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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笑道:“这你就别操心了,我给他也留了一匣子。他工作忙点才好呢,省的到外头鬼混!”
杨艳辉哈哈大笑:“可不是么,如今师傅可真是很少去秦楼楚馆了,他那点儿名流名声大概也快被人忘光了吧?”
秦昭点点头:“是啊,现在真没人能挑他这方面的毛病了,家里头就那么两个妾,不算多过分。”她说着瞪了杨艳辉一眼:“放到他身上不过分,你这边想也别想啊。”
杨艳辉笑道:“那当然,师傅可没有个比他有钱比他会揍人的老婆。”
两个人正说到连瑜,忽然听到丫鬟来报:连瑜过来了,还带着正病着的芳姐跟穆巧巧。
219
秦昭匆匆忙忙把芳姐跟穆巧巧安顿下来,然后让人去请两位太医过来;一位是出了名的擅长看多思多虑这些毛病的;另一位则是擅长皮外伤的;这方面自己没请过什么大夫的连瑜还真么秦昭清楚请谁比较好。
这边派了人请大夫,秦昭这才腾出功夫来问连瑜到底怎么回事儿;连瑜把情况简单说了说;秦昭心里头颇有些不好受,她这阵子太忙,方云清传话过来说家里有事儿没过来上课;她没在意,芳姐没过来串门;她还是没在意;谁知道连瑜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她想说点什么,可一下子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觉得不妥:“无瑕哥哥,虽然说嫂子做得不对,可你这么不管不顾地把芳姨跟穆姨娘都送到我这里,也不太妥当啊!唉我说不太清楚,可是夫妻相处,这样子,对你对她都不好。”
连瑜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我让人去追查巧巧的去处了,才得知那人牙子是专干这个的,买了巧巧连夜就押上船,做快船顺流直下地走下去,走到差不多的地方就在码头上发卖,卖的一般也都是二道贩子。别说隔了十天八天,便是晚上两三天都够呛能找到……我倒是想亲自去追,可这完全没头绪的,我这个外行去了也没用,只得掏了钱在码头那边专门寻了这方面的人去追。只盼财帛动人心,冲着这三千两的悬赏,他们能把人给我追回来!我现在心里头乱的很,又还得去上班,芳姐是心病,巧巧也被吓得够呛,你说我白天没时间陪她们,晚上回来又有一堆的公务,孤零零地把她们放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秦昭一听也没话说了,是啊,芳姐胆子笑的跟兔子似的,穆巧巧不算熟悉,但想来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胆子大的那个已经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呢!见鬼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种后宅的事儿,杨艳辉是不适合插嘴的,他在一边静静地坐着心中暗道:这世上哪里有真正贤良淑德不妒忌的女人?像我母亲那样的,只怕是早就对父王死心了吧!这辈子,有阿昭就够了,我死都不要弄什么贤妻美妾的调调,简直是坑自己呢!
说话间,两位太医已经赶过来了,秦昭跟连瑜赶紧跟这两位打招呼,两个太医医者父母心,也不顾得跟他们多说,赶紧去看病人的情况。
芳姐这边,太医号脉,然后问了芳姐几个问题,又把月儿叫来问清楚芳姐的作息饮食,出来之后就直接跟连瑜说:“老姨奶奶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心里头不畅快罢了,我这里开几点丸药调剂着,大人平日里多陪陪她,让老姨奶奶多散散心。这病症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难治,想得开,心里头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连瑜听了连连点头,可不是,芳姐身体本来就不算坏,她又不是那等养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女人,前些年在乡下到处走动,到了秦家又经常跟冯先生逛街啊游玩啊什么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这场病纯粹就是心病。
这边说着,那边给穆巧巧看病的太医也出来了,穆巧巧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她原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身体底子差,前两年受伤之后,身体就一直不算好,这次又挨了一顿狠打,这么多天只有她的丫鬟给她胡乱抹了些药——出不去院门,只能用家里现成的药粉凑活——那还是两年前穆巧巧刚到连家的时候头上的伤用的药呢。那药倒还算好药,可毕竟放了两年,也不算十分对症,效果打了折扣,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即便把伤治好,身体怕也不会有原来好了!”那太医叹道:“拖得时间有点长了,而且有几板子打在了后背上,内腑也有些损伤,刚才我看她咳嗽的时候带了血,最好再找个内科大夫看看!”
连瑜大吃一惊:“你说她内脏出了问题?咳血?难道她的肺打坏了?”
太医摇摇头:“不至于,板子怎么也打不到肺上啊!不过打在后背也不是好事儿,咳血什么的可能是这几天手上,上火,所以气管出了问题,唉,我只擅长皮外伤,别的可真不行了!虽然看脉象像是这样的,却不敢肯定,您还是请别人看看。”老太医其实也是服了连瑜:姬妾那种位置受伤,居然敢请男医生来看,一般不都是请医婆的么?早闻这位连大人风流多情,看来真是不假,这是信不过医婆的医术啊!为了救命连这些忌讳都不顾了。转过念头一想:不过是姬妾罢了,这等出身的姬妾,哪里有那些机会?要是自己的夫人,那肯定是不肯让人看的吧?
连瑜问清楚情况,等两个大夫开完了药,一人塞了五十两银子的红包:“这几日怕是还得烦劳两位大夫过来,若是方便的话,还是如今天这般待两位当值回家之后再去接二位?”
两位大夫闻弦歌而知雅意,纷纷表示不用接,他们这几天每天下班之后直接雇了马车过来,也省的过去家里接,被同行邻居看到。
两个太医把银子塞到袖袋里,颇有些沉甸甸的感觉,两个人出了门,上了马车,这才忍不住相互吐槽。给芳姐看病的徐太医叹道:“倒是一笔横财,也没有昧良心。”
另一位张太医摇头道:“那是没死人,若是人已经不行了呢?还不是得硬着头皮赚这笔昧心钱!说起来,这世上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你看这连大人少年得志,多少人羡慕,可其实呢?看,后院起火了吧!”
徐太医道:“我看这连大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他前阵子不是被派去外地了么?这明显是刚回来,他那位夫人本事可真够大的,能把庶母给吓病,这传出去,方家的名声可就完蛋了!”】
张太医冷笑道:“所以你当连大人为什么给咱们这么大笔的银子?还不是因为这个么?毕竟是结亲,又不是结仇,这事儿传出去,方家的名声好不了,连大人自己也满头包——治家不严这一条跑不了的!罢了罢了,好歹也是个重情义的,就冲着他宁可花封口费,冒着咱们嘴不严的的风险找太医,也不愿意随便请个郎中给那小妾看病或者索性不管,起码比那些污糟人家强多了。咱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老实实地把嘴管好就是了!”
徐太医点头:“好,不提这个了,咱们都装哑巴就对了!我估计这会儿连大人肯定派人去请老王,他也能发一笔了……”
张太医道:“还说不提,你又说!快闭嘴吧,管他请谁,反正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少去老王那里邀功,没得惹麻烦!”
徐太医道:“我才不去他那里找不自在呢,这是给连无瑕卖好,又不是为了让他赚外快,疯了才去说呢!”
连瑜自然不知道两个太医的话题,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再请太医给穆巧巧看看。此时已经是戌时末,一般人家早就睡了,连瑜顾不得这么多,赶紧亲手写了帖子,让下人过去,到张太医说的那位治肺病很好的王太医过来。
王太医果然已经休息,正跟老婆大战三百合,听到下人说有人砸门,再一问,是连通政的要给她一个小老婆请医生看病,气的差点砸了枕头,还是王夫人反应快,赶紧让他穿衣裳:“连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财主!你不是才说想要把大郎送到明志书塾?正用钱的时候,这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王太医登时反应过来:我去!那可是连无暇啊,自己生什么气啊?想跟老婆滚床单什么时候不行,赶紧穿戴整齐,匆匆跟着下人跑去连家。
王太医一看情况,简直囧死,这大晚上的扰人清净,还以为快死了呢,感情就是有点肺热。身上的伤是需要赶紧看是没错的,这痰里带那么点血丝急个屁啊?又不是烧的不能动了,一个妾罢了,至于么?这还搬到别人家了,十有*是后院起火了,擦,对个妾这么着紧,这不是宠妾灭妻的调调么?当然能把人逼到搬出来,这位连夫人也不是善茬子。心里头腹诽,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跟连瑜说了情况,说不会有生命危险,让连瑜宽心。
连瑜便问他可会有后遗症,王太医道:“但凡肺病,能治好不犯就不错了,想要跟生病前一模一样肯定不可能……这要是贫苦人家就完了,可放到您这里,真不算事儿,冷天多穿点,不要到处跑,饮食上注意些也就罢了。”
连瑜皱着眉头听着,心里哪还不知道潜台词。王太医的意思跟前头那位看外伤的大夫一样,只怕日后,穆巧巧的身体怕就离不开看病吃药这些事儿了……
他心里头烦闷,却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依然是拿了丰厚的治疗费与封口费出来,让人送了王太医回去。
连瑜这边忙得一团糟,杨艳辉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没宵禁,可是再晚的话就进不去宿舍了,便先告辞回去了。秦昭送杨艳辉走了出去,走了到二门口,杨艳辉不让她再送了:“你快回去吧,跟着忙了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秦昭微微一笑:“你也是啊,回去早点休息!”
杨艳辉走了几步,却又拐了回来,走到秦昭面前轻声道:“阿昭,等日后,我把母亲接回来好么?”
秦昭笑了:“我不是早就说过这事儿么,当然要接回来啊!跟着名义上的儿子过日子,哪里有跟着亲儿子好。”
杨艳辉叹道:“便是跟着亲儿子,也要看媳妇娶的好不好呢!”他说着又笑了起来:“阿昭,等我从国子监出来了,有了差事,咱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一定做个好丈夫,比师傅好一百倍的!”
夜色里,秦昭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她估摸着杨艳辉没有看到,赶紧装出满不在乎的大方样:“这个我不管,听爹爹的……”
杨艳辉对秦昭了解的很,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害羞了,他心里头又是甜蜜又是兴奋,打量着四周没有人,凑到秦昭跟前趁她不注意抻脖子亲了她的脸一下,然后赶紧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就是太开心了,阿昭,你可别揍我啊!”
秦昭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骂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杨艳辉一听口气就知道她没生气,心里头越发的开心,笑嘻嘻地说了句“我就是知道,阿昭你对我最好了!”然后便冲秦昭挥手告别,兴冲冲地冲大门跑去,跑到门口留下秦昭后知后觉地伸了手捂了脸,呆立在当场。
220
连瑜送走大夫;坐到椅子上;只觉得身心俱疲。秦昭见他情绪不好,劝道:“太医不是都说没事儿么!无瑕哥哥;你就别担心了。”
连瑜轻轻摇摇头:“不是的;不是这个问题啊!”他心里乱糟糟的,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沉默了一会儿,就催着秦昭去休息:“你回去睡吧;这边也用不到你了,我再去看看芳姐跟巧巧就回家!”
秦昭听到回家两个字,心里头也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瑜却只能把两个女人托付给自己……他是真的很疲惫吧?在这世上;亲友掰着指头就能数清,若是认真算的话,这世界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芳姐一个了,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做了官,娶了个大家闺秀,可一个没注意,日子就给弄成了这样。
秦昭张张嘴,相劝,却无从劝起。这件事儿,她也觉得错在方云清,可是这个当口,她哪能火上浇油?可劝,怎么劝?燕惜惜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自己是劝连瑜放宽心还是劝他跟方云清和好?那是一条人命啊!当日任娇娘死了,连瑜也只能结结实实地揍了福顺县主一顿……可现在呢,做出这样事情的是他的妻子,也不能确定燕惜惜究竟怎么样了,说起来他妻子做这件事又算是有点儿理由的——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单薄而可笑。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连瑜再次催促秦昭赶紧去休息,秦昭只得答应下来,然后叮嘱连瑜也赶紧回家,这才满肚子心思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昭走出去以后,连瑜站了起来,走到芳姐的房间里,她折腾了半日,累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月儿坐在床边照看着,连瑜冲月儿嘱咐了几句,又让她也去睡,这才退了出去,又走到穆巧巧的房间里。
穆巧巧微微有点发烧,这会儿正半昏半睡地迷糊着,她的丫鬟雀儿正忙不迭地给她擦汗,说起来,穆巧巧的性格颇有些柔中带刚的意思,当日她被那陈秀才各种作践,只有哭的份,被逼到极致,选择的是一头撞死;而这次呢,燕惜惜出事儿的时候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冲出去求情,被打了一顿之后那么多天,没人给她正经医治,她却一直硬撑着,连瑜一回来她就冲出来求连瑜救燕惜惜;而这会儿,那口撑着她的气大概是泄了下来,她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没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发起了烧。
雀儿见连瑜过来,忙跪下来,低声向连瑜请罪,因为她实在没用,让穆巧巧的伤拖了这么久。
连瑜闻言苦笑道:“好了,快起来吧!这又关你什么事儿呢?你这几天能给她找出来药抹上,能好好地照顾她,这就足够了。”
雀儿跪在地上,却还是不肯起来,连瑜此时已经很疲惫了,见状却还是问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
雀儿给连瑜磕了个头,这才哽咽着说:“公子,我知道这当口提这个不对,可是,我还是想求老爷,找燕姨娘的时候,顺便也找找小翠吧!她也被卖了出去,被卖之前因为想要护着燕姨娘,还被打了二十板子,因为已经被打了个半死,所以胡嫂子就做主,给当了添头送给人牙子!”
连瑜坐了一百天的车,本就疲惫的要死,回到家里便被接二连三地给闹得头晕目眩,哪里还分得出精神来去注意燕惜惜的丫鬟在哪里?这会儿听到雀儿的话,只觉得头痛欲裂:燕惜惜好歹长得好,方云清的吩咐也是卖的越远越好;可那小翠长相也就是清秀清秀,又受了伤,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他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雀儿的话:“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让她们也找找小翠的。只要能找到,立刻把她赎回来!”
雀儿一听这话,不管连瑜的阻拦,又是连连磕头,她跟小翠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从小被家人卖到妓院,长相在那种遍地美人的地方不算出挑,年纪又比较小,这才被当红的姐儿收到身边做丫鬟而不是被当做小姐预备役做培训。她们的命苦,但也算幸运,跟着的主子厚道,离开青楼也不忘记带了她们。
可是尽管来到了正经人家,可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其他丫鬟颇有些瞧不起她们两个的意思,仗着两个人的主子还算得宠,所以即使别人背地里觉得她们来路不好,面子上却还是姐姐姐姐地叫着,但能从青楼里熬出来,哪个心思是傻的?别人对她们是真情还是假意,哪里分不出来?所以过来过去,两个同病相怜的小丫头倒成了好朋友,这会儿小翠被卖出去,雀儿也顾不得逾越不逾越了,赶紧跟连瑜说了这件事儿。得到了连瑜肯定的大夫,只觉得喜出望外。不顾连瑜的阻拦,连连磕头,连瑜赶紧把她拽起来,却见她额头已经红肿了一片。
连瑜坐在马车里,疲惫不堪,他早上出门,坐了五六个时辰的马车,回到家里就开始被各种事儿折腾,此时已经是子时,他只觉得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他扭头一看,陪着他从巩县赶回来,一直跟在他身边忙碌的丽苏已经靠在车壁上睡着了。他便也闭上了眼睛养神,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燕惜惜在冲他招手,他想要伸手去拉,燕惜惜却扭头走了,越走越远。他匆忙地去追,不停地喊着惜惜,却看到满脸血迹的任娇娘迎面走过来:“公子,你竟把奴的名字都忘了么?”
连瑜只觉得脑袋生疼,猛地打了个激灵,一睁眼,却是他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体放松栽倒了一旁,他的脑袋便撞到了车厢板上,他呆呆地睁大眼睛,任由一旁惊醒的丽苏忙不迭地给他揉脑袋。
连瑜不禁扭头问丽苏:“丽苏,你说,我是不是个很花心,很不负责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