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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国联姻
自那日后,玉飞胧就再也没见过风闲羽,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大概清醒之后的风闲羽也有着一样的苦恼,所以他也没敢来找她。
她在离开南斐皇宫还是继续留下之间摇摆了多日,却始终下不定决心。一方面,她对风闲羽对她用强耿耿于怀,她想她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这样伤害自己;另一方面,她又相信风闲羽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风闲羽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她有什么资格恨他?甚至于就算是他想吃了她应该也不过分吧!她本是必死之人,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解除她的死刑,而他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救她甚至打算放弃千辛万苦才争到手的江山!就凭这一点,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姑娘在里面练字……”侍奉玉飞胧的宫女小榴低着头回答风闲羽的问话。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神态,只能偷偷地盯着他的衣角,一边口中答着问话,一边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八卦。
也不知这皇帝是受了什么刺激,听说他最近把伺候他起居的宫女们全都打发走了,一个不留!现在他的寝宫里只剩下一群太监,不会是……不会是真如宫人们悄悄传言的,皇上他老人家有了断袖之癖吧?
可是也不对啊,就算有断袖之癖,也没必要把宫女都撤走呀,又不碍着他什么……但是,又有一点很奇怪,皇上他以前每日必来看玉姑娘,可这次却已经隔了数十天!难道他们吵架了?玉姑娘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来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以前宫人们都爱传皇上和玉姑娘的关系非比寻常,莫非是玉姑娘占有欲太强,容不得皇上身边有其他女子,所以皇上只好忍痛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宫女?显而易见,皇上还是很喜欢玉姑娘的,数十日来第一次主动想见的女子就是她家姑娘……皇上应该不是断袖吧?
“你还有什么事吗?”风闲羽微微皱眉,这个宫女怎么走神到天外了?他都让她退下好几回了,她竟然只顾着低头想自己的事。
“啊?”小榴宫女忽地回过神来,顿时慌了,居然在皇帝面前走神!她、她、她、她一定是疯了!当下慌忙跪地,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恕罪,奴婢……”
“没事就下去吧。”风闲羽大感烦躁,此刻根本不想计较这些,他只希望这小宫女尽快消失在自己眼前。
桃花劫,习惯了就会变得自然,最初他被这并不属于他的习惯俘虏,差一点做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事,如今数十日过去,他开始慢慢习惯这种习惯,最重要的,他在学着控制这种习惯,而刚才面对那个小宫女时他就做得很好,虽然这样压抑自己是一件极端痛苦的事情。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可以摆脱这个习惯。
风闲羽侧身走到殿门前,他知道玉飞胧就在里面。他没有推门进去,因为此刻还不确定该如何面对,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踟蹰了半晌,终究还是走到她的窗前,隔着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胧儿,朕……”
书案前端坐着的玉飞胧正写到“疑似银河落九天”中的“银”字,乍然听到风闲羽的声音,她猛然神经一颤抖,于是手腕刚好一松,“银”字的最后一笔直接画到了宣纸外……
玉飞胧一阵心疼,练了这么多天,没几张写得像样,难得这张感觉还不错,就快要收笔了,竟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朕来是想……跟你道个歉,上次对不起,朕差点……”风闲羽吞吞吐吐地说着,表情异常纠结,十分尴尬。
玉飞胧抬头看了看窗外,风闲羽的轮廓在阳光照耀下投射到窗纸里形成了剪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和犹豫,她又何尝懂得该如何自处?
她紧紧握着毛笔,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半晌才道:“我已经不记得了,你最好也忘掉吧!”
“忘记?”风闲羽有些错愕,勉强笑了笑,“对,忘掉最好。”
玉飞胧吐出一口气,把写坏的这张字揉成一团,往旁边一扔,继续蘸墨写下一张。她以为自己能很好地调整情绪,然而下笔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会有细微的颤抖。
“朕……还有另外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玉飞胧莫名心颤,直觉告诉她风闲羽即将要说的话一定关系重大。
“如果你不反对,”在门外徘徊良久的风闲羽终于还是推开了她的殿门,目光迟疑了一瞬才坚定地投向书案前端坐着的玉飞胧,“朕想派使臣前往天崇提亲……”
玉飞胧呆愣当场,无意识地执着手中刚蘸满墨汁的毛笔,只闻滴答一声,滴落的墨汁又坏了一张才写两字的宣纸。“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使臣团不日即可启程,但朕还是想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不会勉强你。”风闲羽不自觉地转换了自称。
“……”玉飞胧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非常意外。不是都说好忘了之前那事了么,怎么又进化到提亲了呢?她都决定不介意风闲羽的失控行为了,他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还打算负责到底了?
“以前我把南斐看得比你重要,所以在你最失落绝望的那一刻,我虽然不舍却还是离开了你;但是后来,在从容走向死亡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皇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生命如果没有你那便再不完整,我可以放弃南斐,甚至放弃生命,但却绝对不可以放弃你。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出心中的感觉,因为我怕失去你,怕最后连朋友的情分都荡然无存……可是现在我不怕了,今后的生命都是额外赚来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今日想要勇敢一回。”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风闲羽,玉飞胧整颗心混乱成一团。不曾料想他会如此表白,她失焦的双眼里充满了感动,但又夹杂了下意识的抗拒,然而矛盾的心却又很想接受他,很想就这么定下一辈子,永远不会再为其他人其他事心烦意乱。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天希,也许她就可以接受风闲羽吧?
“胧儿,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的爱一辈子都倾注在另一个人身上,至少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用我的爱来填满你被掏空的心。
“风闲羽,”玉飞胧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又重新看向他,目光清淡却又似乎带着一丝希冀,“也许我要说的话会很残忍,可我还是要说……你应该明白我心里的感受,或许这辈子我能在你身边,却永远不会爱上你,或许漫长的岁月匆匆流去,你依然走不进我的心,或许有一天我会突然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样,你还是愿意赌上你的一辈子吗?”
“我愿意。”干脆果断的回答,毫不迟疑。
就算一辈子,我把你当做爱人,而你却只能成为我的亲人,那又有何妨?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上苍厚待了。
一个月后,天崇皇宫里迎来了南斐国的求亲使臣团。
太医伍成来也听闻了南斐国君欲求亲于紫玉公主的消息,他心里头有些纠结,又伴随着淡淡不安。这一日,他如往常一样来到皇太后风落嘉的积善宫请脉,却不料被风落嘉特意留下问话。
风落嘉打发了所有奴才出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留下伍成来和她二人。
“喂,”风落嘉每次开口,都好像不知道伍成来叫什么名字似的,“皇帝这几日为了剿灭叛军之事,殚精竭虑,昼夜不息,你过会儿便去替哀家瞧瞧,开些汤药给他补补身。”
“臣遵旨。”
“另有一事,哀家一直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的意见。”
伍成来一愣,此刻的他有点走神,所以回答得略为机械:“何事?”
“想必你也知道了,此次南斐使臣进京,为求两国联姻。”风落嘉仔细地观察着伍成来的表情,似乎一分一毫的变化都不想错过,“虽说与南斐联姻,对希儿大有裨益,但哀家这心里却……希儿若是答应了,哀家怕他后悔。”
伍成来的神色突然暗了暗,一时没有说话,仿佛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你也知道如今战场上的状况,自从宁漱城之役元气大伤后,朝廷军到如今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此时若是有南斐国相助,剿灭叛军可就容易得多了!”风落嘉叹了一口气,她虽贵为南斐公主,但当初错误地支持了二皇子风闲翼,就等于和如今风闲羽当政的南斐国势不两立,难得此次风闲羽主动求和,她本该欣然接受才是,只是……
“儿女情长怎比得过家国天下?皇上会明白的。”伍成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仿佛此刻他的情绪也被风落嘉感染了一般,变得纠结。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年前他去回乐宫看玉飞胧时的画面,那时的她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份,绝望得每一天都眼泪止不住外涌,他记得当时他曾对她说,人生总该抱有希望。那个时候,他自信地以为故事的结局可以向着最好的一个方向发展,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但是,没有一件事情比他坚持了二十年之久的那件事更重要!他相信,为了那件事,他甚至可以牺牲他曾经极力想促成的天希和玉飞胧的幸福。
“家国天下?”风落嘉哼笑了一声,表情有些悲戚,“哀家自己的儿子,哀家心里清楚。一旦日后他知道……实情,他一定会后悔!他会恨哀家和……你!”
伍成来敏锐的眼神猛得一闪,心跳突然跳快了半拍,风落嘉的话意有所指,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太后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你的心一直都是这么狠。从前是,现在依然是。即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都可以肆意利用!”
风落嘉毫不留情的话让伍成来大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惊出一身冷汗。
同一时刻,殿外静立的一个人,身形一滞,像是站立不稳的样子,捂着胸口,脸色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离奇人生
“你知道了?”
伍成来表情冷硬,目光如刀般看向风落嘉。他这一生只有一个目的,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为了完成这个目的,即便是隐忍二十年三十年,他都无所畏惧。
“如果不是因为仇恨,你不会孤身来到天崇;如果不是为了摧毁天景洌,你不会隐姓埋名做太医;如果不是为了占据天崇的所有一切,你不会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九年!”风落嘉缓步走到伍成来身边,目光亦十分坚决。
“说得不错!”
风落嘉笑了,笑声却十分凄绝:“我曾经以为你是爱我的,我曾经以为你是为了我才留在这皇宫里的。呵,那时的我多么天真!但原来,你其实一点都不爱我,你爱的是第五夜咏那个贱人!”
“落嘉!不准你这么说她!”伍成来脸色一暗,显然十分不悦。
“怎么?戳到你的致命伤了?”风落嘉失魂落魄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一直是她!”
“落嘉你冷静点。”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哈……希儿竟然也会像你一样,爱上贱人的女儿!”
伍成来突然狠狠地抓住风落嘉的手臂,警告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风落嘉任由他牢牢攥着,也不挣扎,只是一味地瞪着他:“是你亲手放弃她,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后悔?”
“后悔?我没有资格后悔!”爱情是什么?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面前,爱情它根本不值一提。为了报仇雪恨,他决然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爱情,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人的心真的会一辈子隐隐作痛。
“难道你就有资格随意摆弄希儿的人生?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风落嘉抽出手臂,“啪”的一声,响亮有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他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决定他的人生!”伍成来冷笑着看她,风落嘉怎么能理解他心里的苦?仇恨早已使他麻木,只有自私和不择手段才可以走向他选择的复仇之路。
“你不如从来都不曾将他带到这个宫里来!”风落嘉用力一挣,挣脱伍成来的手,然后退开去几步远,眼里竟带着泪花,“十九年前,我的孩子出生时得了病,所有的人都说没救了,可是你却突然出现,那时我傻傻地以为真的是你治好了他,想不到竟是你瞒天过海用你的孩子掉包了真正的太子。这么多年,希儿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即便后来我开始怀疑你,开始猜测事情的真相,但对希儿,我一直拿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我不忍拆穿你,不仅仅因为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更是因为我不忍失去希儿!”
天希曾说过,他刚出生时皮肤溃烂,是当时默默无闻的伍成来治好了他。其实世人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太子确实在出生时出现了这样的症状,而且已经药石无效,不日便会夭折,而当时的婴儿天希却是健康的,然而身为医者的伍成来想要在天希身上做一些手脚实在太过容易,当婴儿天希顶着一身溃烂的皮肤代替真太子出现在宫中人眼前的时候,根本不会让人察觉有异。
“所以,我不准你伤害他!他不是我和天景洌的儿子,他和玉飞胧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一次联姻与否,他应该有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朕已经答应了南斐国。”
殿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来人推开,只见进来的人一脸颓废,浑身上下弥漫着浓浓的伤感,让人一见之下不忍再大声说话,怕惊吓了他。
“皇上?”此刻的伍成来简直大惊失色,他绝对没料到天希会突然出现。他敏感地转头看向风落嘉,看着她平静的脸上无一丝波澜,仿佛早已料到一般,他才顿然醒悟,原来所谓的单独留下问话不过就是为了让天希听到他们的这场对话,原来风落嘉早就安排好了。
虽然这个秘密他迟早都会告诉天希,但如今提前泄露却显然打乱了他的脚步。天希的皇帝之位还不稳,正是千方百计巩固皇位之际,如何能分心?
天希径直走到殿内的太师椅上坐下,连日不可开交的忙碌让他十分疲惫,整个人似乎都消瘦了一圈。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显然又是挑灯夜战了一个昼夜。
手肘撑在桌角处,半握的拳头抵着太阳穴,天希微微侧头看向站立着的风落嘉和伍成来,然而两眼却显得有些无神,似乎他的脑海里正徘徊着什么头疼的事情。
有些东西,他开始朦胧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他不希望别人知晓。
“希儿,你……还好吧?”风落嘉不确定天希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会有怎样的想法,但看他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影响到他,他真的不在意吗?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难免有点累,母后不必担心。”
风落嘉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站得有些远的伍成来,只见他表情十分严肃,大概正在考虑是否该把实情和盘托出,又或是作何弥补。
“希儿,两国联姻这么大的事,咱们就不问问玉家的意见?”风落嘉上前一步,在天希旁边坐下。
天希垂着头,说得十分艰难:“玉家?玉家早已名存实亡,况且紫玉公主是我皇室中人,朕做决定就好。”
风落嘉被他一句话说得够呛,只得尴尬地道:“这……至少问问胧儿的意见。”
“朕记得母后一向不甚喜欢胧儿……”
这句话更呛,直接封住了风落嘉的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风落嘉明显感觉到,此刻的天希异常脆弱,他仿佛浑身长满了刺,不容许别人揭开他的伤疤以窥探他的内心。
可是他刚才在殿外明明听到了她和伍成来的对话,他应该知道,玉飞胧并不是他的妹妹,他们之间的身份毫无阻碍,为何这个时候他居然这么固执?
“不错,母后对玉飞胧确实没什么好感,可是母后知道你很喜欢她,母后还怎么忍心反对你们?联姻之事,就算你不问她的意见,也至少问一问自己的心,你真的愿意将她让给别人?”
“母后,朕是皇帝!”
是一国之主,所以有责任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是世人眼中的天家皇族,所以不可以和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谈情说爱;是一言九鼎的天子,答应过给她幸福,所以他退出。
天希的话十分斩钉截铁,不留一点退路。他又何尝不想义无反顾地留她在身边,可前提是,他必须有能力给她幸福。
“皇帝?你不是!”
“他是!”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句话,让说话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
风落嘉一脸错愕:“喂……他是你的儿子,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伍成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天希一眼,任他再铁石心肠,在面对天希的时候他依然有愧,可是……他的计划更不能半途而废!
“朕既然做了这个皇帝,便不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