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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姨你莫要取笑我了,怕是要嫁不出去一辈子待在容府赖着您了。”
“胡说,这容府的男人我可看着没一个好的。”
沈陌一顿,有些迟疑道:“安姨,最近……容府有什么异常吗?”
莫安想了想道:“现在外面到处都说宁城要打仗,但少爷下令府内不准谣言,所以倒还平静,只是前些日子朝廷有个大官在容府歇脚,倒弄出不小的阵仗。”
“那人何姓?”
“好似姓陆?”莫安摇摇头,“我也不甚管少爷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安姨,我想先陪你几日,暂时不去少爷那边报到。”
“可是你不是说门童和容四都知道你回来了么?”
“放心吧,我这般小人物,他们不会说,少爷也不会想管这事。”
“说的也是,少爷自打夫人走后府内杂事便全权交给容四了。”
当晚,沈陌陪着莫安和容颜到很晚,直到听到她们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起身,拿出那枚龙币走至窗前,在月色的辉映下闪出一道光,沈陌看看身后榻上的两人,终是轻轻走了出去,披上的……是何觞的长衫。
夜色静谧,皎洁无暇,然而沈陌却无暇欣赏,她眼神四顾,脚步显得有些仓促,方向正是容越的书房。
幸好夜深无人,路上无甚障碍,沈陌远远便看见书房内漆黑一片,顿时放下些心绪,拿出几年前容越给的钥匙开锁却发现完全没有反应,不禁皱眉,竟是换了!
那日跟踪容越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沈陌顿时莫名有些烦躁。
沙沙……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第十六章 媚香迷
沈陌听见脚步声便闪身躲在一旁的台阶下,好在书房门前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倒也不容易被发现。只得闷着头屏住呼吸等着来人离去。
正讶异如此深夜竟还有人来书房之际便清晰地听到撬锁的窸窣声,沈陌这才惊觉对方身份的可疑。
“啪嗒!”门开了,待门外的人进去了她才稍稍抬起脸,看着自己两只素手蹙眉,若是盗贼仅凭她一人之力定是难以制服的,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
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因提防对方功力,所以极其缓慢,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想着该如何提醒他人府内遭贼,然而当快退至出口准备离去时那贼竟是带着小声窃语窸窣声出来了!沈陌眸光一动,闪入就近的一颗树后,捂住口鼻尽量止住自己的呼吸。
“这里连暗道都没有,如何藏人?”
“其他地方都已搜过了,容越那厮莫不是把人藏在自己屋内?”
“走,我们去探探。”
“你疯了!”其中一人惊声道:“你难道不知黑面刀客龙鳞现在效力与他,半夜擅闯他的住所!想送死不成?”
“这个我何尝不知,可是若没有找到人,左相大人那边也是死路一条,你说到底要怎么个死法?”
待那两人离开,沈陌的身子从树干上缓缓滑下,放开自己的口鼻重重地喘着气,已经不知道那两人最后的决定是送死给容越还是左相了,看着自己手中的龙图币,这个东西,果真是他的。
清晨沐歌,鸟鸣云霁,院里的桂花树在下人的照料下馨香地格外彻底。容越也如往常般独自穿戴整齐,然而在开门的一刹那意外地看到沈陌端着洗漱用具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似是等了许久。
“沈陌?”容越上下打量,确定没错后有些讶异,“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清幽山有事?”
沈陌略微颔首“无事,少爷莫担心,是夫人听说宁城可能动乱,怕少爷您卷入纷争,特派我来叮嘱一二。”
“如此,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容越甩甩袖子便准备离去。
“少爷!”
“还有何事?”
“夫人还说让我就此伺候少爷,不必回了。”趁容越有些疑虑之际,沈陌忙将手里的东西捧了捧,“奴婢伺候少爷梳洗?”
容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转身便进入屋内,可是等到她跟上脚步,却只听见“砰”的一声,她被摔在门外。也不是不知道容越自小便独立,身边不喜有下人围着,这次可谓走了一招险棋,沈陌无奈地站在门外启口:“少爷,早膳是否要奴婢……”
“膳食自是有人送来。”一声清冷传来。
沈陌听罢咬咬牙就这样呆立着,不再说话也并不急着离开。良久,门终是开了,容越一脸冷寂地看着她,“数年过去,可还会书写?”
“奴婢一日不曾忘记。”
“那去书房吧。”容越行至一边等着她离开。
“奴婢不去书房。”
“你好大的胆子!”似是有些恼了。
“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宁愿违了胆子也不想辜负她。”这一句说得至情至义,况且这情意指向的还是容越他自己的母亲。
“如此,负责我的膳食便好。”容越毕竟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习惯,补充道,“膳食之外,我不想看见你日日守在门外。”
知道他已是有些妥协了,沈陌无奈终究进不去他屋内却不得不颔首应“是”。
小破屋内,对比起沈陌的一脸愁苦般的思索,莫安脸上显得格外明媚。方一进门,便逗得容颜“格格”笑个不停。
“他又做了什么让安姨这般高兴。”沈陌趴在桌上状似无意地问道。
莫安话也不说,笑着拿出些大包小包散落开来给她们看,有容颜爱吃的糕点和棉糖,有衣物,还有首饰。沈陌撇过脸去并不说话,对于容四的示好她虽对莫安有些不值,但每次看见莫安脸上少妇般满足的神色便无可奈何。
“阿陌,容四这月的银钱领的不少,我还特意给你购置了些衣物,你快过来试试。”
不好拂了她的心思,沈陌只好听话的穿上,然而眼里呆滞的表情却显示心思不在此地。
“阿陌,我可告诉你,今日街市上可出现了个奇怪的商人,你猜他卖什么?”
沈陌无力地摇摇头,“不知。”
“竟是当街卖媚药!”莫安说完竟是发现她脸上毫无表情,这才发现她神色略有些不对劲来。“阿陌你怎么了。”
“我没事。”沈陌忙摇头,“安姨,少爷是不是不善饮酒?”
“嗯,这个我倒是听容四说过,少爷酒量很差,应是和从小跟在夫人身边清心寡欲有些关系。阿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夫人临行时交代要注意少爷膳食,我只是随便问问。”
莫安突然想起什么,“你昨日不是还说暂缓两日向少爷报道,怎么今日一大早便去了?”
“安姨你方才好像说有人当街卖媚药?”沈陌一脸感兴趣地岔开话题。
“是啊,说是当世男女无欲不欢……”说罢看着沈陌缄口,“瞧我说的是什么,你还没及笄长大呢?”
沈陌点点头并不再言。
午膳过后,沈陌便来到厨房,赶走所有的人,目的是亲自为容越做一桌晚膳,现在她有这样的权利和义务,当然,没忘记最重要的用料:一大坛陈年老窖。
然而等到全部做好了端在手里的时候她却有些迟疑,毕竟要拿去算计容越她是万分不愿意的,最后竟生出放弃醉倒容越的打算,然而就在脚步徘徊之际偏偏碰上古不拘。因是迎面而来,躲不过只得在让路微微屈礼,低着头希望他不要认出自己。
然而终是低估了古不拘的辨识力。
“哟,瞧瞧这是谁!”古不拘一把折扇手中握,脸上带着不变的温文笑容,“我们容大少爷最喜欢的婢女,还俗了?”
“什么?”沈陌已来不及思虑其他。
“咳……没什么,”古不拘神色一变,“你手里拿着的是何方菜肴?怎从未见过,给容越的?”
“奴婢见少爷近些日子食欲不畅,想着在清幽山跟着夏婶学了些,便随意做了。”
“哈,样子看着不错,正好本少爷饿了,我跟你一道去蹭些。”说罢便径直走在前面,片刻发现后面的沈陌低着头并没有跟上,嬉笑道:“莫不是这般小气,不给我吃罢?”
“奴婢惶恐。”沈陌抬起头释然一笑方才启步,
跟在古不拘身后来到……武轩,沈陌心里思绪万千,碍于古不拘在场不便选择,终于到了地方,听着他们谈论些宁城的琐事,沈陌本想放下手中的食物便一走了之,然而却在即将跨出门槛之际被古不拘叫了回来。
“阿陌,我想听你吹笛。”
沈陌回头看着容越,发现他只闷头吃喝,并无半点反应。沉吟片刻道:“古少爷太抬举奴婢了,奴婢许久不曾碰笛,怕是技艺生疏入不了少爷的耳。”
古不拘砸砸嘴摇头道,“可惜了,这要是能一边用膳,一边听《晚秋》该多有意境。”
沈陌歉意一笑,屈膝正准备离去,谁知容越突然抬头状似无意道:“不妨一试。”
“少爷……”沈陌看着他已放下碗筷有些为难,“可是奴婢的短笛早在数年前便不知去向。”
“我的蝉玉笛也丢了不成?”容越定定地看着她。
“我……”沈陌哑然,被自己偷偷带去清幽山的笛他竟是知道的!
再无借口,只得速速回屋拿笛,然后像木偶一样站在他们旁边像个琴童,清晰地看见容越似是不满足自己不专心下的笛艺微微皱了眉,但还是和古不拘一起静静地吃得欢快。
容越似是吃得比以往多些,本来他说有些不适乏了让自己送走古不拘时应该欣喜于计谋成功的,但是回来时看见他趴在桌上嫣然五年前的生辰醉酒夜时,却有些失落起来。瞥了床榻一眼,这几日每次她要替他整理都是不愿意的,甚至还带着些紧张,她握紧手中的东西,有些颤抖,天色已经黑了,她在徘徊于是否要继续。
“少爷……少爷?”
看容越只是稍微挪动一二,并无要醒的症状,沈陌大着胆子走向床榻。
“你在干什么?”
沈陌背后一僵,转而走向一旁的香炉,道:“奴婢看少爷似是有些不适,想着焚些安神的香料。”说罢打开炉盖,咬咬牙索性把手中的东西悉数倒进去。”
良久,见炉内东西焚尽她才敢回头,见容越重又趴下,有些不放心,走至他身边,却再无勇气唤他,手指有些她难以自控的颤抖。锦绣华服,墨发剑眉,平日里凌厉的脸此刻在酒意和媚香的催动下有股难掩的柔和,这是沈陌第二次认真直视容越。
沈陌看着紧闭的门窗,早在清幽山便被龙鳞扭断过手腕的她知道容越的这个护卫不容易糊弄过去,但最后看了一眼容越,还是决定一试,手抬起又放下,甫又抬起,最后终是一把抓起容越的手晃了晃。她不知道酒和媚药一起下会造成什么影响,但看到容越悠悠转醒的猩红迷离眼神还是有些抵触。
“少爷?”
容越似是随时可能倒下,顺着她的手便往上探,沈陌见时机已到,随手扒下桌边的几副碗筷便与容越僵持着听外面的动静。
“砰砰!砰砰砰!”
果不其然,只片刻便有敲门声传来,来人虽无言语但已猜中十之□,沈陌深吸一口气,把握时机,在门被蛮横推开之前把容越的胳膊缠在自己腰上,轻易地便坐入他怀里。
龙鳞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两人贴得很紧,看不清两人的神情但确可以清晰的看到容越吻了怀里的女子。
其实沈陌只是想抱着他,骗过龙鳞,然后做她该做的事情,然而当容越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时,她脑袋一片空白,手还在他脖子上挂着,沈陌怔忪呆愣,睁大眼睛盯着他颤抖的睫毛,直到被放开才从他粗重的呼吸中清醒过来,这只是□的催发,她晃着脑袋希望下一刻便忘记,然而下一秒却身子一轻,竟被腾空抱起。
沈陌不确定龙鳞是否走了,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床榻便也顺从地任由他抱着。终于被放到榻上,她立即伸手去探床沿,却是片刻便被捉了回来,耳垂被轻舔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震。
“少爷!何觞是被你带来的对不对?”她推开他,却是片刻又粘了上来。
“容越!”仍是没用。
“啪嗒!”沈陌终是举起手刀往容越后脑一记狠锤,随着他闷哼一声终于恢复平静。然而捂着手腕良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勇气,甚至不敢看他一眼便径自往里侧爬去,“刺啦”一声将塌内挡板拉下,一个黑色的大洞便赫然显现在眼前。
沈陌往后看了一眼,咬咬牙毫不犹豫地爬了下去……
第十七章 圈中云
甫一下去,密室里竟是一片漆黑,好在空间狭小,沈陌抚着一旁的内壁一路向前也能找到条路。
“何觞!”“何觞……”沈陌试着低声唤她,然而除了无尽的静谧和黑暗,无丝毫人气,更不谈有人应答。
转过一个拐口,突见传来一丝火把式的光亮,沈陌心下一凝,忙加快了脚步。
“啊……”
一味地往光亮处走,沈陌脚下一个没注意,被一团东西绊住,身子猛地向前倾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待回头才知道那团东西是什么。
瘦弱的身子蜷成一团,灰暗的灯火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发丝蓬乱,以至于挡住了整张脸,然而身上穿着的嫩绿衣裳在黑暗下却霎时明亮起来,
沈陌试探着过去碰了碰她,却是纹丝不动,无丝毫反应。她不由得又加大了些力道,谁知对方根本不堪一击般随着她的力道应声倒下!
“何觞!”倒下的人发丝随之后仰,露出的正是何觞苍白突兀的脸,沈陌忙将她拖住。
“你怎么样?”看着眼前仍是闭着眼睛毫无意识的女子,沈陌警惕地看看周围,企图低声将她晃醒。
然而片刻之后却发现毫无作用,密室内许久不通气,沈陌不禁有些急促燥热起来,额上竟生生的冒出细密的汗珠。待到摸到何觞尚温热的身体和鼻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顿时安静地像是异世,只闻火把的噼啪声,沈陌咬咬牙,学着何觞当日的姿态蹲下身来想要将她背起,然而事实却显得格外困难,何觞似是被抽走了筋骨般毫无气力,左跌右撞间这才好不容易将她扶上背。
沈陌本也瘦弱,背着比她略高的何觞已实属不易,但一个拐弯便已恢复了漆黑,她必须一手扶着内壁一手扶着何觞,行走间格外困难,她甚至在开始数自己拖沓的脚步。
脖子上突然传来一片湿濡,沈陌咻地睁大眼睛顿了顿,“唔!”却在下一秒闷哼出身,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疼痛的部位,背后的何觞也随之跌下,可以清晰地听见骨头与地面的撞击声。
“哈哈!哈哈哈!”“咳咳……”地上的人动了动,传来幽灵般沙哑空洞的声音,却牵动了心脉,随之剧烈咳嗽起来。
“咳……别忘了我还有口好牙……咳……!哈哈哈……”一如既往的冷艳傲慢,就算是沦为阶下囚,就算是危机性命。
沈陌摇摇头,一把拉过她剧烈地晃道:“何觞你醒醒,我是沈陌,你醒醒!”
“沈陌?”对方听罢一顿。
“嗯,我在,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沈陌说罢便重又搂过她的身子,却不料被她用力一甩。
何觞一个人靠着墙壁直喘气,仿佛方才那一甩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哼,你竟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何觞如此愤然的口气下,即使是漆黑一片,沈陌也能感觉她眼中凌厉的光,她想听下去。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里!”
沈陌也不再强迫她,滑坐在一旁,静静地闭上眼睛,“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容越去清幽山就是为了找一个百毒不侵之人然后献给陆封那老贼,好跟善弄毒物的启轩太子换五座城池,你知不知道容越就是一个混蛋!咳咳……”何觞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你说什么?”沈陌脊背僵直,这才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见身边的何觞并不打算解释,她垂眉道:“你跟我出去吧,若是要歉意,我代他。”
“你代他?你竟还在把他当神供着!你可知道他把你当做什么?早在清幽山他朝我们投那些毒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顾忌我们的死活你知不知道?”
“我能回来容府救你便已知道他利用我,不必你来提醒,不知道你如何看出我把他当做神,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为他存在着。”知道何觞气的并不是她,沈陌强迫地把何觞往背上弄,不顾她的反抗拖着便往前走。
渐渐的,何觞见沈陌愈发踉跄的脚步,也逐渐顺从起来,把头撇向一边道:“你如何知道是容越把我带走的?”
沈陌停了一步,把手里的龙图币塞进她手里,“若我没猜错,这个东西是龙鳞的额饰吧?”
“你认识龙鳞?”
“一面之缘。”
“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沈陌把她放下来,用力推开床柩与密室的接口,顿时射进大束光亮,她回过头来看着因一时不适应强光捂着自己眼睛的何觞,“你觉得呢?”
因洞口设得有点高,沈陌好不容易才把何觞搬上去,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却意外地晕眩起来,脚下虚晃地退了好几步,直到撑着一旁的内壁才不至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