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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体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当爹了。
贺远当爹比别人都要艰难,因为他要先把媳妇养大成人。
崔小眠也挺得意,她不但没有难产,而且比别人都要顺畅,什么生孩子会痛,她几乎就没有,这可真的是个孩子啊,有腿有手的,不是一坨坨的东西呢。
和他们一样高兴的还有整个寨子的人,贺远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娘子为何没能生下世子的真正原因。
整个寨子的人都在祈祷,祈祷他们的巫女能生下小巫女,而不是没用的男丁!
这么多人同时祈祷,贺夫男注定要抱女儿了。
贺远心里想什么,崔小眠当然知道。她拍拍夫君的肩膀,安慰他:“你加把劲儿,下一胎咱们生个儿子,等你死了也能有人继承王位。”
贺远破涕为笑,想到每年的清明,都有一群子孙给他上坟烧纸钱,他想想就开心。
孩子生下第三天,大巫女玉竹便从红草寨赶来了,亲自主持谢神礼。
五夷女少男多,每一个女儿都是宝贝,每当有女儿降生,便要请巫女为孩子祈福,感谢上天赐给五夷女子,繁衍后代。
贺远偷偷问崔小眠:“生女儿是谢神礼,如果咱们生的是儿子,那会有什么礼?”
崔小眠看他一眼,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出来:“口水礼。”
“什么是口水礼?”
“就是这一家所有的夫男在家门口站成一排,寨子里的人每人向他们吐一口唾沫,以惩罚他们的没用。咱家只有你这一个夫男,所以你要承受全寨子人的口水,也不多,顶多几百口吧。”
贺远噗通一声,晕倒在娘子床上,和娘子一起坐月子。
和中原不同的除了谢神礼,还有百家饭。
当然这个待遇只针对巫女。崔小眠坐月子时,寨子里每家每户轮流送饭,把他们能煮出的最美味最滋补的饭菜给巫女大人送来,感谢她为寨子诞下小巫女。
贺远初时还真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众人口中的小巫女,只是对巫女之女的尊称,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个女儿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在五夷人心目中,这是上天之女,是上天赐给白草寨的下一任巫女。
“娘子,我们的女儿也要做巫女?”
“嗯”,崔小眠点点头,这件事她一早就知道,巫女是世袭,除非她遇到像花药那样的人来挑战,失败后甘愿先行回归天界(自杀),否则下一任巫女就算不是她的女儿,也会是她的徒弟。
“娘子,这是我们的嫡长女,她是郡主,怎么能做巫女呢?”
崔小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在五夷,巫女的地位并不比郡主低下,巫女能做王妃,郡主为何不能做巫女?”
贺远傻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不想让女儿将来找这么多男人。”
“那有何不好的,若不是我那么小就被你拐走,我也找上十几个夫男,我没做到的事,就让我们的女儿来做吧。”
贺远看着崔小眠,快要哭出来了,咱俩究竟是谁拐的谁,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这事是说不清楚的,唯一能说清的,是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女儿的封号要由父皇定夺,但闺名却能自己取,贺远和崔小眠几乎一夜未眠,终于给他们的嫡长女取出了名字。
紫韵。
你千万别夸奖这两人有学问有品味,紫是紫雾的紫,韵是怀孕的韵!
“师父,等到咱们回了京城,下一胎岂不是要叫京韵?大鼓?”
贺远摇头:“下一胎肯定是世子,和女儿不同,世子的名号要由父皇来定,咱们只能取乳名。”
“那乳名叫什么?”
“你来取吧?”
“狗儿?”
“狗儿,那岂不变成肥仔的儿子了,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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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对了,崔小眠第一个孩子就是女儿,未来的白草巫女,紫韵郡主。
☆、第三五五章 筚篥声声梳思绪
紫韵有一双和崔小眠一样的眸子,还没出满月的孩子软软的,透着奶香。崔小眠把手指放到她的嘴唇上,她立刻吮吸,崔小眠朝她的小脸捏一下,她立刻就哭,崔小眠觉得这太好玩了,拉着贺远说;“师父,你快看看,咱们生的是个真小孩,太好玩了。”
贺远腹诽,老纸难道还能造出假小孩?
腹诽归腹诽,贺远也表示自己家的小孩更好玩。
“娘子,宝宝为何总是哭?”
“小孩都爱哭吧,我小时候也这样吧?”
“你很少真哭,都是装的。”
“那咱们的宝宝也是装的吗?呀,师父你看,她哭得更厉害了。”
紫韵:我饿啦,我饿啦,你们给我装装看看!
经过崔小眠再三验证,他们的女儿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假小孩,也不是像秋香那样的重生儿,她真的是本土真小孩!
真小孩多幸福啊,不用溜门撬锁,也不用赚钱养活师父,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只要撒娇卖萌就行了,实在不行就扔杀锏,哭他个地动山摇。
可她又一想,如果她崔小眠不是假小孩一枚,估计从两岁被秋香推下水塘那次就已经死了,之后被六婶婶雇的两个笨贼偷走活埋再死一次,巴掌镇上饿死冻死无数次,跟着贺远走南闯北偷鸡摸狗又死几次,被沈玲伊又险些害死。
紫韵只是真小孩。她要面对的极品亲戚比自己还要多,不说别的,就说她为何会生在五夷的竹楼上。而不是京城王府内,这就是被那些豺狼虎豹害的!
女儿满月那天,贺远请了整个寨子的人来喝酒,当然这些酒也都是族人们自己带来的。
寨子里的人吹起芦笙,唱起山歌,崔小眠穿着雪白的长袍,及腰的长发用花环扣住。站在竹楼上,把紫韵高高举起!
竹楼下。整个白草寨的人全都跪下,向他们尊敬的巫女和小巫女致敬,感谢上天将白草巫女赐给他们。
贺远这时才知道,原来就算他不请寨子里的人来喝酒。大家也早就准备好仪式了,除了白草寨子的人,还有其他村寨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见证白草巫女降临盛典。
其实紫韵已经出生一个月了,但五夷环境恶劣,婴儿死亡率很高,因此普遍认为,出生一个月后,这个孩子才能算是活下来了。
仪式完毕。崔小眠抱着女儿回到竹楼里休息,由贺夫男招待客人们,贺夫男不懂规矩不要紧。这都是自发的活动,要大庆三日,这是寨子里的节日,晚上还有篝火晚会。
崔小眠正想撩衣裳给女儿喂奶,忽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一柄梳子!
一两银送她的第一柄竹梳当年就烧了。第二柄在去年船上大火里估计也烧了,崔小眠来到五夷后用的梳子。是在货郎那里换来的。
眼前的这柄梳子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却不再是小小绵羊,而是两只,一大一小两只绵羊。
“陈大哥,你来了吗?你还在吗?”
崔小眠放下女儿,围着竹楼四处寻找,却没有一两银的身影。
一两银来过,却只放下这柄梳子,他是来祝贺她生下女儿的。
晚上贺远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和女儿抢奶吃,崔小眠一巴掌把他扇到一边去!
贺远的优点在于,喝醉了也比别人精神,娘子这一巴掌,他立刻就更精神了。
“娘子,你不高兴了?”因为抢奶吃,他也不是头一回挨扇了,这人的脸皮早就比城墙还要厚。
“陈大哥来过了。”
“陈大哥是谁?”贺夫男把寨子里的人想了一遍,好像也没有叫陈大哥的。
“一两银啊!”真是的,这人什么记性。
贺夫男不高兴了,一两银比他还要老,凭什么要叫他大哥,叫大叔不行吗?
“他来干什么?人呢?”
尼玛,我媳妇连孩子都给我生了,你还不死心,趁老纸不在跑过来勾三搭四!
崔小眠神色黯然,她拿起那柄梳子:“你看,这是陈大哥偷偷放下的,我没有看到他的人。”
贺远松了口气,这人还算是个君子,知道什么叫做避嫌。
他拿起那柄梳子看了看,来五夷以后,他也曾试着想给崔小眠做一柄梳子,可惜贺王爷的那双手会偷会抢会打架,却做不来这种东西。
一两银对这里很熟悉,他更知道,崔小眠和贺远若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一定会是回五夷,回白草寨。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孩子满月这天来,还送上一大一小两只羊的梳子,那他应该早就来到白草寨了,一直躲在暗处。
贺远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太大意了,若非这是一两银,而是其他人,自己一家三口就又要落入虎口。
“小眠,你是巫女,若是一两银还在这里,你能找到他吗?”
崔小眠茫然地摇摇头,你也太高估巫女的法力了,我又不是神仙。
她知道贺远为何要找一两银,她和他都是一样的,他们迫切想知道离开中原后发生的事情。
“陈大哥把梳子送给我后应该已经走了,或许回中原,也或许去了平田。”
凤凰山里暗藏着平田古道,她和贺远走过,天骄的十名武士也走过,说不定一两银也已经知道那条路的所在了。
“那你知道一两银如何才能再次出现吗?”
这句话说出口,贺远老脸发烫,他竟然沦落到从自家娘子这里打听别的男人的下落了,所以说煮饭还是硬些好,总吃软饭人就变成这样了。
偏偏崔小眠从来就有补刀的好习惯,于是她成功在贺远那颗受伤的老心上捅了一刀。
“若是你敢欺负我和女儿,陈大哥就会出现了,帮我狠狠揍你一通。”
一两银从未对崔小眠表白,就连一句**的暖话就没有说过,但女人天生就有第六感,你若是以为崔小眠真的不知道一两银对她有意思,那你就太小看她了。只是这位大叔无间道做得太久,就连自己的感情也隐藏至深,以至于崔小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了。
崔小眠成功补刀,换来的是贺远成功吃味,他酸得牙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和崔小眠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贺师父便很看一两银不顺眼,即使知道一两银救了崔小眠,他还是别扭,我辛苦养大的菜,不论是好猪坏猪,全都不能拱。
如今他和这棵菜成了夫妻,那就更加理直气壮。虽说来到寨子里,由夫君变成夫男,由养老婆变成靠老婆养,可对菜的占有欲却一丝未减。
贺远酸得连骨头也软了,四肢摊开趴到崔小眠身上,把崔小眠压个半死,一旁的紫韵气得哇哇大哭。
贺远今天高兴,喝了很多酒,虽说眼下清醒了,可也是还有几分醉意,况且,自从崔小眠那次生孩子摆乌龙之后,两人再也没敢亲热,搞不好做着做着就把孩子做下来了。
孩子已经满月,也就是说贺远将近两个月没有纵欲了,当然,现在还是不行。
就在紫韵的哭声中,这对无良的爹娘抱了一会儿,也就是抱抱,然后就准备各睡各的。
偏偏这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乐声,胡乐!
崔小眠把贺远那满是酒气的嘴推开,轻声问道:“筚篥?”
“嗯。”
“陈大哥?”
。。。。。。
贺远忽然发现一件事,洞房花烛时的乐声,崔小眠就知道是谁吹的,这小东西太坏了,隐藏得这么深,他竟然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去吧。”崔小眠推推他。
“你呢?”
“我再听一会儿。”
贺远:。。。。。。
这个时候不是贺夫男呷酸吃醋的时候,他整整衣衫便从窗户里飞了出去,向着乐声的方向掠去。
那乐声时而喜庆,时而幽怨,时而张扬,时而低沉,崔小眠知道,此时此刻一两银奏起筚篥,并非是要对她诉说衷情,而是引贺远过去。
贺远对平田有恩,一两银不会伤害他。
崔小眠很放心。
她想起第一次遇到一两银时,是杏花三月的雨后,她听到街上传来卖杏花的叫卖声,跑出去买了一捧杏花,用衣衫兜着往家里跑,就看到坐在桃树后面的一两银。
那年她几岁,七岁还是八岁,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的一两银就是这个样子,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一两银和贺远一样,他也是王子,只是生不逢时,国破家亡,他也流落到异国他乡,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做了杀手,或许就是为了复国大业。
崔小眠叹口气,汝何生在帝王家!
乐声停了,崔小眠知道,贺远已经找到了一两银。
她看看身边的紫韵,小家伙睡得正香,刚刚满月的孩子,睫毛已经很长,如同小小蝶翼,掩住一泓碧水。
真好,贺远没有一丝帝王相,所以他顶多做个糊涂王爷,自己的孩子也顶多做个纨绔子弟、刁蛮郡主。不用争权不用夺利,也不用国仇家恨,快快乐乐一家人,胸无大志。
一一一
☆、第三五六章 贼公贼婆,生死相随
贺远直到后半夜才回来,月光如水,他身上带着山林中特有的青草气息。
崔小眠一直没有睡,她抱着女儿正在等着他。
贺远轻声轻脚进来,原是怕吵到她,却见崔小眠坐在黑暗中正在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月光洒进来,照得一切朦朦胧胧。
崔小眠伸出手,轻轻握住他,这才发现,贺远的手冰冰凉凉。
她了解贺远,他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除了自己,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什么事能令他这样。
不对,这世上还有一人。
“宫里可是出事了?”
“三哥要动手了。”
“何时?”
“父皇将会抱恙,这场病越来越重,三哥到时便会逼宫。”
“一两银为何不进宫禀报父皇,他不是你父皇的人吗?”
“三哥和阿萨大将军多格勾结,一两银的身份已经暴露,平田王弟一直在大成卧底,这件事已经上奏到父皇那里,一两银此番来五夷是要走古道回平田。”
“做为交换条件,你把古道的路线给他了?”
贺远点头,一两银将他最后获取的情报告诉贺远,贺远则将事关生死的古道路线图给他画了出来。
“陈大哥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转告你,他会说服天骄,用最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不再让平田百姓经历战火。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贺远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说了:“他说若是我当不成皇帝,你就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如果我当了皇帝,就让你把我甩了。”
额。。。。。。
邱岱远同学,你是想当皇帝还是不想当呢?
事实上,但凡是皇子,若是心里没想过当皇帝那是不可能的,贺远当然想过,而且曾经一度很想很想。只是后来经历多了。他也明白当皇帝并不舒服,何况皇帝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当了皇帝而要舍弃崔小眠,那还不如当小偷呢。
大成人民要感谢崔小眠,因为有了她,大成才少了一个昏君。
“我们何时动身?”
虽然刚出满月。可崔小眠知道,他们不能再躲在这里与世无争了。
一两银早就到了五夷,他之所以直到今日才来见他们,也是想等崔小眠做完月子。
不论何时何地何等情况,他的心里都惦记着崔小眠。如果他提早来见他们,贺远定是不忍让刚生下孩子的崔小眠跟着一起回京,那样一来,说不定这一去,就是生离死别。一两银亲手将崔小眠送去大漠。他深深知道,与其让她和贺远生离死别,不如让她跟着共赴患难。
所以他一直等到崔小眠做完月子。这才出现。
“小眠,若是我们没有孩子,明日便可走,但是紫韵出生只有一个月,就是你能经得住长途跋涉,女儿也不行。”
“你是想把我们母女扔下。然后你一个人走,是吗?”
“小眠。你乖,只要京里的事一了,为师立刻回来。”
崔小眠摇摇头,喃喃道:“若是你死在外面了呢?我岂不要傻等一辈子?”
贺远咬咬牙,口不对心地说:“你等一年,若是为师还不回来,你就再收夫男吧,不要收得太多,一个就行了,找一个能照顾你们母女的人。”
听听,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人还是这样小气。
崔小眠咬牙切齿:“我如果想收夫男,还用等一年啊,你就是在我面前,我也一样收,妈蛋,老娘也不想眼睁睁的当寡妇,你丫的看我哪里像当寡妇的。”
“乖,别说粗话,会教坏女儿。”
“我和你一起走,女儿暂时留在这里,我知道至少有十个现成的乳娘,她们都能把她当宝贝一样照顾。”
这事贺远也知道,崔小眠刚刚生下孩子,就有正在奶孩子的妇人跑来,告诉巫女大人,如果奶水不够,只要叫一声,她们就能给小巫女喂奶。
清晨,崔小眠召来寨子里所有的人,宣布她要暂时离开,小巫女由寨子里的乡亲共同抚养。
崔小眠拉着贺远,郑重地给葵吉头人行礼,她解下脖子上的小玉锁,给女儿系上,这还是当年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