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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抽烟、吸毒或任何其他一种恶习也是同样。人的身体什么时候喜欢酒醉过?从来没有!想一想,人体在失去正常的内在平衡时它会怎样反应,怎样呕吐,怎样抵制酗酒过量,怎样地感到不舒服。然而,人的大脑或精神在酩酊大醉之时获得某种解脱,某种逃避,某种放纵的感觉,因此,醉便强加给了不幸的胃和肠子,并且胃和肠子也就渐渐习惯了。但同时它们却在那儿被慢慢地损害着。
我们也应该知道,在被大脑腐蚀之前,人体在不断地维持它微妙的内在平衡。它始终如此,并总是受到被称为灵魂的有害的脑意识的强行干涉。就连一个婴儿在发现某件好东西以后,也会嚷着再要,到他吃得难受为止,这是人类意识可惜的一面。这不是人体,而是大脑,即自知,那神说“这是好的,我要不停地吃啊吃”的意识。人类的精神就是自知,这种自知有可能使我们高贵起来,但更可能把我们贬得猪狗不如。因此,最要紧的是控制我们的精神,我们的自知之明,它可以是我们的灵性,亦可能是一种罪孽。
事实上,我们需要更进一步彻底地认识自己。当一个人开始喝酒,而他此时的胃又不再需要酒时,他就必须反省一下他这种强行无礼的精神而顺从他的胃。当一个人的身体达到某种孤独的境界,有一种确切的声音在呼唤说它希望独处幽思时,可咒的精神(即自知)就一定会使这种不幸的感觉激动起来,逼迫它们去私通。也就是说,当男人的身体渴望独处时,他的精神总在那儿驱使他成为唐璜。女人也是如此。这是我们为拥有高尚的、至今仍不知如何驾驭的精神(即自知)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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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介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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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男人强迫自己成为唐璜的话,可以肯定,他的孩子一定会使他们自己成为清教徒。通过一种令人作呕的,像从前暴食一样贪婪的方式禁欲。呵,多么令人痛心的遗传——人类的精神和自知!自知说:我喜欢它,所以我要永远地占有它!——同时又来一个大转折,说,我不喜欢它,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它,而且其他人也不想要它。任何一种都是卑鄙的,令人作呕的。呵,高贵的人类精神,你使我们变得多么低贱!柏拉图多么阴险,他揭示了肉体和精神的区别,过誉了精神和自知。人类精神(即自知)只有在神圣或精灵般的心智控制下,才勉强可以被人接受。
很难给那个最关键、最富有生命力的东西一个合适的名称。最好称它为生命力的“心智”,这样我们就避免了把它称为灵魂、精神或神圣的那种令人讨厌的、带感情色彩的措辞。
让我们整个的心智在我们体内表现自己,使我们的行为有规律,这样,通过平静的运动,我们可以逃避我们已经陷入的人类精神和自知的陷阱。
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已经陷在里面了,这毫无疑问。你可以把这陷阱称之为理智、自觉、自知,甚至可以称为人类意识。无论如何,总有那么一个陷阱,也许,把它称为自觉更简单些。在现代文明中,我们都是自觉的,我们所有的感情都出自大脑,是具有自我觉悟的,我们所有的热情也都是自觉的。我们是一个非常精致而复杂的神经和大脑的时钟机构;是神经和大脑,但仍然是一只钟,是一种机械,因此,是不会有经验的。
神经和大脑是我们发送和记录意识的仪器。意识不产生于神经和大脑,而是产生于其他地方——血液、细胞以及一些很原始,产生于神经和大脑之前的地方。正如能产生电一样,任何一个细胞质点都会产生意识。每个生物细胞都是有意识的。我们身上的细胞都是有意识的。它们不断地沿着神经发出意识流,使我们本能地活着,意识流经我们体内,从血液到心脏,内脏,然后沿着神经的交感系统流到我们的本能理智上,使我们呼吸,拥有视力和行为,产生知觉并自发地做事,随着意识流像火一般地流动,我们被照亮,被燃烧,我们活着。
然而,还有另一个过程。有那么一种奇特的意识转换器,也就是大脑,通过它可以把自然能转化为自发能,或者你可以把它称之为意识——这两者是相似的。大脑能把我们不知道的自发意识转化为我们知道的强迫意识——对此,我们只好把它称为“意识”。
说不可能有一种我们总是意识不到的意识是荒唐的。只有在我们醒着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了睡眠。而如果不睡觉,我们也就不可能知道自己醒着。但是,我们很清楚什么是我们的“意识”。我们知道它不过是一种状态,知道它代替了另一种状态。对此,我们可以消极地称之为无意识,其实,这样命名是不确切的。说一只云雀在那儿无意识地歌唱简直是可笑之极。云雀当然是有意识地在歌唱,只是以意识的另一面,即自发的或神经交感的意识,从身上所有的细胞到毛孔,从肌肉和神经交感系统到手、眼和所有发音器官,像火一样地喷发出来。云雀不像音乐会上的女歌手那么有意识、有理智,审慎地歌唱,而是带着一种自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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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介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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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大脑会发生一些非常奇特的变化,这也就是认识的过程。认识过程存在于概念的形成,而概念又是变形的意识的组合单位。这些概念可以被储存在记忆之中,或者在大脑储存概念的其他什么部位。所有这些概念都具有活力——它们是意识储存能量的小电池。
正是在这一点上产生了第二意识——我们的理智、我们的精神意识、大脑意识。我们的理智由许多充满活力的和死去的概念组成。概念像手电筒里的小电池,里面储存着一定的能量,消耗完以后就不能更新了,然后,这些废电池也就扔掉了。
当大脑具有足够多的这样的小电池时,生命就会发生一种新的过程,而一旦概念形成于大脑,意识的完整性也就被打破了。要照古代神话,这时我们就失去了我们的“天真”。我们品尝了智慧果,便知道什么叫裸体。简言之,也就是有了自我意识。人在认识了自己以后,便开始获得乐趣,而不幸也就接踵而来。
自我意识首先意识到的是:自己是派生的,而不是原始的存在。接下去便认识到带有神经交感意识和非理念反应的、本能的自我是个原始的存在物,即最初的那个亚当,对此,自我意识没有根本性的力量,也就是说,自我意识知道自己能挫败原始亚当的意识,使之改变方向,却不能完全阻止它,而且,就像月亮靠太阳而发光一样,自我意识、脑意识和精神也不过是原始亚当伟大的最初意识的一种投影而已。
自我意识总具有一种自私的本质。精神总是利己的,精神最大的需求都是自私的表现,通常是颠倒了的自我主义,因为我们知道:有意识的谦卑是自私的一种极端表现形式,“登山宝训”便是自我意识和精神的一长串表述。所有的训言都是自私,一种间接的自私的狂热的训诫。
一旦自我意识形成之后,它就会自私地表现自己。它马上开始分裂原始意识,原始亚当的统一性,开始伤害它,并不因此而善罢甘休,人类已有的或将有的最大敌人就是他自己的精神,他自己的自我意识。
这个具有自我意识的自我知道自己是派生的,是一颗卫星,因此,它必然会表现自己。它知道自己无力对付原始的个体——亚当,而只有一些对付概念的次要力量。因此,它开始储存概念,那些具有道德含义和善恶意味的小电池。
四千年来,人类一直在积累这些小电池,并用它们来对抗自己身上的原始意识——亚当意识。从创世纪以来,人类所有思想的根源都只有一个——人体、原始意识、伟大的神经交感之流。老亚当永恒的火焰是有罪的,必须坚决地加以抑制。任何宗教都在教导人们从事这种压抑,科学也在那儿竭尽全力地干,文化也不例外。只有艺术还有时——或者说总是在——表现一种两败俱伤的冲突,背叛自己的战斗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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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介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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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在公元前的某个时期,某个伟大的时期,伟大的纪元,人类不曾有什么战争,那时,自我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也没有自我分裂,精神尚未形成。因此,人没有内心的冲突,也就没有连绵不断的外部冲突,战争和工业竞争这类外部冲突只有在人们内心发生冲突之后才可能发生,它是具有自我意识的自我同本能的原始亚当之间发生冲突的一种反映。
一旦自知之我胜利了,你的神经马上就变得不健全了,因为我们的原我是“老亚当”,其间保持了我们的健全的神经。当男人开始以他的自知之能生活时,女人就开始崩溃,也就产生了争取“自由”这样的事情。因为女人是由“老亚当”保持均衡的,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起作用,
然而,精神、自知之我、个性、自我意识用来征服有活力的自我(即“老亚当”)的方法十分奇特。首先,它有一个概念,一种具有一定道理的真理,在那中间有活力的意识的一些能量得以转化和储存,然后再把这个概念投射到启发而有激情的人体上,人最初的概念是关于羞耻概念。精神,具有自我意识的自我看着身躯,说:“你是可耻的!”于是,躯体就由于某种神秘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它太脆弱了),马上就感到了羞耻。啊哈!这样一来,精神就有了依据,便发现了第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工作。精神说:躯体,你必须不停地吃东西。可谁会凭空给你吃的呢?所以,你必须为了食物而流汗,不停地流汗,否则你就会去挨饿。
当精神在人类意识中表现出专横霸道以前,人并没有深刻地考虑自己是否会挨饿,无疑,他有时会挨饿,但和鸟儿比起来要好得多,何况鸟儿也不是常常挨饿的。同时,人也不比鸟儿更关心会不会挨饿的问题。可现在他却害怕了,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工作。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思想的神奇力量,那让人激奋的情感——羞耻、恐惧、愤怒和偶尔欢欣的原始情感的力量。通常,这种欢欣是虚假的,是因为原始自我的另一次挫败而引起的。
可见,精神和自我意识组成了动态思想的大电池,其中坚思想则几乎总是自我牺牲思想和自知之明,那个人类苍白无力的伽利略式的幻影。
且慢!还有一个复仇女神呢!当“老亚当”还在那儿贪婪地追求享受时,去征服它是十分有趣的,宛如驯服一匹野马。报复,奇特的报复。“老亚当”不是你可以一劳永逸地驯服的动物。它一旦被驯服了,也就神经不健全了。
我们这代人是四千年来试图打破“老亚当”而彻底驯服它的结果。人在很大程度上是被打败,被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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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介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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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呢?当原始或本能的意识越来越微弱时,动态思想也就越来越僵化。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庞大的思想库存,但那实际上都是些用完了的废电池,它们不可能在本能的躯体内引起什么感情或感觉方面的反应。爱是思想的一种死去的外壳——我们对它麻木不仁——因为爱只是一种伟大的动态思想,现在已经耗完了。自我牺牲也是一种死去的外壳。征服、成功和行善亦是如此。
事实上,已没有什么至今仍活着的思想和理想了——思想和理想其实是一回事。你可以去启动它们,但得不到任何反应。你可以去爱,去同别人私通,直到鼻青脸肿——你从中也得不到什么真实的东西,“老亚当”可能会严厉地惩罚你,但决不会对你的理想探索作出丝毫的反应,你已经死了,你感觉不到什么。你还是认识这一点的好。
当然,大众总是在那儿欺骗自己说他们在感觉着什么,即便在他们没有感觉的时候,当他们说“我爱你”时,就会有一种想象中的情感迸发,而他们则根据习惯故作姿态。电影上所有的爱、接吻及其他的特写镜头,还有观众中闹闹哄哄的反应,统统都是装腔作势、按部就班。这都是因为大脑在作祟,而身体不过是被迫去充当丑角罢了。
而这就可能打破我们健全的大脑赖以生存的灵与肉之间的自然和谐,我们的大众会马上因此而变得神经不正常。
由于害怕虚无——因为人类开始有了他自己害怕的虚无,人类因为自己完全缺乏感受能力而惶惶不安,到了最后,他极端害怕他的自我意识——现代人建立起一种分解代谢(一种破坏性感知)的逆反过程。他再也不可能具有充满活力的情感了。很好,这样,他就有了由于他最深层组织的分解代谢而产生的破坏性知觉。
饮料、毒品、爵士乐、速度、“爱抚”,所有这些现代的刺激形式,都是我们活着的身体内部细胞的分解代谢而产生的感官效果,我们分裂自己的细胞,释放出一定的能量和随之而来的感官知觉。很自然,这是一种自杀过程,它同以往的没有什么差别:具有自我意识的自我(即精神)在攻击原体(即老亚当)。不同的是,今天的攻击是直接的。所有最放荡的波希米亚女郎和其他放纵自己的人都在直接地做着他们的清教徒祖先间接从事的工作:残害那“老亚当”之体,现在的欲望是直接的自杀。只需再走几大步,它就无异于战争造成的血腥大屠杀。
今天,这种现象比比皆是,到处都是有意识的身躯在那儿进行感知的分解代谢。这比起旧时对“老亚当”的攻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可以肯定,它动作更快些。它实质上同过去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新精神。它可能是《基督的一生》,也可能是一本关于相对论的书,一本抒情诗集,或者一部电话簿那样的小说,无论如何,还是对活生生的人体的传统的攻击。人体仍然被视为是可憎的。所不同的只是现代人把所有的排泄物和恐惧拖进来,放在你的鼻子下,说:享受一下这恐惧吧!或者,他们把爱写成是一次小便过程——只不过他们事实上说的是接吻而不是小便——他们说:这不是很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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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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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等原则
惠特曼提出建立民主的两条定律或原则,可以概括如下:
1.“普通人原则”或“平等原则”。
2.“个性化”或“特殊化”原则。
我们都十分熟悉“普通人原则”。所有关于平等以及社会完善的那些含糊的论述,都以这个定律为基础。人类的权利、人类的平等以及人类社会完善的可能性——所有这些一度令人激动不已的抽象概念,无不是以这个小小的,却又至关重要的假设为根据而产生的。
什么是“普通人”?众所周知,世上并不存在这一类生物,只是一种纯粹的抽象概念。它将整个人类简化为一个数学单元。每个人计数为一,作为一个独立的单位。这就是“普通人”的首要前提。
让我们进一步研究一下这个“普通人”,这个神秘的单位“一”,并从解剖学的角度加以探讨。把“普通人”这个小小的怪物放在桌上,看看“他”是如何构成的。“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怪物。“他”有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切都很精确。“他”有胃以及生殖器。“他”是一个小小的有机体,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机构,一种单元,一种个体。
“他”有什么用处呢?假如“他”有一个器官,就必有所用。假如“他”是一个有机体,那“他”也必然会有所用途。这个问题是幼稚的,然而必须予以回答。“他”既然有一张嘴,生来就是为了吃。“他”既然有脚,生来就是为了走。“他”既然有生殖器,那当然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如此等等。
这个“普通人”、这个“单元”、这个“侏儒”——是多么讨厌的小动物啊!可是,“他”却有“他”的用处。“他”是用来衡量一切标准的标准。发明这个“普通人”并不是单单让“他”作为原始的模型。对此,我们却曾犯过多么可笑的错误啊!我们发明了“他”,是将“他”作为一种比较的标准,将“他”作为一种与“米”、“克”、“英镑”等其他单位类比的衡量单位。这是“他”唯一的目的所在。“他”向来就不是为了让人们顶礼膜拜。我们是一群多么可笑而愚昧的人啊,盲目崇拜偶像而不能自拔!
当我们用尺丈量房屋的大小时,我们并不因此而下结论说,尺是主宰地球与一切星宿的权杖。可曾几何时,我们还在大谈特谈这个“普通人”、这个平常人,大谈特谈我们这个微不足道的标准化发明。我们把自己变成了头号傻瓜。
现在让我们剥去这个偶像的金塑外衣,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以及他有什么用处?它像米或英尺一样,是一个数学量值,纯粹是人的头脑的主观产物。关于这一点,我们应有一个十分清楚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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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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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的头脑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