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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色泽看着的确是真的,但是做旧的方法很多,要做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不能。”崔琉娘深知赏古玩的人,再是专业,也没有仿造师来得透彻,当下解释道:“伪造传世古,花血斑。水坑古,牛毛纹等等都可,端看手法如何,能造得有多逼真。”
贾掌柜震惊了。这个年纪不大的丫头怎会知道这般多?
仿古的手法实在不上台面,很多人曾经耳闻,却从来没见识过。
如今被崔琉娘这么一说,倒是一门难得的手艺了,却叫人不齿。
“就是有些人不走正路,偏要往歪道走。好好的赏玩玉器,却被人闹得乌七八糟的。”贾掌柜心里已经信了三分,只是嘴上依旧不肯认输:“但是老夫也留了心,卖了玉器的那户人家没搬走不说,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不像是心虚的。”
若是卖得假玉,收了银钱,早就卷包袱跑得远远的,不然等着报官被差爷抓走赏板子吗?
崔琉娘好笑,摇头道:“若是我。我可不走。要是一把玉器转手就跑了,那不是直接告诉对方,这玉不是真的?而且这玉却是真玉,只是年份没有所说的那么久远,价钱翻了一番,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方能出手。说明他相信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连贾掌柜都看不出来,其他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如此一来,对方不仅可以借助贾掌柜的名声,一面把手上的玉器都出手了。
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才是脑子进水了!
崔琉娘放下角形被,又道:“那人是不是没说这杯子的年份。只让贾掌柜亲自去看了,再定的价钱?”
贾掌柜对这个丫头是心服口服了,简直是料事如神:“不错,正如崔姑娘所言,杯子是一位友人曾看见。托付老夫上门去鉴别。老夫看了,爱不释手,才会让对方割爱的。”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连环套,只等着自己跳进去当冤大头!
回想起来,贾掌柜倒是发现那位友人许久没出现了,说是远游,指不定是心虚。
崔琉娘点头,让人上钩,可不能直接来邀约,少不得叫贾掌柜心生警惕。
只怕是贿赂了贾掌柜的身边人,绕着弯把人请来。到时候,贾掌柜放下戒心,那不就是手到钱来?
“三代的古玉,也算是难得了,虽然价钱高些,好歹是真玉。这些古旧的斑点也是真的,并非后来染上的,不至于掉价。不过杯子上的浮雕云纹和花叶纹,却是最近才刻上,又再用法子做旧。颜色做旧不难,但是要做得跟杯面其它地方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她指着杯面的纹路,示意贾掌柜仔细端看。
拿在手里不觉得,被指出来细细盯着,贾掌柜这才发现纹理的颜色稍微浅一些。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颜色稍微不一样,也不能代表这就是新刻的。
贾掌柜摸着胡子,为难地比划了一个数目:“老夫花费了这么多银两,若果真是假的,少不得要打上门去质问一番。但是光凭这一点,很难让对方心服口服,还可能被反咬一口。”
“掌柜说得不错,若是信得过我,不妨给一只色泽一般的玉杯,我这就亲自给你做一回。”
崔琉娘拍胸口保证,贾掌柜嘴巴一动,自然有小厮送来想要的东西。
“这是虹光草,多出于西宁深山。碾碎取汁,添上脑沙些许,用竹枝烤一烤,等烧出红光便可停下,少不得要人轮番盯着。”
贾掌柜应下,吩咐小厮到院子里把一盏小巧的玉杯裹上脑沙和虹光草慢慢烧了起来。
若是这法子真能仿制古玉,他少不得要提防。
百宝斋每年进的玉器可不少,若是一个两个都走这种旁门左道,卖出去被人发现了,丢的却是贾掌柜的脸面,百宝斋十年来好不容易的好名声也要毁得一干二净。
想到那些心思不纯的家伙,贾掌柜更是恼怒得不行。
崔琉娘喝着香茶,吃着点心,不过半个时辰,就见贾掌柜又惊又喜地进来道:“果真被虹光草的汁液抹上的一面像是烤染的土色,另一面并没有。”
显然崔琉娘说得是真的,用这种法子能够把玉做旧。
他叹了口气,给崔琉娘团团作揖:“幸好崔姑娘提醒,不然老夫吃这个闷亏,也不知道要吃多久。还得感谢那狼心狗肺的友人,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老夫还当他是知己。”
贾掌柜摇头晃脑,对自己看漏了眼十分恼怒。
“不妨事,掌柜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崔琉娘也起了玩心,笑道:“若是掌柜要指证对方,也有一个直面的法子,那就是用小刀把纹理的缝隙刮一刮。烤染上去的,到底是新色,稍微一刮就掉下来。若是古玉,哪里会这般容易褪色?”
贾掌柜也是性情中人,抚掌而笑:“妙极,等会老夫便领着人到那户人家去对质,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抵赖!”
叶纪泽适时开口:“掌柜一人领着小厮过去,不免有些仗势欺人。倒不如打听一下,附近有谁也买了对方的玉器,鉴别一下,再一并去讨说法才是。”
“叶公子说得在理,老夫这就派人去打听!”贾掌柜匆匆离开,急着出一口恶气,彻底把两人忘记了。
崔琉娘没打算跟叶纪泽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连忙起身告辞道:“娘亲该等久了,我这就回去,免得让她担心。”
叶纪泽端着茶盏笑了笑:“崔姑娘果真厉害,若不是手背的黑痣仍在,在下都要怀疑面前的不是换了一个人。”
崔琉娘以前的名声太坏,诗词歌赋是极好的,却从来没听过会鉴别玉器。
如今她一开口就能指出角形杯是仿玉,了然于胸的模样,仿佛是侵染了十年八年的仿玉老手。
崔琉娘听得后背一寒,这个男人居然背地里查看自己?
她瞥了眼手背的黑痣,这身体确实是原装的,可惜内芯换了人。
连亲生爹娘都没发现,叶纪泽却察觉到了?
崔琉娘顿时毛骨悚然,这个男人果真不好惹!
“叶公子谬赞,我先失陪了。”不管叶纪泽是谁,只怕是看中了自己鉴玉的本事。
反正是有求于她,崔琉娘心里一定,顿时变得有恃无恐。
既然要求人,就得摆出一副求人的态度。叶纪泽又是威逼又是施恩,软硬兼施,分明是想让自己率先低头服输。
若是这里低了一头,以后她就要任人摆布,犹如砧板上的鱼儿,要杀要剐不就叶纪泽一句话的事?
崔琉娘还不至于那么蠢,她就是不低头,叶纪泽还能如何,难不成把自己打晕了直接带走?
百宝斋可不是崔府,她从大门口光明正大地进来,若是不见了,这地方还怎么做生意?
贾掌柜第一时间会打发人来寻,叶纪泽岂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叶纪泽见崔琉娘满脸镇定,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挑衅,不由好笑:“仿玉流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崔姑娘也不想看见崔家受此拖累,生意一落千丈吧?”
“这是爹爹该烦恼的事,我一个闺阁女子,只管在屋里做做女红,赏赏花就是了。”反正这淌祸水她是不打算掺和进去的,没得惹来一身腥。
崔府里还一团糟,崔琉娘没心思也没抱负,想要清理这些仿玉,让玉商拍手叫好。
反正赚钱的是别人,赔钱的也是别人,跟她有什么相干?
她正想着,就见小厮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走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顶白玉束莲形花插,顿时两眼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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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情之请
这顶白玉束莲形花插约莫三个巴掌高,白玉色泽透亮光润,一看就是上等的玉质。
含苞待放的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叶脉刻画清晰,玉匠的雕工是一等一的好。
崔琉娘一双眼黏在这顶花插上,目不转睛的,完全移不开视线。
小厮知道这位崔姑娘是爱玉之人,又有掌柜千叮万嘱要好生对待这位贵客,面上丝毫没显露出一点惊异,笑吟吟地道:“这是掌柜送给崔姑娘的见面礼,还请姑娘笑纳。”
闻言,崔琉娘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小厮。
虽说她出手帮了一下忙,倒没想到掌柜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顶玉花插。
这东西价值不菲,自己就这么收下似乎有些不妥当。
叶纪泽适时开口,对小厮点头道:“姑娘收下便是了,这只是掌柜的一点小心意。”
言下之意,掌柜手里的好东西多得是,这么一顶玉花插虽然难得,却也不至于是稀世罕见之物。
掌柜被人蒙骗,若非崔琉娘提醒,必定不能察觉出来。
只送这么一顶玉花插聊表心意,叶纪泽还觉得礼轻了呢。
小厮高高兴兴地放下玉花插便恭谨地退了出去,叶纪泽见崔琉娘纠结地蹙眉,便猜出了几分:“担心带回去,让崔夫人起疑,崔老夫人会不高兴?”
崔琉娘叹了口气,突然带着这么一顶值钱的玉花插回府,杜吟秋会以为是自己偷的,又或是哪个达官贵人白送的?
前者估计居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杜吟秋或许不会理会自己太多,但是龚丽馨就不一定了。
被吓得病了,不能来百宝斋就算了,掌柜还出手大方送了这么一个贵重的花茶,只怕心生嫉妒。少不得给自己穿小鞋。
虽说崔琉娘喜欢花插,却更怕麻烦就是了。
但是不收下,平白得罪了百宝斋的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事。
崔琉娘抱着玉花插左思右想。还是舍不得放下。
只对杜吟秋说是捡漏的,这花插看着好,其实是赝品?
反正杜吟秋看不出来,崔琉娘胡诌也没什么。
她打定主意要把花插抱回去,就见叶纪泽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推了过来:“还请姑娘掌掌眼,这小东西如何?”
崔琉娘就知道叶纪泽肯定有事,才会费劲周章把自己从崔府弄出来,当下也不矫情,放下花插,打开了锦盒。
里面是一对玉狮子。青白玉质,一只是半个巴掌大,狮子俯卧,嘴里还含着灵芝,神态生动可爱。叫她有些爱不释手。
仔细看了看上面赭色片状斑,深浅不一,崔琉娘不由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雕工……”
叶纪泽挑了挑眉,十分惊讶:“似乎所有的玉器在姑娘手里,都不是真的?”
崔琉娘放下玉狮子,不悦地道:“公子是什么意思。若是不信,那就不必再来问我。”
她最厌恶别人质疑自己,当下抱着玉花插转身要走。
叶纪泽连忙抓着她的手臂,无奈道:“崔姑娘的脾气竟然这般大,说走就走吗?”
“不然呢,既然不信。倒不如别浪费公子的时间。”
崔琉娘瞥了锦盒一眼,心里疑惑:叶公子真奇怪,哪里找来这么多仿玉?
玉都是真的,血沁的手法是高手,沁入玉理。与真古玉上的沁色相差不大。若非她看过的仿品不是成千上万,只怕也要看走了眼,像掌柜一样被人蒙骗。
叶纪泽连忙弯腰作揖,衣袂一扬,姿态优雅,歉意道:“在下胡言乱语,还请姑娘原谅。”
崔琉娘也没放下怀里的玉花插,站在原地解释道:“玉器上被人涂了颜料,再放在火上反复灼烧,颜料这才渗入玉理,与一般的血沁玉无异。赭色看着不错,只是埋在土里,经年累月,不可能还如此鲜明。”
所以,必然是认为的血沁。
叶纪泽受教了,把锦盒收起,郑重地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能出手帮忙。”
崔琉娘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一个闺阁女子,出不得院门,只有这么一点眼力,实在帮不了叶公子。公子显然隐瞒了身份,举手投足自是不凡,看来是非富即贵,手下能人万千,如何就要我一个小女子来掺和?”
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叶纪泽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女子的第六感总是最灵验的,崔琉娘可不想被扯进麻烦里。
叶纪泽也没步步紧逼,笑笑道:“姑娘尚未听在下的请求,就立刻拒绝了?无妨,时辰不早了,姑娘也别让崔夫人久等。”
见他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崔琉娘更加心生警惕。
叶纪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唇边的浅笑从未褪下,仿佛她这只小羊羔,无论怎么跑,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样。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崔琉娘皱了皱眉,抱着玉花插出了去,半路便碰到了杜吟秋。
看见她,杜吟秋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这里是百宝斋,可不是崔府,哪是能乱跑的?还不赶紧过来,叫掌柜看见了,以后再不让你进大门来!”
杜吟秋口中严厉,只是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忧心。
身后的双燕看到崔琉娘安然无恙,暗地里也松了口气。
“你怀里抱着什么?”杜吟秋刚才只顾着看崔琉娘,如今才发现她怀里抱着的玉器,不由倒抽了一口气:“这里哪里偷来的,还不赶紧放回去?”
双燕吓得脸色都白了,百宝斋听闻是一个达官贵人开的,就连知府大人都不敢在这里放肆,崔大姑娘怎会不问自取?
崔琉娘绷着脸,摇头道:“不是偷的,是掌柜送的。你仔细看看,底下有黄褐色斑点,把白玉弄得脏兮兮的。便不值钱了。虽然雕工不错,但是掌柜那样的雅人,哪里会看得上这个,见我喜欢。就随手送了我。”
双燕眨眨眼,看着玉花插,确实有一小片的黄褐色斑点,好好的白玉给染了色,着实可惜。
杜吟秋却没这么好骗,虽然她不懂玉,却能看出白玉的玉质温润,即便有瑕疵,也能卖个一二百两,不至于随手送人。
不过百宝斋的掌柜的确财大气粗。哪里会计较这么一二百两的小东西?
“既然掌柜送的,那就好好向掌柜道谢,别丢了崔家的脸面。”杜吟秋面色淡淡的,显然还是不信。
她让双燕去请掌柜,却听说掌柜急急出门了。还没回来,这才作罢。
正好这小厮便是送花插的,对崔琉娘毕恭毕敬,也打消了杜吟秋以为她偷窃的念头。
崔琉娘怀里光明正大地抱着玉器出门,小厮半句话也不说,显然掌柜送给她的事是真的。
双燕暗叹大姑娘果真好运气,一来就让掌柜送了玉花插。没看到其他贵夫人嫉妒的眼神吗?
估计掌柜从来没送过什么东西,偏偏叫崔琉娘给遇上的。
即便是有下次的玉器,在百宝斋里不算什么,拿出去其他地方就值钱了。
而且掌柜亲手送的,这得多大的脸面,即使送的是一颗石头。那也是脸上有光的事。
双燕跟在两人身后,挺起胸膛,第一次在贵夫人嫉妒夹杂着羡慕的眼神中离开,别提多骄傲了。
她们刚才进来百宝斋,这些贵夫人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看过来。如今可是后悔了之前没主动上前攀谈?
回到府里,芳春瞅见崔琉娘怀里,惊讶道:“真漂亮,这是姑娘从百宝斋买回来的?”
“不是,百宝斋的掌柜送的。”崔琉娘瞥见院外张望的脑袋,就知道丫鬟婆子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瞧一瞧。
她当下笑颜如花,扬声道:“百宝斋的掌柜真是好人,见我喜欢,随手就把这顶玉花插送了给我。只是院子太小,放着这样的贵重物件,若是不小心打碎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要不然送给府里的长辈,聊表孝心?”
芳春听得一愣,这么的好东西要送人?
她瞅见崔琉娘对自己使眼色,也看到了外头藏起来的窸窣身影,连忙接话:“姑娘要送给哪位长辈,府里的长辈可不少呢?比如说老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姑奶奶呢!”
“是啊,送给谁都不好,让我先想想。”崔琉娘边说边进了内屋,等芳春关上门,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些藏头藏尾的丫鬟婆子会是谁的人呢?
龚丽馨的,还是崔明珠的?
她惋惜地抚了抚玉花插,知道自己是留不住的,但是就这么便宜别人,实在心有不甘。
好玉器,就该在一个懂得欣赏爱护它的人手上,可不是给人放在角落蒙尘的。
崔琉娘跟芳春耳语了两句吩咐下去,便小心用帕子擦拭了玉花插,小心翼翼的放在锦盒里。
她和芳春一唱一和,后院里的两人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龚丽馨蹙眉,到底顾及脸面,不好直接跟崔琉娘明抢,索性吩咐谭嬷嬷去要过来,放进库房里收好,免得打碎了。
崔明珠听着丫鬟手舞足蹈形容那玉花插有多漂亮来讨她欢心,不由心痒痒的,恨不得把花插给抢过来。
这么个好东西,放在崔琉娘手里岂不是浪费了?
她也不蠢,直接去要,崔琉娘指不定不会给自己不说,还要羞辱一番。
若是崔明珠直言,让她把玉花插献给喜爱玉器的爹爹,就不能不拱手相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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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结下梁子
崔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