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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家离剧院很近。房间不大,可是非常整洁。她母亲躺在床上。母女俩
长得很相像,只是母亲由于常年卧病而显得憔悴。不过从她清瘦的脸部轮廓仍能依
稀看出当年风韵。我取下带来的画,拆开包裹着画框的报纸,把画摆在靠墙的矮柜
上。她母亲怔怔地看了看,吩咐女孩从床底下拿出一幅画来。一看到这幅画,我心
里就有点异样的感觉,觉得画面的色彩和笔触很熟悉。当女孩把两幅画并排摆在一
起时,我被惊呆了。这是两幅多么相似的画。同样的深蓝色背景,同样冷色天光下
白皙而忧郁的女主人公。看了好一会,我才傻傻地问道:
“‘这是谁,谁画了这幅肖像?’
“女孩说:”这是我母亲,很久以前,一位画家给她画了这幅肖像。‘
“‘现在呢,这位画家在哪儿?’
“‘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躺在床上的母亲平静地回答。
“我再次仔细端详起这幅画来,隐隐觉得其中一定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忽然,
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急步走拢到这幅母亲的肖像前,果然,我在画的左
下端找到两个熟悉的字母——G 、Y ,字母颜色跟背景非常接近,一般人很难辨认
出来。
“天哪,这是我父亲葛云签名的拼音缩写。冥冥中命运安排的奇遇让我头脑中
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这种震惊中清醒过来。我似乎明白了这中间的故事,
一个画家和女演员之间浪漫而又凄怨的故事,古今中外无数类似故事的重叠使其毫
无新意。但这个故事的主角一个是我的父亲,另一个就是面前这位曾叫‘白玉箫’
的女人!我终于弄清了女孩不让我画她肖像的缘由。我不敢再问,甚至不敢再想下
去。我内心深处正在逃避一个十分尴尬而可怕的念头,这女孩很可能就是我那风流
轻率的父亲留下的孽债。如果真是这样,我这一年多时间里对女孩的追求与伤害将
是多么荒唐与无耻……悔恨与羞愧使我无地自容,如果此时有办法弥补父亲的罪孽
和我的过失,我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去换取。
“我不知道母女俩是否得知我就是那位画家的儿子,我转过身来,看见女孩的
母亲面容平静如水,女孩则从书柜里找出一本画册,抬头一看,女孩早已泪光晶莹。
我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再就嗫嚅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几天后,我离开了这个小城。”葛炎的手指一颤,一截长长的烟灰掉在了餐
桌上。
“后来呢,你找过她们吗?”我的喉咙有些发哽。
“哦,没有。”
黄手帕在晨风中飘扬
徐泽
记得那一年,我即将从美院毕业,为了准备毕业作品,我利用假期去岸边写生。
我选定的地点是武汉,去武汉,要乘江汉轮,在长江上飘泊二三天才能到达,在这
漫长的旅途中,要是有个能说说话的旅伴那该多好啊。
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船舱,找到自己的位子躺了下来,我边看书边打量
着周围的人。与我隔铺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大约十八九岁,身材很优美,这样的
女孩做模特儿真是太好了,她的一双美目也特别有神,似乎能洞察心灵的秘密。我
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她也朝我笑了笑,大家都沉默了。女孩也拿出一本书,从淡绿
的封面看,好像是张扬写的《第二次握手》。女孩也喜欢文学艺术,如果能成为知
音,就这旅途中,大家畅谈一番,那该多好!女孩好像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不再理
我,而是专注地看书,我也只好把精力放在书上。可真是奇怪了,刚才还兴趣盎然
地看书,怎么现在就看不下去了呢?满脑子都是对面铺上的女孩子的影子。那微笑
的面容好像是对我的讥讽。我的脸有些发烧,我不能让女孩看出我的心思,我跳下
铺,走出船舱,扶着船舷,眺望两岸风景如画的江面,远处江面上有一两只渔舟,
那帆影溶在一片碧波苍茫的景色里,很是美丽,一二只江鸥像诗句的标点点缀着江
面,给大自然带来盎然的生气。人生原来是这样美好,年轻的人生总是充满希望。
正当我充满美好的遐想时,江轮在一声悠扬的汽笛声中启航了,船尾涌起洁白的浪
花,江轮离岸边越来越远了,对岸的景色也变得朦朦胧胧的,就像一幅水墨画,掩
映在黎明的晨雾里。
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她伏在船舷上,一头秀发被风撩起,像风中飘
扬的旗,那淡蓝色的裙子也被风鼓荡着,在我的视线里飘来荡去,女孩的脸凝视着
江面,好像在沉思,又像在追溯往事,这女孩真是一个谜,我真想认识她,但我又
不敢唐突地走到她身边,如我走到她身边,她随即转身走开,那该是多么尴尬啊!
我得想办法自然地接近她。这时我看到许多人都在拍照,我去给她拍照,她这不就
是最好的机会吗?我才发觉自己的脖子上也挂着相机。我轻轻地走过去,对她说:
“这江面的景色太美了,我给您拍张照片留念吧!”那女孩抬头见是我,不自然地
笑了笑,随即脸就涨红了,是一种少女特有的羞涩。她没有言语,点头同意了,我
让她摆好姿势,以各个不同的角度给她拍了几张,我想把她的照片作为素材画成油
画一定也很优美,画名就叫《江汉轮上的少女》。我拍完照片,就很自然地跟这女
孩聊开了。通过了解,知道女孩是武汉外贸公司下属厂的工人,十分爱好文学艺术,
她特别喜欢毕加索和塞尚的油画。我说我喜欢梵高的《向日葵》,那是一种对生命
的礼赞,是从心灵里发出的滴血的诗篇。我讲话时,女孩总是很少插嘴,她托着腮,
总是静静地听我倾诉,我本是一个木讷不善言语的人,我也不知今天为什么自己发
挥得这么好。
晚霞在江面上收尽了最后一线余辉,带着湿气的江风拂在人的脸上是那样的温
馨惬意,船舷的人都走光了,我们两个才一前一后走进船舱。各自坐到自己的位子
上,我很想继续跟女孩交谈,但又不知从何谈起。女孩为了打破尴尬的沉寂,从随
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两只苹果,削好一只递给我说:“吃个苹果吧,我家乡的特产,
很甜的。”我接过苹果,本想开玩笑说:“能甜到心里吗?”但不知为什么,我就
没能说出口,只是机械地接过苹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女孩笑了,露出洁白的牙
齿。女孩也吃了一只苹果,吃完苹果,两人又沉寂了,我邀请女孩去餐舱吃饭,女
孩说饱了,没去。又过了一会,就和衣躺下睡了,我感到很无聊,书又看不进去,
也只有和衣躺下来;天已全黑了,船舱里亮起桔黄色的灯光,借着灯光,我看到女
孩的脸是那样光洁、柔美,散落在枕边的秀发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清香,我看着、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在梦中,我像走进一座春天的花园,有一个活泼的
少女,拉着我的手在花丛中散步,那双手是那样温柔、酥软;当我们跳过一段春溪
时,我跌倒了,少女洒下银铃般的笑声。我在笑声中惊醒了,我用手抚了抚惺忪的
眼睛,整个船舱的人都睡了,灯光也变得朦胧而幽暗,只能隐隐约约地看清舱内的
物件,不知什么时候,我对铺的那位女孩,也许睡得太沉了,梦中还在喃喃私语,
一只玉手伸过隔板,正好搭在我的毛毯上,我心里不由一阵涌动,那只玉臂那样白
皙、优美,我真想抓过来亲一亲,然而我不敢,我怯懦了,我强迫自己入睡,可无
论如何怎么也睡不着。我鼓起勇气坐了起来,我想抓住那只温暖的手抚摸,但我又
怕女孩骂我流氓,就是不骂,也损坏了我在她心里的形象。我又躺了下来,但心中
有一种欲望无法抗拒,有一种渴望在心里燃烧,使我躁动不安,不得安宁。我的手
终于突破了防线,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位女孩的手,我装着朦朦胧胧地睡着,手指
一点一点地朝女孩的手探去。当我探到女孩的手时,像触电一样弹了回来,我见女
孩没反应,就又鼓起勇气,伸了过去,并且大胆地把那只手握在手里,那只手是那
样柔软、温润,那手心里的香汗似乎把我灌醉了。我轻轻抬起头,在那光洁的手背
上吻了吻,我的心跳加快了,下身一阵涌动,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射出来,我立时感
到全身舒畅,但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懊悔浸透了我的心灵,我的心在忏悔,我太可
恶了,这不是流氓表现吗?真是太无耻、太无脸见人了。我抬头看了看女孩,女孩
没醒,还沉沉地睡着,脸上还露出甜美的笑容,我疼爱地把她的手放到毛毯里去,
并且用毛毯把她的身体盖好了。我钻进毛毯想睡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充满甜
柔的遐想。
第二天早晨起来,由于昨晚没有睡好,我的眼睛有些红肿,我不敢看女孩的脸,
不敢与她那双纯洁的眼睛对视,我怕她窥探出我心里的秘密,哪知,她反而啥事也
没有一样,还主动邀我去餐舱吃早餐,我同意了,真想跟她携手前往,但我抑制住
自己,一前一后跟她向餐舱走去,用完早餐,我主动付了帐。走出餐舱时,我们有
说有笑,俨然已是一对认识很久的朋友了。
跟一个漂亮的、自己心仪的女孩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中午就过去
了。俩人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就是不说话,双方对视一下眼神,就像过
电一样,那心灵碰撞的感觉也很甜美。
傍晚,江面上吹来的风有些凉,女孩由于穿得比较单薄,我就将一件外衣脱下
来,披在女孩的身上,在帮她披衣时,随手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女孩没有拒绝,
只是身体略微颤了颤说:“不要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
“没事,天都黑了,没人看见的,我太爱你了,从见你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了你。”
“鬼才相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淹死在这江里。”
“别瞎说!”女孩说着,用手指堵住我的嘴唇。我顺手把那胖乎乎的小手拿到
嘴边吻了吻。
“你真坏!”“你才坏呢!”我把女孩拥得更紧了,女孩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在我怀里乱颤,我太激动了,猛地扭过女孩的脸,在她那灼热的嘴唇上就狂吻起来。
女孩先是不动,任我雨点般地在她脸上吻着、吻着。女孩也开始主动吻我,我长这
么大,从没吻过女孩,也没被女孩吻过,我感到初吻是那样甜蜜,使人终身难忘。
但那迷人的女孩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从女孩的神情看,总是那样忧伤,又不便
细问……俩人在船舷站了一会,由于天气渐凉,就回舱休息了。在睡梦中还梦见女
孩,但我一觉醒来,发现对面的铺位空空荡荡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那对面铺
上的女孩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我急忙下船寻找,找遍了整个船舱都没有找到,刚走
到船舱外,就有人呼救,“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我奔到船舷一看,正是我所
认识的那个女孩,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只有裙子和头发在水面上一沉一浮,我什
么也顾不上了,从船舷上一下就跳到水里,向女孩游去,我在学校就是游泳冠军,
我没费多大的劲,就将女孩托举起来,我朝客轮望去,也许风大浪急,人在水里漂
浮得快,我们已离客轮越来越远了。我抬头一看,江面并不十分宽阔,大约离岸有
200 多米,凭我多年的游泳经验,我一定能将女孩护送到江边。为了保存力气,我
一会儿仰泳,一会儿侧泳,我一手拉着女孩,一手拼命向岸边划去。好在是顺水,
当我使完最后一口力气的时候,总算把女孩托举到岸边,我费了好大的劲将女孩拉
上岸,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我强迫自己坚强起来,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女孩
背到江边的河滩上。过了好一会,女孩才醒了过来,我高兴得要命,我俩拧干了衣
服,放在岩石上晾干,一面互相对视着。女孩终于扑到我怀里,向我倾吐了她辛酸
的往事。
女孩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是在外公身边长大的,一直没得到家庭的
温暖,高中毕业后,因2 分之差没能迈进学校的大门,只有到工厂打工,在打工中,
认识了一位关心爱护她的车间主管,那主管原来是有妇之夫,在骗取了她少女的贞
操后却离她而去,而她这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无家可归,也找不到可以帮助她
的朋友,只想投江一死了之,从而摆脱人间的痛苦和忧伤……
我听完女孩的叙述,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我只有安慰她,用灼热的嘴唇吻干
她眼角的泪水,说一些身边的故事给她听,从而鼓舞她坚强生活下去的勇气。
这是一个既荒凉而美丽的小岛,蓝色的江水拍击着江岸,一群水鸟在江岸自由
地飞翔,星星般盛开的野花把小岛装饰得十分美丽。
夜降临了,江风越来越大,我们只有抱在一起取暖,我们在心里彼此鼓励着,
只要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人,只有在绝望中才更加渴望生命,原来人能活着是多
么美好,我们在期待明天。
天亮了,当天边的一缕阳光染红江面的时候,我们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天亮
了,我们有救了。
我们在江边没有任何东西吃,只有到山上摘一些野果充饥。到第二天中午,我
们才发现一只在江上捕鱼的渔船,我们拼命地向他招手,他看不到,我就脱下白衬
衣朝他挥舞,他终于看到了,将小船划了过来。听说我们要到汉口,讲定价钱80元,
可我搜遍了所有的衣袋只有25元,最后只有将一只半新的“宝石花”手表送给他,
他才答应送我们到汉口去。
船到武汉,女孩就到家了,我还要找回我的行李,然后再去写生,完成假期的
作品,我们约定3 天后在码头见面,到时候便将拍好的照片交给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们在码头见面时,那女孩真的来了,她穿着牛仔背带
裙,白皮鞋,马尾巴的小辫用一块淡黄色的手帕束着,很是漂亮。周身充满了青春
的活力,我将洗好的照片递给她,她感到很满意,说拍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好。我请
吃饭,她去了,但吃得很少,知道我明天就要乘江汉轮返回学校了,她多少有些伤
感,傍晚在旅馆里无论我怎么挽留,她都坚决不肯留宿,她主动吻了我以后,就拉
开门走了,像一道闪电刚刚划破长空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我就登上了江汉轮,那时天才刚刚蒙蒙亮,我以为女孩不
会来送我了,但当客轮拉响汽笛离岸时,我看见一个挥舞着黄手帕的女孩朝客轮奔
来,她不断地挥舞着手帕向我致意,我也向她挥手,叫她离去,可她总是不听,一
直追着客轮奔跑,从第一个码头一直追到第七个码头,那只黄手帕还隐隐约约地在
晨风中飘。我流泪了,我似乎也看到女孩眼里有晶亮的眼泪在闪烁,那孤单的身影
和苍茫的古城渐渐从我眼里消失了……
回校后,我就忙着准备毕业作品《江汉轮上的少女》,那幅油画在某画刊发表
后,还荣获了当年的青年画展一等奖。但我要再找那位女孩时却不见了,写去的几
封信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那女孩像梦影一样在我的视线里神秘地消失了。
当我今天已结婚生子,成家立业时,翻开尘封的岁月,那一幕幕难忘的景象还
浮现在我眼前,我迄今在怀念当初那刻骨铭心的爱情,每当我闭起眼睛,那女孩的
身影就会出现在我眼前,那幸福的黄手帕还在晨风中飘……
婚姻为什么变得孤独
雨浓
生存,还是毁灭?对于后现代的婚姻家庭,这是一个问题。
女人听出了男人的脚步声,男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她的心跳开始加快,她飞
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便跑过去藏到门后。
“嗨,我回来了!”男人喊着,这屋那屋地探头,家里空寂寂的,他失落极了。
女人笑着忽然跳到了男人面前,她的眼神湿润而火热。男人对女人的眼神特别
敏感,他一下就抱住了女人。但女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果断而执拗地挣开男人的
怀抱——她看见了男人新理的头发,“你又理了头发!”女人走来走去地叫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头发长长的那种感觉。”
“天气太热了。”男人有些虚弱地说了句。
男人将拎来的盐水鸭放进厨房里——那是女人喜欢吃的。然后换上拖鞋,四下
里瞅了瞅,便麻利地系上围裙开始收拾房间,将沙发上乱摊的报纸码齐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