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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侯揉着额角,低声道:“待会再跟两位解释此事,阮掌柜这边请。”
阮掌柜点点头,把锦盒收起,进去后没急冲冲地提起,反倒是慢悠悠地喝了一杯水酒,叹道:“果真是好久,三十年的女儿红?”
“正是,掌柜好眼力。”明安侯如今有些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个老掌柜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竟然挑这天上门来。
“那是,家中的婆娘管束得厉害,许久没有品尝过这样的美酒了。”阮掌柜轻轻叹息,抱着酒杯就不撒手了。
明安侯急着打发他走,好应付身边虎视眈眈的顾家人,勉强挤出一点笑来:“掌柜莫要贪杯,这女儿红后劲厉害,一时半会可感觉不出来。”
阮掌柜恋恋不舍,好歹把酒杯放下,拿出当票让明安侯签字画押:“好了,老夫也不耽搁侯爷正事,这就先告辞了。”
他施施然走了,挥挥袖子只留下一锦盒的银票,明安侯却是头疼至极。
顾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两个义正言辞地训斥他不爱惜祖父留下的传家宝,随意就变卖了去。
明安侯还选的是死当,岂不是以后都不能拿回来了?
他只是觉得活当弄不了多少钱,倒不如死当了。放在家中,还不如送去百宝斋。要是哪天十四王爷看见了,喜欢上了,阮掌柜也能看在宝贝的份上提起自己一二,就不枉明安侯偷偷摸摸把宝贝给当掉了。
阮掌柜哼着小曲出来,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百宝斋,三楼的房间崔琉娘和叶纪泽已经等在那里了:“回公子,姜姨娘的孩子不怎么壮实,身子骨还尚可,若是无人加害,能长大成人是没问题的。只是姜姨娘听说疯疯癫癫的,每天只能喝药昏睡,不然就整晚不消停。”
他又转向崔琉娘,笑了笑道:“夫人送来的挂件,果真叫明安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在金盆里了。估计老夫一走,他恨不得从洗三的婆子手里把挂件都抢过来。”
崔琉娘也笑了:“顾家人只怕都是一个性子的,见钱眼开得很。如今掌柜留下一盒子的银票,顾家人不分一杯羹才怪。”
明安侯倒霉,那就让他更倒霉。
这主意是崔琉娘提起来的,明安侯不是急着要这一笔钱嘛?
宝贝是送过来了,玉方觚她都搬回府去好好欣赏了一番,实在是爱不释手,但是就这么把银钱都给了明安侯,自己又有点不痛快。
于是在跟兰晓打听过后,愣是想出这么个昏招来。
顾家人在,见者有份,不从明安侯手上抢几张银票回去,他们也不姓顾了。
听闻顾家虽然袭爵,也就明安侯这一支过得富贵,其他的旁支就苦哈哈的。
念书的不行,学武又不行,子孙文不成武不就,也是沾着明安侯一点光到处骗吃骗喝,这些年来可得罪不少人。
明安侯这个靠山一倒,他的日子不好过,旁支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一个个再也不能用他的名头招摇撞骗,手上拮据,如何维持表面风光的生活?
其他时候他们也没办法从明安侯身上抠出多少子儿来,但是明安侯这次理亏在先,没有底气,怎么也不能拒绝了吧?
明安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就是顾家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随随便便变卖了,换来的银钱自然是属于所有顾家人的。
明安侯爱惜羽毛,恨不得让人把这些自持长辈的人都打出去,可是又怕坏了名声。
好说歹说,总算把人打发了,却也被扒下了一层皮,厚厚的一叠银票,最后只余下一半了。
这才打发了三房人,还有更多的呢?
明安侯立刻称病,闭门不见客,招架不住,他还躲不起吗?
崔琉娘让人密切留意了明安侯府的动静,听了之后笑得东倒西歪:“侯爷也是聪明,顾家人还不至于直接撞门进去,好歹是侯府,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要是明安侯狠下心叫来官差,可不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落下了把柄,岂不是叫明安侯拿捏着,自己却拿不到好处?
顾家人都精明,可惜都没放在正途上。
兰晓一直派人盯梢,很快又来回禀道:“夫人,周姨娘派人把姜姨娘送去庄子上休养,一并送去了四个婆子八个丫鬟,还有一位平日小有名气的大夫和他的夫人。”
崔琉娘听了,不由皱眉。这个周姨娘的举动真是奇怪,说她对姜姨娘好,可是又独占明安侯,就连怀孕的时候都没把人让出来,好好陪着姜姨娘。
姜姨娘原本就被吓得胆子都要破了,好不容易回来又没有明安侯的安慰,这才渐渐疯掉了。
但是说周姨娘对姜姨娘不好,也算不上。
不但请医延药,又敲打院子伺候的丫鬟婆子,对姜姨娘伺候得极为精心。不然依照她疯疯癫癫的,如何能照顾好孩子?
可是说周姨娘没坏心肠,如今又直接把姜姨娘送去庄子上。
那庄子虽说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却离京中很有一段距离,再回侯府里,恐怕是不容易了。
这个周姨娘,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第二百零五章 名声尽毁
崔琉娘存了疑,便让兰晓叫人紧紧盯着明安侯府,看看周姨娘究竟想要翻出什么风浪来。
送走了姜姨娘,侯府彻底安静了下来,周姨娘却没什么异动。
该吃该睡,要不就是陪着明安侯,小意温柔。
明安侯闭门不见客,好歹把大部分的顾家人都拦在了外头,说什么都要保住自己手上寥寥无几的一点银钱。
他想了想,拿出两张送去给周姨娘,维持府里的开销。
就算再苦,明安侯也不乐意苦了自己的吃穿用度。
周姨娘笑着接下,转身让厨房置办了不少明安侯喜欢吃的菜,又让人采购了一批布料,亲手给明安侯裁剪衣裳,端得是贤妻良母。
明安侯对她越发满意,后院的女人如今就剩下这个了。温柔听话,办事妥当,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以前沉默木讷,如今怕是想通了,在床榻上放得开,一张小嘴甜得像抹了蜜糖。
若非身份低微了一些,就是扶正了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如此低的出身,明安侯还不想被人嘲笑,说什么都不会让周姨娘坐上正室的位置。
周姨娘似乎对此也并不在意,从来不曾提起过,更别提是夜里吹枕边风。
明安侯对她这一点更是满意,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总是叫人厌烦,比如那个被问斩的侯夫人。
侯夫人直到死。却也没有把自己供出来,所有事都揽在她身上,如今也死了个干净。
偶尔明安侯也会感叹。身边几个女人虽然都不怎么样,却都对他情深意重,不免感觉有些飘飘然。
顾家没能再讹到他手上的银钱,便想着法子要往侯府送女人。
侯夫人不在,这个压在头上的大山没了,姑娘们在后院也能更安稳,只要使出浑身解数。就不怕不能把侯爷给拿捏在手里。
到时候吹吹枕边风,偌大的侯府女主人的位置。可不就是她们的了?
顾家还不至于那么蠢,会从大家大户里下手。那些人对明安侯如今是避之不及,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比什么都要可怕。
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顾。还有什么会放在心上?
但是一些小门小户,尤其是商户人家,巴不得能攀上一个大靠山。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事。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应该的,死了一个再纳一个,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坚信自家姑娘能够迷得明安侯七荤八素的,给家里添了助力不说,自己或许能挣个浩命来当当。
再者如今明安侯膝下就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小儿子,要是肚皮争气。以后孩子成爵也是风风光光的事。
这些小门户心里打着算盘,自然愿意配合顾家,一时间不少年轻姑娘被一顶小轿送去了侯府后院。周姨娘却是个大方的,一个不剩地全部收下了,还安置得妥妥当当。
崔琉娘听说后只能叹着摇头,芳春却是疑惑了:“周姨娘原本能够一人独大,如今来者不拒,这是心胸宽广。觉得自己独自一人伺候不好侯爷?”
兰晓在一旁听了,不由嗤笑道:“奴婢倒是觉得周姨娘恐怕不怎么喜欢侯爷。不然把自家男人怎会拱手让给其他女子?”
崔琉娘对兰晓的话颇为赞同,点头道:“的确不寻常,说周姨娘对侯爷无意,这才能大方得紧,就算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也没有异议。又或是她觉得独占侯爷是不可能的事,迟早要接纳更多别的女子,索性就破罐子摔了。”
后院女子一多,是非不就多了。
明安侯看着吵吵嚷嚷的年轻姑娘,到底不如周姨娘来得稳重,只怕也没多放在心上。
看看如今周姨娘还拿着管家权,就知道明安侯对她的信任。
“人多才会乱,周姨娘不管怎么想,或许准备动手了。”这虽然只是崔琉娘的猜测,可是她有预感,这回或许能找出些什么来。
兰晓让人从早到晚都盯着,要潜入侯府并非难事。
侯夫人一死,姜姨娘又走了,府里的丫鬟婆子又被周姨娘清扫了一遍。以前对她不敬的,平日躲懒的,都通通一并发卖了出去,明安侯也是赞同的。
正好家里的开销太大,想要减轻一点,借着这个由头就能动手。
还是周姨娘的举措,跟他没什么关系,里子面子都保住了,何乐而不为?
清扫了一大批,自然要采买些新的了。手上的银钱有限,周姨娘索性叫来人牙子,买了一批年纪更小的,价钱也便宜许多,放在府里慢慢调教也不错。
尤其年纪小,还要慢慢长大,也不会姿色妖娆去勾引明安侯,可谓一举两得。
而且一个个还懵懵懂懂的,连大字都不识,更不用担心是哪里塞进来的钉子。就算是,这么小,又能看出什么来?
兰晓偷偷塞进去的丫头年纪不大,却是穷人早当家,极为敏锐。
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吹响草笛,自有人去接应。
崔琉娘对兰晓的安排没有意见,还暗暗赞许。这个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办事却是极为妥当。
不过在她看来,对兰晓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这个丫头明明是用来做厉害的皇牌和暗棋,给予人凌厉一击的,如今却窝在自己的身边做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偶尔简简单单安排一两件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被小看了。
兰晓知道崔琉娘的想法后,不由抿唇一笑:“夫人言重了,对奴婢来说,不管是大是小的任务,都该完成得妥妥当当的,不留半点瑕疵。”
都是任务,哪里有大小之分?
崔琉娘无奈一笑,自己倒是想岔了。
兰晓是一个暗杀者,早就习惯于扮演任何一个角色,还会尽善尽美,因为对她而言,任务就是一切。
明安侯府没安静多久,直到夜里突然起火,闹哄哄的整个京中都不得安宁。
崔琉娘也被吵醒了,很快便听见兰晓来回禀:“那些送进来的姑娘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夜里不知道为何起了争执,闹得太凶,把周姨娘给惊动了,劝着劝着,也不知道谁碰翻了油灯,瞬间起了大火,把院子都给烧了起来。或许为了方便侍寝,这个院子就在明安侯的书房不远处。这一烧,把书房也烧起来了。”
说罢,她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银票听说都锁在书房的暗格里,明安侯赶到的时候书房已经被烧的乱七八糟的,人也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给烧没了。”
周姨娘那两张银票能顶什么事,也怪明安侯太过小心谨慎,又吝啬得紧,也没全部交给周姨娘来保管,通通都锁在书房里。
这一烧,可不就把难得到手的身家都给烧没了?
没了宝贝,换来的银钱又被烧了,明安侯府被烧得七零八落,光是修缮就得花费不少银钱。
要填补这个窟窿,简直是不可能的,估计明安侯如今心里头都在滴血了。
崔琉娘也颇为幸灾乐祸,好好的侯府给烧了。明安侯爱面子,却因为没有钱,不知道如何修缮这些烧坏的院落,总不能厚着脸皮跟顾家人要钱吧?
那些人把钱吞下去了,哪里可能还回去?
而且造成大火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顾家人从各处送来的,没给明安侯红袖添香,倒是给他惹祸了。
她不由转向叶纪泽,眨眨眼道:“夫君说明安侯会不会因为如此,跑去顾家讨要赔偿?”
光是想想,自己就乐不可支,明安侯不吃闭门羹才怪!
叶纪泽见崔琉娘匆忙起来,伸手把披风给她裹上,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明安侯如此,顾家人亦然。”
顾家人哪会承认是他们的错,送伺候的年轻姑娘那是一片好意,明安侯不感谢就罢了,如今闹出事来就怪在自家人的头上来?
果真明安侯气势汹汹地跑去顾家老宅讨要说法,别说族长,就是其他长辈都没打理他,只叫几个小辈去请他到花厅,奉上香茶就直接晾着了。
气得明安侯连续砸了两个茶杯,也是无济于事。
他还不能直接冲进去把那些老不死狠狠打一顿,不然明天估计整个京中都知道自己对长辈不孝不敬!但是就这么便宜了这些人,明安侯更是不甘心。
既然姑娘们都送到后院里,一个个都要跟着自己的,那么要么签下卖身契,以后家里生死不论,要么就直接赔钱,补偿明安侯府的损失。
崔琉娘听着,对明安侯彻底无语了。这么无耻的要求,他居然说的出口?
哪个家中会乐意自家姑娘签下卖身契,那不是卖女吗?而且明安侯落魄至此,连修缮的费用都拿不出来,继续跟着他也没什么好处。
倒不如破财消灾,送来一笔钱堵住明安侯的嘴巴,将女儿接回来找个更好的人家了。
他们纷纷送钱来,明安侯当然来者不拒,更是狮子张大口,不然就不放人。
崔琉娘都不忍看下去了,明安侯在京中的名声真是彻底毁了。
☆、第二百零六章 有喜
明安侯一直在作死,偏偏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奇怪得很。
估计他觉得在自己的府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也管不着,这才如此肆无忌惮的。
兰晓却是因为阅历的缘故,很快就抓住疑点来:“夫人,看来是有人蓄意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崔琉娘闻言这才恍然过来,毕竟那些有姑娘的人家,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事,好把女儿悄然无声接回去,然后再重新嫁人。
他们不说,明安侯更不可能说,他爱面子,绝不会跟人透露半点,又担心顾家人来抢钱,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府里出了内鬼。
对这些事知之甚详的,不是府里的下人,而该是掌家的人。
比如,周姨娘?
对她的举动,崔琉娘越发不明白了。周姨娘是要帮明安侯,还是要害他?
看着温柔可人,事事都顺着明安侯,又像是另有目的,完全是猪队友,极力在拖明安侯的后退。
说是无意,又像是故意,崔琉娘被她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管如何,周姨娘这是帮倒忙,自己是乐意看见的。
这事闹得越凶,对明安侯越是没有好处,对他们来说却是一场精彩大戏了。
崔琉娘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一次罗嬷嬷给她端来鱼汤,光是闻着一点腥味儿。自己就吐得七荤八素,把芳春险些吓晕了过去。
幸好兰晓镇定赶紧过来帮把手,这才没让芳春一时手脚绵软把崔琉娘给摔着了。
罗嬷嬷经验老道。却也有些不确定,一叠声让人把相熟的郎中请来了。
这郎中也是老军医,被人架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叶纪泽出了事,吓得脸色都白了。
进来一看却是要给夫人把脉,他这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瞥了罗嬷嬷一眼。
他跟罗嬷嬷也是老熟人了,去请的小厮也不多说。把自己吓得够呛。
罗嬷嬷歉意地笑笑,赶紧请郎中到榻前来。示意芳春放下帐子,把崔琉娘的手臂给露出一点来。
老郎中坐下,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沉吟半晌。直到一屋子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这才忽然笑开了:“恭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谢天谢地,公子要有后了。”罗嬷嬷巴不得立刻去烧香还神,又吩咐芳春好好照顾崔琉娘,赶紧去给叶纪泽报信了。
叶纪泽原本的宫中跟十四王爷商讨帝后下葬的事宜,冷不丁听说叶府有急事来请,不由立刻起身,对十四王爷抱拳道:“府里有事。还请王爷见谅。”
“这是什么事,急急忙忙的?”十四王爷饶有兴致地把报信的小厮叫进来,听说崔琉娘有喜了。也不由笑了:“的确是大喜事,叶大人赶紧回府才是。都说女人怀胎的时候脾气不好,大人可要多担待些。”
又吩咐人从宫中打点了一车子的补品往叶府送去,不到半天,整个京中都知道护国公的妻子有了身孕。
崔琉娘被芳春压着在床榻躺下,其实自己只是被鱼腥给熏着了。很快就恢复过来。
加上老郎中的汤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