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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什么贵人,举止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岂不是给儿子招祸么?所以连瑜才一提,她就乖乖地收拾东西了。
穆巧巧的脑子向来简单,听连瑜要她陪芳姐去秦家住,她二话不说就跑去收拾东西了:她这个身份,平日里虽然连瑜不管她,可以出门,但是却从来没机会串门。反正婚礼再热闹她都没资格去看,与其躲到角落里郁闷,还不如跟着芳姐道侍郎府中坐坐呢,老天,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不是陪着芳姐,她哪有这个资格过去?
这一天正好是连瑜的正日子,天还没亮,连瑜便让人备了车,把三个女人送到了车上。
马车停在后门便,周围静悄悄的,芳姐一向信任儿子,这会儿却有些不安:“瑜儿,怎么非要这么早就出门啊?”
连瑜笑笑:“一会儿人多了我就没工夫送你了啊!你的东西都收好了吧?”
芳姐点点头:“都收好了,放在箱子里了。唉,就出这么一天门,用的着这么小心么?”
连瑜脸上依然挂着笑:“委屈芳姐了,还有惜惜,巧巧,实在没办法,今天客人太多了,家里地方有限,那么多女眷过来,总要有地方歇脚。”
燕惜惜跟穆巧巧虽然都觉得这道理有些牵强,但她俩身份尴尬,又一向信任连瑜,便也只是笑,并不敢再多问太多。
马车跑起来,在石板路上留下了清脆的马蹄声与轱辘声。芳姐心中有些不安,拽了拽手中的帕子:“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就快活不起来呢?”
燕惜惜忙劝道:“姨娘很是不用急,明儿不就能回来见到媳妇了么?今天人多,便是想看也看不到什么来。”按照时下的规矩,婚礼上,芳姐这个做姨娘的是没资格作为长辈列席的,如果连曾的夫人还在,领着她一起出来招待客人倒是没人会说什么,但在连曾与夫人已经过世的情况下,她一个姨娘自己出面,就有些不是回事儿了。虽然明白这道理,可芳姐心里头还是不太好受,燕惜惜跟穆巧巧也觉得连瑜脑子有坑:平日里把芳姐当正经的亲妈尊重,可婚事上却半点雷池也不敢逾越,想到此处二人心下凄惶:便是连瑜这般的孝子,成亲的时候都不在意庶母是否在场,她们呢?便是日后得了儿子,儿子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秦家人口少,所以给芳姐的院子一直都还留着,地方不大,但是几个人随便挤两天还是没啥问题的。燕惜惜跟穆巧巧十分乖觉地找了耳房安顿下,正收拾着,却听见外头有丫鬟禀告:“姑娘过来了。”
燕惜惜跟穆巧巧赶紧站了起来,在秦家,被直接成为“姑娘”的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秦节秦侍郎的独生女秦昭。别看她们到连瑜身边这么久了,但还真没见过秦昭,平日里秦昭到连家做客,要么直接去连瑜那里,要么直接跑到芳姐的院子,她们两个说起来没名没分的,哪敢往秦昭跟前凑?以她们的经验而言,豪门千金们最讨厌的就是她们这种出身的女人,脑子又没毛病,干嘛自找麻烦?
芳姐听到声音也站了起来往外迎了几步,正好秦昭自己掀开帘子进来,被芳姐一把抓住了手:“阿昭,前几日可把你吓坏了吧?哎呀,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你以后出门可要多带几个护卫啊!”
秦昭才进门就被芳姐揪住了袖子一番叮咛,笑嘻嘻地说:“知道了,芳姨,我没被吓到,好着呢,以后出门一定多带人,弄他前呼后拥的十几个,让人远远看到就会说‘了不得,秦家的大姑娘来了,赶紧躲开啊!’”
芳姐顿时给逗乐了:“净胡说,阿昭这般好脾气,谁会躲你。”
站在芳姐身后的两个女人虽然脾气很不一样,但此刻脑电波十分离奇地重合到了一起,两个人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这样的信息:“敢拿着宝剑当着当街挟持了老国舅的宝贝儿子,这到底哪里好脾气了?”
秦昭被芳姐夸惯了,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赞誉有啥不妥的,笑道:“还是芳姐懂我,我脾气好着呢,那帮人背地里编排我是夜叉,哼,只要背地里别让我听见,随他们说去,真敢撞到我手里,我才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夜叉呢!”
除了芳姐,一屋子的女人全都不禁大汗,连琥珀的嘴角都要抽了:自家姑娘自从学了武,身手一天比一天了得也就罢了,脾气也越来越彪悍,这般下去要变成什么样?阿弥陀佛,还好自家大人有先见之明,早早地给姑娘定了门好亲事!真是万幸万幸。
芳姐看秦昭,就跟看连瑜的态度差不了多少,那绝对挑不出毛病来。连瑜要说太阳是方的,她准会抬起头往日头上面找找棱角,这会儿听秦昭说的话,全然不觉得她的话前后矛盾,至连连点头道:“是该这样。”
秦昭跟芳姐的关系一向很好,见她过来,也比避讳,直接就问:“再有两天就是无瑕哥哥的婚礼了,芳姨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家里太乱了么?”
芳姐点点头:“无瑕说陛下给了天大的脸面,那天要亲自过来,虽然可能只是随便坐坐就走,但肯定会有不少王公大臣过来凑热闹,怕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被惊道,就让我先到你这里多两日,等忙完了再接回去。”她说着扭头对燕惜惜跟穆巧巧道:“惜惜,瞧瞧,你们过来见过秦大姑娘。”
燕惜惜跟穆巧巧忙垂了头走到秦昭跟前,不敢多言,齐齐下拜。
秦昭皱皱眉,她原本听人禀告说芳姐过来住,就觉得不对。这会儿心里头更觉得太不对头,但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多问,再说她估计跟芳姐也问不出什么来,面上半点不显,让琥珀拿了两个金戒指给这两个人做见面礼。燕惜惜跟穆巧巧见秦昭虽然不大理她们,但还算和气,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能有机会到侍郎府里做客挺好的,但要是人家姑娘烦她们,她们也只能缩在院子里不出门了。
秦昭心里有事儿,不肯在这里多呆,随便跟芳姐扯了几句,便说要去前头找父亲,告辞走了出去。
秦昭一出芳姐的小院子,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到秦节的书房,走到书房才想起来,这个点儿,秦节早去上班了!
秦昭心里头乱得要死,总觉得什么事儿要发生了,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心里头乱得要死,简直恨不能跑去连瑜家看看情况,可是秦节前几日就跟她说过,连瑜成亲,连陛下跟太子都要过去观礼,只怕那排场小不了,人也一定很多,她一个姑娘家的,又没有女性长辈领着,就别去掺和了。
秦昭知道父亲说的是正理,可是连芳姐都给送到她家了,这让她怎么能不多想?她心烦意乱,正在院子里晃荡,却听有人叫她,抬眼一看,正是穆维,穆维道:“这是没法参加你无瑕哥哥的婚礼,心里烦得慌了?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城逛逛怎么样?我在城外新买了个庄子,小小的几十亩地,种了些瓜果蔬菜。他们参加个不停叩拜的婚礼,咱们痛痛快快到乡下玩上一日,如何?”
穆维说的轻松,可是秦昭半点不信:“穆叔叔,你休要瞒我!这事情从里到外都透着邪性!我也就罢了,过去确实不方便,可无瑕哥哥那么孝顺,自己的婚礼怎么会不让芳姐参加?他那两个妾,平日里从不往我跟前凑,今天居然给送到咱家了,这会儿您又说要带我去城外玩,我怎么觉得,这竟不是像在办喜事,倒像在躲灾呢!”
穆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是啊,做得这般明显,若阿昭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儿,那就不是阿昭了!罢了罢了,没什么好瞒得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般!成败在此一举,陛下做了一二十年的皇帝,总不会在这么点事儿上栽跟头,只是刀枪无眼,他怕万一不小心伤了芳姐,这才让把她们送过来躲一躲,”
秦昭早有猜测,只是不敢确认罢了,这会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愣了半天,才颤声道:“连自己的婚礼都能被他拿出来做这般大事,无瑕哥哥胆子也太大了!!这,这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就没命了啊!”
穆维道:“富贵险中求,值此人心浮动之际,想要两边不得罪只会让两边都不待见!他本就是陛下的爱臣,太子平日里对早有不满,若太子登基,无瑕一定讨不得好去。既如此,那就干脆豁出去,此役过去,连无暇的前途可就真的一片光明了!”
秦昭道:“可万一有意外呢?爹爹晚上还要过去呢!要不然,要不然让爹爹不要去了?不不,最危险的是无瑕哥哥,天哪,他怎么就能想出这般的主意,也不怕日后嫂子与他打饥荒!”
穆维道:“你莫要操心这些没用的,凤冠霞帔谁不喜欢?婚礼不过是这一日,日子还长着呢 ?若有一日让她穿上一品诰命的衣服,你看她可还计较今日之事!”
秦昭也是苦中作乐随便提了一句方云清,她脑子里乱的要命,哪里真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此刻她十分理解为什么芳姐喜欢烧香拜佛,这会儿,她也恨不能找尊神来拜拜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昭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但连瑜已经做的这般明显,她是稍微用脑子想一想,也能猜到一些情况,而问了穆维之后;情况也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皇帝与太子;这些年早就形同水火,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杀之而后快。
说起来,两方的实力其实是不对等的;皇帝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对朝廷的掌控力又怎么是一个到现在才满二十岁的太子能够比的?他想要对付太子,最大的困难从来都不是杀不了,而是不敢杀:皇帝要面子;要名声;不想落个出尔反尔的评价,更不要担负杀死亲侄子的罪名。对皇帝来说,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太子的机会。
而对太子而言,他的情况与皇帝恰恰相反,他在乎命,不在乎名声,或者说想要命就不能在乎名声。他如今年岁渐长,偶尔想起来也会后悔:他叔父连儿子都没有,但凡他稍微忍让一点,装的像一些,何至于把跟他叔父的关系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想起小时候叔父把他放在肩头,带他出去玩,亲自教他念书,那会儿他把叔父当成大英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是从他练骑马扭伤了脚,被母后搂在怀里说有人要害他?亦或者他的舅舅在他耳边念叨:这一切本都该是你的,是你叔叔抢了你的一切?
往事不可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太子后悔也晚了。况且他的后悔也只是给自己一个迁怒别人,认为自己没处理好与皇帝的关系不怪自己的理由,而非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
于太子而言,他知道他的叔父想他死;而他不想死,他想让他的叔父死,他想做皇帝,他已经等不及了,但是他缺乏机会,皇帝对他的防备日渐深厚,前几年他还可以自由行走在后宫,这一二年,他连去太后那里都要报备,许多事情大不如以前方便——只恨没有早下手!
如今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皇帝离开皇宫,连府条件所限不可能带太多的人,参加臣子的婚礼也没有道理弄他两千侍卫跟着,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抓住,活该他死在太子的位置上!
这是一个阳谋,皇帝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给了一太子一个谋害自己的机会,做,还是不做,主动权在太子手里。
这会儿秦昭想起来,觉得这个圈套十分容易猜测,可站在太子的角度,又怎么会想到皇帝竟然有胆子拿自己做诱饵?越到高处越惜命,要不怎么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做出这个决定的皇帝,穿着天底下最高贵的一双鞋,而另一个穿着高贵鞋子的太子,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用给别人一个杀自己的机会这样的方法引诱对方入局。
当然也许太子猜到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以为他已经别无选择。埋在殿前司的钉子已经跟皇帝确认过了,太子准备在皇帝到达连家后让他的岳父刘英包围连府,挟持皇帝,逼他退位。
而连瑜,他就像穆维所说的那样,抓住了机会,为皇帝提供了一个除掉心头刺的机会:一个没有任何后遗症,不会对皇帝的名声有丝毫影响的好办法。而他所做的,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在朝臣面前随便谈了谈自己的婚事而已。而后日史书上怎么写,只能根据这事件的结局来做一些并没有太多根据的揣测吧!
要说今日之事比不得当年那场诸王混战,那会儿皇位不一定回落到谁手里,几个王爷全都杀红了演,整个开封乱成一团。
这次的事情,目标明确,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出手的时候一定都会又快又狠,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希望自己处理完心头大患,国都却成了一片废墟,所以应该不会让失态扩散。秦家离连府还有段距离,更应该没什么事儿。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头的大头目不希望乱,但是保不住下头的士兵趁机作乱:尤其是太子一方,犯的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一旦失败只怕会有人破罐子破摔。
秦昭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但是猜到的那些,再加上穆维的通气,她已经把大体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明白,这种情况下,出城暂避还是有必要的。
但秦昭并没有听从穆维的建议,她的理由同样充分:“若是陛下行事顺利,那便是有乱,也都是小乱。又不是攻城,谁还带云梯不成?咱们家墙高,门一关,闲散的乱兵肯定进不来,咱们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谁吃饱了撑的专门攻打咱家呢?老实呆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事儿,何必往外头跑。况且今天真出城去,日后提起来也,这事儿做的也太露行迹,陛下若是知道无瑕哥哥把事情传出去,只怕不喜。若真有个万一——”说道这里秦昭苦笑道:“父亲在朝为官,还能跑了不成?我今天这么一躲,太子日后查起来,肯定会猜到咱们家牵扯到这里头了,那就是躲到天边也没得跑!就这样安生的呆着,无论出了什么事儿,爹爹都无功无过,最好不过了。”
穆维听到这里也无话可说了,连瑜一向行事谨慎,陛下更是做了快十二年的皇帝,连瑜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皇帝更不会随便就听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的撺掇:皇帝与几乎已经被逼到悬崖边的太子不一样,他有太多的选择,如今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这么干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穆维也不勉强,只是让秦昭老实呆在家里。保险起见,又让冯先生陪了芳姐出城去玩,理由也是现成的,儿子成亲不能参加,怕她在家里郁闷,穆维叮嘱冯先生,今晚想办法找理由住在城外,冯先生什么都没多问,二话不说就去找芳姐,然后准备了一辆马车,几个人呢朝城外去了。
秦昭心里烦躁的厉害,虽然待在家里,却根本坐不住,冯先生他们又都出去了,她只得跑来缠穆维。想到连瑜身处最危险的地方,父亲也马上要赶过去,她害怕的要死却不敢提,闲聊起来她又担心秦明,穆维骂道:“净瞎操心,谁吃饱了撑的去抢学堂!你有时间去陪陪十二郎去!他个点儿他也该起床了,你去找他玩!”
秦昭起得早,折腾了一早上,其实现在才辰时末。她想想,确实这个点儿杨艳辉也该起床了,便跟穆维告辞,跑去看杨艳辉。
杨艳辉已经起床了,正倚在床头上看书。他的伤基本愈合了,但是失血,所以脸色依然是惨白的,精神也不好,所以并不敢在书桌边久坐。秦昭一进门,他就赶紧把书往枕头底下塞,秦昭一把就给拽了出来:“有胆子看,你倒是别藏啊?医生才说了你要修养,你就又看起书来,这是不要命了么!”
杨艳辉自知理亏,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秦昭气呼呼地把书放到桌子上,对杨艳辉道:“再让我看到你看书,便不来看你了!”
杨艳辉急道:“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阿昭,你莫要不理我。”
秦昭哼了一声,再要说什么,却见杨艳辉看着她,眼中全是情谊,顿时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了,走到他跟前坐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刻苦,可读书什么的,真不在这么一时半刻啊!”
杨艳辉轻声道:“我答应了你这回要考好的!”
秦昭笑笑:“傻子,考试还有几个月呢!你若是把自己再累倒了,可就彻底考不成了。况且你真以为我是想你考得多好?我不过是怕你松懈罢了……孰轻孰重,我懂,你也该懂的。”说着又打趣道:“你难道还怕我把那马儿送了人不成?”
杨艳辉的脸顿时红了:“哪有,你又逗我!”
秦昭看他又脸红,心中的忧虑消散了一点,想了想,便对他说:“你若是闷得慌,我给你念故事听好不好?别去看那些伤身的书了!”
杨艳辉点点头道:“好!”
秦昭便让琥珀回她的房间,去拿她新买的几本书过来,然后又笑道:“过阵子你想清闲也清闲不成了,医生说最多半个月,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