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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简直深不可测!
蓝歆瑶早就缩了缩头躲在后面,蓝杜若见状却莫名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李朝朝所为。
蓝杜若看着李朝朝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欣羡不已,虽然大家的年纪差不了几岁,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女子神秘又有一种难以表述的魅力。
她的眼睛清透得能洞察一切,好似有一颗玲珑心,所以蓝杜若总是想亲近李朝朝,可又怕蓝歆瑶在旁不忿,只能压着自己心中所想。
李朝朝并没有张狂地笑,而是冷冷道:“怎么大家这个时候都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说得挺热闹?就算我的名声不好说话当不得真,郡主可都听得真真的,谁说了什么谁也跑不掉。”
她很是漫不经心地看向周围倒抽冷气的众人,慕碧云早就对这些人的反应冷笑不已。
早干嘛去了!
姑奶奶一把将呛了好几口清油的宁青鸢甩到一旁,用春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其实有些人就是会起哄架央,听到别人说什么就人云亦云,我看她们也不过是着了这宁青鸢的道,应该并不知情的。”
众人听到姑奶奶给她们台阶下,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即伏低做小连连称是,“没错没错,都是我们被这贱人给蒙蔽了,简直太可恶了,居然用这么恶毒的一招,让我们误会不说,还毁了您的名声,这外面那传言说的不知道多难听,世子妃一定要重重罚他,决不能轻饶了这个贱人!”
连宁青鸢最好的手帕交方夫人忽然上前啐了一口宁青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之前我真是瞎了眼还和你做朋友,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这时候她们还不赶紧认清事实,对宁青鸢落井下石,不然就有的罚了,不说对方是世子妃又是县主,她们那般出言不逊会被训斥,若是自己的夫君被自己的连累吃了罪,那她们甚至可以自裁谢罪了。
李朝朝冷笑起来,这些人简直刚才那番骂自己的话又用在了宁青鸢身上。
“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深感我之心伤,她如此对咱们,那你们说说看该如何罚她是好?”
众人纷纷侧目,必须得让世子妃高兴一下,也算是将功赎罪。
这么想着,有人就开始你献计献策了。
某甲夫人道:“她让世子妃名声受损,自然留不得,让她去游街!”
某乙夫人道:“这样太便宜了她,既然她这么喜欢在自己身上画伤,不如就让真的给她添些伤疤,以示惩罚!”
“我看就宁青鸢在木桶里,放到灶上蒸了!实在太可恶了!不杀死她,无法以儆效尤!”
方夫人附和:“没错,正好也让那些好高骛远的小妾们看看,谋害正妻的下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正妻死了,这些小妾也无法扶正!只要是小妾一辈子就是个妾!不过下人尔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都同意方夫人的看法,她们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饶是正妻身份,也最见不得小妾嚣张,尤其是看到宁青鸢这个样子,就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些小妾,不由感同身受。
对宁青鸢最后的那点不忍心,也付之东流了。
听到众人这么说,宁夫人早就吓得昏了过去,被人仍到凉亭里没人去管,她又偷偷醒来,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悄悄地跑了。
而宁青鸢则一脸呆滞地趴在浴桶边上,等着李朝朝的宣判。
无论李朝朝采用哪个建议,她都必死了。
她不怕死,只是恨自己输给了李朝朝,却又不甘心,蓝翎羽到底知不知道李朝朝这个女人多么可怕,有这么多恶毒的招数对付人,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到了这个时候,宁青鸢还是想得这些,如果在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翻盘!
宁青鸢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堵一把了,如果李朝朝真的采用了这些人恶毒的建议,她还是她逃脱不了恶毒的名声。
那么她就赌李朝朝一定不会那么做!
李朝朝看着宁青鸢的眸光忽明忽暗,忽然嗤笑了声,侧过头对慕碧云说:“郡主,您觉得这些贵族夫人的狠毒的建议如何?朝朝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及她们万分之一啊。呵呵……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怕是朝朝这悍妇的名声是要易主了。”
慕碧云会心一笑,不由感叹道:李朝朝这一招,不知道射落了多少人,这些想毁她名声的夫人全部落马。
高明!
实在是高明!
说李朝朝凶恶狠毒,其实她们一个个都不过如此。
重要的是这些妇人听风就是雨,被宁青鸢利用完,又被李朝朝利用,到头来她们全都掉进了李朝朝的圈套里。
看她们以后谁还敢出去说李朝朝一句坏话!
只要有人说一句,那么等待她们的就是今日的一切传出去,只怕她们会比李朝朝的名声更恶劣!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味来,她们中了李朝朝的计了,可是她们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对宁青鸢落井下石,夫君还要被她们连累吃罪,她们的下场也好不了,还不如跳下圈套和李朝朝坐一条船,哪怕她们有的人知道这是个圈套也必须闭着眼睛跳下来。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宁青鸢是个小人,李朝朝却是比小人还恐怖的恶人,反正宁青鸢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妾,她们才不怕她会不会报复!
此后,就再也无人提李朝朝是个悍妇,而这些夫人用尽所有的手段为李朝朝洗白,就怕李朝朝听到自己一句不好的,把她们给拉下水,惹了一身腥。
姑奶奶见众人的脸色难看,她反而却春风得意,笑着瞪了眼呆滞的宁青鸢,问道:“朝朝,这个贱人怎么处理?”
李朝朝盯着宁青鸢想了想,这个女人一定是觉得自己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她确实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她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李朝朝走到宁青鸢面前,道:“你之前给世子脸上抹黑,那我就罚你给世子添些好名声,将功补过吧。”
宁青鸢不得不说她自己松了口气,但还是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李朝朝,“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没那么容易死。”
李朝朝笑笑,“我不喜欢要人的命,我又不会有什么好处。自从你进府当夜,八弟就喝醉了酒掉进湖里摔断了两根肋骨,当初你进门是八弟把你迎进来的,外人少不得置喙说八弟是为了你才会如此伤心,想不开去跳湖。众所周知世子和八弟是亲兄弟,感情不分彼此,他不愿兄弟之间生出嫌隙,让他为你受累,所以你就去好好照顾八弟,直到他伤好,让他知道世子对他的兄弟之谊,他们兄弟之间才能和睦。”
“李朝朝!你这是让我去伺候别的男人?”
宁青鸢压低声音嘶吼,这个恶毒的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这是变了法子把自己送给别人,而且还是蓝翎羽的亲弟弟。
她当自己是什么?
李朝朝挑眉,“怎么你不愿意?那就只要好好考虑下刚才夫人们的建议了……”
宁青鸢恨得牙痒痒,“我和八爷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休得胡说!”
“我可不敢诽谤任何人,事实确实是八弟把你迎接进府,之后就黯然神伤喝多了酒掉进湖里,我也没说你俩之间有什么,正是因为你们一清二白,由你去照顾才是最好,也省得外人再说三道四,让流言不攻自破。”
李朝朝笑笑,“还是本身就是有什么,所以你才这么怕去照顾八弟?”
宁青鸢喝道:“我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众人觉得这惩罚不重,不仅让她得到教训,而且还修补了八公子和蓝世子之间的嫌隙,觉得李朝朝真是贤惠。
当听到宁青鸢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这话,都觉得讽刺不已。
李朝朝命人把宁青鸢从清油里捞起来送回紫苑,席间少了宁青鸢,大家又热闹闹地有说有笑,三言两语地夸起李朝朝来,又搜肠刮肚地把所有赞美的词都用在她的身上,恨不得说李朝朝是九天玄女下凡,比侯府三夫人还贤良淑德,难怪世子爷专宠一人,实在是因为无人能及,真是让人羡慕啊。
随即向她讨教如何侍奉夫君的法子。
所有人都一派赞美和歆羡,好像刚才说的那些恶毒的话不是她们一样。
慕碧云沉着脸看着这些人的嘴脸,觉得想吐,她拉了拉李朝朝的手,低声问:“对着这些人你怎么还笑得下去。”
李朝朝的笑意更深,“就当看跳梁小丑,你就会笑出来了。”
慕碧云嗤了声,果然笑起来,“她们确实像小丑,居然能把自己的话翻盘,当真恶心。”
她把李朝朝上下看了看,更加觉得此女不简单,“我觉得你比蓝世子还厉害。”
“可不能让他听到这话,他会生气哒。”李朝朝调皮地眨眨眼,“不过他对付女人不行,有些事他却是我心中永远的第一,男女分工不同嘛。”
慕碧云的目光深沉起来,若有所思道:“难怪我听我弟弟说蓝世子很宠爱你,我今日当真是觉得你更宠爱他一些,让他一点也不为后宅的事分忧,帮他打理好这一切,让他舒舒服服地回家,又舒舒服服地出门。”
李朝朝不说话,由着慕碧云问:“你能利用她们心中的小九九一一击破,反而中了你的圈套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用。其实这一切其实很难吧?”
李朝朝笑道:“只不过是人心罢了,将心比心就可以做到。”
慕碧云沉思着不说话,女子谁不想要专宠,不希望夫君有小妾,李朝朝能看透人心知道宁青鸢的诡计,利用人心让这些妇人乖觉闭嘴,掌握人心让蓝翎羽专宠。
她真的只有十六七岁?
深不可测的女子。
慕碧云又往深层次去想了想,蓝翎羽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将来又会是怎样的造化?
可是她又不敢去想了,就到此为止吧。
她了解了李朝朝的害怕,未必能和她做朋友,但绝对不可以做敌人。
蓝歆瑶见李朝朝和慕碧云一直说这话,自己也插不上嘴,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其实宁青鸢的失败早就在母亲的意料之中,不管成功与失败,都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
李朝朝现在应该放松了警惕吧。
蓝歆瑶忽然哎哟一声,拍拍脑子,“瞧瞧我,嫂子你身上还湿着,方才被开水烫了下也没擦药膏,你还是和我回房间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吧,咱俩身量也差不多高,我那里也有烫伤药,正好给你擦一下,不然着了凉,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李朝朝波澜不惊地看着蓝歆瑶,笑道:“只是还有客人在,我还不好离开的。”
“我们去去就回,再说各位应该也不会介意的,若是你生了病,最心疼的还是三哥呀。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别让三哥担心才是。”
其他人见状连连称是,蓝歆瑶则说:“先让杜若招呼下各位,喝点茶压压惊,我们府上可备好了晚宴。”
李朝朝见蓝歆瑶这么“热情”,嘴角勾起几不可见地弧度,看了眼姑奶奶,然后起身说道:“那也好,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不师父。”
春丽起身扶着她,蓝歆瑶一把抢李朝朝的胳膊,“你们姑奶奶在呢,你就留下来伺候吧,有我照顾嫂子就好。”
春丽看了眼李朝朝,就笑着俯下身说:“是。”
李朝朝和蓝歆瑶一前一后走的旱路回了她的绣楼,她的绣楼和青院也只有一墙之隔,和紫苑与红香楼的格局大体一致。
只是蓝歆瑶的绣楼是两层,只有她一人住,院子不大,小巧精致,看着布局虽然和紫苑无法同日而语,却也看得出倪氏对她的厚待,几乎所有的好东西都往她院子里搬。
绕过一座黑石假山,蓝歆瑶笑着招呼李朝朝进了屋,“嫂嫂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先坐下吃些点心,我这就让人准备衣服去,可好?”
李朝朝不甚介意地点点头,蓝歆瑶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就怕她有所察觉什么,但见她确实没有设防,这才放下心来,招呼屋里的小丫鬟出去,然后关上门,悄悄落上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外面,忽然冷笑一声,“嫂嫂今日也太操劳了,好好呆在屋里休息一阵子吧,妹妹我也是为了你好,外人知道你的名声不好,你今日还这么罚了宁嫂嫂。只要今夜宁嫂嫂和三哥有了夫妻之实,你以后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李朝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大妹还真是为我盘算的好,可是妹妹也知道你哥哥的脾气,若惹他生了气,怕是会开罪于你?”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也是好吃好喝地把你请进来的,我只说是嫂嫂自愿留下来成全他和宁嫂嫂的,我怕什么!”
宁青鸢站在廊下高喊,“反正现在所有人都说嫂嫂又贤惠了,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一个小姑子自然是要听嫂嫂的吩咐了!”
她哼了声,“嫂嫂放心,屋里好吃好喝,我可不曾亏待你什么,明日一早我就放你出去就是,你老实呆着,大家可都有好处!”
李朝朝坐在榻上,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怕是院子里的小丫鬟都离开了,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糕点,掰开一半凑到鼻尖闻了闻,里面放了曼佗罗,这是想让她睡上一觉吧。
可是谁又知道她是玩花香的高手,就这曼陀罗,她的花圃里不知道载种了多少,倪氏还以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冷冷一笑,掰了一小半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却没咽下。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隔壁的青院里有人回话,“夫人,那位世子妃已经睡过去了,一切就等着您吩咐了。”
坐在榻上的女子笑了。
笑得十分张狂。
没想到吧李朝朝,你躲过了初一和十五,其实真正的阴谋在这呢!
倪氏挥了挥手,“不急,咱们要名正言顺地玩死她!”
另一边蓝歆瑶回到宴席上,给众人道歉说是李朝朝染上风寒已经回去歇息了,今日就招待不周了。
众人早就想离开了,见到李朝朝不回来更是松了口气。
现在大家都不用再装成打鸡血的样子了,这个世子妃太可怕,以后断不可能来往了。
当然,也不会多说一句她的坏话,否则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众夫人憋了一肚子气离开,可是有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怨气都诅咒在宁青鸢身上。
姑奶奶离开的时候,疑惑地看了眼蓝歆瑶,见她笑得一脸奸诈,却一句话也没问地由着春丽把她送到门口。
“你们主子……她没事吧?”
姑奶奶觉得李朝朝从来不是个不小心的人。
春丽跟着李朝朝久了,也早就是个处事不惊之人,她笑了笑,“姑奶奶放心,世子妃肯定没事的。”
她特意加了个肯定的词汇,让姑奶奶放心。
“主子让我送你的时候,代她谢谢您今日出手帮忙。”
姑奶奶啐了口,“那蹄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
“姑奶奶说的是,只是您和我们主子更为亲,比一家人还亲。”
姑奶奶就有些动容,知道春丽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有些亲人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似的,非要把对方往绝路上逼。
她叹了声,想起今日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然后低声嘱咐春丽,“你回去告诉你们世子妃,大夫人要不行了,她现在又回不去,不然就会死在路上,我只能告诉了老家的人,府上怕是要派人上京来。”
春丽眯了眯眼睛,姑奶奶恨恨道:“其实她们来我倒是不曾担心,就怕是个幌子来找朝朝的麻烦,我要是知道大夫人死了这么多事,当初就让她少喝点那劳什子东西,也不该让老家的人现在来添乱。”
春丽安慰地笑笑,“无妨,此事和姑奶奶无关,就是大夫人活蹦乱跳着,她们也会来的,我们世子妃早就有交代,躲不过去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
姑奶奶认真地看了两眼春丽,以前她只注意冬月,看她在李朝朝身边发光发彩,还成了京中有名的品香师都是李朝朝调教的好,现在看春丽说话得体,半点不输给这武乡侯府的小姐,就觉得李朝朝真是奇了,什么人的命运都能改造,心中的那点担心也就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蓝歆瑶也接到了李朝朝睡到在自己屋里的消息,就觉得十分得意,只要宁青鸢的事情成了,看她李朝朝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休想打她嫁妆的主意。
华灯初上,李朝朝在一片黑暗中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有人悄无声息地伫立在她面前,她笑着支起脑袋斜看过去,“事情都办妥了?”
陈凡恭敬地跪下,“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布置妥当。”
李朝朝点点头,当利剑划破夜的黑,不知道能不能逼得那幕后黑手露出真面目。
宁青鸢不过是个棋子,连蓝歆瑶也成了利用的废物,她们怕是谁都猜不到倪氏的真正目的。
又怎么可能是让蓝翎羽和宁青鸢睡一觉那么简单。
她凉薄一笑,既然是个连环计,那么大家看谁的手下的更黑吧!
李朝朝沉浸了片刻见陈凡还在,笑着看他,“有话就说。”
她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