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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春也行礼要离开,在院外看见神色怔怔的青淼,不由担心:“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扶你回去,莫不是今天累着了?”
她一脸担忧,伸手就扶着青淼。
青淼看了眼芳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我没事,可能真是累着了。芳春姐姐,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芳春一愣。想到平日青淼都是跟青涟一起睡的,今晚突然改变主意。她心里顿时咯噔一跳,莫不是青涟出事了?
她们姊妹情深,芳春是清楚的。青淼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恐怕青涟真是出事了。
可是青淼不说,她也不好多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问题,我房间不大,床榻上多挤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淼松了口气,生怕芳春继续追问,她却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青涟觊觎公子,被叶纪泽打发出叶府了吧?
她其实早就察觉了青涟的心思,虽说有提醒过,到底没狠下心来阻止。
如今算是报应了,青涟或许再也不能回来。
青淼轻轻叹了口气,她为青涟惋惜,可是崔琉娘待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一点掺假。
崔琉娘用心指点她,毫不吝啬把雕刻的技艺都交给自己,青淼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对青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两人相携而去,崔琉娘拆掉珠钗,脱了外袍,躺在床榻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她是累着了,沾着枕头就睡得昏天地暗。
叶纪泽吹灭了烛火,也没把崔琉娘往床榻里头挪一挪,直接躺在她的身边,把人揽在怀里。
崔琉娘已经习惯了在他怀中酣睡,被摆弄也没醒转过来,反倒无意识地贴着叶纪泽温暖结实的胸膛睡得更香了。
他握着崔琉娘微凉的双手,直到暖和了,这才缓缓合上眼。
看来明天该叫罗嬷嬷想法子做些滋补的汤水,崔琉娘这身子骨得好好补起来。
崔琉娘不知道她刚逃过芳春的汤水,又换成了罗嬷嬷的,整天和汤水打交道,实在是叫苦不迭。
一连几天没见着青涟,崔琉娘这才奇怪了,问青淼道:“青涟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看见?”
“姐姐出门办事去了,公子吩咐的,奴婢也没多问。”青淼低着头回答,没敢对上她的眼神,免得被瞧出端倪来。
“这样啊,”既然是叶纪泽吩咐下去的,青涟原本就是他的属下,该送去哪里办什么事就不是自己该多问的。
崔琉娘很快把青涟抛诸脑后了,毕竟跟这个丫鬟相处的时日不长,接触也不多,眼前少了个人伺候罢了,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手上要做的事多得很,哪里还会惦记着?
玉璧叫她尝到了甜头,崔琉娘琢磨着要不要再雕琢别的精贵玉器,再狠狠宰对方一笔,却被叶纪泽拦住了。
他笑着解释道:“夫人,过犹不及。一样精品就罢了,阮掌柜三天两头割爱,东西就不值钱了。”
也是,物以稀为贵,就像烂大街一样随便就找来好东西。别人都要以为阮掌柜是转行批发了。
一次会上当,第二回就不一定,还可能打草惊蛇。
崔琉娘不免有些失望。她是手痒了,总是闲着也没意思,索性做些小东西,叶纪泽以后拿出去赏人也算是体面的。
说到就做,挂件也不难,只要构图用心。
有青淼这个帮手,崔琉娘更是轻松。只要把构图大概描述,再从中指点几下。这个小徒弟就能做出跟自己想得差不多的来。
青淼是真有天分,虽说构图还差强人意,其他就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崔琉娘以前没能来得及收徒弟,对育人子弟十分感兴趣。难得如今多了一个有天分的青淼,她便问道:“你愿意师从于我,当我的徒弟吗?当然,此事我还得回禀夫君,询问他的意思在做决定。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问你,愿意吗?”
青淼顿时红了眼,吓了她一跳:“这是怎么了,要是不喜欢。只管说出来就是,怎么哭了?”
闻言,青淼摇头道:“夫人。奴婢才没哭,是风沙入眼了。”
她偷偷把眼角的泪珠拭去,郑重地跪在崔琉娘的跟前:“夫人,奴婢愿意的。夫人能不嫌弃教导奴婢,奴婢理应拜夫人为师,以后为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崔琉娘无奈,摇头道:“哪里就要赴汤蹈海了?不过是做徒弟。更加名正言顺而已。以后出去,你也能知道师从哪里,不必偷偷摸摸的。”
青淼感激道:“夫人有所不知,一般师傅是不会把一身的本事教导给徒弟的。这些天夫人不吝教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奴婢当作是自家人来看待,奴婢并非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这就请求公子,认夫人为主。”
“这……”崔琉娘不过欣赏青淼,有天赋又用心的徒弟可不容易找到。
只是她的一时兴起,却让青淼牢记在心。
“可以,我允了。”叶纪泽大步踏入,似乎早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点头应下。
“多谢公子成全,”青淼向叶纪泽行礼,然后对着崔琉娘连磕了三个头:“夫人,不,师傅,请受奴婢一拜。”
“好了,快起来。”崔琉娘知道礼不可废,等她结结实实磕头后,连忙把人扶了起来:“我师从李氏,你记得师祖,李家祖训,决不能用此技艺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仿品瑕疵太多直接毁掉,不要拿出去丢人现眼。”
别人家的祖训都是不要随意教导他人,要光宗耀祖,偏偏她师傅就是随性,当初教自己的时候,随口就编排了这个祖训,也不知道是不是胡乱说的。
不过崔琉娘倒是记下了,如今复述给青淼。
青淼听得目瞪口呆,迟疑道:“师祖没说技艺不能任意传授,不得随意变卖之类的?”
“没有,你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处置都行。但是技艺没过关,做出不好的东西就不要拿出去丢了师祖的面子。”崔琉娘干咳一声,也觉得这个祖训太不严肃了。
不过她的师傅原本就是个随性之人,当初还被师门赶出来,一来是师兄因爱成恨,又嫉妒师傅的天赋。
再就是师傅对仿品感兴趣,一手伪造的功夫出神入化,跟门规相悖,所以直接自己走了,也不用别人赶。
倒是走的干净利落,潇洒至极。后来还混得风生水起,可惜死得太早。
据说是日夜颠倒,三餐不继,不爱惜身体,一门心思扑在仿品上,彻底把身体拖垮了。
师傅倒是不介意,临死还告诉她,这一行就没几个长寿的。一辈子过得没有遗憾,就直接闭上了眼。
连离开人世都这么干净利落,不愧是她的师傅。
“师傅?”
青淼的声音把崔琉娘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笑了笑:“师祖是个洒脱之人,你跟着我学艺,也不必拘束。你既然成了我的徒弟,就不要自称奴婢了。”
她看向叶纪泽,后者点头:“青淼原本就没有奴籍,改个称呼没什么。只是你房里伺候的人少了,要不要添两个?”
“罗嬷嬷拿主意就好,反正她教导的丫鬟都颇为规矩伶俐。”崔琉娘没意见,索性把此事直接交给罗嬷嬷来置办。
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挑选过的,一个比一个沉默,轻易不会多说一句,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
就像是一个模子里打造出来的,估计有个专门培养这些人的地方。
崔琉娘也懒得打探,推给叶纪泽和罗嬷嬷来烦恼就是了。
叶纪泽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无奈地笑笑道:“你这个当家主母倒是潇洒,什么事都不沾手。”
既然崔琉娘不喜欢,他也不会勉强就是。
罗嬷嬷是叶纪泽最信得过的人,她一直以来掌家都妥妥帖帖的,继续管着也没什么不好。
“管家哪里有玉器来得可爱?”崔琉娘把玩着手里的玉石,笑眯眯地答道。
叶纪泽看着她,眼底闪过几分宠溺。
崔琉娘喜欢这些有着灵气的小摆件,怎么都比对勾心斗角,拈酸吃醋有兴趣得好。
那位师祖是洒脱之人,她又何曾不是?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害怕
青涟狼狈地摔在地上,正值下着暴雨,转眼就把她浇湿了。
她软绵绵地躺倒在地上,手脚几乎抬不起来。
到底是轻敌了,青涟回到客栈那个房间打算找到蛛丝马迹,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密道的入口。
只是她急着从入口进去追查,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在密道里留下了软筋散?
无色无味,等青涟察觉的时候,手脚已经没了力气。
她趁着密道入口要关闭上的时候,拼死爬了出来,立刻离开了客栈。
若是自己被捉,那么公子一定会彻底放弃她的。
好在青涟运气不错,恰好后院停着一辆马车,藏在车底,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客栈。
可是她也没坚持太久,小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青涟心慌意乱,被歹人逃脱了,线索断了,该如何追查下去?
忽然大雨中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近,她定睛一看,双眸不由一亮。
马夫被大雨遮挡了视线,直到跟前,才发现路中间躺着一个年轻姑娘,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停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
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马夫连忙恭敬地禀道:“回老爷,路中央有个姑娘晕倒了,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把人挪开,附近请个妇人送去医馆。”那人吩咐完。便不再说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马夫跟着他有些念头了,心知自家老爷不耐烦这些。赶紧下了马车,在附近的院子敲门,好说歹说也没能请到人。
毕竟外面大风大雨的,谁会乐意帮一个陌生人?
马夫担心那姑娘被大雨泡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撑不住了,回去瞧了瞧,他不由大吃一惊。
想了想。他硬着回去禀报了:“老爷,那姑娘瞧着有些面善……奴才寻思着。像是大夫人。”
这话马夫说得忐忑,谁都知道大夫人早早就病逝了,还没死在府上,死得有些不清不白的。在府里提起大夫人都是禁忌。
别说是老爷,就是夫人也会大发雷霆。
只是不说,马夫也是忐忑,他曾经远远见过大夫人一面,那是个和善的妇人。
或许是天意,他也不忍心一个跟大夫人面容相似的姑娘就这么死在路上。
马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直到马夫几乎要吓晕过去,这才开口道:“那就再去雇一辆马车,把人扶上去。”
马夫应了一句。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姑娘上老爷的马车也不适合。
好歹有钱使得万年船,附近有雇马车的。虽然汉子不情愿,多加了一倍价钱,还是乐意让自家妇人把那个路中间的姑娘扶上马车,送到府上去。
不过到了府门口,汉子差点软了腿,居然是明安候府。
“多有得罪。是小的有眼无珠。”汉子赶紧把银钱都塞回去给马夫,开玩笑。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不是明安候府上的人,就是明安候府的贵客,哪里能得罪的?
马夫倒是不在意地笑笑:“钱你收着,大雨天的让你走一趟也不容易,我家老爷不喜欢赊账,说好的价钱哪里能反悔?”
汉子推脱了几次,见马夫说得是实话,这才把银钱收好,快手快脚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侯夫人听说明安候带回来一个年轻姑娘,不由捏紧了帕子:“哪里来的姑娘?”
“听说是侯爷回府的途中,看见这姑娘晕倒了,便让人救了回来。大风大雨的,就这么晾着,怕是熬不了多久的。”贴身丫鬟翡翠说罢,又笑着道:“侯爷就是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请了附近一对小夫妻驾车,妇人把那姑娘扶上马车,从头到尾侯爷也是没跟那姑娘打过照面。”
翡翠伶俐,早就跟马夫打听过了。
知道侯爷守礼,根本没见过那丫头,侯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她笑笑道:“侯爷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打听一下这姑娘是哪里人,请郎中过府瞧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是?”
“夫人也是大善人,那姑娘知道了,一定会对夫人感恩戴德的。”翡翠嘴巴甜,连连夸道。
侯夫人听得心里烫贴,连侯爷带回来一个年轻丫头的郁闷也散了不少:“男女有别,那姑娘安置在哪里?”
翡翠答道:“奴婢擅自做主,把人安排在临风苑了。”
“你办事,我最是放心。”侯夫人满意地点头,临风苑在后院的角落,离侯爷的书房和她的院子最远,如果不是刻意过去,侯爷根本不会经过。
只要那丫头乖乖的,她也不介意做一回善人,好好请医送药,再把人送回家去。
若是不听话的,那自己只能做一回恶人了。
引狼入室这样的事,侯夫人可不会让任何人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吩咐翡翠亲自去走一趟。
翡翠明白侯夫人的担心,脆生生地应下,这就带了两个丫鬟去临风苑看看。
“那位姑娘醒来了吗?郎中怎么说?”
伺候的是翡翠亲自教导出来的两个小丫头,对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闻言,她们连忙答道:“郎中来了,把脉后说那姑娘中了软筋散,躺个一天,估计就能起身了。倒是淋雨后也不知道有没着凉,留下一个方子,已经送去厨房煎药了。”
翡翠听得皱眉,居然中了软筋散,这姑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还没醒来吗?有说什么了?”
“没。那姑娘一直昏睡,连郎中过来把脉都不曾醒过。郎中说中的软筋散太多,手脚也有伤痕。只怕是爬着逃出来的。”小丫鬟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会被下软筋散,又是年轻的姑娘家,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那姑娘长得美貌,也不知道是被谁觊觎了,这才下了毒手。
幸好人是逃出来了,除了手脚有伤。其他地方还好,总算让她们偷偷松了口气。
翡翠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逃出来的。
她原本想着未必有这么巧合,偏偏就在明安候府回来的路上遇到,会不会是谁故意为之。
如今看来,那姑娘是逃出来的。手脚的伤痕骗不了人,又中了软筋散,别说是起身,就连说话都难了,怎会是算计侯爷的人?
翡翠也是姑娘家,对床榻上还昏睡的人多了一丝同情:“好好伺候着,她能遇到侯爷,也是大造化了。”
不然人都晕了,被别人追上锁回去。这辈子就得毁了。
两个小丫鬟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戚戚然,心下想着要对这位姑娘伺候更精心才是。
翡翠上前打算看一眼就走,谁知匆匆一瞥。惊得险些腿软摔在地上,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小丫鬟给扶住了:“翡翠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可能早饭错过了,这会儿饿得有些腿软了。”翡翠心下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勉强笑笑,随口胡诌。
小丫鬟赶紧把备下的糕点拿出来。翡翠随意拿了一个,心不在焉地道:“这姑娘醒了,你们别让她出院子,若是再见风就不好了,回头赶紧过来跟我禀报,我也得回禀夫人才是。”
“是,”小丫鬟应了,恭送她出了临风苑。
翡翠还心有余悸,赶紧回去跟侯夫人禀报,面色还有些苍白:“夫人,奴婢刚去看了那救回来的姑娘,只是那容貌实在是……”
“怎么,长得很美,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吗?”侯夫人扯着帕子,满心的不痛快。就知道接近侯爷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夫人。”翡翠咽了咽唾沫,这才硬着头皮答道:“回夫人,那姑娘长得……跟大夫人有五六分相似。”
“你说什么?”侯夫人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也不自知,惊得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你没看错,真的跟大夫人长得相似?”
“是,奴婢绝不会看错的。奴婢原本打算在床榻前看一眼,听闻那丫头被人下了软筋散,爬着逃出来,手脚都有伤。”翡翠一股脑把打探来的消息都告诉了侯夫人,后者缓了缓神,慢慢坐下了。
“这丫头留不得,赶紧送出府才是。不然被侯爷看见了,只怕要惹大麻烦的。”知道翡翠已经让丫鬟盯着,那姑娘一醒就过来禀报,侯夫人点了点头:“等人醒了,问了住处,直接送走,离京中越远越好。”
翡翠明白,大夫人就是侯夫人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还越埋越深。
如今遇到一个跟大夫人的模样长得相似的人,侯夫人更是犹如惊弓之鸟。
“夫人,要是侯爷问起,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只说是家里人惦记,把他们送走了。至于为何送离京中,不过是怕歹人再生心思,索性救人救到底,离开这个地方,让她再不被纠缠便好。”侯夫人定了定神,便下了决心。
“记得让马夫往蟠龙山附近走,打赏的银子不必吝啬。”
侯夫人这话,叫翡翠顿时浑身发寒。
谁不知道蟠龙山附近早被山贼给霸占了,还是穷凶恶极的歹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