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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延续,亲眼看着自己当年亲手建立的家族日渐壮大,血脉开枝散叶,天下之大,就算自己死了,自己的血脉也总归在这天下存在,生活,越来越优异,那便是自己最大的快乐了。他回首望向韩信军帐,身处密林深处,已是看不到韩信帐中未灭的烛火,不过想来,那孩子也依旧在研究军事布防吧。
他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那是他的后人。是拥有自己血统的最后一个孩子。所以在楚国打听到自己的后裔,去看了他之后,便不再离开,转而教导他,辅佐他,帮他得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那也一定是那孩子想要的东西罢。他想着,所以并不后悔。他曾得到过整个天下,而韩信,是继承了他全部军事才华的唯一一人。只要他想要,这天下,必定能再次回到他的家族手中,由他的血脉继续掌控。
天空越来越阴,不知何时起,开始轻飘飘地落雪。楚弦音伸出手,轻轻接过这一点点白雪。过往撒下的血已干涸,早已没有了痕迹,而他的血脉,仅存于一人身上。韩信,他仅存于世的唯一血脉。
他闭上眼,静静感受着林间的安静。真好啊,不受人打扰。
只是,安静得似乎有些诡异。
“星岚?”他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音。平常星岚怕他冷,几乎不会任他独自一人呆在外面这么久的,今天竟然没有来把他痛斥一顿拖回炉火旁,难道出事了?
身后若有若无的杀意使得楚弦音立刻警惕起来,他一错身形,瞬间闪开身后的攻击,同时回头,竟看到了本不应看见的人。
“陈平!?你怎会来此?”
“我若再不来,你就该把这天地颠倒了。”俊美的蓝衣青年微眯双眼,看着楚弦音的眼神仿佛看着猎物的猎狗。他双眼紧紧盯着楚弦音,微微偏过头,对身边的火神道了句:“杀了他。”
火神瞬间爆发,就要再次向楚弦音冲过来。楚弦音目光一凛,周身七根琴弦齐飞,竟一下子失了踪影。
“你只会躲吗!妖孽!”火神怒吼道,回身一瞥,竟看到那白影站在陈平身后!火神大惊,却见白影再次一闪,消失了。
那漫天的肃杀充斥整个天地,不知从何处发出,压力,正渐渐增大,零星的落雪都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面对着悄无踪迹的对手,陈平凝眉感应着,还没等他探测到楚弦音的方位,就见火神身上突然绽开六道血花,伴随着黑气汩汩流出而倒下。
楚弦音出手太快,陈平吃了一惊,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愧是逆天。竟能弑神。只是你的四神已经被我伏诛,只余你一人,也不是我对手。”仔细看,楚弦音才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三个身影,是蓐收,玄冥和句芒。句芒上下看了一眼楚弦音,微微叹气:“若我预料的不错,你弑火神到现在,体力也耗费得太多,恐无法再战了吧。”
楚弦音强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我既能弑一神,便能弑第二、三,木神若是不信,大可来一试。”话音刚落,就见天地陡然一变,空气流动异常,身周的树木都开始扭曲,面前的陈平四人却不见了踪影。楚弦音心知这是蓐收出手,不知不觉中,他的人已然在阵中。他顿时警惕起来,杀火神是因为对方的轻敌,这一次对自己的攻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果然,无限蔓延的带刺树藤从四方出现,直冲楚弦音袭来。弦音急忙闪避,却也还是躲不及,眼见着碗口粗的树藤向自己当胸袭来,避无可避,唯有闭着眼迎上去,琴弦试图绞碎那根藤蔓,不禁却没有缠住任何东西。那根藤蔓穿过楚弦音胸口,消失了。
幻觉?不,是阵。必须得找到阵眼。
他再次闭上眼,正要感受灵力的流动,就见数根藤蔓再次向他袭来。他不得已只好操控着琴弦去绞句芒放出的树藤,却见自己的琴弦在攻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僵直停滞,很快他就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一股森寒的冷气迅速从远方蔓延,沿着琴弦将楚弦音的手指冻僵了。楚弦音一惊,就见寒气已经蔓延到他的手臂和胸口,影响了他的活动。就在他运气化开玄冥放出的冻气时,只觉后背一痛,一根藤蔓实实在在地穿过他的胸口,剧烈到撕扯心肺的痛苦顿时爆发出来,楚弦音一口鲜血呕出,倒在了地上。
阵中的景色软化了。开始变得和真实的景象重叠,陈平等人也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对楚弦音的攻击虚虚实实,最后那一下当胸穿过的藤蔓却是真实。蓐收撤了阵法,来到楚弦音旁边,伸脚踩住了楚弦音的肩膀:“这样就死了啊。这楚弦音也不是什么难缠的对手。”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细微的红光从蓐收头顶发出,紧接着,蓐收就和火神一样,浑身喷血地倒了下去。
琴弦从蓐收喷血的伤口里裂出,在他身边蓄势待发。楚弦音不断地咳着血,缓缓直起身,目光凌厉地望着面前三人,厉声问道:“下一个是谁?”
陈平三人目光皆是一凛。楚弦音连杀两个神,他难道不仅是逆天,还是个弑神者吗?陈平沉下心来,对余下二式神道:“楚弦音情况有异,不可轻敌。”然后取下腰间佩剑,狠狠在手掌上划了一道。鲜血染满了他的佩剑,手掌犹自在滴着血。勾芒皱了皱眉,玄冥却是一声惊呼:“主人!”
“他是魔。我还是太低估了他的力量,要除去他,就必须以我的血来克制。”陈平一边说,一边走到两个式神身边,将自己的血留在式神身上:“天之仆,血请天罚,赎叛者归于天道……隐。”话音未落,就见两个式神渐渐消失了踪影。陈平提剑逼近楚弦音,叹息着说:“我必须除掉你。这是我的责任,再放任你下去,天道会被你改变的。”
楚弦音闭上眼,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天道……一定是对的吗?”
陈平依旧淡然地举起剑:“我只是维护天道的顺天,这是我的责任。”
“就凭你?”楚弦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胸前伤口中的鲜血染透了白衣,正在淅淅沥沥地滴下。琴弦缠绕在他周围,无风自动,交缠出道道杀气。
蓝衣的陈平深吸一口气,摆好了出剑的起手式。陈平的气息,慢慢融入楚弦音的一片肃杀之中。
明明陈平就在眼前,楚弦音却感觉到了三股一模一样的陈平气息。可恶,是陈平的血混淆了自己的感觉。忽然间,陈平动了。他风一般地持剑刺向楚弦音,身影就在这过程中模糊成了三个!
楚弦音手指微勾,七根琴弦两两凝成一股向着那三个影子攻去,余下一根围绕在楚弦音身边蓄势待发。
纷扬的碎雪在两方的杀气下搅得粉碎,在两方四周呈现出真空地带,仿佛连雪都畏惧两方的杀气而退避一样。楚弦音的血,不住地流逝,滴滴落在雪白的大地,那样鲜艳,刺眼。
就在两方杀气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明朗的声线打断了两人的斗争:“出什么事了?……老师!您、您受伤了!?”
第九十四章 命运的终结
更新时间2013…9…16 21:30:56 字数:3015
“信!别过来!”楚弦音在打斗过程中突然听到了韩信的声音,他立刻急了!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信出事!
就在这一分心的功夫,几条藤蔓闪电般缠上楚弦音的双臂和腰腿,高高吊在半空中。
“老师!陈平你到底在做什么!”韩信急步要跑到楚弦音那里,陈平一个错步闪身挡在韩信身前,玄冥以精巧细锤抵住了韩信的脖子。
陈平看了一眼被玄冥制住的韩信,转头对楚弦音说:“这事变得好办多了。楚弦音,你来选择,是你死,还是你的宝贝学生死。”
“你不能杀他。他是天道的一部分,你不会让他死的。”楚弦音咳着血大声对陈平说。
“那么,就是你死了。”
“陈平!你为什么要杀我老师!你放开他!”韩信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也要护着他的老师。玄冥的锤更加勒紧了韩信的脖子:“闭嘴。主人是在替天行道,你的老师身为逆天必须被消灭,否则天下大乱。”
“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是不死的。”
“也许寻常刀剑是无法要你的命。”陈平说着,来到韩信身边,一把抽出韩信腰间的配剑,那把楚弦音无法接触的剑,此刻却无任何排斥地被陈平拿在手里。陈平拿起剑在手上再次一划,鲜血顿时淋漓在剑身。他细细端详着剑,对楚弦音说:“可是浸了我的血的韩信的剑可以将你彻底杀死。你知道这剑是杀死你的唯一武器,所以就让韩信随身带着。你知道他绝不会杀你。”
他把玩着剑,突然剑尖抵住了楚弦音的喉咙,向上一挑,面具应声而裂。
韩信呆住了。面具下的那张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老师……?您……怎么会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韩将军,你看清楚了,这个人本来就想利用你统一天下,最后将你取而代之。”陈平的目光愈加幽深,唇边浮现一抹讥讽的微笑:“不过这倒给了我方便。楚弦音,既然你们面容相似,我杀谁都一样。快点选,是你还是……”他回身一剑刺入韩信肩头,猝不及防之下韩信又是被制,不由痛哼一声。
“住手!住手!不要伤害信!”楚弦音见韩信受伤,顿时剧烈地挣扎着,更多的树藤直接刺入他的身体,将他绑得牢牢的。鲜血淋漓而下,融化了地面那层薄薄的落雪。
“那么,就你吧。”陈平看着淋漓而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那一贯如仙人般出尘离世的身姿此刻如此落魄。终于要结束了吗?
楚弦音痛苦地闭上眼睛:“陈平,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平将剑尖抵在楚弦音胸口,他的心脏依旧跳动着。“你说吧,我尽量考虑。”
“让信好好活着,直到他百年之后,无疾而终。”
“这个,我不能答应,我也是受制于人。”陈平的双眸,幽深得看不出情绪:“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尽量做到。如果将来韩将军一定要死,我会给他个痛快,不会让他受任何折磨。”
剑尖送进楚弦音胸口,楚弦音痛苦地皱眉。
“不要!杀我吧!陈平!放开我的老师!杀我啊!”韩信终于从楚弦音相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管老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怎能眼看着将自己一手带大如师如父的亲人在面前死去!
锋利的剑,带着耀眼的锋芒,贯穿楚弦音的心脏。楚弦音最后看向韩信,缓缓绽开一个绝美的微笑。
陈平抽剑而退,楚弦音如破碎的风筝从空中落下。“不——!”韩信挣开不再控制他的玄冥,上前抱起那毫无生气的身影,那个清华高雅,曾如神般一直屹立于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姿,此刻竟如此孱弱地睡在自己怀中。
“怎么会这样!您到底是谁!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不要死!我求求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父母亲人了,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韩信跪在冰冷的地上,紧紧搂着愈渐冰冷的身躯,这才发现,这个如神一般的男子的身子竟如此单薄,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伟岸。
“不要……哭……我,从未想过……将你……取而代之……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是我的孩子……”
“老师!老师啊!……”他用力拥着楚弦音,那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诉说着他生命的流逝。他尽力去堵,却阻挡不住死神临近的脚步。他的挽留,怎么会如此的苍白无力!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他无法再忍受独自一人的生活了!
“璃儿……在等你……”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你不是独自一人啊,我的孩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生命已经干涸,他再也阻止不了离去的脚步。身体逐渐升华,终是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对不起,我本就是命运的异数。活了这么久,是离开的时候了。
当韩信回过神来,只有一件白衣留在手中,而它的主人,连同上面的血迹都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张良跌跌撞撞地追到此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他死了?”他问。陈平没有回答,默认了。
张良艰难地来到韩信身后,看着韩信手里的那件白衣,一阵天旋地转。
“你要复活他吗?”陈平问。
“他、他死前说了什么?”张良仿佛没听见陈平的问话。
“让韩将军好好活着,直到他百年之后,无疾而终。”陈平重复道:“这是他的嘱托。”
“让我来实现吧。如果是他的愿望。”张良闭上眼:“我告诉你他是谁。他是我的王,韩国初代王,韩昭厘王。而韩将军,是继承他所有才华的唯一后人。”
“韩昭厘王,那个让弱小韩国崛起为七雄之一的优秀帝王,竟然是他。”陈平默默道。
“他是我们姬氏一族的始祖,带着记忆转世为韩昭厘王。其实我也算是他的后人之一。”张良简略地讲述着,来到韩信身边。他注视着那个抱着白衣,伤心欲绝的男子,叹息道:“我会实现他的嘱托。韩将军你……节哀吧。”
十年后。
青山白云之间,一条山间小路蜿蜒盘桓而上,深入云雾弥漫的参天树林之中。顺着小路一直向上,穿过左边的密林,就会看到一个简单的衣冠冢被层层树林保护在这里。此时天还未亮,却已有一人跪坐在冢的旁边。晨露打湿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他却浑然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棵树下,站了一男一女,看着跪坐冢旁的男子默默无言。
“老师,我又来了。我已经听张良先生说过你的真实身份了。原来我是老师的后人,先生也是。先生他继承了您的谋略天赋,也许他才是您合格的继承人。我也知道,他有能力保护您。可他却将这保护用在了我身上。我只继承了您的样貌和军事才华,戎马一生,却无法保护您,竟还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死在我面前,我真的不值得。”他对着墓碑诉说着:“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您选择的是先生,也许您就不会死。我无能保护您,早就该死了。我一直在后悔。可是您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终是让我苟且活着。小璃她在等我,我会好好照顾她。老师,您在天上看着吧?”
听着那人自语,许久,女子终于开口道:“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自责。”
“已经十年了啊……”她身边的青衣男子长叹一声:“我把他从重重埋伏的长乐钟室救下,已经算是完成了弦音的嘱托吧。明知长乐钟室是个圈套,他还是去了。小璃,那时的他就已经是一心赴死……”还未说完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旁边的刘璃连忙拿出手帕给他,替他拍背顺气。
“你既然有维护逆天的能力,又为何不救楚弦音?我知道,你并不希望他死。”刘璃问。
“没人比我更了解弦音。他的目的是保护韩信。我救了他,就没有办法在长乐钟室救韩信。维护逆天的能力与代价,只有一次。”他用手帕掩口,再拿下来时,手帕上赫然一滩殷红血迹。
“子房,你又咯血了。”她关切地看着张良,望见他苦笑着说:“信本应死在长乐钟室。小璃,以我的健康为代价,逃避逆天的责任,换回他一条命,也值了。”
冢边传来一曲忧伤的琴声。刘璃望着那独自抚琴的月白色孤单身影,仿佛穿越了时空,和十几年前独坐齐地小居焚香抚琴的那清雅冷傲的身影一一重合,好似又回到当初,她路过那满是枫叶的小院,偷偷看着那一袭白衣胜雪的孤仙在漫天枫叶缤纷中弹奏一曲孤单的琴曲。
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琴依然,曲依旧,人已不在。
最后看了一眼跪坐冢旁静静抚琴的韩信,两人离开楚弦音的衣冠冢,沿着小道回到他们隐居的小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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