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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烟解释说,“我看见晴儿小姐这么喜欢,就说是两盏灯都是给她买的。”
谷少爷微一颔首,就走了出去。
小烟站在原地,思绪一下子还未转过弯来,自己到底是谁?廖小寒?小烟?还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某个人?
自己是一脚踏到了怎样的漩涡中啊!
清晨,小鸟鸣啭,小烟被敲门声惊醒了。
“小烟!小烟!”
“来了!”小烟穿好衣服,哈欠连天地去开门。
一个身形娇俏的丫环正站在门外:“小烟,你怎么这么晚?快点,翠姨要生气了!”
“啊?”小烟尚未回过神来,那丫环一把拉着她就跑。
小烟跟着那丫环急匆匆地跑到一个小小宅院里,里面已经乌压压地站着一群小丫环,走廊上站着一个衣饰较为华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那小丫环低声道:“看翠姨的脸,你呀!”
翠姨扬声道:“小烟,过来!”
小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翠姨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道:“谷少爷昨天带你去逛灯会了?”
小烟见她声音不善,就顺眉道:“谷少爷是让我给晴儿小姐买花灯去了。”
“哦。买花灯?买了几盏花灯啊?”翠姨拉长了声音。
“两盏,一盏转马灯,一盏兔子灯。”
翠姨“嗯”了一声道:“我知道,谷少爷最近宠着你,你是不是飞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了呀?”
小烟听了心里有气,不卑不亢道:“小烟也不是麻雀,也不是凤凰,小烟就是追云庄的一个小丫环。”
翠姨略微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说完,翠姨不再理小烟,径直跟丫环们说起了话:“从今日起,庄主要连续几天大宴宾客,要请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庄上赴问月会,庄主与客人的事是我们管不着的,可客人的衣食住行却是我们份内的事。我们可要小心谨慎,莫要坠了我们追云庄的名声。”
翠姨开始一板一眼地布置丫环们的事务。
小烟心想:“这个翠姨倒是蛮精明能干的,跟红楼梦里的凤姐有得一拼,还拿我来杀鸡给猴看。嗯,这个问月会是什么意思?听上去风雅得很,倒不像是武林上的人来赴的,倒像是诗人雅集似的。”
正想着,翠姨喊到了她的名字:“小烟,小萝,小绢,你们三个,到时负责竹贤院的茶水点心。”
“是。”小烟只得跟丫环们一起应道。
“好了,大家分头去做吧,今天上午就会有客人来的,大家好好做着,等忙过了这几天,庄主自然有赏。”
翠姨走后,众丫环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散开来。
小烟想:“此时不待,更待何时?”遂大声喊道:“小萝!小绢!”
果然有两个丫环分别应着走来,一个正是刚才来唤她起床的丫环,一个是圆脸的丫环。
“怎么啦?”
小烟笑嘻嘻道:“哦,没事,是唤你们一起去竹贤院呀!”
心里却想:不叫上这么一声,我怎么知道哪个小萝?哪个小绢?要是你们自己自己去了不叫上我,可叫我怎么去找什么竹贤院?
小萝道:“先去竹贤院干嘛?我们是管茶水点心的,先到厨房里去拿了茶水点心是正经。”
“对对对!”小烟道,“你瞧我,真是糊涂了!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一起去厨房领了茶水,走到竹贤院,分别送入客房。
近午时分,小萝来告诉小烟竹贤院已有客人入住,唤小烟一起又去领了点心,送到竹贤院。
竹贤院顾名思义,院中栽满了青竹,风过竹林,清幽静谧。
小萝捧着点心送入西院,小烟就进了东院。
步入厢房,小烟见房里窗前正站着一个男子,就道:“这位客人,请用点追云庄的点心。”
那男子转过身来,小烟瞥见了一张绝美无俦的脸颊,微微挑起的丹凤眼散发着迷离的气息,嘴角含着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嗯,放在桌上吧。”
真是大帅哥啊!没想到自己穿到古代来,才两天就见到了两个大帅哥,一个就是英武的追云庄少庄主谷一潇,一个就是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啦!
第4章:偷窥比武
那绝美男子又回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竹林,随意问道:“你是追云庄的丫环?”
“是。”这不是废话吗?小烟心道,我还不想做这个丫环呢,谁让我运气这么背,既穿不到公主,也穿不到皇妃,偏偏穿了一个小丫环。
“听说,你们追云山庄谷庄主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是谷一潇,还有一个女儿谷晴儿?”绝美男子继续问道。
“嗯。”怎么?查户口啊?难道现在也有警察查户口的?
“听说,晴儿小姐自小腿脚不便?”
“嗯。”莫非是想打听着婚姻大事来的?腿脚不便又怎样,人家那么美,又那么温柔,你还不定配得上人家呢!
绝美男子转过身来,对着小烟又微微一笑:“听说晴儿小姐擅于音律,我对音律也颇为向往,不知晴儿小姐住于何处?可否容在下拜访?”
现在是古代吧,人家小姐养在深闺的,哪能让你说见就见?
小烟心里想着,嘴里却回答:“晴儿小姐不习惯见外人。”
那绝美男子又是一笑:“哦,晴儿小姐虽不习武,但身为追云庄人,也算是武林中人,想必不会有这样迂腐习气?”
好利害的一张嘴!
小烟道:“既然如此,我得先禀告晴儿小姐。”
“那是自然。”绝美男子得逞般地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微笑,“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那……请问公子尊姓?”小烟试探地问。
绝美男子沉吟了一下道:“你就说远洲公子来访即可。”
“是。”
小烟转身告退。妈妈咪呀,名号倒是挺好听,可这一看就是个花心大帅哥嘛,敬而远之的好,免得被花擦擦了去。
小烟穿过花径,向梅林小楼的方向走去。上午经小萝带路兜了一大圈,她已经对追云庄的概貌有了一定的印象。追云庄划为四大院落,呈“田”字形,东南院落为庄客聚集之地,西南院落为议事厅及演武之地,西北院落为庄主、少庄主、晴儿小姐居住之地,东北院落则是待客之地,竹贤院为其中之一。
小烟从东北院落出来,往西北院落行去。
行至南墙之下的小径时,小烟听见墙外传来刀剑之声,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走至一月洞门时,就悄悄伸头探望。
门外有一宽阔场地,场四周有两座木架,分列着各式兵器,看来是一个演武场。场中间有两个人正在缠斗。一个是矮胖的秃子,脸呈紫膛色,使一对雪亮大斧,专攻对方下盘。一个却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年轻少年,笑嘻嘻地围着秃子游斗,一会儿拍一下秃子的头,一会儿抓一下秃子的肩。显然那少年武功比那秃子高得多了,纯粹是在戏耍那秃子。谷一潇也在旁边观看,但似乎并不太注意,只是和旁边几个庄客谈笑。
那秃子气得哇哇大叫:“臭小子!有本事就实打实地跟老子干,我老子绝顶飞鹤可不怕你!”
小烟闻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绝顶飞鹤?绝顶倒是名符其实,那个飞鹤么?看他身形可真有点勉为其难了。
小烟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偏偏被谷一潇听见了,他略瞥了一眼小烟,示意她过去。
小烟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谷一潇朗声道:“飞鹤老兄,罗沐阳小弟,我们追云庄有丫环仰慕已久,也会几下拳手,不如请两位指点她一下如何?”
“啊?”小烟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个谷一潇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自己真的不是什么丫环?难道他会以为自己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卧底?那为什么又不把自己赶出去?或者自己来与我比试一番?
那绝顶飞鹤邢飞鹤不快道:“谷少庄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自己不下场,反而叫个小丫环下场,是不是看不起我绝顶飞鹤呀?”
那个罗沐阳见了小烟,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熟人一般,但马上转开了眼神。
小烟也连忙说:“少庄主,这不行,我不会武功。”
“嗳。”谷一潇不以为然道,“你去试试又何妨?飞鹤老兄可是怜花惜玉的一个人,不必害怕。”
那绝顶飞鹤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谷少庄主,好男不跟女斗,我可不下这个场子。”
“飞鹤老兄既然执意不肯,那我也不便勉强,”谷一潇转向罗沐阳,“罗沐阳小弟,不如由你来指点一下我家丫环?”
罗沐阳微微笑道:“谷少庄主说笑了,我资质浅薄,技艺简陋,哪有资格来指点您家丫环?还是谷少庄主自己**得好。”
小烟连连点头。
谷一潇对着小烟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小烟,那你可真是错失两位大侠指点了!去吧!”
小烟如逢大赦,急忙要走。
谷一潇见她如此匆忙,偏偏又叫住了她:“你这么匆忙往哪里去?”
小烟只得又停下脚步:“哦,我到晴儿小姐那里去。”
“这么着急有事吗?”
“呃。”小烟微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适合不适合讲。
“嗯?”谷一潇眯起了眼睛。
小烟只好低声说道:“竹贤院西厢房的远洲公子求见晴儿小姐。”
“唔。”谷一潇沉吟,“远洲公子?”
那旁边绝顶飞鹤也听见了,大声道:“武林中可没听说过这个名号,莫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罗沐阳也道:“谷少庄主,可真没听过有个什么远洲公子。”
绝顶飞鹤是个爽直心快之人,嚷嚷道:“谷少庄主,要不要我去试探一下?如果真是不怀好意,咱们管他什么远洲公子,近洲公子,先揪起来打上一顿再说。”
谷一潇摇头道:“不妥。凡是进得我庄的,都有我父亲广发的英雄帖,他既有英雄帖,就是我庄的客人。”
谷一潇转向小烟:“你可向晴儿说明那人来历,让晴儿找个缘由婉拒了人家就是。”
“是。”小烟心想:这个哥哥还真是关心妹妹嗳,生怕妹妹上了别人的当,可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偏偏要我去说?
第5章:梅林合奏
小烟离开演武场,转身之前,却意外发现罗沐阳向自己偷偷眨了眨眼。
小烟一愣,心想,你这个小弟弟可不是我的菜,送什么秋波呢?
可等小烟凝神望向他时,那罗沐阳又转开了眼光,仿佛不想让别人知道似的。
小烟一头雾水地走到了梅林,谷晴儿正坐在梅林中的一张大理石桌旁,桌上放着一碗细茗,谷晴儿手持一枝玉笛,正在试着几个音。
小榴正在一旁侍立,见小烟走来,向她微微摇了摇手。
小烟会意,放轻脚步,轻轻站到一旁。
谷晴儿却已经看到了她,问道:“小烟,是哥哥叫你来的么?”
小烟摇摇头,把那远洲公子想见她的意思告诉了她,又把谷一潇的意思转达了她。
晴儿微微一笑:“若那个远洲公子真是音律同好,见见也未尝不可。不过,若是哥哥说不能见,那就不用见了。”
晴儿又试了一下笛子,幽幽叹了口气:“只是最近有些无趣,笛谱又少,总是那么几首,若有新声能试,那该有多好。”
小烟眼珠一转,道:“晴儿小姐,不必叹气,小烟倒听过几首曲子,我来唱给晴儿小姐听听。”
“哦。”谷晴儿大感兴趣,道,“唱来听听。”
小烟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谷晴儿凝神倾听半晌,按笛吹响,竟然慢慢合上了节奏,小烟一曲唱完,那谷晴儿也将此曲完整地演奏了出来。
奏毕,谷晴儿欣喜道:“此曲清雅无比,你从哪里听来?”
小烟暗自偷笑,这首曲子是当今乐坛天后名作,自然不同凡响,再加上词是苏轼所作,当然更是天上应闻了。
“晴儿小姐,这首曲子是我小时候听邻居一个爱唱歌的阿姨唱的。”
“哦。”谷晴儿眼睛清亮,“你那小时候的阿姨必定是个乐中高人。”
小烟忍住笑,跟着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曲子?”
小烟想了想说:“小时候的事情还真记不清楚了,以后想起来了一定来唱给晴儿小姐听。”
“一言为定。”谷晴儿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顽皮的神色。
小烟也玩心大起:“一定,我们拉勾。”
“拉勾?”谷晴儿不解。
小烟伸出小指,勾住谷晴儿的小指,嘴里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谁变是小狗。”
旁边的小榴早就看傻了眼,不知道这个以前胆小谨微的小烟怎么变得如此大胆起来,而谷晴儿却抿嘴笑了:“嗯,你忘了就是小狗哦!”
小烟也捂嘴笑了。
谷晴儿道:“我要再来吹一遍刚才那首明月几时有,不要忘了才好,你听听,可有错处?”
“好。”
谷晴儿横执玉笛,凝神吹奏起来,笛音缓缓飞出,悠悠响遍梅林。
正在小烟和小榴都心神俱醉之际,笛音中忽然有一缕低沉箫声加入了进来,两人一愣,但马上觉得那箫音婉似与笛音天成,笛音如鸟儿高飞,而箫音则如白云相伴。
在箫音初加入的一瞬,谷晴儿的笛音微微一窒,但很快她静下心来,继续吹奏。
小烟一边听一边四处张望,四处并无一个人影,她凝神细听,发现箫音是从半空中传来,抬头一看,不由一惊,一棵梅林顶端凌风站着一个男子,正是那个远洲公子。他仿若羽仙飞来,站在梅树顶端却毫不费力,晴空之下更显得丰神俊逸。
小烟暗忖:这个远洲怎么不请自来了?
一曲吹毕,谷晴儿并不抬头,扬声道:“远来之客,请恕小女子未曾迎迓。”
那远洲公子从梅树之顶飘然而下,对着谷晴儿深施一礼:“久闻晴儿小姐精通音律,在下也有同好,情不自禁之际,有所冒犯,望晴儿小姐恕罪。”
小烟却道:“咦,远洲公子,你不是要等我禀明晴儿小姐再来相见吗?”
“是我唐突佳人了。”那远洲公子不以为意,谷晴儿却不禁微红了脸,轻声道:“小烟!”
小烟暗暗吐了下舌头:这个远洲公子,又帅,又会吹箫,可不投了晴儿小姐的意了?
谷晴儿敛衽对远洲公子道:“您就是远洲公子?小女子不良于行,不能见礼,公子勿怪。”
远洲公子道:“哪里。晴儿小姐丽质天生,才艺双全,故老天见妒,晴儿小姐不必多忧。”
“多谢公子见谅。”
小烟听得头都大了,这边客客气气,那边客客气气,古人说话都是这么文绉绉、客气得总把什么恕啊见谅啊什么的挂在嘴上吗?还是早点溜掉的好,晴儿小姐爱跟谁聊就跟谁聊好了,想她总是闷在梅林里也要闷坏,难得来一个帅哥一起谈谈音律,那个谷一潇也不用操多大心啦,女大总是不中留么!
想着,小烟就告退走出了梅林,刚刚步出梅林,又听见笛箫合奏又在梅林中响起,看来两人倒真是志同道合啊!若是放到现代来,倒能弄一个什么组合,凭着两人的相貌和才艺,必定会大红大紫啊!想到此,小烟不禁放慢了脚步,唉,自己一不留神就穿越到了古代,还不知道怎么回去,难道就真的一直生活在了古代不成?
想到这里,小烟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葭姐姐?叹什么气啊?”忽然,一个声音自小烟耳旁响起。
小烟吓了一跳,转头却见是那个一脸阳光的罗沐阳。、
“你认错人了吧?”
罗沐阳嘻嘻笑道:“你以为你易了容我就不认识你啊?我早知道你已经易容成一个叫小烟的丫环了,刚才谷少庄主一叫,我就知道是你了。”
“啊?”小烟张大了嘴巴,“那,那你说我是谁?”
罗沐阳望了望四周,见无人经过,压低声音道:“还要考我啊?我又没易容。你就是我的上官葭姐姐嘛!”
小烟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你说我是易容?”
罗沐阳怪怪地看着她:“小葭姐姐你是怎么回事?我可跟你是一个师父,你易容的手法我还不知道啊?”
天哪,自己原来不是什么小烟?
小烟想了想,对罗沐阳微微一笑:“是这样,昨天我的头被撞到了,结果被撞得失忆了,所以我好多事情都忘记了,连自己是谁也忘了,你得告诉我才行啊!”
“啊?失忆?”罗沐阳惊讶地问,“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小烟点点头。
罗沐阳“哈”地一声笑:“你不是逗我玩吧?”说着眨眨眼睛,“那你连我以前偷偷用你的剑不小心震成了两截,我又悄悄放在剑鞘里的事也忘了?”
“忘了。”小烟摇摇头。
“真的?难道真的失忆了?”罗沐阳对着小烟上下左右地看。
小烟嗔道:“看够了没有?”
罗沐阳微微摇头道:“我看你不但失忆了,连脾气也变了,以前你要是一言不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