语,在寻找着什么人的痕迹。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轻轻地捻起一块,放进嘴中。他看见婉君在厨房忙碌地为他做菊花酥,说是她最拿手的糕点;经过婉君巧手捏出来的菊花酥,每朵都那样的漂亮;婉君永远都知道,该放多少糖,才是最符合他口味的……
梦语一脸希冀地看着林老爷:“父亲,好吃吗?”林老爷将手中最后一口菊花酥放进嘴里,摸了摸梦语的头,淡淡地笑着说道:“梦语有心了,梦语像你娘亲一样聪明。”
“真的吗?梦语下次还给父亲做。”不管因为什么,林老爷对她这个女儿诸多忽视,但是,她会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里。
老太太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幕,眼睛不禁有了泪水。吩咐站在旁边的芍药,准备开席,说着就提步往旁边的膳厅走去。
第二十四章 缅怀
“来,来,多吃点,看你这小身板瘦的。”老太太挑着梦语爱吃的菜,都往梦语碗里夹,梦语看着眼前这小山一样的饭碗,又是幸福又是无奈:“祖母,梦语碗里已经有很多了,快吃成大胖子了。”老太太笑着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吃不成大胖子,最多也就是个小胖子。”梦语不依:“祖母……”
“好好好,我们家三丫头要做才女,不能做小胖子。”老太太终于停下了手里不断往梦语碗里夹菜的筷子。又开始回头跟林老爷说起了今天花宴上的事:“亦东啊,你是不知道,咱们林府出了个才女呢。今儿个洛亲王妃请咱们家去参加花宴,各府小姐作诗比试,竟然被梦语这丫头拔了头筹。”又对着太太问道:“那诗是怎么念的?说出来给老爷听听。”
太太又将比试时的事复述了一遍,更将梦语所作的那首完整地念了出来。梦语很想感叹一声,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记忆里会如此之好。林老爷越听,望着梦语的眼神越是深邃,不禁说道:“只怕我也作不出这样的诗来。很好,这样也就不会误了当年你母亲的名声了。”梦语注意到,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母亲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原本的笑意都淡了下来。
林老爷又开口道:“等下晚膳过后,去我书房一趟,我看看你最近都学了点什么。”然后开始沉默着吃饭。
之后的晚膳,除了老太太嘱咐梦语多吃点,和筷子之间的碰触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吃完饭后,老太太怕睡觉前积食,让太太陪着她去散散步,梦语则跟着林老爷去了书房。
前面有两个小丫鬟打着灯笼,老太太扶着太太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正在盘算着要如何开解眼前这个媳妇。
“媳妇啊,你嫁进林府有多少年了。”
“回母亲的话,快七年了。”
“都快七年了,这日子过的好快啊。”老太太感叹了一声:“我对你可算还好?”
“母亲对媳妇,自然是好的。”
“你七年未于林家生得一子,我可否有怪过你?”
“都是媳妇的错,媳妇未能担起传承香火之事,是媳妇无能。”
老太太拍了拍太太的手,说道:“好孩子,你的苦,我都知道的。”老太太脸上一副缅怀过去的神情:“自从婉君为了生下三丫头,难产死后,亦东这孩子就钻进了死胡同。婉君虽出身商贾之家,却有大家闺秀之风范,每每宴会,总是出彩而归,引得京都名流才子都上门提亲。有一日,亦东与老太爷两人在书房呆了很久,后来我才知道,亦东想要去蔡府提亲,求娶婉君。老太爷对于婉君的才名早已闻名于耳,听闻亦东有如此念想,甚喜,第二日就拿了名帖上门。婉君虽有才华,却从来不恃才而娇。他们也算有缘,几次意外碰面,谈诗论词,倒让两人心心相惜起来。亦东写下“一生一代一双人”,此句送于婉君,又给了屋里两位姨娘足够她们后半生无忧的银钱,打发了她们出府。过后,蔡府就同意了结亲之事。”
老太太看太太听地入神,又继续道:“婉君嫁入林府之后,循规蹈矩,处处淑良贤惠,更是没多久,就传出了喜讯。”老太太突然又一脸懊悔的表情:“那时都是老婆子想不开,担心婉君有了身子之后,亦东无人服侍。就将身边的绿竹,也就是现在的三姨娘做主送到亦东身边作通房丫头,等她生了再提姨娘。却不知,当晚两人就大吵一架,以至于亦东在书房喝了好些酒。绿竹跟我来说这事的时候,我又是心疼亦东,又是责怪婉君不知妇德,就吩咐绿竹送醒酒茶到书房去。结果,那一夜绿竹与亦东在书房圆了房,一大清早婉君得知此事,更是动了胎气,差点母子一起去了。幸亏当时蒋大夫来府拜访,婉君曾救其一命,所以他就留在了京都为婉君调养。书房那一夜,却让绿竹有了身孕,所以大少爷出生没多久,二小姐也就落地了。只是亦东与婉君两人,却渐行渐远,直至婉君有了三丫头,两人才恢复到了新婚时的关系。”
“我怜绿竹无丈夫疼爱,所以对二小姐也多有照顾。到了婉君怀胎十月生子之时,却遇到难产。蒋大夫说婉君是因为生大少爷时,郁结于心,身子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母女只能取其一。当时我后悔极了,婉君却恳求蒋大夫保住她怀中的骨肉,更是在临终前,拉住我的手说这么多年她一直当我是她的亲生母亲,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从来没有怨恨过我。她求我,好好对待对待她刚生下的女娃,她这一生就无怨无悔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颤抖着的手,想起当时梦语生母临终前拉着她的一幕,眼泪直下。
“所以,这么多年了,三丫头身体一直都不好,只能将养着。终于几月前有了起色,我也算对得起她母亲了。只是自从婉君去世以后,亦东这孩子却对三丫头不闻不问,怕是心里怨着婉君就这样舍下他而去,也怕见到酷似婉君的三丫头,触景伤情。”
“自从七年前,老太爷做主让你进了府,我知道,新婚那日你们虽圆房,可亦东却再也没有让你或者绿竹有过一子。孩子啊,委屈你了。”老太太看着一直都默声不语的太太,安慰道。
“媳妇都知道,老爷对姐姐的情,是媳妇怎么也比不上的。媳妇只是想做自己该做的,其它的,都随缘吧。”太太毕竟也是人心肉长的,她也会疼。她知道林老爷心里一直对前妻念念不忘,当年就是因为他的这份专情,她才愿意将自己嫁过来。她以为她来到他的身边,就能住进他的心里,却不知这一辈子,这一场赌,她输得那样彻底。
“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这么多年了,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亦东都是看在眼里的。好孩子,以后会好的。”
真的可以好吗?她都已经不抱希望这么多年了。老爷表面上虽对三姨娘疼爱有加,却每次住那之后,总会让他身边的小厮送一碗去子汤过去。三姨娘就是因为很顺从的这样做了,所以老爷才会跟她相敬如宾。至于她自己呢,新婚后的第一天,面对着这一碗汤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新婚的丈夫送来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是在断绝她所有的希望。她不愿入宫,舍尽一切才如愿嫁入林府,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她。她当场摔掉了那碗汤药,只是从此,他也从未再与她同房过。她在侥幸,希望那夜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也许这样,他就可以对待那位蔡氏婉君一样对她疼爱有加。但是,毕竟只是侥幸,老天爷并没有在那时眷顾她。之后,她百般讨好,却也不过是冷漠回应。这么多年了,她还能不切实际地去奢望吗?不,不能了,那样只会更加遍体鳞伤。他心里的蔡氏婉君,不是她可以替代的了的。即使是他们两人的女儿,他都不肯多看一眼,她难道还能争得过她吗?果然,死去,才能给人最深的记忆。只是即使她死了,恐怕他也不会有多少感觉吧。放弃吧,她只有安静地活着,才是她这辈子最好的结果。
第二十五章 劝解
林府老爷的书房内,梦语正乖巧地站在书桌旁。
“那首诗,真是出自你手?”林老爷淡然地做在书桌前,默默地看着梦语。
“父亲不相信我吗?”
“你祖母只在你七岁那年给你请过女先生,教你识字,八岁的时候重病也就辞退了,至此,从未有人教导过你读书写字。此首诗,拿去翰林院,只怕那些前辈也会赞赏有加,实在不像出自一位十二岁的女子之手。”
“为何不能出自梦语之手?父亲可知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只知那女先生教我识字一年,可知我屋内书架上的诗词史书样样皆有?哥哥跟我说,娘亲当年才华横溢,才会深得父亲喜爱。您可知,梦语为了这句话,日夜苦读诗书,就为了让您来看我一眼?八岁那年重病,就是因为梦语太过专于诗书,耽误休息,才会差点一命呜呼。这一切,父亲可曾知道?”梦语所说的,其实都是真的。小梦语七岁那年苦求老太太为她请先生,女先生赞她异常聪慧,她欣喜万分,更是认真读书识字,睡前也是点灯夜读。老太太看她实在喜欢读书,也就稍稍劝解之后就不再多过问。矫枉过正,小梦语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才导致了八岁那年大病一场。这一切,都是梦语从杏儿、老太太、太太口中得到的信息拼凑而来。
梦语激动了,是因为她替小梦语不值。她心心念念的父亲,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怀疑她。
“的确,我这么多年,的确对你知之甚少。既然你说这出自你手,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怕你让人代笔,总有一日,水落石出之时,坏了你母亲的名声。”
“坏了母亲的名声?父亲还担心母亲的名声吗?那为何,母亲去世这么多年,父亲对我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父亲就不怕外人说您冷落孤女吗?如果母亲在天之灵,知道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她还能安息吗?只怕这些年的雨,都是她的泪。”梦语冷冷地看着她这一世的父亲。
林老爷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绕过书桌,走到了梦语面前。看着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看着这一脸的倔强,心里一股浓浓的怜惜和不舍之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他颤抖抖地伸出右手,慢慢地抚上了梦语那十二岁娇嫩的脸庞,顿时红了眼睛,泪水慢慢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你那么狠心,就那样离我而去。当年的事,我从来都不愿其发生,你不肯信我,不肯再信那一句‘一生一代一双人’。”林老爷透过梦语的脸,像是看到了昔日的蔡氏婉君,动情地说道。
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林老爷突然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与婉君的女儿。他放下了手,看着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小脸的梦语,一丝惆怅怅然而生:“你跟你母亲很像,连倔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这也是我不愿见你的原因之一。”说着,他从青花瓷缸内取出一幅画卷,打开来,递给了梦语。“你母亲当年为了生你,竟然狠心丢下我与你哥哥志杰而去。可怜你哥哥当时只有五岁,他日日哭喊着要母亲。后来,他就不哭了,只有当你哭时,他才站在旁边陪着你一起哭。”
梦语看着画中女子,她正语笑嫣然得呆在一片花丛中扑着蝴蝶。
“你母亲的画像,都被我烧了,只剩下这一幅。你未曾见过你母亲,看看也是好的。”
“这么多年了,父亲都不愿见我,您以为您这样就能忘记母亲了吗?既然您对母亲念念不忘,为何不坦然面对她已经离去的事实?如今您深锁心门,您以为这样母亲就会安息了吗?”梦语小心地放下手中的画卷,又继续道:“母亲只希望祖母能健健康康,我与哥哥能每日开开心心,哥哥娶得贤惠妻子,我能嫁得如意郎君,然后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母亲一定还会希望父亲,不要对往日的感情太过于执着,毕竟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眼前的,还需要您去珍惜。”
林老爷看着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儿,突然有种婉君回来的感觉,好像是婉君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我的生母已经不在了,您可以让她一直活在您的记忆里。但是祖母总有一天会老去,哥哥会娶妻,梦语会嫁人。到时候,父亲身边还有谁能陪伴您度过下半生?是画里的娘亲,还是您现在的妻子?如今的母亲,我愿意称她母亲,因为她代替了我的生母,陪伴在我的身边。她会为我着想,她会为我解惑,她会提醒我该怎么做。她取代不了我心里母亲的位置,但是她一直都在。难道父亲想准备等到她跟我母亲一样离开时,才痛恨自己,再开始追悔莫及吗?”
“梦语也希望能与哥哥一起,日日承欢于父亲膝下。难道父亲一点也不怜惜女儿对您的孺慕之情吗?”梦语此时,越说越激动,她再也忍不住,也不再理会还站在原地的林老爷,夺门而出。
梦语是真的想要融入这个家,因为这里有她一直渴望的亲情。当她看见林老爷时,她真的有种见到父亲的感觉,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林梦语,以前那个林小若已经不复存在了。难怪自己生病,他没有来探望;自己被退婚,他没有插手;自己落水,他没有来关心。原来,都是因为她,害死了自己的生母,害的哥哥没有了母亲,害的父亲没有了爱妻。梦语一路跑,一路用袖子擦着那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
林老爷看见女儿跑出了书房,跌坐在了书桌前。难道这些年,是他太执着了吗?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已经长这么高了;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已经不是只会哭的小女娃了。原来,她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他已经一个人生活着很久很久了。
林老爷呆呆地坐在那许久,眼泪都已经干了。
“老爷,二小姐房里的嬷嬷传出话来,二小姐突然昏了过去。”林老爷的贴身小厮,林安林大总管的儿子,林赐在书房外禀告道。
相比与三小姐,林老爷是从小看着二小姐长大的。在梦语生母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是三姨娘一直陪伴在林老爷身边,她一直都是最知道林老爷心思的人。所以,林老爷对二小姐也算是眷顾有加。
“阿赐,去打盆水来。”
林老爷急急忙忙洗过一把脸,就出门向着二小姐的闺房听雪阁走去。
到了听雪阁,屋内灯火通明,门外站着守门的两人小丫鬟也是战战兢兢的。林老爷走到门口,对着其中一个小丫鬟问道:“请了大夫没有?”小丫鬟一看是老爷,立刻福身回道:“太太到了好一会了,已经吩咐下人用马车去接大夫了。”
林老爷听闻太太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顿时愣了愣,也许是他忽视太多了,她的确已经做的够好了。对老太太尊敬孝顺,对子女爱护有加,又将府中的事打理地稳稳当当。
林老爷提步走进屋内,此时的二小姐已经醒来,除了脸上有点苍白,其它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太太正坐在二小姐的床边,细细地询问着什么。林老爷假意咳嗽了一声,太太回过头来,发现是林老爷来了,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在原地福了福身,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呵呵,是失望了吗?什么时候连一点笑容不愿意给他了。也的确该失望了,都多少年了。
林老爷望向躺在床上的二小姐,二小姐也看见了父亲,连忙挣扎着好起身。
林老爷几步快走,把二小姐按了回去。“躺着吧,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