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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还站不稳的卢衍,李欣欣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卢臻。她将手搭在了她的颈动脉处,而后将她的袖口整个挽了上去露出胳膊,手指贴在臂弯中,鼻尖上的汗珠滴落在雪白的手臂上,陆筝好像被烫到一样,微微抖动了一下,雷策搂着她身体的手臂缩紧,再缩紧。
“脉搏正常,没有大出血的迹象。”李欣欣吁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落地。
“我没事,”看见李欣欣的担心,陆筝轻轻说道,她本来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屋子里安静异常,陆筝咬了咬牙,再次开口,“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雷策说。”
李欣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低着头表情不明的雷策,这气氛让她毛骨悚然。她不想留陆筝一个人在这里和自己眼中的“汉尼拔博士”单独相处,可又只得随着卢臻和卢衍离开房间。
屋子里很暗。
没有蜡烛,只有熹微的月光轻薄。
陆筝伸出手,握住了雷策冰凉的指尖。
“对不起。”
这句话她已经在梦中说了无数遍,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逃离虞宫时的决绝,她没有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再次见到雷策,没有想过她还能在这样熟悉温暖的臂弯里,流下被深情俘虏的泪水。
“可你从不后悔离开我。”
陆筝流着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雷策有些颤抖的声音。
心里的恨意烟消云散,雷策突然憎恨起自己的一切,他将陆筝的头揽入怀中,吻上她的耳鬓:
“还疼吗?”
“他们想拿我和孩子威胁你,我当时很害怕……”陆筝的声音变成呜咽,她紧紧攀着雷策的肩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眼泪簌簌地扑落在他的衣衫之上。她不应该委屈的,这条路是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权力这样无助,可是陆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或许在雷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就和身体内的血液一样不受控制,李欣欣的话已经摧垮了她的平静,可是能给她致命一击的人,只有雷策。
“我在这里,”雷策的低沉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沙哑,“我在。”
“我们谁都不配当父母,谁也不配!你是疯子,我是禽兽,我们两个就应该孤孤单单的一辈子!”
陆筝说得每一个字都如此正确,正确到每一个字都可以变成一把利刃,插在雷策的心头之上。
“你恨我吧!”她的十指几乎透过衣服扣紧了雷策的肉中,头紧紧地抵在雷策的胸口之上,陆筝的呜咽变成声嘶力竭,“求求你恨我吧雷策!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好,”雷策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流过脸颊,那是在心底沉睡了太久的眼泪,“好!”
每一次重复都要加重语气,雷策知道那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在说谎,可是谎言说服不了自己,雷策觉得整个人被撕扯着,他想死死抱住陆筝来抵御无处不在的疼痛,可是两个人相依偎地越紧,这疼痛就越让人疯癫绝望。
时间突然就漫长了起来,陆筝听见自己的哭声是如此真实,她大口的喘气想要缓解痛苦,可是所有的尝试都成了枉然。
在隔壁的厢房中,卢臻和李欣欣在为卢衍包扎,三个人默契的假装没有听到陆筝的声音,沉默不语地如同行尸走肉。
卢衍看了看李欣欣也有些微红的眼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见了,虽然很多都不明白,但着实有些太狠。”
“不明白还瞎说什么!”李欣欣横眉立目地瞪了卢衍一眼。
“你的确和你姐姐大不相同。”一直没开口的卢臻看了一眼李欣欣,淡淡说道。
“你认识我姐姐?”李欣欣冷笑,“我姐姐才不是你们老大的小老婆,我姐姐叫李欢欢,是NASA的空气动力学工程师,麻省双理科博士学位,闻茹曼和她比算个屁!”
发泄之后,怒不可遏的李欣欣夺门而出,站在空旷的院落里看着天空,也控制不住眼泪。自从来到这里后那些杂乱不堪的事情让她精疲力竭,本以为遇到陆筝后事情能有所好转,纵然她们两个的恩怨着实不浅。
但现实还让她回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奈吉尔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姐姐的样子这几日也总是在梦中反复出现。
还有自然而然就向陆筝咆哮出的那些利刃一样的话。
她到底是怎么了!
房间里没有炭火,冬日里的冷风一扫而过时,陆筝感觉到了整个严冬以来最难耐的寒意。似乎是已经发泄完所有的情绪,她止住了最后一声抽噎,从雷策的怀中抬起头,惊讶的看到了雷策脸上清晰的泪痕。
“早知道我就不去救你,”雷策的眼泪让陆筝再次陷入哀伤,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喃喃低语,“要是那时你一死了之,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用像现在一样生不如死。”
“是啊,”雷策苦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现在自作自受也罢,还连累我痛不欲生。”
听了这话陆筝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个有些支离的笑容:“你看,哪有人像我们俩这样谈情说爱,说来说去,都是你死我亡这样的话,还真是浪漫。”
“什么是浪漫?”雷策也被这话所感染,浮起了浅浅的笑意,他温柔的一边用手掌摩挲着陆筝的脸颊,一边问道。
“就像咱俩现在这样,这就是浪漫。”
陆筝抬起头吻上雷策的嘴唇,动作有些凶狠,使得两人的牙齿磕碰在了一起,可是吻起来却又抵死缠绵,两人的舌尖缠绕交叠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把彼此吞到身体内,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真想试试这么谈恋爱……太TM刺激了……我爱你=你去死吧亲爱的!
我自己都给筝筝和策策跪了……
话说,昨天抢沙发的妹子,不知道为啥jj给你的回复抽没了……我特别在文案帮你挂了一下,声讨jj!
☆、缘尽此生
“雷晗和铭王知不知道你来这里?”一吻过后,无论是狂乱还是动容都还是渐渐消散过去,陆筝突然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雷策像是在思索,又补充道,“我并没有露面,不过雷晗或许能猜到,只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活不活着还未可知。”
“不会,那个伤口不深,欣欣,不,闻茹妙的腕力太小,成年男子的肌肉硬度她恐怕还不能刺穿。不过那也够他好受的了。”
“他一定告诉你从前的事了,对不对?”
陆筝点了点头。
雷策难得地露出了在虞宫时陆筝才能看到的微笑,他好像漠不关心这些事情,又好像在嘲笑雷晗的多此一举:“小时候就属他话最多,想不到现在还是如此。”
“你杀了他全家还不许人家多几句嘴?你要是在我家那边,都够得上反人类罪了。”陆筝有点怀疑雷家是不是有什么隐性的精神疾病。
“可惜,让他跑了果然是贻害无穷,”雷策抚摸着陆筝的额发,声音平和,“还有,什么是反人类罪?刚才闻茹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奈吉尔又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都是从前的事了,也对,我没什么资格指责你,咱俩算是一丘之貉。”提到奈吉尔,陆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雷策的眼睛,凄然一笑,“算上你,我其实有过两次婚姻。”
看着雷策有些惊讶的表情,陆筝缓缓说道:“第一次,我嫁给了美利坚合众国,我向星条旗发誓会永远忠于他,哪怕奉献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后来我为了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背叛。第二次,就是你。”
想到那一日陆筝狂奔的背影,雷策心底还是狠狠一痛,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确,这仍是心底的一根刺,他甚至不敢让陆筝解释,生怕知道真相后的自己会变成更可怕的魔鬼。
“而且理由和第一次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自私,”陆筝终于鼓足勇气,讲剩下的话说完,“我并不是不爱你,可是我更爱自己,我背叛不了自己的心,去选择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强迫你放弃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也不能强迫自己改变自己的抉择,就是这样,当时我想去找你,可是看见开着的大门,我却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陆筝并不躲避雷策的眼睛,在听过雷晗的回忆后,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对雷策坦陈自己当时的一切。
可是雷策的眼睛里好像漆黑的夜色,她看不到能够琢磨的神色。
最终,雷策还是缓缓一笑。
“我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之中,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城门上那一刻和最后的毒酒,或许我是真的想要至你于死地,但是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我想听你的解释却又不想去相信,多可笑。可在我已然决定放弃你放弃过去之后,雷晗和铭王却将你掳走,而我又像是上了钩的鱼,被引到了这里。所以你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就算没有这个答案,我终究难以扭转自己的心。”
说到此处,雷策笑着摇了摇头,陆筝则心如刀绞。
“可是我没有想到,”再次抚摸上陆筝苍白的脸,雷策的眼底已经满是爱怜和哀恸,“我没有想到你会有了孩子,你真是疯魔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又能怎样,如果你有了性命之虞,那才是最无法挽回的事!”
“就算没有雷晗和铭王,你以为我会要这个孩子?”陆筝说话时,眼泪不知不觉再次上涌。
“不,那不重要,”雷策搂过陆筝,“当时一定很疼,对不对?”
温暖的沉默萦绕在心跳之间,陆筝闭上眼睛,享受这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的时刻。
“伤害你想必是雷晗和铭王此生最无可挽回的一步棋,”雷策的声音突然就夹杂了寒意,可是这寒意在陆筝听来却格外温暖和满足,“至少我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错误,倾尽所有都无法挽回。”
“好,我等你给我报仇。”雷策虽然看不到陆筝的笑容,却能够感觉到她充满笑意和柔情的声音轻缓曼妙。
而陆筝却在心中感慨,果然她只有和雷策在这样咬牙切齿,心里变态的时候,才会像一对真正的相爱的恋人,默契十足。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陆筝从雷策怀中挣扎出来,伸手向自己的衣服里摸去,雷策也是被这举动一怔,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给!”
劈头盖脸,陆筝将一张纸一样的东西直接甩在了雷策的脸上,雷策满头雾水拿起跌落到手里的
纸,打开,那是一张仍然带有陆筝体温的四十九两银子的崭新银票。
“你给我的那五十两小费,”陆筝显然是极其委屈又愤慨的表情,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一两银子一夜,咱俩第一次的时候你的服务质量太差!那一两我扣下了!剩下这四十九两还给你!”
雷策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将银票撕碎,再次搂过陆筝,柔声说道:“你一个人一文钱都没有,怎么在宫外生活?我一时生气又想不到方法,只好将这样的手段当做发泄,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却也不明所以,不过,也的确是我在羞辱你在先了,可你伤我至此,却怎么这样霸道连我的气话都容不下?”
陆筝本欲回答,这时敲门声却突然想起,卢臻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对话。
“皇上,事不宜迟,夜长梦多,离宫已然过长,再不回去恐生变化。”
雷策的心头一震,在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然知晓相聚之后会有这样的分别一刻。他感觉到陆筝的肩膀正在轻轻抖动,气氛从温馨变成寂寂。
“快回去吧。”
终于还是陆筝率先开口,她感觉心头的钝刀再次搅动,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再次侵袭。
“不是我不死心,此时此刻,我竟然也不希望你与我一同回到虞宫了。”雷策紧紧勒住陆筝在怀里。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不要问了,陆筝,这些都和你毫无关系,你应该庆幸才对,你永远不会想知道的。”
“好,你不愿说,我就不问。”陆筝恋恋不舍地离开雷策的怀抱,和他四目相对,然后又是缠绵的长吻,和不可抑制的眼泪。
是啊,见面又如何,解释又如何,知道又如何,她不会回去,雷策不会放弃,两个人就像狂奔在单行线上的赛车,除了车毁人亡,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停下来。
“上一次让你那么难过,这一次就让我看你离开吧,我的自私你的仇恨,就让我们继续自己的路,看看谁先毁灭。”陆筝心中一横,凄怆难言。
不管怎样的离别之言都无法说出心中的不舍,雷策只有用有力的臂膀来倾泻着心中的绵情。
刚才还漫溯的时间突然就仓皇了起来,雷策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缱绻和背叛,突然发觉这一切已经对自己似乎早已注定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他早就做好了选择,就算陆筝从未逃离,也许有一日他也会选择让她离开自己,曾经的憎恨与痛苦好像成了一场笑话,他一直在乎的其实不过是陆筝的决绝,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再没有什么是遗憾,绝望却突然扼住全部思绪,雷策吻上陆筝的额头,又吻过她今夜已经被眼泪浸透了的脸颊。
“你想要自由,我愿意成全,可是再多的我却无能为力,我的悔意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也许有一日你远在异国他乡会听到我的消息,不管那是什么都不要再回来,”停顿了片刻,似乎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雷策深吸一口气,不顾自己翻江倒海的痛苦与不舍,缓缓说道,“你我之间,缘尽此生。”
不知过了多久,陆筝听见自己带了哽咽的声音,颤动不已,却又斩钉截铁。
“好。”
☆、山城千雪
李欣欣走到房间里时,陆筝正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表情漠然。
“我很抱歉,”她走过去靠着陆筝坐下,将陆筝的头枕到自己瘦弱的肩上,“那些话的确不应该说得那样难听,我没想到你的身体是这样。”
过了很久没有回音,就在李欣欣以为陆筝不再说话的时候,她飘忽幽幽的声音传入耳际。
“雷策走了么?”
“已经走了很久了,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更漫长的沉默消弭了时间,过了许久,陆筝从李欣欣的肩上抬起头来,一只手抹去了已经干涸许久的泪痕:“我们也走吧。”
“你的身体……”
“你杀不死雷晗,铭王的重伤已经好转,他们如果缓过来事情又要麻烦了。”
“不用了。”
走进来的人让陆筝一愣,卢衍走进来时似乎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为何没有离开?
似乎看出陆筝诧异的眼神,卢衍解释道:“皇上让我以后听任娘娘差遣。”
“特勤局副局长,”李欣欣低头淡淡一笑,看向陆筝,“好像还没有离过婚的第一夫人。”
陆筝的心中一片死寂,虽然李欣欣的话想让她的心情有所缓和,可是想到雷策,想到最后的缘尽此生,陆筝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皇上已经布置得当,”卢衍继续说道,“一旦娘娘脱险皇上回宫,禁卫军会封锁此地,绝不放过一人。”
“不,”陆筝疲惫地摇了摇头,“他回去得太晚,恐怕只要雷晗和铭王有一人神志清醒,都会决意撤离,雷策他计算得很好,可是……”
可是因为我。
“还有,卢衍。”
“臣在。”
“以后就叫我陆筝吧,她是李欣欣,不是什么闻茹妙,我也不是沈净云,以后,这世界上再没有这两个人了。”
犹豫了片刻,卢衍最终点了点头。
等到陆筝养好身体,初春的暖阳已经日渐高升化开了冻土,一些急不可耐的新草破土发芽,新抽得柳枝刚刚浅绿初嫩,缓缓行驶的马车终于压过了虞宫的边境。
一直病容恹恹的陆筝终于有了舒展的气色,李欣欣由于总是对之前的事心怀愧疚,所以无论陆筝怎么制定训练计划,她都咬牙完成绝没有半句抱怨。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闻茹妙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已经可以开始完成从前李欣欣本人才能做得动作。每次陆筝训练李欣欣的时候,卢衍都是一副震惊至极的表情,直到李欣欣能够和他过招时,他自愿加入了陆筝的“集训营”。
日子因为春季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