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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跳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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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 你太久没吃东西,低血糖昏迷了,你老师和同学送你来的,你睡了一天一夜,他们走了,可能过会儿会回来。”
    我渐渐想了那天晕过去之前的情景,点了点头,跟护士小姐说谢谢,然后合上眼想睡觉。谁知道小护士过来摇了摇我说:“ 你老师说你醒了之后就不能让你再睡了。等你体力恢复了之后还要去看神经科。”
    我吓一跳:“ 看什么神经科啊??”
    小护士倒是挺善解人意的,说:“ 你不要多想,你睡眠可能有点问题,看看医生吃点药就好了,我听你同学说你睡了快半个月了,多不正常啊。”
    我问小护士:“ 我不会得神经病吧?”
    小护士严肃地说:“ 你要再这么下去真没准!”然后又说:“ 你要不想得神经病就不要再睡了。”然后一屁股坐在我床头,摆出一副要和我长谈的架势。
    我努力睁开眼皮,感觉极其吃力。听了小护士那一番话心头更是惊怖万分。睡自然是不能再睡了,可哪有心思和小护士闲扯淡。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胡说,好不容易熬到班主任和师小红走了进来。
    小护士飞一般跑了出去,估计把她闷坏了。
    师小红拎了一袋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班主任问我好一点没有。我说好多了。他说:“ 你不要操心别的,先把身体养好。现在要不要通知你父母?”
    我赶紧说不用了,要是让我妈知道她得急死,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
    然后班主任又跟我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重点又提了一下去看神经科的事情。
    我看拗不过了,被迫点了点头。然后班主任留下师小红照顾我,自己先走了。
    我看着师小红红扑扑的脸颊,木然的眼神,无比烦躁,又不能赶她走,她倒早有防备,和我寒暄了几句之后掏出一本英语书看了起来。还不时地给我念上一段,那感觉如同唐僧坐在身边,嗡嗡嗡嗡没完没了。每当我即将昏睡之际,她便不失时机地用书拍打一下我的手臂,着实让人苦恼。好不容易挨到天快黑了,我挂完第三瓶点滴,觉得浑身上下来了点力气。她估计也饿坏了,急急忙忙找来医生,医生让我吐了吐舌头,又翻了翻我的眼皮,用听筒听了听我的心跳,发现跳得还挺有劲,就跟我说:“ 没事了,以后不要闹绝食了,年纪轻轻有什么这么想不开,折腾得你老师同学不得安生。今天回去吧,明天来看神经科。”
    我含冤莫白,忍气吞声地由师小红搀扶着离开了医院。
    晚上班主任再次来探望我的病,并命令师小红帮我到食堂打了一餐丰富的病号餐,逼着我全吃光了,吃得我无比反胃。班主任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叮嘱我明天去看神经科,并让师小红陪同我。师小红满口应承下来,热忱地让班主任放心,就是架也会把我架到医院去的。
    那天晚上,我还是对师小红表示了我应有的感激,把那袋老师买的水果全送给了她。她也老实不客气地收了下来,那样子真让人寒碜。
    我不敢再睡,吃在胃里的那些东西多多少少起了点作用,渐渐地让我头脑恢复了清醒。我已经有力气强迫自己不再入睡,掏出被冷落了很久的随身听,一首接一首来回地听,一直到夜阑人静,我都睁着双眼。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驱赶李冬冬、陈子涛、张国义在我眼前不停晃动的身影,但是没有用。
    第二天一早,我主动起床,去了医院神经科。
    那个给我看病的大夫长了个血盆大口,丑得吓人。声音倒是挺好听,问了问我的状况,我如实回答。接下来又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我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大夫没有追问,不过立即下了结论———心因性抑郁症。接着跟我详细地讲了讲什么叫抑郁症,由于他介绍得太详细,听得我无比惊恐。他忙安慰我说,我现在还是初期症状,及时治疗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我已经吓呆了。
    我像被判了死刑一样走在路上,想着也许不用过多久,大夫所说的种种可怕的症状都会出现在我身上,浑身如同掉到冰窖里一样。
    写到这里我无法不用沉痛的心情,重新回顾那段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的生活,那种无比绝望的心情好像又重新占据了我的脑海,你们也许永远无法体验那种极端的痛苦,当然我希望你们最好永远不要体验。我发誓我没有一句话言过其实。
    那个大夫的话像一句句可怕的预言,一点一点印证着我的生活。回到学校后我再次无法入睡,想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想到最坏的结局,这个世界在我心里瞬时变成一个大包袱。我的精神一天比一天恶劣,我开始厌食,时而极其抑郁,时而狂躁万分。我似乎在等待着那个我当时认为无法摆脱的结局———神经分裂。那种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等待,让我完全崩溃了。我把所有的药都扔进马桶里冲走了。
    我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经历了这种地狱式煎熬的两个月后,我给自己的人生做出了合适的安排。
第二部分第5节 一朝被蛇咬
     29
    我不知道我的读者里有没有人起过自杀的念头,如果有,我劝你还是算了。如果你不想算了,那么我还是要友情提醒你,千万不要用割脉这种方式。因为这种方法不仅需要足够的决心,而且技巧十分难掌握,你得弄清楚,哪里是动脉,哪里是静脉,哪里是肌腱,你刀法既要准,又要稳,还得一步到位。一般来说如果一刀不能到位,那是很难下决心再下第二刀的。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割脉的话,我劝您还是先预习几次,否则一旦失败你就声誉扫地,并且若是再想一死了之,那就难上加难了。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那天,我被绝望的湖水紧紧包裹,无法呼吸,痛苦得不想再多挨一分钟。我到医院去配了一些安定(你知道对一个失眠抑郁患者来说,配这种药有多么容易),然后我花了一块钱买了十片老式刮胡刀片,就是薄如纸片,锋利得能吹毛断发的那种。干完这一切以后,我回到学校平躺在床上等待天黑。我没有写遗书,也没有给任何人留遗言。我想告诉你们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死,那是什么都不想留了。
    我这样闭着眼睛等到天黑,师小红和蒋丽蓉像平时一样回来,唧唧呶呶地聊天,洗漱,上床。她们如果知道现在躺在她们上铺的家伙,准备在她们入睡之后把自己干掉,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的。幸好她们不知道,因为她们待我一向冷漠。
    好吧,她们睡熟了,我终于可以下手了。 我翻身下床从师小红的热水瓶里往外倒开水,结果一滴没有。然后我提起蒋丽蓉的,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只好到洗手间装了半杯凉水,没办法,我也不想多费这番手脚。只是没水就无法吞药这个坏习惯“ 临死”都改不了。
    我把一次性能买到的三十粒安定一把抛入口中,然后迅速吞下那半杯水,由于药粒太多,水又太冰,结果一下子全呛到嘴里,害得我差点吐出来,可还是咬咬牙全吞了下去,苦得我生不如死。不过你们知道,我很快就无法体会这种感观上的痛苦了,因为我快要让自己死了。好啦,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我没有陷入昏睡状态之前,我掏出一片刀片,对准手腕中间两条突出来的经脉狠狠划了下去,我一直以为那便是我的大动脉。在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我看到血迅速地涌了出来。我更坚信血管已经被我割裂,心头一阵解脱后的轻松,只盼早点昏睡过去,让我在睡眠中静静被死神带走,不要再有痛苦。我怕血溅到身上后把我的“ 尸体”弄脏,便把手伸在了床外。在静谧的夜晚听见自己的血一滴一滴从高空坠到地板上的声音,充满了奇异的诱惑。在这种声音里我真的渐渐昏睡过去。
    我在一声尖叫中清醒了一下,并没有成功地脱离这个世界。重新醒转过来的第一个声音就让我无比厌恶,我听出是师小红的。 我立即确定我还没有死,可安眠药的效力让我无法很快睁开眼睛,醒转过来。而且像这种情况,稍微识趣一点的都知道,还是晕过去比较好。我果然争气,马上思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再次醒转当然是在老地方———医院。我手腕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输液管还是在老地方挂着,透明的液体再一次给我体力,让我重新有力量面对这个世界,尽管这有悖于我的愿望。
    我看到我父母的脸。我妈眼睛红肿得成了一条缝,脸色枯黄,看上去非常憔悴。我爸的眼睛都凹了进去,头上的白头发都急了出来。我妈看我醒了,马上问我哪儿还不舒服,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爸一声长叹说:“ 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我们?”听得我无比揪心,神志猛然间清醒过来。
    我想我昏睡好几天了,我家坐车到学校怎么着也要一天一夜。我爸妈从接到电话以后的每一分钟是如何煎熬过来的,在那一瞬间我似乎都有了体验。想着这一切,想着这几个月来受到的莫名煎熬,我凄厉地哭了出来。我妈过来抱住我一块哭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一刀没割到动脉,把手腕肌腱给割断了,缝了十四针,还得绑一个月的石膏。也许手腕以后就不能这么灵活地转动了。我听了也没觉得有多么可怕。
    看我情绪渐渐平复了,他们怕再刺激我,便没有追问什么。父母永远都会为你着想,不离也不弃,矢志不移。不管你多么混账。
    30
     在那一刻我受到的震撼巨大无比,我想到真死了以后的种种可怕情景。我无比懊丧,突然对自己自杀的动机产生怀疑,并且立即推翻了它,对自己的行为甚至感到荒唐。这当然是种好现象,而向父母表示这种悔过的最佳办法就是对他们说:“ 我饿了。”
    我妈听我这么一说抹掉眼泪连声说,好,好,好,吃东西好,吃完东西才有力气,我去给你买。走起来快得不得了,看上去体态都轻盈了。我妈走了之后,我爸走到我床边摸摸我的头,轻声地问:“ 到底什么事情,受了什么罪这么想不开?”一说眼眶就红了。我想了想,根本无从说起,只好对他说:“ 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了。”我爸便没有多说什么。为了让我开心,他和我说了很多家乡发生的笑话。我爸讲笑话还是有一手的,我真的笑了出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笑了。
    从那时候起抑郁症给我带来的阴影突然完全消失了,我心头的轻松无以言表。重新看着蓝色的天青黄的草,都觉得无比可爱,那感觉的确是重生,而因为曾经失去过快乐,一点点琐碎的小小喜悦都显得让人心旌摇荡。班主任老师来看过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让我养好身体再说,并且跟我说:为了不让我觉得难堪,没有让同学们来看我。我非常感激他的体谅。
    在医院里呆了几天之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一个月过后来拆石膏和纱布,医生拿一段绷带把我敷着石膏的胳膊绑到了胸前,我看上去像个刚下火线的八路女兵,那样子委实可笑。然而尽管如此,心情还算是恢复了。
    在医院里住的那几天,很多以前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问题突然迎刃而解。一切好像豁然开朗了,我对《易经》里说的否极泰来这四个字有了全新的理解。我相信我的噩运很快会过去,甚至可以说已经过去,我想我的生活应该开始阳光了。但是我不无遗憾地告诉你们,往后看你就知道,我当时还是想错了,把一切都想美好了。我仅仅是当时不再抑郁、不再为自己会不会得精神病而烦恼,但引发我抑郁的原因从未离开,稍微友情提醒一下就会全部浮上来,想躲都躲不起,这一点当我重新回到学校时就明白了。
    回到学校后的情景我马上要说到,可是在这里我想要跟你们说一些我自己悟出来的道理,请注意我的用词,我说我是“ 悟”出来的。道理这个东西跟别的不一样,你千万不要相信那种一句话能让人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之类的鬼话。如果一个人咬牙切齿地告诉你一个他所认为的真理,那么只有一点你可以确定,那个人肯定在他说的那一点上受过大罪。一个人懂的道理越多,那么他的人生越是惨不忍睹。这个道理是我说的,所以我也在这一点上遭过罪,而我遭的罪,你们都看到了。如果你嫌不够,那么下面还有。
    我出院的前一天,我爸和班主任很严肃地坐到我床前的板凳上,要跟我谈一谈。我老师先开了口:“ 文静同学,这次你能平安度过,我和你的家长感到很安慰。”说完朝我爸看了一眼,我爸连连点头深表同感。我内疚地低下了头。我老师接下去说:“ 对于你这样做的原因,你状态不好的时候不想说,我们也尊重你。可是为了你能够健康、正常地成长,而我和你家长也承担着对你的责任,现在还是希望你说一下原因和你当时、现在的精神状况。你知道,我和你父亲都很担心你。”老头看上去颇有诚意。
    我爸这时候也说:“ 静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什么都不说,我和你妈实在不放心。你老师也在,如果不方便对爸爸说,我希望你能和老师好好谈谈。”可他说完这话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还在等我做一个交待。
    而对这个交待,我早知道自然是责无旁贷了。可是我怎么说呢,从哪里说起?从我第一次失眠说起,还是从李冬冬、陈子涛说起?从我的感情说起,还是从我的精神状态说起?我实在无从解释,然而我必须说。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有理由的事情你得为它找出合理的理由来,因为你不是为你自己一个人活着的,这话经常有人对我说,然而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谬论。
    于是我想了良久,把我要说的话在肚子里组织来组织去,然后对他们说出如下这番话:“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大家的打击很大,尤其对我家里人。我一直非常内疚。并且我也可以坦白地告诉你们,我对我的行为非常后悔。至于原因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根本无从说起。有时候人绝望并不一定是因为一些非常巨大的冲击,而是一点一滴对生活的失望和迷惑堆积起来。我只能说,也许我以前的生活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可能不太健康,以致精神崩溃。可这件事情以后,我把这些问题都想清楚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会努力改正我的生活状态,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发生。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我几乎是咬文嚼字地把这几句话说溜了,除了这些确实算作不是实话的实话,不是借口的借口以外,我还知道我爸和我老师都爱听酸的。果然他们听后各自沉吟了片刻,然后相视一番,好像在思索我这些话可不可信,最后似乎终于被我说服。班主任说:“ 相信一切都是你所说的那样,既然这样,我和你父亲相信,你对以后的道路有了更清醒的认识。我们不会再追问这件事情,以后也不会过多地提起。我们也希望这对你以后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我爸爸连连点头,并且跟我说:“ 以后要有什么委屈不要总是闷着,多和老师同学聊聊。实在一个人呆的难受,就跟老师请几天假回家歇一歇。”
    我点了点头,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第二部分第6节 久违的温暖友谊
    31
    爸爸妈妈陪我又呆了两天,帮我办好出院手续之后就回家了,临走时免不了语重心长地一阵嘱咐。我除了表现得让他们放一百二十个心以外没有别的选择。火车开走了,接下来的所有问题仍旧是我一个人要面对的。
    我拒绝了班主任要找人接我出院的好意,自己提着东西走到学校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那只伤手还挂在胸前,现在我觉得自己不像个八路,像个受伤被掳的白匪,很不光彩。因为不知道是我太敏感,还是事实如此,我觉得有很多人在身后窥视我。那些迎面走过来的人,和我擦肩以后,肯定转过头来再看我了,如果我回头的话,一定能和他们的目光撞个正着。我自然不敢回头,我哪里来的这种勇气。
    我知道在这个小小的校园我是个名人,成名的原因一开始是因为美貌,后来是因为做过几次商家的广告,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和老师都认得我。而现在我莫名其妙地自杀未遂,更增加了那些人对我的好奇心,我想在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关于我的种种揣测、流言,一定炒得沸沸扬扬了。如果不是那样,真是太不符合中国国情了。如果我不想再被继续炒作,那只有咬紧牙关不看他们的眼光,不听他们的议论,日子久了,一切都会淡下去。
    我低着头硬着头皮,穿过教学楼和图书馆,好不容易走到寝室门口,正如我所期望的,师小红和蒋丽蓉都不在屋里。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旁边那张床的上铺多了一卷铺盖,有个女的正趴在床上拾掇,一样的秀发如云,一样的柳腰纤纤———陈子涛回来了。
    正当我出神之际,她早已回过头来,看见我傻呆呆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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