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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古今 作者:断桥月(晋江2013.10.08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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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道:“子畏哥哥,你记得么?你还欠我一幅小像呢,我要三十岁一幅,四十岁一幅,以此类推,直到一百岁还要一幅,这是利息,你得还我。”
  唐寅刚想强打精神说笑几句,猛然想起了死去的如画。他颓然摇了摇头,苦涩道:“湘月妹妹,我只有一支不祥之笔,是再不能为你画像的了,今生唐寅只能欠你了。”
  之后听闻浙江巡抚严景龙与宁王同谋,也同样落得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生离死别

  翌年开春。
  节前,周文宾带着妻儿回苏州过节,孩子降生后,苏州这边的亲戚还不曾看过。其实他主要是想来看看文徵明与顾湘月。
  大年初一这天,众好友终于又聚在了文府。
  祝枝山也刚从广东回来,文林的好友李应桢的女儿李蕊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李应桢左思右想后,相中了祝枝山,他是回来成亲的。
  事隔年余,彼此再见面时俱是感慨万千,周文宾笑叹道:“为何俱都消瘦了许多?只有昌谷倒是圆润了些。”
  他看了顾湘月一眼,她曾经圆圆的脸颊瘦成了瓜子脸,以往是可爱,如今一派娇怯怯弱不胜衣的模样,但他心里却难受得紧。
  “你不是也瘦了?”顾湘月笑道,“嫂子,你可是克扣哥哥零花钱了?”杜燕婷抿嘴一笑,祝枝山笑道:“今日一聚,也不知何日方能相见,多饮几杯是正事。这酒令便不行了,聊聊家常罢。”
  唐寅笑道:“有酒无令,岂不如同有诗无韵?我出一个,第一句千字文,第二句词牌名,第三四句俗语或古诗,如何?”
  徐祯卿笑道:“我先来!并皆佳妙,帝台春,天地无数有□,世间满眼无奈人。”
  周文宾笑道:“太颓丧了吧?我来翻案,鸣凤在竹,满庭芳,秋至满山多秀色,春来无处不花香。”
  顾湘月笑道:“这个我总算会了,毛施淑姿,惜分飞,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唐寅笑道:“湘月妹妹不可同日而语也!那么我来了,临深履薄,忆少年,好花遭雨红俱褪,芳草经霜绿尽凋。”
  众人一听,俱都满腹辛酸,文府还是以前的文府,但早已物是人非了。
  文徵明道:“交友投分,永遇乐,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他看着唐寅,眼神中满是怜惜与鼓励。
  唐寅鼻子一酸,嘻嘻笑道:“徐家嫂嫂,到你了。”
  莫清云微微一笑,道:“我说不好,献丑了。枇杷晚翠,阮郎归,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她在委婉地劝唐寅,要好好保重自己。
  祝枝山端起酒杯,笑道:“我作不出,甘愿罚酒。”
  这顿酒喝得喜忧参半,每个人都想营造出同往常一般欢快的氛围来,然而谁都知道回不去了,少年不识愁滋味,只有那时的酒才真正是沁人心脾的香甜。
  唐寅笑道:“何必如此?今夜难得相聚,却个个愁眉不展。我有一首饮酒歌,助诸君佐酒。”
  他喝了杯酒,扬声道:“吾生莫放金叵罗,请君听我饮酒歌,为乐须当少壮日,老去萧萧空奈何。朱颜零落不复在,白头爱酒心徒在,昨日今朝一梦间,春花秋月宁相待。洞庭秋色尽可沽,吴姬十五笑当垆,翠钿珠络为谁好,唤那客问钱有无。画楼倚阁临朱陌,上有风光消未得。扇底歌喉窈窕闻,尊前舞态轻盈出,舞态歌喉各尽情,娇痴索赠相逢行。典衣不惜重酩酊,日落月出天未明,君不见刘生荷锸真落魄,千日之醉亦不恶。又不见毕君拍浮在酒地,蟹螯酒杯两手持,劝君一饮尽百斗,富贵文章我何有?空使今人羡古人,纵有浮名不如酒。”
  在座诸人听得如痴如醉,顿时开怀起来。
  次日,文徵明一一送别各位好友,周文宾仍然带着妻儿回杭州去。文徵明回到家中,顾湘月还未起身。
  他想她是喝得多了,且让她多睡会儿。谁知到了晌午,她仍未起来。他急忙回到房中唤她,她微微睁开眼睛,笑了笑,道:“我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
  文徵明看她有些不对,便要唤文庆去请郎中,顾湘月忙道:“我没什么病,不要请郎中来了。”
  “我看你气息微弱,精神不济,”文徵明满面忧色,“有病为何不看?湘儿,你到底有何心事?你我鹣鲽情深,有事但讲无妨!”
  顾湘月想坐起身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觉手足发软,文徵明忙将她扶起来,她一笑道:“我得赶紧把话说完,我死了以后你就把吴小姐娶进来。那日我听到你与文庆说话了,她心中爱你,大概不会在意这些,好在我也没有耽误多久你与她的幸福时光……”
  文徵明一急之下,站起身来:“怎说无病?这不是胡话是什么?成亲这一年余来,夫妻和睦,除徐家嫂嫂之事外,不曾红脸,你为何又说出此等不近情理之言?只是区区小病,你为何不治?自失去孩子以来,你虽身子孱弱,但假以时日休养,定会复原,你却如此沮丧为何?”
  顾湘月看他神色凄惶,拉住他的手,“你坐下听我说,小书呆,其实我根本就不适合嫁给你,我知道我早晚要走要离开这里的,但抵不过我喜欢你,我多想与你一辈子都在一起,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属于这里,你命里注定的妻子,肯定是吴小姐。”
  她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文徵明心如刀割,“我只知我们才成亲一年多,你要扔下我去何处?”
  “你答应我,娶吴小姐,你先答应我!”顾湘月急了。她太了解文徵明的为人了,她怕他学着潘安一般终身不娶。
  “荒谬之极!我为何要答应你这无理要求?”文徵明甩开她的手,他终于生气了,“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妻子?哪有你这般心狠的人?明明可以医治,你偏偏不肯就医。你既不愿嫁我,更不该以此托辞,岂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么?还说……还说什么耽误我与吴小姐!”
  他扔下顾湘月去了书房,继续画他的冰姿倩影图。顾湘月的生日快到了,他想尽快完成去换点钱给她买她喜欢的镯子,然而墨磨好了,笔也洗好了,他却一笔也画不下去。
  “壁儿,随我去趟寒山寺罢!”老太太走了进来,“我听说湘儿身子有些不适,去求道平安符来,也能心安一些。”
  文徵明答应了,出外叫上娇秋一同前往。
  在寺中,老太太带着娇秋去求符,文徵明站在一旁心神不宁。
  他很后悔自己那样责备妻子,并将她扔下不管,她即使胡言乱语,也应该谅解她还在病中,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和尚在替人解签,便进庙中摇了支签,上写“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是佛家偈语,本意他是知道的,只是作签来解他是一头雾水,便拿去找那和尚解。
  和尚道:“施主想问什么?”
  文徵明道:“问亲人身体状况!”
  和尚皱紧了眉头,半晌道:“此签若问姻缘,是上上签,施主半年之内必添妻房……”这话正与顾湘月的话不谋而合,文徵明心里一阵慌乱,道:“我不听姻缘之事,师父请解。”
  那和尚又道:“若问身体好歹,则是下下签。施主请想,人有死必有生,有来必有去,但死只是另一种重生,消失的只是臭皮囊……”文徵明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起身就跑。
  “公子你去哪里?”娇秋在后面大声道。
  船在半路上已下起倾盆大雨,文徵明上岸时,那船家拿着伞道:“文公子,伞你拿去罢,待来日再拿来给我。”他却充耳不闻,到家时已是落汤鸡一般,在廊下碰到文庆,道:“湘儿呢?”
  “房中睡下了!”文庆奇道:“公子为何不避雨?老太太呢?”
  文徵明置若罔闻,回到房中去看顾湘月,只见她微微睁着眼睛,气若游丝,正如当日父亲弥留之际,只是剩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他。见到他时,目光中流露出不舍来。
  他心头如遭重重一击,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湘儿,你果真知道自己来去么?你……你究竟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我不该扔下你,不该与你生气,白白失去了与你在一起最后的光阴。”
  他抱起她来,紧紧拥在怀中,失声痛哭。
  “小书呆,”她的声音在他耳畔,仍然细若未闻,“娶吴小姐,答应我。我不是怜悯她,而是为你,我一个孩子都没给你留下,你怎能没有人服侍你照顾你给你生儿育女呢?文伯伯……公公肯答应你娶我,已是我天大的福分,怎能因为我让文家无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若不在死前逼你答应下来,你肯定会学潘安,做什么痴情种,作为我来说,什么传承香火这些都是虚的,但我只希望你有妻有子,安享天伦,你理解我。”
  “好!我答应你!”文徵明哽咽着,“湘儿,我与你的今世缘分,已是前世所修,但我犹盼着来世再续,谁知……谁知我与你的缘分竟然只短短一年,如何足够?你让我如何心甘?”
  顾湘月摇了摇头,轻声道:“小书呆,人死以后,灵魂还有四十九天陪着你,我还可以多陪你四十九天,我要看着你与吴小姐成亲,你不能骗我。我走了以后,你要每天都高高兴兴地,我只是回去了,不是死,我看着你,你若不开心,我就找你麻烦……”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文徵明抱着她越来越冷的身体,眼泪也冷却了,痛楚得整个人都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风而去

  噩耗传来时,莫清云正在绣花,手指一痛,已被针扎破了,流血不止。
  她猛然想起了一些事来:顾湘月挽着她的手笑得很开心,“端端,你是不是喜欢昌谷哥哥?”“端端,你觉得我哥哥如何?”“端端……”
  她不是莫清云!她本就是李端端!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失去记忆的了,这并不重要。莫家父母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从未对她说过是怎么将她救回去的。
  “娘子,别太悲伤了!”徐祯卿走了进来,“我知道你与湘月妹妹一直相处得极好,湘月妹妹走了,谁不难过?只是我们哪有衡山来得心痛?”
  李端端看向他,从没有这般温暖过,柔声道:“是啊!就是这个话!你快去陪陪文公子罢,他需要你们这些朋友!”
  而消息传到周府时,周文宾正在写字,他前些日一直心神不宁,只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看完娇秋的信后,他恍如失去了灵魂一般,木然走出了湥婢樱嵌绿炱旌囟常瓜伦叛坏愫涠几惺懿坏剑坏窝劾嵋裁挥小�
  他来到西苑楼,这里依然如顾湘月住着的时候一样,连物品都不曾挪动过。是母亲说,还是要保持原来的模样,待顾湘月回来时还可住在这里,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他病倒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尽管杜燕婷花尽了心思照料他,仍然一日不如一日。
  他自幼身体就不算太好,只是生活条件富足,也没有什么劳心之事,故而不曾似这次一般。
  三个月沉珂,他知道自己也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勉强挣扎着起身写下“一病连三月,侵寻岁又更。人皆传已死,吾亦厌余生。惊觉形枯槁,漫自意倾摧。恨未同妻老,此外复何营?”掷笔而逝。
  风从开着的窗子吹了进来,将薄薄的纸卷起来,在空中翻了两翻,飘飘扬扬地落在床角下,静静地躺在那儿。
  
  尾声
  苏州车站。
  一个身穿白色t恤牛仔裤的女孩急匆匆地走着,她出外打了一辆计程车,“师傅,相城区元和镇文陵村。”
  顾湘月醒来时,又在灰白灰白的医院里,父母守在身边,神色焦虑而憔悴。
  “我怎么了?”她问。
  母亲道:“是不是许漠跟你分了手,你想不开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这孩子!”
  父亲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孩子醒来就好,你还唠叨什么!”
  顾湘月一头雾水,下意识地问:“许漠回来了么?”
  母亲道:“失踪了!他父母还来我家质问,说你把他家儿子拐去哪里了,笑话,我还没找他家要女儿呢!”
  顾湘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感到一颗心痛得难受。回到家后休养了一个月,有时梦中隐隐约约地会看到一些情景,身穿古代衣服的人在面前说笑,渐渐地越来越清晰,但她觉得这些都是梦境而已。
  直到有一日母亲将一对系着红绳子的玉鸳鸯拿来给她,说这是挂在她胸前的东西,因有些分量,怕压了心脏,才取了下来。
  见到这对玉鸳鸯时,她心中电光石火一般,什么都想起来了。
  当时这玉鸳鸯并无小孔,她觉得这是文徵明送给她的信物,不甘心拿来压箱底,才去请工匠打了个小孔,穿上了红色细绳,挂在脖子上。
  她一直以为没有了那块玉佩捣鬼,她就能与文徵明一辈子在一起,谁知道,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她清晰地忆起自己昏迷时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的场景,彷佛就在眼前——她走后的那一晚,文徵明站在书房外,抬着头喃喃道:“难道这便是命运么?同看西厢记的那对男女,女子病死了,男子娶了别人。”
  他常常呆呆地站着或坐着,不看书不写字不作画,眼睛从窗子望出去,望得很远,彷佛失了心丢了魂一般。
  过了一个月,他去吴府走了一遭,回来让人备下彩礼迎娶吴家小姐吴绪娇过门。
  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看着他,看他静静地一个人呆在书房,眉头深锁;看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看他拿着她用过的簪子垂泪……
  她想安抚他,告诉他,她真的没有死,并问他:“你答应过我要开心的,别这样!”但她就是没法开口。
  她打开电脑,一一输入文徵明、唐寅、周文宾。
  文徵明,1470…1559年,终年90岁。娶妻吴氏,生有两子,名文彭、文嘉。吴氏过世后,他终生未再娶。
  唐寅,1470…1523年,终年53岁,只有一女名桃笙,女儿嫁给王宠之子为妻。晚景凄凉,去世的那一年,他随着好友去东山王家,无意看到苏东坡的真迹中有一句“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触动了他的心境,一阵悲伤,回家之后就再也没起来,临终时写下“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过世后是祝允明等好友凑钱埋葬。
  周文宾,1471…1495年,在妹妹周文月过世后一病不起,拖了三个月终不治,去世时仅二十四岁。
  她边看边流泪,心中喃喃道:“小书呆,原来我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关于你的历史之中,可是那些恩爱幸福的日子,难道都是幻觉吗?子畏哥哥,你终究还是一生落魄……哥,你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你应该对燕婷姐姐母子负起责任来。你……你才二十多岁,你怎么这么傻?”
  下车后,她缓缓地走着,越是走近,心中越惧怕看到。
  那儿植满了树木,围着中间一座坟,坟上与四周杂草丛生,枯叶满地,碑上大字写着“明公文徵明之墓”。
  她走的时候,他还年轻;她活着,他却已长眠于此。
  她与他,从来也不能长相厮守。
  “小书呆,我来看你了。”
  她轻抚石碑,泪如雨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文徵明在世89年,经历了弘治、正德、嘉靖三朝皇帝。宁王朱宸濠造反时是正德皇帝当政,只是束于故事发展,所以将他一生中大概发生过的事都集中在了那么几年,因此事件与年代人物都有与正史相出入的地方,并不是我故意歪曲历史。这篇小说的有些地方,我也查阅过相关史料,但终究是小说,难免有戏说部分。
  另有王宠年纪比文徵明与唐寅小24岁,严嵩比唐文二人小10岁,徐祯卿也比唐文小了9岁,但我将他们写成与唐寅文徵明年纪相当,也是创作需要,其实王宠写不写都无所谓,但我只是想将当时名声在外,并且同年代的才子都写出来。
  事实上江南四大才子是唐寅、文徵明、祝枝山、徐祯卿,但很多相关的小说都将徐祯卿改为了杜撰出来的周文宾。究其原因,大概是徐祯卿只活了三十三岁,短暂的生命里故事也就少了,本身没有可拿来戏说的特点吧,虽然他的诗当可谓四子之首。【唐祝文周四杰传】里头的四才子,正是将徐祯卿改作了周文宾,我因此对徐祯卿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就只喜欢文徵明、唐寅、祝枝山与周文宾,但我非常喜欢他的诗,故而这篇小说也将他写上,只是仍然不在江南四子之列。
  唐寅之事,也大多为历史实情。关于唐寅的稗文野史很多,但大多都是渲染他身为“江南第一才子”的风流,以至于他声名赫赫,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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