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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传在军部有关七戒的舆论不堪入耳,那些嫉妒他优异战绩的人用尽各种龌龊词汇侮辱他,大部分人对那种事不是同情,而是好奇、鄙夷、歧视和排斥,他们不把七戒当正常人看待,而是在背后嘲笑他,诽谤他,渐渐地成为了他生命中的污点。
七戒不在乎,每次只是淡漠地说,那些都是事实。可是他不愿让任何人挖掘那些过去,从而用异样的目光看待七戒,就好像他是个肮脏污秽的垃圾。
尹正抬头看着情绪激动而态度强硬的君文乙轩,看着那张脸上再也见不到往日的温驯,他不服气:“你那么在乎他?对他保护到这种地步……”
他的眼睛实际上是在逞强,背后满是落寞。
君文乙轩的脸因激动而不自然地微微抽搐,颤抖的双唇之中发出隐约的磨牙声:“我是在乎他,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尹正的心。
那双怒目而视的眼睛就像在看着敌人,没有了乖顺,而是强烈的反抗,像对待侵略他自己隐私的窥窃者那样,甚至带有气愤和厌恶。
被这样的眼神对待,尹正心里的火气也急剧蹿升,对上官七戒的不屑也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也把素未谋面的人当作了敌人。
“查一下你那么重视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高傲地说,“看看他是不是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这种事不用你管!”君文乙轩大声抗议,并且带有威胁意味地警告,“七戒是军方的一级机密人员,你查不到他的资料的。”
尹正抬了抬头,狂傲的性格令他更不屑于对方用这种威胁的态度对待他,他反而会更强硬地回敬对方:“鱼是东方军司最顶尖的黑客,这世上没有他查不到的东西。”
“你!”君文乙轩揪起长官的衣领,顾不得以下犯上的罪名,“不该你管的事,你为什么偏要管!你很喜欢窃取别人的隐私吗!擅自窃取七戒资料的人,都会遭到军法处置!”
尹正当然不会被这种威胁吓退,只是他看着君文乙轩如此维护上官七戒的样子,越来越狭隘的心胸聚满了不甘心。
“你准备告发我和鱼吗?就因为我想查上官七戒的过去?”
君文乙轩把手机砸在他胸口上,提起他的衣领,几乎勒着他的脖子:“打电话给鱼,叫他不要查!”
尹正漠视着不语。
君文乙轩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听到没有!不要随便窥窃别人的过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尹正歪了歪脑袋,冷冷地笑:“残忍?你用那么严重的词?至于么?”
君文乙轩猛吸一口气,满眼的愤怒不言而喻。
“我求你!”可是他的口气却软了下来,似乎被逼到了走投入路的地步。
被他骂,他还比较心安理得一些,可是被他恳求,他反而更不能容忍。
小银,你为了别人求我?!
他冷冷地看着君文乙轩,渐渐有些失去耐心:“放开你的手,你这样是以下犯上!”
君文乙轩不但不放开他,反而将他拽到跟前,凶狠地瞪着他,警告道:“你敢查七戒的资料,我跟你没完!”
他看着他的眼睛,竟有些失神。
他没想到自己的强硬,竟换来对方更坚决的反抗。
他试图压制他的情绪,却反而激起他更强烈的怨恨。
他不懂,他对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竟可以舍命保护那个人的所有。
他依旧冷笑,因为他从出生以来就很高傲,永远在别人面前放不下他的狂。
“看来你的七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咚!”
君文乙轩一拳狠狠落在尹正的脸颊上,尹正没有防备,直挺挺地挨了这么一下,身体往后跌去,撞翻了椅子,他极其狼狈地倒在地上。
他踉跄地爬起来,捂着阵痛的脸,顿时发现口角被打出血来,顿时,他就毛掉了,怒气冲昏了头脑,他抡起拳头,气愤得失去理智。
“妈的!居然打我的脸!”
他这全力以赴的一击,直中君文乙轩的脸,以牙还牙,力道却绝对比君文乙轩的大几倍。
狭小的包间,君文乙轩跌出去撞在墙壁上,只是勉强支撑着,没有跌倒。
他晕晕乎乎地晃着身子,后脑勺撞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却感觉疼痛并不是来自脑袋。
胸口猛烈地抽了一下,口腔里瞬间翻涌出浓烈的血腥味。一瞬间的窒息,他喷出一口鲜血,剧烈地咳嗽:“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而那一口溅洒的鲜血让尹正吓得脸色惨白。
“小银!”他急忙过去扶,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千一万遍。
笨蛋!明知道之前小银和司徒空打架时受了伤,他居然还对他挥拳头!
小银说没事,那只是忍着,他怎么能那么粗心大意!
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心和对方争吵,还大打出手,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小银!
这样伤害他,还叫做喜欢吗?!
“没事吧?”他看着君文乙轩捂着嘴的指缝间流出血丝,惶恐得不知所措,心像被蹂躏成一团,难过得要死。
“走开!”君文乙轩气愤地推开他,不让他扶。
他固执地又扶上去,搂住君文乙轩的腰际,却不敢碰他,怕又把他碰伤了。
“滚!”君文乙轩愤然拉开他环在腰际的手臂,“我不想在跟你说话!离我远点!”
胡乱地抹掉溢出口的血,他夺门而出,只想把可恶的长官远远甩在身后,再也不想看到这家伙!
“喂!”尹正急急忙忙追出去,网吧里那些好奇的目光盯着这一前一后两个人,观望他们争吵的热闹样。
有人发现其中一个满手沾着血,不由发出低呼,一群好事者私底下纷纷议论。
第三十二章 隔阂
尹正被网吧老板缠住,付了钱追出去时,匆匆过客中却已找不到君文乙轩的身影。
他急得连忙打电话给周瑜:“出事了,小银一个人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你快把车子开出来!”
“啊?”电话里,周瑜愣了一下,笑他,“你们吵架啊?”
以周瑜对他的了解,自然一猜就中。
尹正当然没心情听他说笑,对着手机大喝:“快点!他受了伤,居然一个人跑掉了!”
“啊?!好,酒店门口等!”
“等等!先看看他有没有回宾馆。”
“知道。”
挂了电话,他漫无目的地往大街上寻找,一边奔回酒店,一边希望君文乙轩还在附近,他能在人群中立刻看到他,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跑掉。
可是他奔回到酒店,却没有能够找到君文乙轩。
裤兜里忽然振动起来,他愣了愣,拿出第二个手机,那是他扣留下的君文乙轩的手机。
那时候他脑子里慌乱得很,什么也没想就打开手机,看见一条新消息,发件人是一个数字——“七”。
上官七戒?
各种因素让他立即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心里隐隐透出一份反感和好奇,他偷看了君文乙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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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消息能打那么多字,显然是不常发消息的人。
眼下,看到这样的消息,他只有强烈的排斥。想到这是一个能让君文乙轩如此珍视的人,心中的嫉妒之火又隐隐燃起,他冷冷地合上手机盖,有些用力。
这个人,为什么就可以让你这么在乎!
“喂!”
背后被人拍了下,他回头,周瑜正用无可奈何的神情看着他,不由笑了。
“唉,出了事,又让我给你擦屁股!跟你说了多少遍,以前高中里那些女朋友吵吵分掉就算了,对一个男人也那么强硬,你找死。”
“别教训我!”尹正眉头一横,低声嘀咕。
周瑜笑笑,指指路边:“上车。”
金陵城的夜晚自然比不上大城市,不过市中心还是一样的繁华热闹。
只是那些车水马龙,那些人来人往,都好像是眼中的虚影,让人爱不起来,又恨不下去。
街灯很迷离,霓虹很炫目,受不了闹街的吵杂,他拐进幽僻的小路,在安静的小街上走,才蓦然觉得胸口的疼痛变得剧烈了。
他看见一个广告灯箱,那灯虽有点炫目,却是附近唯一最明亮的光源,路灯萎靡不振的,灯下盘旋着飞蛾和小虫子,他本想在灯柱边靠一会,最后则选中了这个广告灯箱。
跑了一段,累的精疲力竭,嘴巴里依然是刺激的血味,胸口又疼又闷,呼吸中带着粗重的不自然的气喘,但是这些他都不愿去多想。
颓然地坐在马路边,看不到一个人的街道仿佛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视界,只是寂静会扩大心中的哀伤。
他想着尹正的话,想着司徒空作为政客的身份,想着自己可能成为一个暗杀者,想着千古骂名的可笑,最后还是想到了七戒。
他团紧身子靠着灯箱,虽然热得满头大汗,却不在乎自己落魄不堪的模样。
呆滞地盯着路面上的反光,脑子里想着各种关于七戒的事。
想着想着,分不清是胸口本生的伤痛,还是内心的绞痛。
他只知道,这些痛,远远不如七戒所受的伤害。
'“忘了那些事吧,七戒,不是你的错,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你,你是干净的。”'
他记得他凄凉的笑,冷得和冬天缤纷的雪一样,虽然很漂亮,可是只剩下寂寞的温度。
'“我是脏的,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还是干净的呢。”'
'“你放心,我不是别人害了我,我就偏要报仇什么的……本来就没有对不对,错不错。”'
'“你也不要觉得那是你叔叔,就对我有愧疚。那个大变态,已经被我亲手了结了,算是抵偿了他做的那些事吧,没准现在在地狱里风流快活着。哼……”'
那时候,他们发现军官学校有一个学生突然失踪了,调查进行了大半个月,才找到学生被囚禁的地点,救援小队中有他,有碧若,所以他们都目睹了被残暴施虐的学生杀了变态教官。
他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光着身子和尸体待在一起,那场面其实有点恶心。
他向他伸出手,他却没有理会,冷冷地望着他,碧绿色的眼睛很漂亮,只是少了灵魂的色彩。
也许一开始是愧疚和同情,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番话,就种下了他对他产生特殊感情的种子。
'“你是君文乙轩吗?”
“……我是。”
少年木然地看着尸体,眼神冰冷,就像是灵魂已经被抽干,所剩无几的生命在躯壳中苟延残喘:“他是你叔叔,他留了遗言给你,他说你妈妈是军队里的军医,随队出任的时候和一个男人相爱,生下了你。你父母都是光荣殉职。就这些。”
莫名其妙被灌输了一段身世,他当时想到的并不是排斥或接受,而是对少年的困惑:“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明明已经杀了对方,为什么不逃,反而是像守着墓碑一样坐在尸体边呢?
杀了人之后,也没有惧怕,而是冷得冰寒彻骨。一般,第一次杀人,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会感到害怕的吧?
少年慢慢地垂下眼,团紧身子,把头埋进双膝间,低沉地说:“不好意思,我杀了你叔叔。”
他觉得,少年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句话,才会在尸体边坐着,等他们冲进来。'
他那么平静地说出第一次杀人的事,此后,他的ARE考核,在实战中体现的冷静超乎常人。
'“你叔叔教会了我怎么杀人,还有……余下人生的生存之道。”'
他们的世界,就像此刻压在头顶上的那片黑夜一样,看不见星光,只有空气被污染而使得天际微微发亮泛红的那种浑浊颜色。
混沌、狭小、在缝隙之间寻求生路。
他想把事情看得简单点,他想把爱恨处理得明明白白,却被尹正的一句话就彻底粉碎。
他是军人,司徒空是政客,军队为国家而存在,军人为政客的决策服务,铁一般的事实,违背了,他就和他的敌人没有两样。
他生在军队,长在军队,所有的一切都是军队给的,也必须有身为军人的觉悟和自豪,因为如果没有这些,就无法在苛刻的战场上存活下来,无法找到战斗的意义。
他有他的骄傲,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矜持的那份正义感,司徒空将别人的生命玩弄于鼓掌,血债血偿,他并不认为那有什么错。
可是如今,仅仅只用两个字就能抵消他所有的罪过吗?
明君!
明君这两个字的分量未免太沉重,可是,扛在他们肩上的荣耀却是与之类似的东西。
而为了这两个字,他所爱的那个人饱受的一切苦难都可以被掩埋吗?就必须默默地吞下肚里去吗!
他握紧的拳头发出细微的“咯咯”声,突起的关节微微发白,猛地一拳砸在粗糙的水泥墙壁上,只看见墙壁上留下暗色的血印,却感觉不到疼。
直到震怒的手臂松懈下来,才开始隐隐感觉到一跳一跳的作痛,关节上火辣辣的疼。
他无力地倒进灯箱背后,在窄缝里感受世界停止的静悄。
一辆车缓慢地驶过僻静的街道。
夜灯的迷幻色彩渲染着尹正阴冷的脸,沉默的眸仿佛对任何景致都提不起兴致,只有眼珠不停转动,悄悄地搜索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是否有他想要的那个人。
静静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仿佛在快速地让尼古丁毒害自己的身体。
驾车的周瑜发现已经数不清那是第几根,忍不住想制止多年的好友继续颓废下去。
“少抽点,小心尼古丁中毒。”
他的话语没有能够打动那张冷冰冰的脸,于是唯有找别的话题引开注意力。
“他身上有钱吗?”
“应该有。”尹正闭上眼,烦躁的情绪一目了然。
周瑜叹了口气:“那就可能跑得很远了。金陵城虽然不大,但是没有目标性地找,也会找死人。”
“他有伤,应该会去没人的地方,往人少的地方找。”
慌乱中仅剩下的一点冷静,尹正凶猛地吸着烟,心里的难受程度让他巴不得自己尼古丁中毒。
呆子!受了伤,一个人想跑到哪去啊……
路口的红绿灯使车子停了下来,周瑜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你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他略带轻笑,想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哪里逼他了!”尹正的语气很急躁。
周瑜轻轻地叹了一声:“不逼,怎么会吵起来?他那么好脾气的人……”
“哼,他那哪叫脾气好,根本就是表面温驯,其实固执得像头笨牛!”尹正气呼呼地骂道。
周瑜却笑了:“你身边有几个不是固执的?温宝宝那边……”他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眼,故意等了一会才说,“他的问题也很严重,我早就说过,他把和你亲近的人都当成是敌人,上次你和司徒空去雾都闹得差点被革职,他还记着。”
尹正一愣:“他和司徒空起冲突是这个原因?”
“我猜的。”周瑜轻佻地弯了弯嘴角。
尹正深思片刻,眸光一冷:“温宝宝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
周瑜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放心:“语气婉转一点,不管他有多聪明,毕竟才十六岁,这个年龄正处在叛逆期,最容易人格扭曲。他又是一杆子打不出半句话的闷葫芦。”
尹正闭上眼冷静了一会,淡淡地应声:“我的手下,我有办法应付,用不着你啰嗦。”
周瑜笑了笑,感慨地叹道:“呵呵,你处理感情的能力要是有你在其它方面的一半才能就好了。”
“去!别五十步笑百步!”
黑色的老式保时捷喘着低沉的粗气,在路边慢慢停靠,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门分别打开,先走下两名女子,她们恭候在后车门边,其中一个开门,另一个微微俯身。
车上下来一个男子,一身素黑之中,妖异的紫瞳分外醒目。
男子利落地走向墙角边,两名女子紧随其后,三人在灯箱前止步,细长的影子投在墙上。
男子略微颔首,清冷而高傲地落眼于灯箱背后那具横倒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