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汀主也盼急了。诸位,请。”
于是凌逸渊一行人同祢世骁一并上了中间的大船,十余马匹也被小厮牵上了左右两艘规模较小的船只。平稳起航后,祢世骁手中折扇倏然一抖,船顶上空即炸开五色烟霞,长聚不散,氤氲袅袅,十几里之外的岛上便得知贵客已至。
其实,锋砺汀所在的岛屿便是有“长江门户,东海瀛洲”之称的崇明。据说古时这一带并没有这样一座岛屿,而是到了唐朝年间深海中一夜之间冒出大片陆地,有如神助,沧海桑田怕也不过如此。而后岛上开始有人居住,名其“崇明”,“崇”乃高之意,“明”乃海阔天空之意。又经过几百年的涨坍变化崇明岛方具如今规模。一百多年前,杨锋入岛而居,取名为“汀”,再恰当不过。
凌霖八人与心亭自小在北方长大,鲜有乘船出海的经历;而苏曼晴虽生在江南,玄武湖也不知游过了多少次,却也是头一遭看到大海。一群不满二十的孩子自然不满于闷在华丽的船舱中,齐齐聚在船尾一览大海的明丽风光。
凌逸渊却站在船头,雪透幽紫的长衣被湿咸的海风抖得笔直。他就这样背手站着,眉头微锁。年纪不大,与九妹凌葵恰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然而年轻的脸庞上刻着极不相称的老成。这老成,是凌剑谷少主的身份雕刻的?或者说,是凌剑谷迷茫飘摇的未来所雕刻的更为合适。
他沉默了这般长久的时间,突然吟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宜逍正坐在他身边遥望天边的岛屿,听了这几句茫然抬头道:“逸渊,你在念什么今日啊,王子的,我可听不懂。”
凌逸渊笑着蹲下身子:“这是先秦时摆渡的越人唱给楚王舅父鄂君子的古歌,讲的是知己间的情义。”他如此这般向宜逍解释了一番,宜逍却一脸惊讶盯着他:“果真是这个意思吗?” 凌逸渊听他这话,心中陡然一惊,表面上毫不显现,扬眉道:“大哥,怎么?”不料宜逍嘿嘿笑道:“若真是这样,这歌也该我来唱啊,王子应该是你才对。” 凌逸渊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侧头望着渐渐移近的锋砺汀,眼中闪着渺茫又坚毅的光芒。
心亭躲在通往船头的舱门背后,眼光忽黯,一口气似叹非叹,徘徊在樱唇边。心中反复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哥、哥……?”
“快到了。”并未向外张望,祢世骁瘫坐在船舱中的红木椅上,自得地摇着扇子道。
“快到了。”凌逸渊重新直起身子,如今的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具备当年蔺相如入秦的信心。
凌剑谷三面被团子、马鞭与双子山所围,锋砺汀则是四面环海,二者皆是清净的习武之地。前者发展至今谷中已有几百余人,浑似蜀中唐门一样的名门望族;而后者人数竟已逾万,俨然一个不小的帮派。这种状况的出现恐怕同两家使用的武器有着莫大的干系:凌家用剑,通常剑只用来单打独斗,顶尖高手以一敌百毕竟只是少数;而杨家则用弓箭,弓箭本就是军队常用的武器,愈远愈强,愈多愈强,于是人数亦相应而增,小有规模。
锋砺汀上楼宇庄严肃穆,道路笔直平坦,就连花园中也以刚劲十足的松柏居多,并无江南风韵的小桥流水那种婉约醉人。一汪清涟上的淡色睡莲已难得至极。
凌逸渊年幼时同杨家三兄弟见过一面,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其实,饶是从未见过杨峋的人,也能立即从人群中辨出他。不是因为他被众星捧月般围在当中,而是——雪玉璧冠,翠酿珍珠,外衬金缕细纱的绯色长衫,而眼神,又是另人战栗的孤傲,仿佛暗示着王者气质,舍我其谁?
“四弟今日方到,可真是等煞三哥了!”杨峋说罢笑着迎了上去。凌逸渊亦含笑抱拳道:“三哥,小弟因路上有事耽搁一时,这才迟了。”凌杨两家是世交,即使不常见面,每一代的子女也总以兄弟姊妹相称。在外人看来,两家亲若一家。这在上几代倒也是事实,可如今,凌逸渊看着眼前霸气暗凛的杨峋,心下忖他连同父异母的兄长也能逼死,更何况自己只是非亲非故的“四弟”。然而人既为刀俎,我却不能甘沦为鱼肉。
杨峋听凌逸渊这般回答,不禁斜眼瞄了祢世骁一眼。祢世骁低下头,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几句。他脸上并无表情,只是略微点头,扫视的眼神恰巧滞在心亭身上。
心亭心中陡然一紧,跳动奇快,忙得退下目光,怕抵不过那如炬星眸。“是他,在苏州城外遇见的人一定是他!”心亭秀眉微皱,一种不知是喜悦、悲哀,还是悔恨的感觉霎时间涌遍全身。她又小心翼翼地抬头悄悄注视着杨峋,但杨峋似是并未在意她,早已笑着与凌逸渊并肩去了。
杨峋只带了凌逸渊和凌心亭进了杨昔勉休养的阁宇中。自从一年前杨崛自杀,杨崎疯癫之后,杨昔勉便因过分自责而一病不起。因为小妾江氏的缘故,他后来的确是更加偏爱聪明乖巧的小儿子。在她的煽动下,他也曾动过将汀主的位子传给杨峋的念头。然而,接连失去两个儿子对他的打击实在过于沉痛。他再糊涂,也能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于是如今反而常常念起杨崛的仁爱敦厚。
杨昔勉所在楼宇的镂窗上都加了浅黄的窗纱,即使外面日光艳艳,屋里依旧昏黄暗淡,唯有几枝长烛日夜不停地燃烧着。凌逸渊看到杨昔勉平卧于宽床上,深陷的眼窝中寻不到一丝神光;身子干瘪得好似没有一点水分,皱巴巴地缩在一起,哪里还有武林数一数二门派锋砺汀汀主的神韵?
杨昔勉看到凌逸渊,眼中竟破天荒多了丝奕奕,颤巍巍伸出枯手拉过他,咳道:“贤、贤侄,你来了啊?” 凌逸渊嗯了一声,蓦地有说不出的痛楚。杨昔勉接着道:“少年才俊,二弟真是好福气……凌剑谷和锋砺汀也就靠你和小峋了……”
凌逸渊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默默点头。杨昔勉已经卧病一年多了,恐怕并不知道锋砺汀如今太江湖上的作为吧。他或许恼怒杨峋,但终究也还是要原谅他。毕竟,若论才智,论武功,杨峋并不逊于他的两个哥哥,他只是太渴望权力了。毕竟,现在杨峋是唯一能接管锋砺汀的人,即使杨昔勉愤恨也无用。
杨昔勉今日的心情果然好些,抱病之后对食物一向罕有兴趣的他竟然指名要吃华亭的煎馒头。杨峋亦是颇为高兴,走出房门便谢道:“四弟,今日皆是托了你的福了,父亲才能稍微吃点东西。”
他的目光诚挚至极,仿若无邪的孩子。心亭在凌逸渊身后瞧得惊奇,那双澈明的眸子里,看不到半点她所心悚的权欲之火。
“四弟风尘仆仆这么些日子,今日就好生歇息吧。后日在砺炼堂,三哥再为四弟摆宴。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可要不醉不休啊!”杨峋说毕大笑起来,而心亭也不由得微微颤抖——杨峋,他眼中方才还涌动的一泓清泉,刹那间被一团烈火取代,在深邃的眸中成就燎原之势。
砺炼堂,怎会是宴宾之所,那是锋砺汀藏放祖传至宝七巧玲珑弓与九尾凤鸢箭之处,堂前一片空旷广场便是汀主集合门中属下的地方。
今天对锋砺汀的意义可是非比寻常。杨峋暗忖着,昂首注视着砺炼堂前广场上上万名锋砺汀弟子。万人皆着黑月软甲,玄武战靴,列队规矩不紊,右肩共弦紧绷,试比天高;左肩箭身寒光,杀气毕现。这是怎样一种窒人气息的雄迈英武,睥睨天地。这正是令人不解的地方——锋砺汀弟子吃喝玩乐,背离正道,又怎有如斯严明的纪律,骇人之战斗力!
杨峋嘴角微浮,觑着凌逸渊——他的脸色一如之前的平静,眼里似也并无动容,仅是略略颔首道:“小弟今日方开了眼界。锋砺汀箭队的战斗力,只怕与官方比起来亦是难分轩轾。”
杨峋哈哈一笑,转身凝视着砺炼堂乌黑瓦顶,褪色朱墙,似是谦逊道:“哪里,四弟不晓得这些人大都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怎比得上你们凌剑谷,弟子个个精明能干,声明远播。” 凌逸渊眨一下眼,并未再两人抛绣球般的相互吹捧,却也随他转身。杨峋亦未立即说什么,凌逸渊那份从容淡定委实让他难安。然而,他杨峋就怕了吗?没有十分的把握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去做。但是,在他沉默的这一刻,凌逸渊又在想什么?杨峋不再自扰,他仍旧凝视着砺炼堂这毫不起眼的建筑。今日,它注定要因它怀中所藏而金晖耀体了。
凌逸渊其实并没想什么。杨峋那边,除却孔雀明王与孤狼勇王,剩下那个身材妖娆多姿、颜色妩媚流转的红衣女子,便是玉蝶仙王水亦涟了。而狡狐智王薛丁竹一年前因马掌钉失落而意外身亡。今日杨峋带了三个好手在身边,对自己还真是看重。凌逸渊缓缓呼出一口气,他不再想什么,空白才是对万变的最好应答。
只见杨峋双手扬起,轻轻拍了一拍,立即有几个衣着整齐的下人自砺炼堂里捧物而出。他们手中捧的,自然就是锋砺汀至宝——七巧玲珑弓与九尾凤鸢箭。不要说凌逸渊,就是祢世骁这等资历之人也没见过几次汀宝。大家屏息而待,唯有杨峋一人笑得散漫。
果然,三砺王皆微微惊呼起来。众人眼前,那支九尾凤鸢箭似承了东曦之华,箭身锋利得诡异,几近剔透;而箭尾的九色炽羽更是耀耀其辉,霸气的溢彩流光教人不敢正视。但令人费解的是,箭旁的七巧玲珑弓竟逊了它不止一筹,弓身朴实无华,看起来尚不如路文仁的鬼头弓。
水亦涟长眉微皱,奇道:“少主,这不竟是你平日习武所用的那张弓,怎就是七巧玲珑?”杨峋极其优雅地取了这三尺短弓在掌中摩挲,鬼魅般笑道:“怎么,你觉得它不配么?”
“我……”水亦涟不知如何应答,睨了一眼祢世骁,显然自负聪明如他也不明白其中原委。
杨峋并未理会他们的不解,只是看着凌逸渊娓娓道:“四弟,你看这箭剔透晶莹却异常锋利,乃是昆吾石所制。这箭羽更是难得,乃是苗疆灵山脚下神木林中所栖金凤凰之羽。白苗圣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至今能打败它的怕也只有数百年前的李剑神。”
他说到此处刻意顿了顿,似是在提醒凌家的剑法实际上并非登峰造极,“这弓却真是其貌不扬,但内是神木林万木中上上之材,外裹南海公蛟之墨鳞,弦则是天蚕之丝,比之凤鸢箭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虽同是至宝,用武之地何止差了千里。凤鸢箭当世仅有三支,玲珑弓也只此一张。人们总道宝贝要雪藏暗处,这弓箭却不是供人玩赏的夜明珠!箭何金贵,唯有束之高阁,而弓若再不为我所用,岂不钝了这弓,也钝了祖辈的期望?”
在场之人莫有不对杨峋这番言辞深表赞佩的,他的手又是一扬,示意将箭放回堂中,尔后道:“三哥狂妄,先清鄙汀之石,只为引四弟之玉。”说毕眼神若有若无瞟向凌家的九个弟子——因为凌逸渊并未配剑,也无携带任何箱匣,莫非殇魂剑亦是貌不惊人?
凌逸渊谦谦笑道:“三哥过谦了,小弟此来,不正是为三哥一呈殇魂剑?”杨峋嘴角一闪而过一丝得意,被心亭尽看在眼底。在场之人许都以为这是凌少主的谦辞,只有她明白,哥哥的“呈”字除有“呈现”之意,在杨峋看来更是有“呈上”的意思吧。
凌逸渊右手在腰间从容一闪,是比祢世骁请扇更加骇人的速度。掌中赫然出现一只银色剑柄。杨峋定睛细视,剑身竟似一团软绵细绡,明明通透不可见却璨伤眼眸。
“这?”杨峋不禁一惊,凌逸渊不避剑晖,缓缓抬手道:“昆吾石,炼之成铁,以作剑,光明昭如水晶。”杨峋立即恢复正色道:“这个三哥略有耳闻,只是不知殇魂怎是软剑?”
“殇魂亦软亦坚,这全得于髯翁老前辈的功劳。” 凌逸渊紧握剑柄,真气催动,不过数秒时间,刚才尚软如水蛇的剑身霎时坚利傲然,俨然削铁如泥之气势。
“怎的又是髯翁,这凌家还真是了得。”祢世骁心中暗忖,紧盯着殇魂剑不放。杨峋眉目毕显赞叹之意:“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说着不请自来地取过宝剑,在手中细细把玩掂量,同时又不解道:“剑若已坚,又如何软之?”话中虽有疑问,却并无好奇,就好比皇帝询问臣子的口气,是不怕得不到回答的。
凌逸渊仍是不动声色道:“髯翁当年配一药水,殇魂浸之即变软。至于这药水成分甚是机密,谷中仅有几人知晓,连小弟我也不知。”
杨峋微笑颔首,似是十分满意,将剑交还给凌逸渊,道:“咱们两家数代交好,我与四弟之前却仅有一面之缘,真是遗憾得紧。如今良机天赐,咱兄弟二人可得好好切磋切磋,你说是不是?”
“终究是开口了。” 凌逸渊正思忖着,但见杨峋已背上一只装有十余支箭的箭筒。他娴熟地抽出一支箭,箭的顶端并非利器,而是涂了煤灰的平头,一瞧便知是平日的练习用具。“我只用七巧玲珑对殇魂,九彩凤鸢三哥可不舍得,四弟不会见怪吧?”
凌逸渊并未回答,只是含笑颔首,一步退去,反手握剑剑锋干天,已然做好了准备。广场上人何之众,堂堂一汀少主说的话又岂能反悔?即使他有意为难凌家,此番怕也不成。
广场上万名弟子已有序散去,三砺王与宜逍众人也退到了一旁。杨峋轻轻一跃便在数丈之外,乃是箭的最佳射程。但饶是谁也明白,弓箭善于远攻,而剑又是近身兵器,如此二者又怎分胜负?
杨峋身凌空中,虚空摄物箭已在手。箭虽远不及九彩凤鸢,与一般的炽羽箭也相差甚远,然而七巧玲珑的力量又怎容小觑,更何况杨峋自身已达到摘叶飞花的境界。于是一支支箭驾风而去,尤迅于风,就算是避开要害也无法顾及衣衫,任他快如宜逍也无法教身上不沾半点煤灰。凌逸渊错了,就是这不算为难也是一个不动声色的厉害下马威。
众人亦错了。一味有速的宜逍自然不能全身而退。但不代表凌逸渊不可以。在他眼中,箭并不很快——速度已与飞箭相当,即使不及宜逍又何妨?而他左趋右避的灵巧又岂是毫无经验的宜逍所能及的。
白衣傲雪,幽紫微沁。知道这一结果的仅有当事二人与心亭。杨峋大喝一声好功夫,诡异身法中已脱去箭筒欺身到凌逸渊身前道:“你我兄弟二人就比比手中的昆吾吧!”
没错,这方是杨峋的意图所在,刚才不过碍于形式而已。锋砺汀的战斗力任谁也畏惧三分,就是因为他们不但善于弓箭远攻,四尺以下短弓中更是伏有机关,弓身上部藏有利刃,好比单手短攻兵器,恰做近身肉搏。七巧玲珑中的刀刃更是以与殇魂同样之材昆吾石炼就,无怪杨峋这一番话。
话音甫落,杨峋手中兵刃便直攻凌逸渊面门,这招又快又狠,全不见所谓切磋拆招的迹象。凌逸渊一个顿足后仰而去,同时手中殇魂飞舞,一把利剑偏让他使得软绵如水,数丈之内皆为剑气横行,霎时间落叶逆飞,草荆拔根,连锋砺汀上傲松劲柏的枝叶亦随招而至,密密层层,甚是骇人。这正是凌家密技朔雪飞,凌逸渊所出招数皆意在结界防守,真气源源护体,并未顺势破界外攻。
杨峋一声冷笑道:“四弟你怎如此婆妈、不够爽快?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今天还不打个痛快再说,这种距离岂不碍事?”他嘴上说着,却已精确寻着了凌逸渊百密中的一疏,身入朔雪界。一张七巧玲珑弓在他手中犹如神助,剑气一遇玲珑弓就仿佛石沉大海,再也发挥不出力道。
凌逸渊毫不慌乱,索性收了朔雪界。飞叶落英万千飘洒,其中二人近身而搏,几十招下来均不见败势。然而杨峋的招式简洁明厉,招招逼人,凌逸渊却是稍稍力不从心。昆吾相碰,火花四溢。凌逸渊十七年来从未有此刻如斯的悲哀:自己学不得凌剑谷的祖传最高剑法,便是命吧?他髯翁纵是妙算神机,如今又怎样挽救凌家?
比武中最忌分神,更遑论凌逸渊心志已动,几招之内形式急转,疲于应付,毫无反击之力。他步步速退,亦哂笑道:“三哥,如此也叫点到为止么?”
杨峋听他这话竟倏地止住身形,劲风中,二人似凝滞成塑。杨峋哼笑一声,谁也不防他霍地转身直欺宜逍等人。凌逸渊不知他有何用意,只得追去。杨峋道:“四弟莫怪三哥,是你先对不住为兄的。” 凌逸渊不知他卖什么药,追问道:“不知小弟究竟哪里冒犯了三哥?”杨峋星眸细眯,哼道:“苏曼晴!”
凌逸渊心中一颤,这才发觉杨峋此去的方向果真是向着小曼与凌葵两人。众人并不知切磋已变,只看到二人速速逼近。杨峋玲珑弓在握,狠狠道:“今日就让我除了这个贱人,免得妨碍咱们兄弟情谊!”
杨峋此刻杀气毕现,作假不得,凌逸渊武功稍逊杨峋,轻功却高出半筹,借机下行擦过杨峋左腋,于下方突现护在二女身前。然而不等他挥剑止敌,那昆吾利刃已然在他左肩处重重划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