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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说完这几个字后,发现自家王爷周身寒冷的吓人。
三王爷还未起身,自家主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对岸灯火摇曳,几个壮汉像是玩叠罗汉般堆在了一起,摔的鼻青脸肿。
靖安王站在莫儿的面前,神色异常紧张。倒是坐在船舫内的三王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娉婷莫名其妙。
听到自家主子貌似无心其实很有心的关怀,娉婷心中微微有数了。
“莫舞,你没事吧?”
倒是被捆的五花大绑的莫儿有些无措,声音略带苦涩的回应了他一句。
“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靖安王当即就红了脸,偏偏三王爷还隔着雕栏朝对岸大声喊。
“靖安王,莫舞他在北凉国的振国将军府里,目前性命无忧,不过以后堪忧。”
冷着脸上了岸的靖安王气场大的吓人,把个娉婷吓得退到外面去了。
“太子若是出了事,莫舞也不能幸免。不管以后继位的是四弟还是六弟,莫舞都不能待在北凉了。”
三王爷稍稍收敛了些,不过把莫儿抱在了膝上,又是亲吻又是抚摸,看的靖安王内伤,强忍着心中的不快。
“老狐狸是想让莫舞留在北凉吗?”
莫舞与狐狸太子的交情不浅,再加上太子妃紫音还是他的义妹,若是再得知是玲珑王给太子下了毒,他绝不会留在北凉。
“说的不错,莫舞不得不留在北凉。”
“难道,老狐狸想让莫舞把紫音也带走吗?”
不得不佩服老狐狸的深谋远虑,只是紫音若是留在安远国又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名分呢?
“紫音她怀孕了,毕竟是莫家的唯一血脉,老狐狸希望能够保住孩子。紫音就托付给你的皇兄了,还有莫舞就托付给你了。”
靖安王彻彻底底愣住了,“难道你?”
“我,命不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敬王
清晨的薄薄山雾还未散去,淡淡的竹香混着雾气飘进了院子。
“嫂子呢?小侄子呢?”
一大清早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镜玦,在凉亭里没有瞧见若水的身影,微微有些紧张。
“他们娘俩没事了,今天一大早就送走了。”
三王爷手里提着一壶美酒,膝盖上还坐着莫儿,看见有人走过来,慌乱的想要爬下来,却被人坏坏的按住了。
“躲什么躲,你是我的人还怕别人知道吗?”
说的莫儿更是羞红了脸,索性赖在了三王爷的怀里了。
“送走了?送到哪里去了?”
镜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个师徒会细心的把若水还有他的小侄子,给安全的送回去。
“自然是送到山口了,太子在这里找了这么多天了,再不把他的宝贝妻儿送回去,估计这座山都要翻遍了。”
三王爷摆出一副很关怀的样子,其实给若水娘俩送行的时候可是粗糙的很。
慕容神医去山上采药时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至少要让他乖徒弟把太子妃母子俩给送到安阳,结果他的宝贝徒弟把俩人扔到了小镇上就回来了。
“那山腰间野兽多吗?”
镜玦说的无心,好像只是随口问问,结果正在发呆的某人一下子果然就上当了。
“小的猛兽还是挺多的,有几匹小野狼眼馋了很久,不过再大一点的猛兽倒是没有。”
三王爷若是沉默不语倒还好,这一说差点把镜玦给气炸。
“你是想让我小侄子去喂狼吗?”
“也要看看这些狼敢不敢,你小侄子没把那些野狼吃掉就已经很不错了。”
三王爷瞧见他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微微挑眉。
他就算再无动于衷,也断断不敢把一个出生还未到一个月的新生婴儿和一个年轻女子,扔在荒郊野外的。
那几只野狼从林子里跳出来时把他也是吓了一跳,狼是群居动物,眼前的虽是几匹小野狼,但更大的也许是在周围。
一阵狼嚎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三王爷猜的还真是分毫不差。
眼看着一群野狼疯狂的要把弱不禁风的若水扑倒时,赶着去救若水的三王爷被埋伏在背后的母狼一阵狂抓,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紧贴着母狼一起行动的公狼,瞪大着碧绿的眼睛,锐利的牙齿眼看着就要刺进若水细腻的脖子时,一直熟睡着的小婴儿大概意识到他娘亲的性命危矣,哇哇大哭起来了。
新生婴儿身上的奶香一下子把周围的狼群都吸引了过来,婴儿哭的更大声了。暗叫不妙的三王爷提着剑一剑扑了个空,正担心着孩子的安全,却瞧见那孩子挥舞着白胖胖的小手,哈哈大笑着。
三王爷下意识的回转头时,瞧见了不远处的丛林里潜伏着一群白虎。
大大小小的白虎至少有四五只,其中有一只体型最大的白虎打着呵欠,一点也没把眼前的狼群放在眼里,白色顺滑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根根晶莹剔透,如大团的蒲公英在风中飞舞。
白虎威风凛凛,碧眼冷冷的扫视着丛林,如帝王般巡视着周围。
他绝不会猜错,为首的这只白虎,是白虎中的虎王。
先不说虎王出现很是奇迹,光是这么多只白虎同时在安远国出现就已经很罕见了。
躺在若水怀里的小婴儿不知何时消失了,一不留神就爬到了白虎的身上去了,还是那只虎王身上。
“这孩子还不赶快下来,惹怒了虎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正暗自担心着,想要把那闯祸的小子拽下来时,却发现那小小的婴儿竟然挣扎着爬到了虎王的头上去了,揪着虎王长长的毛发乐不可支。
还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握白虎毛茸茸的爪子,笑声欢快,嘴角的口水都差点留下来了。
“小白,谢谢你!”
一道白影快如闪电,从树林的另一头一下子冲了过来,扑到了若水的怀里去了。
三王爷认识那只白虎,当初是和若水一起掉下来的,老头给它细心的包扎了一下,又上了最好的药,只要小心些伤口是不会再裂开来的。
但是眼前的这只白虎浑身脏兮兮的,还新添了几处伤口,有一处似乎连漂亮的皮毛都差点撕下来。
小白呜咽着,碧蓝色的眼睛里有几滴大大的泪滴滚落了下来。
这白虎好通人性,三王爷暗暗赞叹。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小白它们会带我们回去的。”
若水突然回过头来,朝他温柔一笑,让他差点回不过神来。
“我送到山口吧。”
“不用了,要是送到山口的话就会被别人发现的。”
碧蓝的眼睛清澈透明,仿佛一切都明了。
三王爷傻站了一会儿,自家的师傅很久以前就订过一条死板的规矩,救人要在不经意间,送人也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痊愈者悄悄送走。
若水和靖安王消失的那会儿,整个安远国都混乱了。
明明确定了失踪的范围,却翻遍整座山都没有找到,差点把武帝和庄后气死。
太子府和靖安王府乱的不成样子,太子镜瑾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饭也没吃几口。
鬼手神医几乎是一步不离的看着千谣,就怕千丫头犯傻伤着孩子。
太子妃和靖安王失踪了的消息在安阳城闹得满城风雨,一个月的某一天,阳光明媚,一向热闹的大街小巷更是热闹非凡。
为何?你见过一群白虎示威似的满大街游行吗?
不止游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咆哮,把围观者们吓走了,因为打扰到我们未来的敬王睡觉了。
虎王背着若水走在了最前面,若水的怀里抱着熟睡了的儿子。
“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有一群白虎?”
“这白虎可碰不得!”
“为何?”
“你们没看到前几日的皇榜吗?若是看到白虎的行踪立刻上报的,重重有赏!”
围观者稍稍退后了,但议论不断。
“太子,前方的街道上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要不要去看看?”
“好!”
喜悦与担心的心情来回循环,让镜瑾越发忐忑不安起来了。
当一群白虎浩浩荡荡的朝他走来时,还有出生不久还未谋过面的儿子,挥舞着白胖胖的小手哈哈大笑时,镜瑾石化了很久,热泪哗哗而下。
红河上的一处茶楼里,安远国的太子太傅还在和老友对奕,手中的棋子举了很久都没落下,差点让对方急死。
“小娃娃来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什么?”
对方一低头就看到了楼下令人震惊的一幕,白虎游街,后面跟着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
婴儿异常漂亮,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后武帝封太子的幼子为敬王,赐名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东月氏女皇
暮秋已至,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整个东月氏图添了几分萧条。
都城月城这几日还算繁华,大街小巷人流涌动。
大大小小的城墙上贴着几张新皇榜,吸引了无数人驻足围观。
“那榜上写些啥?”
一老农背着个箩筐也来凑热闹了,奈何一字不识,只好问别人。
“新皇登基了,地税减半,大赦天下。”
“太好了,刚好今年的收成也不怎么好,可以多留些粮过冬了,顺便再给妻儿扯几匹新布添几件新衣,惠娘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想想还真是觉得自己没用。”
隔壁布铺的伙计将那皇榜看到底后就不吭声了,搞得那帮不识字的急个半死。
“都怪你太啰嗦,把人家思路打断了,都不说话了。”
“我哪有?那上面到底写着些什么?”
那伙计磕磕巴巴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出来了。
“东月氏现在可是女皇即位。”
“啥?女人做皇帝?那还了得!以后打仗也让女人去?”
衙门里的官吏忙着贴皇榜,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就出来揪人了,把一群好奇的百姓都给吓没了。
不远处的奢华轿子里,一美人撩开珠帘看了许久之后,神情甚是凝重。
“皇上,那些话别放在心上。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同样能做。”
贴身丫鬟蒲儿赶忙将珠帘放下,将美人靠垫放放好,让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的自家主子稍微躺一下。
昨儿个才加冠的图月烦心事一堆,朝中大臣对她继承皇位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见,但碍于她是东月氏王的唯一继承人,也不好当面反对。
只是暗中对皇位觊觎的野心家大有人在,就希望找些理由把女皇拉下马自己做皇帝。
朝廷的事再难她都可以撑着,眼下的事才是最棘手的。
闭着眼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对策时,图月蓦然一阵难受,差点吐出来。
“皇上,又不舒服吗?这些天一直都吃的很少,要不让太医看看,伤了凤体就不好了。”
“蒲儿,单独在一起时叫我小姐即可,那些礼都舍去吧。”
“是,小姐。”
暮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的珠帘大开。蒲儿担心一直呆在宫外会受风寒,小声的问了一下图月要不要回去时,却发现自家主子望着不远处的酒楼,有些心不在焉。
图月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喜悦与痛苦交织,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已经有两个月没来癸水了,再怎么不准时也不会拖到现在,再者这些日子吃什么都想吐,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怀上了孩子。
图月不讨厌孩子,但偏偏怀上的是镜风的孩子。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做掉,最近竟然也开始犹豫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谁都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只是远远一望,就看到对面的酒楼上站着一人,俊秀挺拔的身姿让路上的女子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那双茶色的凤眸,她图月是不会忘的。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了勇气,想要留下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小姐?小姐?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冷。”
“蒲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对面酒楼里见一人。”
自家的主子近日有些怪怪的,不似过去那般活跃,她以为主子是思念月氏王和二位王爷,才会如此伤感的,今日这么一想,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她的主子似乎藏了很多心事,不然最近也不会半夜悄悄溜出去,她跟踪了几次都跟丢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做什么?”
二楼的雅间里,安远国的定远王镜风喝的烂醉如泥。
“宝贝,来看看你,不想我吗?”
茶色的双眸越发的迷离,不知有没有把眼前的女子看错成别人,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摸了过来,粗暴的扯开图月的外套后伸了进来,扯住娇挺的柔软大肆的抚摸。
“宝贝越来越丰盈了。”
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褪下,热情的亲吻抚摸之后却被图月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宝贝?”
语气冷淡了很多,茶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寒气。
“我怀孕了。”
“哦?把孩子打掉吧,我不会怪你的,这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是她呢?如果是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会让她打掉吗?”
图月冷冷一笑,笑容苦涩。
这一步棋她原以为下的不错,没想到会输的一塌糊涂。
她本想着再也不会受人控制了,没想到连一个孩子也保不住。
她不奢求一世一双人,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要求,现实也不允许。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还有我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茶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寒冷的吓人,上好的琉璃杯一下子被捏的粉碎。
“所以,这个孩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她)消失,你不舍得,也得舍得。”
血红色的夕阳,残照西楼。
“你走吧,你的孩子我会让他(她)消失在这个世间的。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我要的也得到了,我们再无相欠了。”
“女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那就不见了。”
最后一抹晚霞照在朱窗上,月白色的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新月初升,人来人往的大街热闹非凡。
“小姐!”
蒲儿早已等候多时了,眼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四处转悠时,有些隐隐担忧。
“蒲儿,我们回去吧。”
轿子落在不远处,还未起轿就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敢挡路,你可知轿中坐的是何许人也?”
赶车的幸好反应快,赶紧扯住了缰绳,否则那马匹受了惊,估计会把轿中的人甩出去。
“敢挡住去路,自然知道轿中坐的是谁。”
夏清荷戴着薄薄的面纱,修养了几个月后身姿依然妖娆,引的一群人频频回首。
女子的口气有些轻狂,赶车的**怒,拔起腰间的配刀,没有其他花样,直接就砍了下来。
“慢着,司辰。”
图月掀开了珠帘,适时的制止住了护卫。
“我与姑娘并不熟,不知姑娘有何事?”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夏清荷淡淡一笑,一句话轻描淡写而过,把图月震惊的不轻。
“那只能得罪了。”
一阵风过,司辰手上的大刀不见了,再一看一道银光紧逼着夏清荷。
“姑娘太心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清荷笑的越发的神秘,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把刀锋挑开,让自己白皙的脖子抬的更高些,高到让图月看的异常清楚。
这个女子,脖子上竟然挂着安远国的虎符!
“你?脖子上的那个是怎么来的?”
那虎符上还刻着阳文,恰好是一个“玦”字!
她究竟是谁,怎么会有靖安王的虎符?
“一个虎符换一条生命,应该是很划算的。东月氏的女皇,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夏清荷扯下了虎符,在指尖上转圈。
夜渐深,月色甚美。
沉默了许久的图月叹了一口气,转身入了轿。
“小姐?”
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让处在原地的蒲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她上来吧,回宫。”
“可是小姐,这女子来历不明……”
明明是一个陌生女子,小姐还要带进宫,她难道忘了自己以身为九五之尊了吗?
“蒲儿莫要多嘴了,把她带走就是了。”
图月侧过身子闭着眼假寐,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晚,图月的寝殿里一夜烛火摇曳,重重屏风后面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翌日,从东月氏皇城传出来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
东月氏女皇的手上竟然拿着安远国靖安王的虎符,据传女皇身为公主时还是靖安王的未婚妻。
好奇心泛滥的百姓就要暗自猜测了,这安远国的靖安王难道和女皇有一腿?不然这么重要的兵符怎会落在东月氏女皇的手里。
靖安王府。
“王妃,兵符找到了。”
本是一封密函就可以解决的事,玄武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