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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诸皇子望向她眼中那熊熊燃起的火焰,还有他眼底那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
“无稽之谈,岂能当真?!”
却不料,一向温和的祁皇竟当场拍案而起,怒喝出声。
他当即退朝,带着太子一前一后走入后殿。
“皇儿,你可知道,她的身份?”祁皇立于案前,沉声问道。
“儿臣不知。”白尧恭声道。
“你不知,我也不知……连我的暗卫都查不到她的身份,她的出生无处可证。唯一的可能,便是,前朝余孽。”
祁皇压抑着怒气,道:“前朝虽陨,可是残留下的党羽众多,此生若有人举竿而起,必然会一呼百应。届时,祁国就会空前孱弱,而一直虎视眈眈,诸王候也会伺机而谋,最重要的是,牐Ч鼗岢没滩⑽夜 O衷冢胁畈酱肀闶峭蚪俨桓础K裕萑恢挥幸坏愕愕男腔穑
也要将其扼杀于摇篮中。尧儿,你不要自误。”
“而今的天下,早已不属于瑾陵王朝。况且,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有何可忌惮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帝业的诱惑,没有人能拒绝的了。况且,你确定,她只是个弱女子吗?”
“她姓‘瑾’,名为‘陵妃’。瑾陵妃三个字,只是凑巧了而已。”白尧沉默了一会,斩钉截铁的道,“前朝早已覆灭,不足为患,父皇多虑了。”
“身为太子,却为一己私心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你太让我失望了……”祁王转过身,以背示人,道,“那个女子,处心积虑的接近蛊惑于当朝太子,其心思不可谓不深,其目的更是耐人寻味,朕,不得不防。”
片刻后,温润的男声自男子口传至大殿。
“儿臣,相信她。”
可惜,带着犹豫过后的肯定,不足以消灭内心的不安,只会让有些东西越积越深。
怀疑的种子在那时便已经种下,只待深根发芽,结出黑色的果。
“你拿什么来相信?”祁皇久居高位,不怒自威,怒起来更是如泰山压顶一般,威压如天。
他一甩袖袍,一个明黄色的卷轴便被掷于地上。他说:“你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权埶竞·第十二篇·结盟
崇明三年,祁国太子白子曌为新任储君。其母华修媛,一时间荣宠无两,品阶一升再升,只位列皇后之下,与贵妃平起平坐。
“你是祁国嫡出的大皇子,最名正言顺也是最优异的接班人,皇上没有理由罢黜东宫,再立太子。”看着太子珠冠被摘下,璎珞自然垂落在盖着红布的托盘中,红衣女子依旧未失镇定,平静地问道。
“你以为,他对我那么严苛就是真的爱我吗?如果他是真的疼我,就不会如此。”白尧冷然一笑,道:“他是在恨我啊,恨我害死了母后。
在他的心里,我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女子一惊,道:“怎么说……”
“他早就有意废长立幼,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这一次,倒是正中他的下怀。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架空我的权利,只因我不是个傀儡太子,所以让他们慌了,想趁我羽翼未满之时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我这个太子,当的真是窝囊。”他说,“将我推到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只是为了保护九皇弟。你可知,他真正的接班人,其实一早就不是我。他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我曾以为,在他的心里,没有皇子,只有实力。他有意让各皇子自相残杀,是为了选出最强的那一个,是为了最大程度的锻炼我的能力。
只是在后来的某一天,无意间看到九皇弟独自一人自他的密室中走出,我才真正知道——”说到这里,他竟是想要放声大笑。停留在喉间的笑声,最后却只换作一声疏狂的冷哼。
他冷言冷语地道:“表面上严待我,将我当做储君来培养,事实上却是,将我推到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上,让其他几位皇子内外争斗,暗中却将虎符实权交给九皇弟。他眼里、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太子?!”
“可是,祁皇,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他唯一爱过的女子是因我而死。当时,太医说,母后与我只能留下一个,他选择了母后,可是母后却执意要生下我。于是,她死,我生。”他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却有着隐隐的颤抖,“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怨恨我的。所以,才会对我严加苛求,一有错误便重重体罚。”
“自我有记忆以来,便很少看见过他的笑容,就算我做的再好他也没有认可过。”他说,“他是皇帝,他的威严不容亵渎,随随便便的言语便能决定旁人的生死,轻描淡写的眼神便能决定旁人的命运,一句褒贬便能将人推上天堂或者踩下地狱,毫不在意的决定便能让我整整一天一夜跪在那里,不吃不喝,除了冰冷的地面和钻心的疼痛,瓢盆的大雨和无边的昏暗,什么都没有。”
“那一次,我知道了,不管多苦,都不能反驳,无论多累,都不能抱怨。因为我不像别人,有慈父慈母,我只我他自己。”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似是无限疲惫地闭上双眼,道,“那时候,我才七岁,可是七岁的我已经明白,帝王之家,是没有,也不能有感情的。”
“不要再说了,尧。”女子从背后拥住她,将体温传递给男子,将螓首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轻语道,“若回忆是痛苦的,就不要去回忆了。比起知晓你那些已逝去的过往,我更希望你能够时时快乐啊。”
男子身体僵了僵,转过身,将女子拥入怀中,轻叹道:“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顿了顿,他又道:“你放心,就算不是太子,这江山,也一样是我的。”
野心,在如潮的压力下渐渐膨胀,少年英姿勃发,飞扬自信的话语让少女沉沦。那样的情形,至今想来,只让人觉得,可笑之极。
朝仪过后,从宫中出来,迎面撞上了正匆匆而来的九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掌心,早已因为刚才的受到的冷遇而鲜血淋漓。白尧悄然松开手,耳边响起了女子殷切的叮嘱——
败坏之前,人心骄傲,尊荣之前,必有谦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隐忍。这一步,叫做,以退为进。
欲成大事者,无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颓然地跪下,如尘埃一般,跪倒在从弟脚下,无悲无喜地道:“白尧见过太子。”
祁国法规,曰:除皇上皇后之外,凡见到太子之人,都要行大礼参拜。
可是,让心高气傲的他给自己的从弟跪下,这样的事,放在从前,或许比杀了他还要难吧?如今,这样的动作,他却能做得如此平静坦然……
是谁,让他改变至此?
他的弱点,本就少的可怜,如今,变得越发深沉可怕了……
白子曌脸色一变,连忙躲开。他长长一叹,道:“皇兄,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心中丘壑不亚于任何一人。”
他走上前,将白尧扶起,别有深意地道:“你早晚会懂,我也只不过是皇权下的牺牲品罢了……”
太子府,依旧是这么奢华,朱墙玉匾,可是门前,却变得萧条。这样的情形,放在昔日,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如今,却统统变成了现实。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仅仅只需要数日,想到昔日的趋之若鹜和今日在朝堂上的避犹不及,他只觉得心中苦涩无比。
人心啊……在现实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所有人都害怕因和大势已去的长皇子扯上关系而得罪太子。庙堂之上的都是聪明人,他们不想自毁前程。
虽然早料到会是如此,可是看到这一切,还是会感到寒心。
一生一死,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司徒家,前堂,正厅。
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端坐于家主之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首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早就听闻大皇子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终于,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
男子白衣胜雪,面如冠玉,风姿卓然。他淡淡地开口,道:“司徒大人身为两代元勋,不仅在朝中地位显赫,在江湖中也是有着赫赫声名,若能得大人相助,祁国必然再拓疆土。”
他说话极为巧妙,先是不着痕迹的点明来意,又给出了如此让人心动的保证。
因为他知道,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权财已经不能打动他了,唯有后世之名。唯有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让他知道,若我为王,必然能够开创繁华盛世。届时,你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二人,如日月悬于中天,必将随我名垂千古,永载史册。
“年轻人,我承认,你很有手段,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中年男子平静地道,“我按照你的意思,挑断蛮儿的手筋与脚筋,也算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吗?”
“相信司徒大人公私分明,不会被那些往日恩怨蒙蔽了心智。况且,我并未说过要让他做一个废人。若司徒大人不予惩罚,也没有人可以说什么。”
“哈哈,好一个公私分明。”闻言,中年男子大笑,道,“年轻人,我虽然很欣赏你,可是,如此大逆不道,定会引你走向毁灭啊。”他摇
摇头,道。“可惜你找错了人,老夫老了,不想再蹚这趟浑水了。朝堂之争太过冒险,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晚年。若还有年轻时的冲劲,
怎会为了自保而黯然隐退。”
“既如此,本皇子就先告辞了。”白衣男子长身而起,没有再加重筹码,因为他觉得,这些,便已经足够他心动了。
况且,他的价值,也只有这么多,如果再加重筹码,便有些物超所值了。
“我能给你最渴望得到的,孰轻孰重,相信大人心中自有定论,无需我再多作言说。我会在府中,静候大人佳音。”
夕颜为他的白袍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他的背影看起来高渺出尘,宛如天人。
看到那道白衣翩然的身影从朱红色的大门中走出,等在门外的女子主动迎向前,与男子并行站在一起。
“你们谈得怎样?”
“我就要成功了。”男子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道,“朝中有近三分之一的势力皆在他的手中,说自己没有野心,谁会相信。”
三个月后,长皇子执司徒家主虎符兵权,悍然起兵直指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苍生劫·第一篇·异心
白尧亲率一路大军,杀进了宣室殿。
“恭迎新皇!!!”
他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颅跪在地上,只有祁皇一人端坐于王座之上,安如泰山。
十二旒珠冠璎珞垂下,黄金龙衮,峨冠博带的帝王面沉如水,威严地注视着下方唯一站着的那道渊渟岳峙般的身影。
“尧儿,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他沉声问道。
白尧面色如常地看着他,沉吟了一下,而后大逆不道的说:“若你肯降,我自当留你一条生路。”
“做我儿子的阶下之囚吗……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来说,比死亡更加痛苦啊。”祁皇道,“若我不降呢?你,又当如何?”
“妇人之仁不可有,为帝者,自当铲除帝路上的一切阻碍,这是你教我的。”白尧坦然而视,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动手吧。”沉重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不要啊,大皇兄。”就在这时,九皇子白子曌惊声叫道。
“叫我什么?”他冷冷的回头,看着这个唯一对他构成过威胁的弟弟。
“陛下……”白子曌低下头,诺诺的说。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时,祁皇突然开口,命令他退下。
九皇子欲语还休的抬起头,对上祁皇严厉的目光,不甘不愿的后退。
“动手吧。”
下一瞬,人们直觉眼前一亮,银光划过长空,伴随着一道破空之声,准确无误地□□了祁王的胸口。
“我儿果然够狠,不愧是我白阳的儿子。”铁面冷血的帝王在被长剑撕开皮肉的这一刹,终于笑了起来。他赞赏地看着白尧,道:“这是我
教你的最后一个为君之道,那就是要狠。任何人无论是谁,只要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就要毫不犹豫的将之抹杀,即使是你的至亲至爱。”
难道,为帝者,就要六亲不认吗?
白尧震惊的看着祁皇,身上却阵阵发冷,连握剑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可是他却不敢将剑拔出。
因为一旦将之拔出,中剑者的生命力将会迅速流失致死。
他的唇角已经溢出了黑色的血迹,眼看是无回天之力了。
大殿上,一片哗然。一些文臣更是因见不得此血腥场面而昏倒在地。
祁皇淡笑着,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说话也已然是有些艰难了。
他喃喃地道:“我终于可以安心去找她了,你的母后……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子,我怎会不爱她为我生的儿子?我只是,想将你培养成一个千古明君。”
只是,如此的爱,是否太过深沉了?
“子曌……”
“儿臣在。”九皇子自众人中走出,一步一步来到祁皇的近前,屈膝跪下。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九皇子,脸色随着血液的流逝在快速变得苍白。虽然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可他的眼神却依旧犀利如刀、如剑。
“以后,你要尽心竭力辅佐他……不要辜负父皇对你的一番苦心栽培。”
“是。”白子曌毫不犹豫地说,就像是经过千百次的演习一般,对天起誓,道:“天地为证,日月鉴之,臣弟,愿一生辅弼皇兄建功立业,开创不朽盛世皇朝!”
他就是后来的昭文王,白尧在位多年最信任与器重的人。
看到这一幕,祁皇微微笑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此溘然长逝。
白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厚葬先皇,追封,太上皇。”
“九皇弟,你站起来吧。”他走过去,亲自将其扶起。即使心中起伏跌宕,他也没有忘记孰轻孰重。
她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环顾四下,只一瞬间,便明了了一切。
她看向已然全无生机的祁皇,暗付道:真是千古未有的大手笔啊,他这是想创造一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帝王吗?
“皇兄,我早就知道,就算没有储君的头衔,这祁国的江山,也早晚会是你的。”见到她来,九皇子白子曌隐晦的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身为君王,你懂的识人用人,这让皇弟很是欣慰,你果然没有辜负父皇对你的期望。”
他心中一沉,看向身后,一双秋水明眸正定定的望着他。
他没有解释,只是问她:“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利用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女子迎着太阳,逆光而行,如谪仙下凡。她微微一笑,道:“我信你。”
再多的言语,也不及这一句,无条件的信任。
也正是这样的信任,在不久的将来,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看到这里,白子曌不再试图用言语挑拨。他自广袖中拿出一封信和一枚小章,双手呈给白尧,道:“这是先皇留给你的。他早就知道会有这
一天,所以早早写下写封信,让我交给你。至于这枚小印,我想你就算不知,也该听说过,它是专属先皇的皇印,在某种程度上说,它比玉
玺更加珍贵。因为它,可以调动祁国所有暗势力。”
见白尧迟迟不接,红衣女子微微一笑,上前接过两样物什,放到他的手中。
“祁皇对你,果真是用心良苦。”
“我倒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男子苦涩的一笑,道:“他这是,把无边的压力交给了我啊。这至高的权柄,对我而言,无异于烫手山芋。”
“可是,你不能拒绝,不是么?”
“是啊,他留下如此多的后手,容不得我拒绝。”
二十多年的精心筹谋,他早已算到了一切,他绝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因一人之差而功亏一篑。
对至亲之人还如此机关算计,这人与人之间,可还有信任吗?
或许会有,但是这份信任,绝对不会存在于皇家。
白尧独自一人坐于殿中,谴退了众人,修长的手指握着那封信,将其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女子静静地立于门外,望着天边漂浮的云朵,只觉得阵阵心悸。隐隐地,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殿内,一声轻响过后,泛黄的信封被撕开,雪白的宣纸缓缓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先皇苍劲的字迹——
尧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没有辜负我的一番苦心。也说明了,我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中。
不过,你也勿须难过,生死皆自在,经历得多了,你就会渐渐变得麻木。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战争便会有死亡。自古以来,太平盛世都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