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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我赶忙跑到内室去取袍子给他披上。
给他披袍子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这家伙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还有他刚才吃饭下咽的时候,明明是细嚼慢咽的,照理是不会呛着,而且他喜欢吃辛辣的也没错,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他为什么突然就咳嗽起来,咳完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左思右想,忽地一个不好的想法闪过脑内,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这家伙居然真病了!
再看案上的一摞摞书简,上面好想写着“大王”、“赋税”之类的字样,难不成他一整夜都在这里替楚王处理政事?随后就病倒了?
可他又不是第一回处理这样的事,照理说不会轻易病倒才是……哎呀!我现在想这么多干嘛,瞧他这样似乎还挺严重的,医生,必须找医生来看!
想着,就准备起身去找七叔,可才动身,那家伙的声音就从背后响了起来,“你去哪里?”
“大人,婢子去找伯医师来!”
“回来。”他支起身子,看着我。
“可是大人,您生病了呢。”
“我说回来,难道你想抗命不成?”他寒着一张脸,因为生病,脸色更差了。
我咬了咬下唇,又退了回去,都病成这样了,这家伙还在死撑什么?
“区区小疾,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他说得倒是轻巧,什么小毛病,即使是感冒也不能小看,人有病就该看病,要是讳疾忌医,就要病入膏肓,愈演愈烈了。
“大人若不想找伯医师来,那婢子就给大人讲个故事如何?”我回到他跟前,也不管会不会因此惹怒他,竟是大着胆子想和他说个故事。
“如果还是你所谓的那些笑话,那就罢了。”说完,他又开始咳嗽起来。
“不,婢子这回说的不是笑话。”
“哦?”他似乎是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来听听,若是说得不好,是要受罚的。”
我没有和他争辩,而是径自说了起来,“过去有一个国家的国君病了,但是他高傲自满,不承认自己得了病,并且讳疾忌医,甚至说那些号称为他治病的人总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是拿来炫耀自己的功劳!而给他治病的人的确医术高明,也并未在意国君说的话,隔了十天又来给他看病,这个时候,国君的病症已经严重,却仍是说自己没有病,又过了十天,神医继续劝,国君却没有理会,甚至很不高兴。然后又是十天,神医见到国君非但没有行礼,反而避而远之。”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然后问他:“大人,您可知神医为何看到国君要避而远之?”
他满脸深思地看着我,我心中一颤,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应该不会吧,《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是战国的韩非子所写,扁鹊是战国人,再说语文课上老师也说这个故事本身存在历史上的漏洞,据历史记载,扁鹊的看病对象是齐桓公。何况我也没有在故事中提及人名,这家伙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
我沉默着低下头,等待他的反应。
半饷,他缓缓启音:“我知道了,叫人去请伯医师来吧。”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人还是挺开明的,也不责怪我指桑骂槐,虽然我不是在骂他,但就怕他歪解了我的好意,不过就此看来,他是明白了故事的中心思想。
“好,婢子这就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不过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能听进我的话,算他还能明白事理。
日子久了,发现他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半个时辰后,我又见到了七叔。
“七叔,咳咳……”回来的时候,他正站在屋里看书,瞧见我和七叔进来,他才放下书简。
“听这丫头说你病了,怎会如此不注意?”七叔放下药箱。
“怕是昨夜受了凉。”他坐下来乖乖让七叔把脉。
“不过说来奇怪,过去你可不会主动唤我来给你治病。”
他另一手支着头,看着地面,“大王尚有许多要事交予我处理,病了易犯困,您看了是否严重?”
“没什么大碍,喝几帖伤寒药,好生调理便好,这段日子还是莫要操劳得好。”七叔说着又看向了我,“丫头,替我看着他。”
我“啊”了一声,是不是我听错了,他是我主子,我哪有资格看着他,再说他一大活人,我哪能看得住他,我想一定是七叔昨晚喝多了,说胡话了吧。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下人,照顾主子也是应该的。
我去瞧冷面大人的反应,冷面大人现在是病态大人,没有力气反应,不过我想在正常情况下,他一定是摆着一张臭脸让我滚出去,或者他会说“你只是个奴隶”、“没有资格”之类的话。
也罢,趁着他生病期间,好好照顾他,然后邀功领赏,累积盘缠。
“我出去煎药。”七叔收拾好药箱又出去了,我也正准备退下,却又被他叫住:“去哪儿?”
“婢子去给您端药。”我讪讪笑道。
“药尚未煎,你去端什么药?再言,你不是讨厌闻那药味,让其余人端来吧。”
诶?我又惊讶了,这家伙居然还记得那件事……我苦笑,果然那时候发生的事让他记恨了,到现在都没忘。
第27章 26、怀疑
不得不说,冷面大人确确实实是个很好照顾的病人,一旦看了病,必然乖乖吃药,哪像我,不是嫌药苦,就是嫌难闻。
这些天,在七叔的指导以及我的小小监督之下,这家伙的病也很快好了起来,并且恢复了神清气爽,而我也能功成身退。
不过话说在功成身退之前,他是不是该给我些赏赐什么的?
于是,我等啊等,候啊候,左看看,右瞧瞧,隔三差五倒个茶水,扫个地板什么的。
“这里不用你打扫了,下去吧。”他坐在案前,认真地写着什么。
“可是大人,这窗还没擦呢。”想让我退下,那我的赏钱怎么办?
“你昨日不是才擦过?”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大娘说了,大人您的屋子是要每日打扫的。”要不是为了那些赏钱,打死我也不做苦力。
“又想抗命不成?”他放下书简,直视着我,我背后打了个冷颤,下去就下去,大不了明天再来,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拖下去!
“是,婢子告退。”我收拾好东西,准备退下。
“站住。”
我立马站住,脸上堆起笑容,希望来了……算他有良心!
“大人,是不是您要……”
“我要净身沐浴,你让人打些热水来。”
靠!欢喜了半天,这家伙居然是要沐浴!我打扫了一下午,浑身骨头酸,我都没想着泡澡舒缓,他倒好,天都要暗下来了,居然想要沐浴!(某草:喂,天暗下来貌似和洗澡没什么大的关系吧。某花:涉及到我的个人利益就有关系!某草:汗!好吧,我洗洗睡了……)
“还愣着?”
我定神,谄笑道:“是,婢子这就去。”打水是吧,好,那就侍候好了再来讨赏,这回一定要拿翻倍的!
一炷香后,小嫚帮着我一起把热水打了来。
我们将热水掺入浴桶中,热气瞬时氤氲整个内室,人也跟着暖了不少,大冬天里洗澡,这家伙真是好兴致。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因眼前弥漫着雾气,他并未看到我的举动。
“大人,水好了。”
“嗯。”他张开双臂,我立即上前替他宽衣,经过那一次的乌龙事件,我便深深记住了教训,每当他做这个动作时,我就该识趣地上前做我该做的事,而我所谓“该做的事”其实就是一般的侍候,没有其他不合理的……咳,你们懂的。
衣袍褪至单衣,我便停了下来,候在外头随时听候差遣,例如水凉了就该加热水,洗好了就要给他洗浴桶以及把脏衣服收拾一番。
四年多来,这些工作我早已驾轻就熟。
小嫚回去继续做事,而我则在外屋等他之后的吩咐,等得有些无聊了,就开始数窗上的小格子,全部数完又开始数第二轮,等到数完第三轮,里头的那位大爷终于发话了。
“加热水。”
“好。”我立马跑去厨房找小嫚再送一批热水来。
加完第二批,他便没再提出其他事务,意思是可以不用加了,他即将洗完。
然后小嫚就回去睡了,而我则留下来服侍他。
古代人就是麻烦,古代男人还要麻烦,哪有男人洗澡洗这么久的。我们那里的男人,大多都是淋浴冲一把,然后继续跑回电脑前打DOTA,甚至也有为此不洗澡的。
22岁的人了,还要人伺候,真是货真价实的大爷!
话说他都22了,咋还不娶个媳妇回家?他有了媳妇就该少我们很多事了吧。
“大人,您怎么还不娶亲呢?”我和他隔着屏风,原本只是在发呆,没想到竟把自己发呆的内容说了出来,当即捂住嘴。
“为何会有此一问?”嘿,他还愿意和我聊了,果然,婚姻大事,是亘古不变的八卦话题。
“婢子想,以大人如今的年纪早该是妻妾成群,毕竟繁衍子孙比较重要嘛。”我丫丫个呸,亏我还有脸说,像他这样的小青年在我们那儿都还是大学在校生呢,也刚到法定婚龄,哪像他们古人,妻妾成群……没事往家里装一堆生孩子的工具干啥,摆明了是给后人增加人口负担嘛!
“照你这么一说,是该有此打算,你过来。”他叫我,我哪有不过去的道理。
可是非礼勿视,他是男青年,我是女同志,即便我年纪小也要避忌。我侧着身子,慢慢挪过去,心想着他叫我过去干嘛。
“你说说,倘若娶亲,该当娶怎样的女子方为合适?”
“娶妻当然娶贤啊。”我以他们古人的标准脱口而出道。
“那你再说说,女子何为当配贤?”
“嗯……就是温柔贤惠、通情达理,不仅能勤劳治家,任劳任怨,而且还要能相夫教子,心胸豁达,在家承担大部分或全部家务的女子吧。”我把我脑中所有贤妻良母的形象汇聚起来向他说明。
“这么说起来……但凡能任劳任怨,能做家务者便可娶回家中?”
“您这么认为也没错啦。”
“这些,你似乎也颇为符合……”
“啊?”我错愕地看向他,哪知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向前倾去,摔了个狗吃屎。
这回,我可吓得不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趴在地上,却听他“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起来,带过一阵风,然后是衣袍落地。
他自己穿好了衣服走到我跟前,大力拉起了我,惊恐之下我忘了呼痛。
他,好像又动怒了……
我如芒刺在背,而他正用危险的目光逼近我,似要将我看穿,“你……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怀疑我了?我哪里说错话,哪里做错了导致他怀疑我了?
我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回道:“婢子是花屏,是您的侍女之一啊。”
装,我继续装,我死不承认,就不信他能挖我祖宗十八代!
“不,在这之前……”他继续靠近。
“之前……之前婢子是夫人的侍女呀。”我后退。
“哼。”他冷笑一声,我诧异,这又是什么反应?
等一下,是冷笑……天哪,这家伙终于笑了,只可惜是冷笑,不过能从他脸上见到其余表情,也算是见证了奇迹般的一刻。
见证奇迹是一回事,这时候打圆场又是另一回事,“大人,您是怎么了?净是问婢子一些奇怪的问题。”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看向他。
“奇怪?真不知奇怪的人是谁。”
“呵呵,请恕婢子愚钝,婢子不明白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我开始装傻。
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往后躲了躲,他又说:“你的‘敬畏’应该再彻底一些。”
这句话说得未免太过玄妙,我竟是没听懂,什么叫“我的‘敬畏’应该再彻底一些”,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彻底吗?我已经够怕他的了,他还想怎么样?
“为何会管起我的终身大事?”这转换话题的速度……
我哪有管,就是随口一提而已,刚才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让他怀疑我的吧?可是“娶妻生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轻声回答:“婢子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你可以再随便一些。”他沉声,复又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今后不该你管的事别去管,你只是我楚国一名奴隶。”
他这是好心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将这里收拾好后,出去。”他冷冷地命令我。
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我爱待在这儿啊!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屋子。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人的眼睛也泛着疼。好奇怪,分明已经被他凶惯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委屈呢?为什么心里堵得慌呢?
是因为差点被他揭穿,所以心里恐慌么?
还是因为他一句“你只是我楚国一名奴隶”……
我呸!什么奴隶!我是一个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公民!我有人权,只是暂时被压迫了而已!
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然后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就算求我来,我也绝对不会再来!
我狠狠擦了擦眼睛,刚放下手,却见一个幼小的身影站在我房门前。
“弥儿,你怎么在这里?”我急忙上前,这个时辰,他应该睡了才对。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然后缓缓举起自己的手臂,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后,我心底一颤。
那是一只干净的白袜子,于是我猛然想起,今天刚好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四,难道……
他一直在等我,哦不,是圣诞老人给他送礼物?
这孩子,原来一直记着。
我心里一酸,这些天忙着照顾那家伙,竟是把这事儿忘得彻彻底底。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比了个“一”,我问:“一个时辰?”
他点头。
一个时辰……他居然在风里待了一个时辰,我立马把他拉回屋中,升起炉子,给他搓小手。
“对不起,我居然忘了。”
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怪我。
“告诉我,弥儿想要什么礼物?”
他认真地看着我,然后向里头指去,这回我没有拒绝,“好,今天就破例一次,我们一起睡。”
他高兴得抱住了我,我拍拍他的背,心里的委屈顿时消失殆尽。
第28章 27、算账
居五日,我望令尹大人而还走。
“站住。”我顿下步子,深吸一口气,不想回头,又不敢不回头,最后在心中狠狠挣扎了一番,才舍得转过身给他行礼。
“婢子见过大人。”这是五日以来,我头一次见他,头一回给他行礼。
“方才为何见到我就跑?”他与我面对面站着,我依旧微微低着头。
“我……”我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不想见他,不高兴见他,见到他就好像在爬陡峭的悬崖,只怕转瞬之间就呜呼哀哉吧。
这时候,我的随机应变、伶牙俐齿都跑去哪儿了?
“身子可都恢复了?”
诶?怎么话题又转换了?
他换我也跟着换,“回大人,都好了,谢大人关心。”什么恢复不恢复的,我压根儿就没病,要不是为了躲他,我又何必逼迫自己生病。
自那日他怀疑我后,我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谎称自己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愣是不肯好,为此他给我放了假,也让徐娘请了七叔来,七叔一来谎言就被拆穿了,而我趁着四下无人,使尽浑身解数,好说歹说才让七叔替我保守秘密。
不得不说,七叔真是大大的好人,非但没有怨怪我害他白跑一趟,还愿意帮我一起演这出戏,虽然我不知道他帮我的理由是什么,但能有个人站在同一阵线还是值得庆幸的。
生病总归是要吃药的,而他所谓的“药”就是酸梅汁,成色乍看上去还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瞒过了所有人,于是我就安安静静度过了五天。
闷在屋子里五天,实在待不下去了,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哪有人拉了五天,吃了五天的药还没好的?就算是瞒天过海,也要替七叔着想着想,不能毁了他医师的招牌啊。
于是乎,我就好了,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冤家路窄,一出来就碰到这个我极度不想见到的人。
“生病期间,都吃了些什么?”
“回大人,稀粥还有药。”我理所当然道,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药……若是没记错,你喝的药最后都吐了吧。”
我心中一颤,糟了,被他把话带过去了,原来漏洞在这里,难不成他早就怀疑我了?
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仿佛什么事都瞒不住他,既如此……
我干笑了两声,“呵呵,呵呵,大人您记性真好,婢子还是把药吐了,不过肠胃问题嘛,像我这种穷苦孩子多多少少存在一点,托您的福,休息了五天,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哦?那你岂不是把伯医师的药材都给糟蹋了?”
受不鸟了,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伯医师的药材珍贵,糟蹋了可是要赔的。”
赔……赔你个大头鬼!人家七叔本人都没找我讨钱,您大人何时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多管闲事了?
“婢子穷孩子一个,哪有钱赔啊?”我陪笑道。
“没钱赔,却有胆子糟蹋?”
我哪有糟蹋……压根儿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