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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喝了一口咖啡后问:“你抛家不顾,太太不会有意见呀?”
陈元笑笑:“意见肯定有。但我喜欢这个职业,现在有这个机会,对我来讲是一次挑战,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愿意试一试。”
他的话不做作不矫情,星儿感到舒服,便再问:“那把太太也动员来嘛,我们造纸厂那边还缺不少干部呢。”
陈元摇摇头:“她喜欢在特区生活,这之前跟着我搬了几次家,买了房子后,她说再也不走了。我也不好意思强迫她,再说吧。”
星儿点头说:“可以理解。要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很不容易。”
陈元换了个话题说:“我现在最想办的事是招人,特别是广告和发行方面的人。据我的调查,商报的广告人员是比较弱的。”
在和陈元短短的谈话中,星儿想起了何大龙的办报理念。拿他们两个相比,陈元来得更实际一些市场化一些,何大龙则在新闻本质上理论上思考多一些。现在他们就要同场竞争了,谁将取得胜利呢?自己又希望谁取得胜利呢?她不知不觉处在了矛盾之中。自那天与何大龙吵了几句后,因为太忙没再去过他家。可如果见了面,又如何避免谈商报谈陈元呢?星儿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只有一点她清楚,能不谈工作就尽量不谈才是上策。星儿对何大龙的感情是复杂的,此刻能说清楚的只有亲情一种,自姐姐去世以后,他们之间的亲情有没有向爱情转变?说不清楚。星儿有时会想,怎么就把自己夹在了中间呢?以前有什么事可以跟姐姐商量,现在没人可商量了。
见星儿没有吱声,陈元又换了个话题:“星儿,你对办报有什么想法?”
星儿摇摇头:“我不懂办报。”
陈元再问:“你平时都看什么报?”
星儿边想边说:“新闻基本从网上得到,平时看杂志多看报少。说老实话,因为我姐夫去了晚报,我才对晚报有所注意。”
陈元笑了,说:“典型的现代人。我们来做个测试,你在一张纸上写上你认为是经典的热门词组,通过这个我们可以得到一点办报的启示。”他让服务员找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递给星儿。
“经典的热门词组?我想想。”星儿边想边写:“面试、武侠、外遇、丑闻、同居”,她越写越快:“减肥、白领、时政、考研、爆笑、情人、时尚、星座、求职、广告、名人、美女”,写到这儿,她想到了何大龙说的“原创”,她停了停,心想,要不要写上?陈元问:“还有吗?”她犹犹豫豫地写下“原创”二字。
陈元拿过一看,马上说:“想要老百姓要,想要零售市场上俏,商报就必须有你写的这些内容,它就是商报办报方向,特别是最后一个词:原创,很准确地指明了我们应该怎样利用信息资源的问题。好,这我要留着。”
星儿一惊,坏了,把何大龙的东西泄露出去了。她不知该怎么办,赶紧掩饰内心的紧张说:“董事长再三强调办报是你的工作。我这只是瞎写,你别当真,它可不是令箭啊。”
陈元很认真地把纸叠好,放进包里说:“我这是一次标准的市场调查,类似的问卷我还会去零售市场发放。但我想,不会有比你的问卷更有思想性和代表性的了。”
星儿有点着急了,她愣愣地看着陈元。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喂。”电话里传来小虹儿的声音:“小姨,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我作业都写完了。”“好的,小姨马上回来,拜拜。”她挂上电话对陈元说:“我的小外甥女,就是何大龙的女儿,要我早点回。”
陈元吃了一惊,她与何大龙住在一起?忍不住问:“你在帮他带女儿?”
星儿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在我妈妈家,她跟我比跟她爸还亲。”陈元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新闻界》 本报讯(1)
第四章本报讯
〖商报讯〗一位患者在市第一医院住院67天,花费近140万元,平均每天花费2万多元,可是,昂贵的医药费还是没能留住病人的生命。更让人惊奇的是,医药单上居然有患者对其严重敏感的药物,而在患者去世后的两天,医院竟然还陆续开出了两张化验单。
患者常辉生前是本市前进中学的离休教师。一年前,74岁的常辉被诊断患上了恶性淋巴瘤。因为化疗引起多脏器功能衰竭,两个月前,他被送进了医院的心外科重症监护室。
患者妻子说,在老伴住进医院重症监护室的两个月时间里,每天早晨七八点,护士长就会打电话来要求家属交钱,差不多每天交2万元。
记者查看了两个月来的每一张收据。67天住院时间,他们共向医院缴纳139。7万多元,平均每天将近2。1万元。
然而,高昂的花费没能挽回老人的生命,一周前常辉因抢救无效病逝。在准备和医院结账时,家属意外发现,在住院收费的明细单上,就在老人去世后的两天里,医院竟还开出了两张化验单,共计收费640元。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一天医院给老人用了106瓶盐水,葡萄糖用了20瓶,血则输了1万毫升。
记者采访了该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主任吴教授,他说,病人住进ICU的时候,病情十分危重,所以对他治疗护理的强度非常高。但对一天内给老人用了106瓶盐水,输血1万毫升的事,吴教授说自己不清楚,需要问输血科和护士长,而护士长说自己记不清楚了,是根据医嘱来执行的。
据悉,医院根据家属的投诉,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组。调查组的负责人、医院党委副书记兼纪检委书记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对此事已经进行了调查,结论是:医院不但没多收常家的钱,反而因为对他们有所照顾,还少收了不少钱。
人类有个弱点,总是希望别人注意自己,一旦有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领导讲了解你,你想到的不是加强防范,而是谢谢别人对你的了解,同时对这个了解你的人表示出长时间的好感。钱冰冰见陈元第一面,就是这种情形,只聊了十几分钟,就被他办报的理念和风度征服了。特别是陈元还知道她的绰号叫大圣,而他一句“我们都属马”更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原本就准备跳槽的她在陈元邀请她过来出任商报传媒的副总经理时,立刻投降了。奇怪的是当时脑子里一点儿也没考虑到贾诚实会怎么办。果然,这边刚和陈元握完手,那边就和贾诚实吵了起来。
贾诚实堵在东方花园她家门口,见到钱冰冰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过我吗?”
钱冰冰本想好好跟贾诚实商量怎么从晚报脱身,一看他兴师问罪的样子便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是何大龙在电话里告诉他的,说得很平淡,开口问他是不是也准备去商报,这让他在莫名其妙中感到害怕,因为事先钱冰冰只说想离开,根本没透露过要去商报的意思。这么大的事她都可以把自己排除在外,可见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分量。见她问,便冷冷地回答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冰冰越发不高兴了,离开晚报的根本原因是她心里不塌实,怕会出事。但贾诚实一直不理解她,这让她心里恨恨的。当从贾诚实嘴里听到商报要换老板,是《南方时报》的陈元来当总编辑后,她果断出击,而且结果很好。可贾诚实不但不理解还堵在家门口,看来他们之间真的是缺乏默契。她语锋尖锐地回答:“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也就不怕人不知。”
贾诚实急急地说:“你这个时候往商报跳,晚报的人会怎么看我?”
钱冰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陡然升起一股怨气:“你就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你有没有考虑别人怎么看我?”
贾诚实把何大龙刚才的电话告诉她后说:“听何大龙的口气,他在怀疑我。”
钱冰冰不屑一顾:“怀疑你?好啊,你也跳槽啊。”
贾诚实盯着她说:“我跳槽?为了今天这个位置我容易吗?如果你真要走,我还是那句话:请便。但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钱冰冰听了这话心里像刀扎一样,这个男人就这样冷漠,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虽然有一丝孤单,但她的脸上没出现悲伤,也没有愤怒,而是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是两个字:请便。”说完自己打开门进去了。
“咣当”一声,单元大门在贾诚实的背后关上,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不知怎么办,在门口走来走去。
不远处有几个人走过,是朱香香领着人在保安的陪同下查看物业管理情况。她看见了贾诚实和钱冰冰在吵架,见钱冰冰撇下贾诚实进楼后,便走过去说:“你好呀,贾总编。”
贾诚实一惊,在这儿没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朱香香:“请问你是?”
朱香香笑着说:“我叫朱香香。”
旁边的保安忙介绍说:“这是我们朱总。”
贾诚实猛地想起她是谁了:“哦,你好。”
朱香香说:“钱小姐的房产证已拿到手了吧。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晚报的,要不然不会有这场误会的。”
贾诚实没心思跟她讲话,更不愿意别人看见他在这里吵架,而且还被关在门外。他应付道:“哦,我们也给朱总造成了不便。”
朱香香接过话说:“这大概就叫不打不相识。贾总是不是要上楼?保安给贾总开门。”
贾诚实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刚才送人回来,不上去了。好,再见。”说着就往外走,心说:真他妈的冤家路窄。他的步姿有点狼狈。
朱香香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得有些诡异又意味深长。
何大龙在麦当劳已经等了快10分钟。小虹儿要吃麦当劳,星儿去接她下课,让何大龙先去麦当劳。
钱冰冰去商报应聘何大龙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没感到吃惊,只是分析了贾诚实会不会跟着跳槽,分析的结果是不会动。理由有四:一是他的编制在晚报,要走不容易,宣传部不一定会批准;二是上任常务副总编不久,去商报不一定有这个位子坐;三是钱冰冰去商报都不跟他商量,这说明他与钱冰冰的关系并非铁板一块。要不然在东方花园被投诉这件事上他不会息事宁人,起码会说一说;四是他已觉得遇上我何大龙这样的领导不容易。再加上对晚报有感情等,他不会轻易动。而钱冰冰动贾诚实不动,正中了何大龙的下怀。所以他才会欲擒故纵地给贾诚实打电话。下午朱香香给他打电话讲请他晚上吃饭,因为要陪女儿,婉拒了。从电话中他得知贾诚实与钱冰冰吵了架,这让他高兴,也正证实了贾诚实不会动。为此何大龙出了口大气,他知道,如果贾诚实真要动的话,在东方新闻界会是爆炸性的,对晚报会是不小的心理打击,他也会给别人造成不能容人的印象。
《新闻界》 本报讯(2)
“爸爸。”小虹儿飞快地跑过来扑进何大龙的怀里。何大龙搂着女儿问:“想爸爸吗?”“想。”“哪里想?”“心里想呗。”见星儿过来他故意问:“小姨对你好吗?”小虹儿看了看星儿说:“不好。”
星儿笑着叫道:“没良心的东西,昨天还给你买了新衣服。”
小虹儿翘翘嘴说:“你不带我去爸爸办公室。”
星儿说:“你爸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怎么敢带你去呀。”
小虹儿质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接小姨的电话?”何大龙拿出100块钱说:“你先自己去选,也给爸爸和小姨选一份。”
小虹儿拿着钱跑到柜台边上去选食物了。
“回答呀,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星儿也质问。
何大龙解释道:“我忙你不是不知道,每次你来电话我都正开会呢。”
“那为什么不开完会后回过来?”
“真忘了,忙晕了。”
星儿有点失望地说:“你编吧,反正你已是总编了。”
“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童瑞东进入商报的事你对我还有意见,这你不能否认吧。”
见星儿点破了题,何大龙只得点点头说:“这件事你做得不稳妥,太急了。”
星儿问:“如果我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姐夫你信吗?”
何大龙看着星儿,这位小姨子的快人快语他是欣赏的,但有时他有点招架不住,按照他隐忍与内敛的为官之道,他是不会和星儿这类人较劲的。可星儿不是别人,她不仅是自己的小姨子,更是贺副省长的女儿,那就不可小视了。他斟酌着回答她:“我只相信你不会害我。”
星儿一听这话,眼睛不由红了。这句话从何大龙嘴里说出来不容易,至少说明他已不生自己的气了。
何大龙接着说:“但在客观上,我们已经是对手了,而且战斗已经打响。”
这回轮到星儿解释了:“商报的事我只会在资本上介入,有关办报我是不会过问的。你说什么战斗打响了?”
何大龙叹了口气:“陈元总编辑已经把我的广告部副主任钱冰冰挖走了。”他看着星儿说:“我声明,我已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星儿摇摇头:“姐夫,你还是不完全相信我。好啦,我们约法三章,一、我尽量不去你的办公室;二、我们见面不再谈工作,但我的新闻纸你已经答应用的,不可以反悔;三、你不要带文件回家,省得说我会偷看。你同不同意?”
何大龙笑了,他早就对星儿的直爽不是欣赏而是喜欢。“都是一家人,只要注意一点就行了,没必要搞什么约法三章。”
星儿认真地说:“不行,一定要。这是原则问题。”
小虹儿在柜台那儿叫:“小姨、老爸,快来拿吃的。”何大龙就势站起来没回应星儿的问题,去端吃的了。
星儿耸耸肩也站起来追过去说:“我师姐朱香香很感谢你,说了一大堆你的好话,她可还没出嫁噢。”
何大龙听了这话突然站住,他看着星儿,目光刚毅,还有些埋怨。星儿突然想起何大龙在虹儿的墓前发誓不再娶的情景,明白了何大龙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后悔刚才的脱口而出,她伸了一下舌头说:“我错了我错了。但朱香香一定要我把你拉出来吃顿饭,你就答应吧,姐夫。”
何大龙无可奈何地说:“真拿你没办法。那位朱总我还应该谢谢她,她给了我们50多万元的广告呢,哪天我请她吃饭吧。”
星儿问:“那几万元佣金呢?你准备领吗?”
何大龙在柜台上端了一盘给小虹儿:“小心。”再端一盘给星儿,自己端起一盘反问:“你怎么知道有佣金?你说我该不该拿?”
星儿笑着说:“刚约法三章就违反了,最后一次违反。现在中国已经没有做广告不拿佣金的情况了,我的意见是不能拿。”
何大龙故意问:“为什么?我拿也不犯规。”
星儿止住笑容说:“第一,你不缺钱;第二,你要在报社树形象光说不练是不行的;第三,钱来得太容易可能会烫手。”
何大龙满意地点点头:“我没拿,把它作为奖励好新闻线索奖的奖金了。”
星儿笑了:“我说怎么晚报上左一条奖50元,右一条奖100元的。”
小虹儿说:“小姨,快吃,苹果派冷了就不好吃了。”
星儿对小虹儿说:“小机灵鬼,好,我们比赛吃。”她拿起苹果派咬了一大口。
何大龙想,要是虹儿还在,这就是一幅完整的天伦之乐图,可惜她不在了。看着星儿与小虹儿比赛吃苹果派,何大龙并没有感到高兴,他默默地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新闻界》 本报讯(3)
钱冰冰迅速到商报报到,又迅速决定出一趟差。因为她从春酒厂得到消息,那位全省知名的企业家春酒厂王厂长要独自去北京领奖,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钱冰冰盯春酒厂已快半年了,她搜集了所有能搜集到的关于春酒厂和王厂长的资料。比如他是酒厂厂长,但酒量却不大;特喜欢听新闻背后的故事和领袖轶事;他把春酒看成是自己的生命,不管在哪里,只要看见有人在买或喝春酒必定要上前搭腔。还有,这位王厂长从不坐飞机出差,据说他有次飞北京,两小时的航程却飞了8小时,把他吓得半死,再也不敢坐飞机了。钱冰冰在听到这个段子时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位厂长真是头猪。”
春酒厂销售部透出消息,今年厂里要投2000万广告,总的原则还是在电视台和党报上做。为这事钱冰冰头痛不已,多次努力都没结果,那位王厂长太固执了,就连见都不愿意见她这个晚报广告部副主任。当她得知王厂长独自进京领奖的消息后,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周密的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的计划。跟陈元谈时,留了一手,只讲可能能弄到广告,但她心里是有数的,这就像是老九进威虎山献联络图一样,如果搞定,从2000万广告费中挖出三四百万来,对自己在商报站稳脚跟大有益处。于是钱冰冰先是找了几本书,还准备了好些新闻背后的故事。摸准了王厂长进京的日子后,她通过火车站的内线,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