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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身的酸痛不断提醒自己。怎么。。。这又是在哪里?
疲惫地睁了眼睛。身边点了一大堆火,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自己被什么人拥在怀里。。。这个怀抱曾经如此安全和温暖,但那却是包在暴虐和狠绝上温柔的纱衣。
不由一阵恶寒,夏风身子一僵。
感觉到风有了动静,毕连天急忙低头查看。“风。。。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上天还是垂怜我的,虽然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现在不就是好好补偿的机会么?
“多事!”原以为那些人能帮助自己离去,当了这么多人的面掉入湍急的河流中,想是谁都会以为自己没救了吧。偏偏这个毕连天,自己最不愿意见的人又做蠢事。为什么自己想活的时候他要自己死,自己想死的时候他又要自己活。是上天注定要折磨自己吗?
“恩?说什么?”毕连天看了看夏风,他居然对自己展露一丝微笑。太好了,风终于能开心一点了。
把夏风靠在树旁安稳好,毕连天喜滋滋地拨旺了柴火。“风,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连袜子都没穿,大冬天的怎么吃得消。我把衣服烤干了,先裹了脚吧。寒气都是从脚里侵袭的。”
拿了烤干的外衣,哧的一声撕了大块下来,轻柔的握了夏风的脚就要细细包好。
“毕连天。。。”清冷的声音仿佛炸雷般响起。
面部不由抽搐一下,毕连天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毕连天,我想你回答我几句话。。。”久违的称呼,冷如水的声音,是风在和自己讲话。
身子剧震,毕连天抬起头来,正对上夏风,依旧是迷人的微笑,只的没有一丝温度。那冷洌如冰的眼神象箭一般直直射了过来。
“风。。。你。。。你回来了?你没有灭失。。。你什么都记得。”泪水不由自主滑落,那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太好了,你想怎么惩罚我?我终于可以赎罪了。。。我。。。不,没有我这个字,这世界没有毕连天,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恩。”哂然一笑,夏风盯了毕连天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记得,我也不想你怎么样,只有一个请求。。。回答我几句话。”
“风。。。你说。。。”
“我们之间曾有个协定。我在你手上一日,你就不得伤害月枫宫中一人。”
“这。。。这个早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当真,都是我不对。”
“你还说过我在你手上没你的允许不准离开,连同死亡。”
“风。。。不要说些傻话,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你死不了。”
“当日在藏江边上,是你亲手把我还了给月枫长老吧?”
“。。。我知道你已经看出是我易容的了。。。我不是人。。。”
“你通过伤害我同时伤害了我月枫宫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娘功力大损,几乎一夜白头,月也曾经想一死谢罪。。。不要摇头,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
“也就是说你已经打破我们之间的协定了。。。我不再是你的人”
“风。。。”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生与死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不,不要赶我走。。。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要赶我走。”
“我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赶你。只是你我今后两不相犯,生死各命。手拿开!那只让我恶心。”
手一震,毕连天手上的干布掉落在地。“你不能受冻啊。。。”
“不劳费心了。”
“不,我不走!我不要你死!”毕连天蛮劲一上顾不得说什么,继续动手给夏风的脚包上干布,又准备给他换了干衣。
“我挡不住你,反正我一个废人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不过你再碰我,我立时嚼舌自尽。”
能嚼舌自尽的话,自己早就做了。牙髓受了伤,咬什么牙根都发软,起不得劲。自己的身躯废成这样,怕是没什么机会能结束自己了。只愿能唬住毕连天不要在多事。就让自己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离开方式。
手抖了抖,毕连天再也不敢妄动。
看了风疲惫地闭上眼睛,身子在寒风中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脸色越来越青。
怎么办。。。怎么办啊。。。风,难道就这么看了你死去?不,这是对我最大的刑罚。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继续留存在这世界上了,可是你就不怕我伤心?不我没资格。。。你就不怕你的亲人伤心?。。。也许在铁索桥上跌落的刹那,他们就以为你已经去了吧?
要我独自承受这个痛吗?看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这个惩罚太重了。。。我受不了啊。。。
“不啊。。。啊。。。”森林中绝望的撕喊四处回荡。
毕连天的灵魂就要被撕碎一般。发狂般击打着身边无辜的树木,怎么办,如何能够救他。
四肢的断骨愈合不久,被冷水浸了之后更是酸疼,仿佛又回到那个刑场,有人拿了针在自己的骨髓里刺来刺去。那个毕连天好象在发疯,不过那不关我什么事了,只要再忍耐一会,陷入黑暗,一切都解脱了。夏风努力放松自己,这一次但愿能够离开吧,太累了。。。
毕连天发了一阵子狂,心里又放不下,跑回来看看。风闭着眼睛,眉头时时蹙起,好象在忍耐巨大的痛苦。是了,怎么能不痛呢,他的身子还没养好,这样受冻怕是已经风湿了。。。那骨子里的酸痛磨人的很。
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现在趁了他全力抵挡疼痛,也许不会计较我来照顾他吧。
沙沙的脚步声慢慢近了。那是毕连天的脚步吧。还没死心吗?挣扎着张了眼睛,已经无法凝聚的眼神慢慢搜寻着。
一个焦急的脸在眼前晃悠,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准碰。。。”努力发出声音,但似乎自己也没听见说了些什么。
想偷偷给风盖上衣服,却还是惊动了他。那眼神仿佛寒冰一般,那么决绝。毕连天拿了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风。。。就算不是我,任何人看见你都会这样做的啊。。。”轻轻盖了衣服在风身上。
风似乎发出点声音,但什么也听不清。
为什么好好的事情会被自己糟蹋成这样啊。。。
藏江被擒之前,你所有的意志用来逃生,被擒之后你所有的意志用来求死。
看着风柔和的脸庞,那上面暗红扭曲的伤痕,仿佛一件打破了的瓷器有了裂纹。脸上痛苦的神情慢慢淡去,风,你已经没有痛苦了吗?你要走了吗?
没机会了吗?这世界上最应该被珍惜的人就要这样离去吗?在我什么也没补偿之前,你就这样决绝而去吗?
“不。。。”心头急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血是热的。
毫不犹豫抽了水龙匕,往手腕上就是一划,温热的鲜血泉涌而出。
抱了夏风的头,鲜血准确的流进风的口中。虽然有很多从口里溢了出来,不过总算看着风的喉头咽下去几口。
头有些发晕,不过没关系,自己习武之身,这点血算什么。。。
“你们要帮忙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询问。
一抬头,两个猎户打扮的人立在面前。
“我们听到这里有喊声。。。他怎么了?需要我们帮忙吗?”那个年老的再次询问。
“救命。。。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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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慢慢回来。四周有孩子牙牙学语,有男人大声说笑,有年轻女子柔柔的劝慰,还有一个暗哑的声音反复低吟,只有一个字“风”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夏风无奈睁开眼睛。
“风,你醒了?你都昏了一天了。。。要是还没醒我就。。我就。。我。。。我什么也没做,救人的是他们。”毕连天苍白着一张脸,急忙扯过正在说笑的一个男人。
“你怎么样?还痛吗?我们山里没什么好药,给你上了点药酒,我们打猎的经常用到,效果还可以的。”一张爽朗的脸自顾自说着。
“年轻人,你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一旁的壮年汉子安慰着,拍了拍小伙子的肩介绍说“我姓李,这是我儿子,那个我媳妇,我的姑娘,还有我的孙女。你这几日安心在我这修养,我们会照顾你和你大哥的。”
身边的人一个个点头致意,好温暖的家啊。
“风,我们暂时住这里,等几天你好些了我找月枫的人来接你。。。”毕连天不敢看那清冷的目光,低了低头。
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转了头对那汉子笑了笑“谢谢了,只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添两双筷子而已。姑娘,你和你嫂子去做的什么吃喝的来,给这位小哥补补身子。”
一碗粥很快端了上来。毕连天接了粥,舀了一勺小心递到夏风嘴边。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当时自己也是这么给风喂粥,同时命人在他的伤口刺兰。。。那是怎样的折磨啊,顶不住几口饭的时间,风就晕了过去。我怎么会这样。。。魔鬼。
似乎也是想起刺兰,夏风厌恶的别过头去,闭了眼不再理会。是了,风说过他的生死与自己无关了。。。是了,我有什么资格照顾风呢,可是就让风就这么放弃自己我做不到啊。
举着勺子,“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吃一口吧。”
毕连天英俊的脸上写满悔恨,但看在那小姑子眼里却是尴尬。那大哥这么英俊,昨天帮自己家把一个月的柴都劈好了,自己早就芳心暗动,看他拖着个残废的丑八怪兄弟倒也不放在心上。可现在看他这么委屈求全照顾那个一无是处的家伙,那家伙居然敢不吃!
实在看不过意,直性子的小姑子走了过来接过碗,“大哥,我来!”舀了勺粥递给夏风“喂!这可是我花了心思做的,你不吃可就冷了。。。”
实在没多余的心力对付其他,夏风看了看那姑娘,又不忍心坏了人家好意思,张了嘴喝了一口。
粥是好粥,香软可口,就是刚做好还烫的很,象针一直刺到牙齿深处,半张脸立时酸疼的抽筋一样手现在也抬不起,只好放任这磨心的酸疼在牙髓深处肆虐。勉强把粥咽了下去,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无力的瘫在床上,全力对抗钻心的酸,慢慢学会放松,忍耐地等待这一波痛楚过去。
太无礼了!只吃了一口又躺了回去。我费心熬的粥呀。小姑子恨恨收了碗,冲到厨房,砰地一声就放在案板上。
这真是丑人多作怪!这么难伺候的人,哎,那大哥可真是耐心啊。想起那大哥英俊是容颜,深情的眼神,小姑子不由脸上一红。
不及关照气愤的小姑子,毕连天看了夏风瘫倒,似乎在忍受什么,心里一痛“怎么了。。。风,连吃饭都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啊。。。毕秀又不在。。。风。。。”
不行,没有神医在这里伤重如此的风万万支撑不下去。此地应是西南地域,以前龙旗教要扩大势力和西南、中原等地的帮派没少冲突,自己就一个人倒是不怕,就怕暴露了行踪会连累风。。。怎么联络到龙旗教呢?还有,月枫应该也在找风吧。不知道那卑鄙无耻夺了灵兰的人抓到没有。居然把风续命的根本给夺了,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定了定心,转了头对那汉子说道“老李,能帮我一个忙吗?传个讯。”
“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离这最近的城市是什么?”
“我们是山里人家,出门三十里就有小镇。不过要说大点的城市,恩,最近的是申春,那来回要两天。”
申春县?龙旗教在那里有个暗部,“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申春开了家米铺,你带上这个发箍,找到一个姓米的人,告诉他一句话:带他来见龙山顶上的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我现在不能报答什么么,等事后必有厚报。”
紫色的发箍上镶嵌了黑曜石,华贵但不跳眼。并不认识宝石的老李也知道此物宝贵,小心放了在怀里“小兄弟你也见外了,去趟申春小事一庄,这样吧,刚巧我们也积了些肉脯和皮货,本就要拿去卖,小蝉和媳妇看家,小武和我去趟小镇,然后我直接去申春把你这事给办了。”
“如此多谢了。”本来那水龙匕是人人都知道的掌教之物,可是要用来防身。自己头上的紫黑箍那老米应该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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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饭,老李交代了媳妇和蝉儿就和小李上路了。
盛了满满一碗菜饭,毕连天小心地走到夏风屋里。“不管怎么样,先吃点,山里人家做的饭可好吃了,你闻闻,好香呢。”
嗅到飘过来的肉香,夏风心中一叹。藏江边上曾许诺了毕秀要给他露下自己的手艺,看来他永远都吃不到自己做的饭菜了。
想忘记眼前这个人,可是做不到。身体仿佛已经记忆了最深刻的痛苦,只要毕连天一接近,胸腹中就翻腾的厉害,只是呕不出什么东西。再好吃的东西也变的难以下咽。
眼光直直地盯了窗外。外头是秃秃的枯树和灰暗的天空,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灵魂是自由的。看了天空出神,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尘世。
“风。。。这个不好吃,换点你喜欢的怎么样?”毕连天心痛的看了风盯了天空出神。原来的风果不负风之名,在藏江边上失去了内丹,又遭受了酷刑的风在多人围剿下依旧能轻松闪避,自在从容,灵动万千。。。可现在。。。无法再飞翔了。。。被桎梏在地面的风要承受多么大的打击啊。多想赔给你一付完整的身躯。。。要是有神该多好。。。要是在藏江边自己没有打出那一粒冰弹该多好。。。要是风当时逃脱了该多好。。。。是了,风当时全力逃脱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真相后自责后悔啊。
又一次深深悔恨。再也想不下去了,一切都无法挽回。。。而自己只能做在这里看着风无奈的挣扎。。。对风来说也许解脱真的是唯一的心愿和幸福吧。。。。
心痛地连碗都要跌落。一只手接了饭菜过去,默默走到床边。
没有支撑,毕连天蹲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真是自私啊。。。为什么就不放过风。。。就这么让他离去吧。。。。。。一想到这,不由万箭穿心,心太痛了。。。舍不得啊。。。怎么能放你离去。。。风。。。是我让你生死两难。。。无法补偿。。。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天啊。。。回答我啊。。。
“哼,别一付天下人都欠你的样子!要吃不吃你一句话!姑奶奶我可不伺候人。”蝉儿看了丑人只顾看天,把个大哥气地要吐血的样子,就想他给点教训。“不是我不给,是你自己不吃哦,饿了别叫唤!”说了就要把碗撤了。
“蝉儿姑娘,别生气,我兄弟没胃口,要不换点其他东西。”
“没了,就剩汤了。”
“这。。。”
“不要跑,妞妞,乖,来再吃一口。”那媳妇辛苦地围着三岁大的妞妞转着,喂饱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
“叔叔都两天没吃,我也不要!”含糊不清的吐字却唤回了夏风的游思。
看了看孩子,夏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哥。。。孩子她在看着呢。”那媳妇为难地看着夏风。
妞妞扑闪着眼睛,看到夏风在看她,不知发现了什么欢呼一声就往床上爬,几乎整个人扑在夏风怀里。
吃了一惊,毕连天慌忙上前想把孩子从夏风身上拉下来,只见夏风对那孩子展颜一笑,对了小蝉说道“蝉儿姑娘,前次得罪了,那我喝点汤吧,麻烦你了。”
心里猛的一动,蝉儿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丑八怪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笑容,仿佛月神般轻柔,却温暖的如同阳光般和煦,一直感动到心底。那弯曲的疤痕好象没那么丑陋了,除了那疤痕,这才发现原来这人居然是俊美到了极点!震撼,心痛。那么俊美的容颜居然有人舍得毁去。
神色一些痴迷,手就这么伸了过去想抚摩这疤痕,突然醒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对大哥芳心暗许的,可不要让人误会了自己。
“哦。。好,好的,我就端来。”蝉儿急忙回去端汤,毕连天感激的看着妞妞,简直有跪下的冲动。是神派了这么个纯洁的孩子来挽救自己吗?来给自己机会补偿风吗?
精光闪闪的目光并未让那妞妞留意,孩子暖暖的手肆意地抚摩夏风的眼,鼻子,额头,嘴。到最后居然捧了整个头往自己怀里纳。
使劲按捺自己,皱了眉头看那孩子。毕连天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弄错了。。。这孩子不象天使啊。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