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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叫李四,所以啊,你的名字,就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他笑着摇头:“你这话对也不对,名字固然是一个符号,人的出身却是无法改变的,无论他姓字名谁,总有他该承担的责任,况且大丈夫处身立世,不求清史留名,也该有番作为!”我侧身瞧他,见他说这话时,满脸的踌躇满志,心中不禁感叹:胤祥,康熙的第十三子,你怎会知道你的一番作为要经历十几年的等待才能实现啊!
他瞧我痴痴望着他,默然不语,好奇问道:“又在想什么呢?”我微笑摇头。他略一沉呤说:“我们去茹雪那儿吧,自从上元节后,她好久没有见你,总在我面前念叨着你。”我点头:“好啊,我也很想她呢!不知道上次送她的笛子她练的如何了?”
到了茹雪那里,我与她姐们相见自是欢欣热闹,她果然天生是个学音乐的才女,那只笛子在她嘴里吹出的曲子婉转动听,如泣如述,让我惊羡不已。从茹雪那里出来,十三送我回家,分手时告诉我,朝廷今年的选秀就快开始了,让我心里提早有个准备。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手抚着胸前的玉佛,回想这些日子,我来到康熙这个时代,算起来大约也有一年的时间,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要说有什么收获,那就是我的性子没有以前浮躁了。古人的生活和现代比起来或许单调,但正因为这种单调,从而可以专注,就比如我吧,我来到这里以后,书画技艺都大有进步,长期浸润在书香氛围中,得以修身养性,我现在的个性比之现代的我,要来得平和的多,所以说,这里的生活平淡却不并乏味。
一年前我还是高三教师,要是那个时候谁和我说穿越时空,我一定会大笑三声,当他是在说笑话,现在的我,不光穿越来到清朝,还遇到康熙的几个儿子,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清史我略知一些,宫闱倾轧最是惊心动魄,残忍恐怖,此刻真是后悔我当时在茶楼干吗要好奇十三,结识十三啊?!
后悔也是没用,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我入宫选秀的日子。平常我和绿柳出门都是男装打扮,偶尔女装也是极为简单,这天,绿柳给我换上旗装,梳好头,打扮完毕后,我照了照镜子,呵呵,好一个清秀小佳人!
接着绿柳搀着我,陪我先来到父亲书房。我虽在钱府已有一年,但与父兄见面的机会却是屈指可数,进了书房,俯下身子行礼道:“女儿给阿玛请安。”
“起吧”阿玛慈祥的声音耳边响起,我站起身,低头道:“女儿今日拜别阿玛,阿玛可有什么教诲?”阿玛点点头:“为父常在衙门,平日全由你额娘管教,你生母去世的早,她难免对你娇纵,你此去宫中,比不得家里,凡事不可任性,首要将分内之事做好,多听少说,须知祸从口出,切记切记。”我心中既感动又佩服,这是一个老父对女儿的最后叮嘱,所说的无一不是几十年官场积累的处事经验,平时虽然见面次数少,但是这番话却能感受他一片爱女之心。
我低声道:“阿玛放心,女儿记住了。”说完,俯身又行了个礼,这个礼却是为了真正的钱秋璃而行。阿玛挥手:“去吧,去看看你额娘,一会你大哥会送你到神武门。”我转身离开书房,来到额娘房间,额娘坐在床边,我走到她身前,认认真真俯下身子行了大礼:“女儿拜别额娘,女儿走后,额娘请保重身子!”
额娘上前扶我起来,我瞧她眼圈泛红,忍不住也鼻子一酸,我在钱府一年,与她朝夕相处,感情深厚,这次入宫后心里真是很舍不得她!我扶她坐回床边,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额娘,您别担心,我去宫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也要自己保重身体!”她拿出帕子擦着眼睛,点点头。我又说:“额娘,我这次进宫,绿柳不能再跟着我了,我求额娘能好好照顾安排她,这样我在宫里也心安。”额娘点头:“你放心去吧,家里不用挂念”说完,伸手为我整整衣领:“我给你求的玉佛戴了吗?”我笑着点头。她点头:“这就好,佛祖会保佑你的!”
然后,大哥送我来到紫禁城的神武门,我瞧这面前都是选秀的秀女,神武门前站着二位太监,一位手持毛笔与登记册子在那里写写划划,一位就专门检视秀女。我这才知道,这是选秀女的第一关,凡是经过这两位太监记录登记在册的,一律到海子边的别院,没有登记的,各回各家。我心里十分希望能被淘汰回家,可惜,天不从人愿,我被登记在册,与大哥告别后,同其他选上的秀女一起,来到了海子边的别院暂住,等待下一次甄选。
第十三章
这挑选八旗秀女,每日选两旗,所以我在别苑只住了两天,第三天就坐骡车来到神武门外,骡车很小,除了我之外车里仅容两位姑踉,和我一样是汉八旗,正白旗。本想和她们闲聊两句,但瞧她们神色庄重严肃,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骡车周身用蓝布围了个严实,我也只能偶尔从随风飘动的布帘缝中瞥见一些,我瞧不见前面,只能看见我这辆排车后面整齐的跟着无数辆同样的蓝色布帘的排车,那车头前树两盏灯,两边各树一面白色小旗,我心想,这定是各旗的标志。到了神武门,骡车停下,我们都下来,步行至顺贞门,那里等候的是户部司官。
那户部司官维持我们这些秀女的次序,我瞧每六人一组被太监引着出了顺贞门,也不知道被引到哪里,其他秀女都在顺贞门外恭候,我瞧着新鲜的很,左右环顾,发现这些经过初选的秀女也并不是我以前想象中的沉鱼落雁,大多都瞧着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但是也有些出众的,虽然看着年纪尚幼,五官也显稚嫩,但已瞧得出将来必是个美人。
等了半日可算轮到我,只见一个太监领着我们这车的三个秀女和后面一车一共六个秀女,穿过顺贞门朝前走,我才发现原来这秀女复试的场地是御花园,想想也是,这顺贞门就在御花园的北面,离得很近,这个带路的太监领着我们来到一片开阔地,便停下躬身站在一旁。我顺着他站立的方向偷眼瞧去,只见三位珠围翠绕,凤冠旗服的中年贵妇坐在那边,那太监正站立在当首一位贵妇的身后。
我心里暗自猜测,这不知道是康熙的哪几位妃子,怎么没有瞧见皇帝老啊?心里猫抓似的好奇她们的模样,但是实在没有胆量偷看,心里想着临走时,阿玛叮嘱的话,凡事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我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那五个秀女,她们都是微微垂头,双手肃立站在那里。我也学她们眼观鼻,鼻观心的肃立在一旁。
低头发现脚下俱是彩色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各种图案,异常精美,正看的入神时,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抬起头来。”我们六个秀女依言抬起头来,发话的是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贵妇,我瞧她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嘴角略含浅笑,神态端庄安详,旁边两位也是美人,只是这高贵端庄的气质逊她一畴。
正想瞥开眼光去看旁边两位,突然觉得她的眼光朝我射来,我本能寻着眼光望去,发现她正看向我,我忙低头避开她的眼光,不敢与她对视。这时,一位太监双手托着一个盘子,内置六个木牌,跪在中间那位娘娘面前,恭敬道:“奴才回禀德妃娘娘,这是六位秀女的牌子。”
我心中一激灵,原来这就是德妃,雍正和十四阿哥的额娘!
耳边听得她说:“放着吧。”
这时她左边一位妃子笑说:“妹妹,还是你性子好,我们姐妹三个坐这里大半日,都乏了,就你的精神头瞧着好!”她右边那位用帕子掩嘴笑道:“是啊,这看了一拨拨的,能不乏吗?”她扭头问旁边的太监:“小顺子,我们这是看到哪啦?还有多少啊?”
那太监忙躬身上前回话说:“回宜妃娘娘的话,这已经看到汉八旗啦,后面还有十来个秀女顺贞门那儿候着呢!”
德妃点点头,左右瞧瞧笑着说:“咱么都乏了,我有个主意,既然剩下的秀女不多了,不如叫小顺子把她们一道传来,惠妃姐姐,宜妃妹妹,你们说可好?”她的声音圆润柔和,和她的气质很相配。
我听她这么说,心想,原来她左边的那是惠妃,皇长子胤禔的额娘,右边的那是宜妃,皇九子胤禟的额娘,她们算是后宫中重量级的人物,这选秀她们不来看谁看?!
只听惠妃笑道:“还是妹妹脑子灵,我瞧这样挺好,明天还有两旗要看呢!”她的声音和德妃的比起来略尖略高。“我全听两位姐姐的。”宜妃笑着点头,她的声音清脆得像个少女,我心想,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想想现在是康熙43年,算起来她儿子九阿哥也有二十多了吧,怎么她的声音还能像个少女似的呢?
我正想着呢,那个名叫小顺子的太监领着十几个秀女过来,每排六个,站在我们前面,我们就这样垂首站立着,没有多大会功夫,小顺子便又带领我们按照来时的路出了御花园,回到了海子边的别苑,秀女的第二次复选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
…
今天吃喜酒,又累有热,送钱还出力,哎……结婚真是无趣的很啊!
不知道这些人干吗都上赶着婚啊……
第十四章
回到海子边别苑后的第二天,太监便带领我们其中一部分秀女搬进了储秀宫,其余的秀女则各回各家了。
储秀宫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以前旅游的时候就曾专门看过,因为这里是慈禧老佛爷曾经住过的地方,她以前作秀女的时候住过,后来作太后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所以这里的豪华气派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现在的我实在无心欣赏,因为我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呢!
我是现代人,对清史是略知一点,但是对选秀就真是只知道个大概,我只知道皇帝是通过三年一次的选秀来选妃,一年一次的选秀呢则是专门选宫女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我现在被安排在储秀宫,接下来会如何呢?
我不由想起了十三,他曾经对我说过让我不要担心选秀,可自从我入宫选秀以后就与他完全失去联系,况且他是不是胤祥还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毕竟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自己的身份……再说,就算他是十三又如何呢?这是给他的皇帝老子选妃,又不是给他选,他又能怎样呢?
我思前想后,越想越烦,这下可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了。索性起身离开房间到外面走走,不过也不能出这储秀宫,因为来时那太监就交待过,绝对不准出储秀宫到宫内其他的地方,一旦发现打死不论,连他们也会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所以我也只能在储秀宫里转转而已。
我慢慢悠悠的从储秀宫的前殿晃到后殿,一路上所到之处尽是雕梁画栋,我停在后殿的转角,瞧着前方殿外青石砖的地面上那点点绿色的青草,远处桔红色的夕阳,一时间不尽神思恍惚起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三百年后现代的我曾经作为一名游客在此一游,而现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情景,同样的我,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现在的我,是清朝历史的参与者和见证者,只是可笑的是,由我参与和见证的我的命运却不由我自己作主!只能任由那些太监把我带向不知名的地方……
唉,难怪说宫中多怨女呢!一个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妙龄少女来到这重重的宫闱之中,生生的被困在这儿,哎,就连我,也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而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站着站着腿有些酸,我弯下腰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我看的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个小太监。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然后飞快的在我面前打了个千,以极低的嗓音快速说:“姑娘,十三爷让我捎话给您,他已经安排好一切,让您不必担心!”说完扭身低头快步离去。
我怔怔的看着他,眼瞧着他嘴皮子上下开合,眼瞧着他的身影转过前面的转角消失不见,我还是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他……他……是在和我说话啊?刚才我还自怨自艾觉得一切像梦幻般的不真实,这会子一个小太监就神秘兮兮对我说十三搞定了一切……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是如梦似幻了,我被分配到德妃那里坐宫女了,德妃居住在永和宫,我便被太监带着来到了这里。
这紫禁城东西六宫分别位于内廷乾清、坤宁两宫的左右两侧,乾清、坤宁两宫则是沿紫禁城中轴线纵向排列,这东西六宫十二座院落之间,各以东、西二长街及各宫前巷道为分隔,条条街巷、座座门墙相通而又相隔,这种布局方式排列组合很合理,只是我初来乍到,又天生是个路痴,所以只有乖乖的跟着那领路太监,一步不敢放松,生怕落后迷路。
我跟着他来到永和宫,沿着回廊左转右绕的来到中间的主房,他回头嘱咐我说:“你先在这候着,我进去回禀德妃娘娘。”说完扭身跨过门槛今入房间。我点头,乖乖等在门口。不一会,他便转回来说:“娘娘传你,快跟我进来。”我忙低头跟随他进入房内。
进入房间,那太监退到一旁,我站定以后,俯身行礼请安:“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对这个礼啊,我可是自信的很,这个请安的礼,选秀这几天执事的太监可是教的很严厉的,所以啊,这个礼我是行的很标准的。
“起吧。”还是那个温柔圆润的女声。“是。”我站起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钱秋璃,阿玛钱仕墉,正白旗,是翰林院侍讲。”
“嗯,秋璃,名不错,抬起头来我瞧瞧。”我依言抬起头来。瞧见她正笑意盈盈的打量我,顿时觉得她很亲切,感觉就像刚入学时见校长一样,虽然很紧张,但是一看到校长是个亲切的老太太的时候,心中顿时轻松起来。我此刻心情就是这样,所以不自觉冲她微笑了一下,突然瞧她表情微露惊讶,想到自己的行为未免过于造次,她怎么能和以前上学的校长比啊?!赶忙低下头来。
“你才进宫,宫里的规矩多,要自己留心慢慢学起来,元春跟我的时间长,有空和她多学着点,下去吧。”德妃淡淡的说道。“是”我躬身慢慢退出房间。
第十五章
待我退出主房以后,那太监便带我绕到主房后面的三间值房,到了排头第一间时,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只见她身穿浅绿色衫子,头梳一个大辫子,辫根扎着红头绳,辫梢系着桃红色绳子,搭配同色的约有一寸长的辫穗,斜斜的搭在肩上,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但是却说不出的利索大方!我瞧着她乌油油的大辫子,心想,这要是搁在现代,早就被星探发现去拍洗发水广告啦!
那太监笑道:“元春姑娘,人我按照德妃娘娘的吩咐给您带来了。”
她满脸笑意,忙上前把我们领进屋,又给我们每人倒了杯茶,说:“多谢刘公公,还劳烦您老亲自送她到我这儿”说着,拉过刘公公的手,往里放了一锭碎银子“这一点小意思,您别嫌弃,以后还要麻烦您呢!”
那被她唤作刘公公的太监,搭拉着眼皮子瞧瞧手里的银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瞧姑娘这话说得,你我都是宫里当差的,给主子办差那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能管你要银子?!再说了,你一个月月钱多少,当我不知道那,收着吧。”说着又把银子塞回到她手里。
我在旁边瞧着,原来这就是德妃吩咐让我跟着学规矩的元春啊,我刚瞧她第一眼就挺喜欢她,现在看那老太监分明是想敲竹杠,转念一想,走上前来,对着刘公公福了福身子,又对元春福了福身子,说道:“妹妹秋璃见过元春姐姐,见过刘公公。”说完直起身来,拿出一张银票对刘公公笑着说:“刘公公,刚才从储秀宫一路到这,多亏您照应,我才没有出错,我心里感激的很,这银子虽少,可是份心意,姐姐和我往后需要您照应担待的地方还还多着呢,您可千万别推辞,收着吧。”说完,将银票递到他手里。
刘公公瞧了瞧银票,又瞧了瞧我,嘿嘿一笑,把银票收到怀里说:“好说好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先回储秀宫那边,以后你们姐们有什么事,知会一声。”说完,扭头跨出门槛便走了。我和元春忙打了个千说:“公公慢走。”说完起身,我俩相视一笑。
元春边笑边上前关好门,走到我身旁笑说:“你这丫头倒机灵!”说完拉着我的手,来到床边坐下:“这刘公公是专管储秀宫秀女的,唉,想是平时送银子的多了,这点散碎银子也就不放在眼里了,这老狐狸,胃口越来越大了。”说完,啐了一口。
我心里好笑,这敲竹杠真是古来有之啊,幸亏我进宫的时候,哥哥给我一个放小额面值银票的荷包,这些银票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