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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燕嫣华
红颜为谁妆
第一章 风雪中来客
大燕国367年,一个风雪交加、滴水成冰的黄昏。
清冷的街道上,白皑皑的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是偶尔从甬道深处传出几声狗吠。鹅毛般的大雪肆虐的漫天飞舞着,夜色已渐浓,就连那残存的最后一丝光亮似乎也即将被黑夜所吞噬。
一骑枣红色的快马打从远方快马加鞭而来,马背上一位身穿大红披风的男子正匍匐在马背上,所经之处,扬起阵阵飞雪,虽已是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曾懈怠,仍策马扬鞭,及至一座高宅大院前,骑者猛然拽住马的缰绳,那马一声长嘶,两前腿高抬,不停的打着响鼻。
骑者翻身下马,动作伶俐至极。他顿首望了望门口悬挂的两只灯笼,那灯笼上分明的写着一个大大的”崔”字。朱红的大门紧闭,大门两旁的汉白玉石狮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刺目,那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更是为这户人家增添了几分威仪。
男子上前两步,用手轻扣着大门。不一会儿,旁边的角门儿吱呀一声,露出了一道缝隙,从缝隙里渐渐探出一位老者的头来。
“敢问来者何人?”那老者瑟缩着半个身子用探寻的目光盯着骑者。
“麻烦老人家替我通禀你家老爷,就说京城内的故人有要事相访,那开门老叟上下打量着男子的行头,但见他虽满身尽是疲惫之色;但仍无法掩饰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令人不敢小觑。便道:“尊客请稍等,容小老儿前去知会我家老爷。”话说完,门吱呀一声又被关闭了。
那男子此时才稍作放松,抖落了凝结在大红披风上的冰碴儿;他回身向马,用手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才突然惊觉,虽寒冷如此,马背上竟然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才想起自己这一路走的匆匆,从京城到这里将近八百里地竟然一路都不曾歇息,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可怜了这牲畜。
正在此时,朱红的大门瞬间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员外来,略胖的身材,年纪约四十出头,但见他衣着光鲜,正满脸堆笑的提袍向外走来。
“诶呀呀,都是下官礼数不周,礼数不周啊,让爷久等了,莫怪莫怪,外面天气寒冷,快快随我进屋暖和一下身子,请——”他说着话,伸手做了一个谦卑的动作。
这说话的人非别,正是河内太守崔护。
男子将马的缰绳交由刚才开门的老者;“管家;给爷的这匹马喂上上等的精料。”崔护边往院子里走边回头吩咐着管家。
待进的厅堂;上了茶点之后;崔护屏退了一干下人;他径直走到刚才那位骑者的正前方;略一施礼道:刚才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小人崔护未及给五爷请安;请五爷责罚,在此先受小人一拜。”话未说完;崔护已经撩起了蓝色绸袍的衣襟;跪在五爷的脚下。
“崔大人请起;这里又没有旁的人;不必太拘于礼节。”五爷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放于楠木制成的八宝桌上。
“五爷此次前来,行色匆匆;定是有要事找小人;不妨直说。”崔护站起身;抖了抖衣袍的前大襟;坐在五爷对面的太师椅上。
“好;崔大人果然爽快;我这次急着来果真是有要事在身。宫里已经传出话来;后天就是为当今皇上进妃的日子;令千金是早已有了备案的;后天晌午十分,宫里就会过来人。这次选妃不比以往;不仅有王公大臣的一干千金;民间凡稍有姿色的女子亦皆可入列;我上次嘱托你照看的那个名叫岚祯的丫头;明天也一并收拾齐整;后天就令她以你远方侄女的身份同令千金一并入宫选嫔。”
‘小的谨遵五爷的旨意;只是不知那小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模样长得倒是水灵剔透。。。。。。”崔护话没说完;猛见五爷眼中现出不耐烦的神色来;便知道自己多嘴了;忙又止住了嘴巴。;不再往下问。;
“她现在在哪里?”五爷端起了茶碗忽然又放下;仿佛想起了什么。
“哦;她此刻正在后院闺阁中呢;我让下人去唤她过来。”
“不必”五爷伸出手制止。”我一个人出去随便走走。”说完便站起身;径直朝外走去。崔护深谙这位五爷的脾气秉性;便也不跟着。
五爷信信步穿过一道走廊;后院便是小姐的闺房了。偌大的宅院里;虽风雪交加;却也灯火通明;一应下人等正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早在前些时候;就已经有官府里的人来报;说不须几日;崔老爷的千金崔丽萍小姐便要进宫选嫔;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一直都在为小姐选嫔的事情里里外外准备着;生怕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五爷忽然闻听房间那边似乎人声嘈杂;他心下好奇;便信步上前想一探究竟。
“说;你到底洗还是不洗?”
说话的人正是崔丽萍大小姐;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虽有一副十分好看的脸蛋;此刻却被满脸的怒气所笼罩。”
“洗了怎样?不洗又如何?”对面的女孩儿正是那唤作岚祯的丫头;只见她约有十三四的年纪;但见她芙蓉如面;桃腮杏脸;一双明亮的眸子顾盼流转;熠熠生辉。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此刻;面对骄纵的丽萍小姐;她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缩。
“你;你竟敢如此对本小姐说话;没有礼数的东西;你还真的以为插上根鸡毛就能飞上天啊;你给我记住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野丫头而已;那是我爹好心收留了你;伺候本小姐是你的本分;等我以后入了宫;我可就变成了皇上的人;到时候你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今天这衣服;你洗了便罢;如若不洗;哼;那你只好在这下着雪的院子里站上一晚了。”丽萍用一根手指指着岚祯的鼻子;声色俱厉的说道。
岚祯听了她的话;心下觉得好笑;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即使在后宫得了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嗤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伸手拨开了那根青葱般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好哇;你竟敢笑话本小姐;你还敢打我!”那丽萍上前一步;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岔开了五指朝岚祯的脸就横扫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袭上了岚祯的脸颊;她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崔丽萍歪着她那高傲的头颅;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光斜视着捂着脸的岚祯。
岚祯此刻眼里也满是怒火;但随后她便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甩手狠狠给了丽萍一个大巴掌。她动作之快,令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防备。
这下可不得了;崔府里的那些丫鬟婆子们一见主子被人欺负;连忙一起上前;将岚祯紧紧围在中间。
“给我狠狠打她”崔丽萍吩咐道。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只听一声断喝:”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众人吃了一惊;忙回头看时;只见背面站立的那位公子;但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鹰眼光射寒星,两弯浓眉浑如刷漆。胸脯宽广伟岸,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穿着一袭镶绿丝涤的白蟒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淡紫色敞身小坎。衣袖之上用金丝银线密密缝制,一道白玉宫绦绕于腰间,上面刺有七爪龙饰物。脚上着一双花纹虎皮靴,为的是方便骑马。乌黑光亮的头发在头顶处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洁白的玉质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单看这气势这打扮;便知眼前之人非凡夫俗子之辈;这些人果然停了手;呆呆地愣在那里。
“你是何人?竟敢来此多管闲事?”崔丽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便被那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所替代。
“丽萍;不得无礼!”崔护得到了下人的禀报;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一见这架势;生怕惹恼了眼前的五爷;故边跑边喊。
“爹呀____”那丽萍见自己的爹爹竟然当众怒斥自己;不由得觉得委屈;她不停的扭动着身子;跺着脚;眼睛鼻子嘴巴全都聚拢到了一起。
“萍儿;你可知道;这位岚祯小姐乃是你远房的表妹;爹不是也早就告诉过你对这位岚祯妹妹要以礼相待,万不能将人家当做下人使唤的吗?爹的话你都忘了不成?你岚祯妹妹这次是要同你一起进京选嫔的;说不定你们以后还要互相照顾呢。”
“爹你说什么?”崔丽萍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就她?也配?哪里来的下作丫头;只不过是乘着鸡毛上天的货罢了。”那丽萍依旧不依不饶。
“萍儿;还不住嘴;休要再胡说!”崔护忙制止女儿。一边吩咐那些下人将女儿带到她的闺房之中。
“崔大人;看来令千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以后到了宫里;可由不得她胡来。”五爷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五爷教训的是,我这女儿早年丧母,都是被我骄纵惯了,今天的事多有得罪,还望五爷海涵才是。”崔护忙不迭的向五爷赔罪。
“嗯,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单独对岚祯说。”
“是是是。”崔护转身往回走,并不时回头偷瞄几眼。
第二章 如烟往事
“是是是。”崔护转身往回走,并不时回头偷瞄几眼。
“还疼吗?”望着眼前的岚祯,她那粉白的小脸上,分明的印着五条红通通的印子,说着话,五爷不由得上前,伸手抚上岚祯的脸颊。
“还好,已经习惯了。”岚祯不习惯这样被人摸着,不由得倒退一步,淡淡的说道。
“什么叫习惯了?”五爷紧紧盯着岚祯乌黑的眸子,“这么说,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如此看来,这崔护并没有将我嘱咐他的话放在心里。”停顿片刻,又说道:“但为了我们的计划,你暂且还须忍耐一下。”
“你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岚祯扬起小脸,紧紧盯着五爷那双如鹰鹫般的眼眸,他的那双眼如暗夜里的星辰,深不见底,仿佛能够洞穿这世上所有的一切。
“不错,后天就是皇上选嫔的日子,这是你入宫的大好时机,你明天也要准备一下,后天同崔大小姐一同进京,等候海选,你此去的身份;要以崔家老爷的侄女做掩护。我所担心的,是这路途中恐有意外发生,希望你能处处留心,路上照顾好自己。”
“这个我有分寸,你不必多虑,只是你也要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岚祯的脸庞隐约着淡淡的哀伤。
“决不食言。”五爷的面容沉静似水。
“你,即刻就要走吗?”岚祯的眼里写满了疑问。
五爷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是的,即刻就回。我必须赶在明日晌午之前到达京城,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端倪来。你保重,我们京城见。”
话说完,五爷转身大步朝前走去,黑暗中,雪花依旧迎风飘舞,只见他伟岸挺拔的身姿逐渐隐没在视线之中。
此刻,外面虽寒冷至极,岚祯却并不想进屋,今夜的雪,勾起了许多她对伤心往事的回忆。她乃是代国最小的一位小公主,生性聪明伶俐又可爱至极,被父皇母后视为掌上明珠一般的宠着爱着疼着,所有的人都众星捧月般的将她围绕,她的生活比酒还醇美,比蜂蜜还香甜,如此便依着她的小心性快乐的成长起来,她从未识得忧愁为何物。眨眼之间几年过去,她竟然出落的愈发漂亮,愈发娇艳惊人。
本来她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快乐的继续下去,却如何也不曾想到,就在去年的冬天,也是这样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她正处在香甜的睡梦中,却忽然被奶娘叫醒,当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时,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皇宫里火光冲天,宫人们惊慌的叫嚷着、奔跑着。她看见随后闯进来的那些身穿盔甲的武士们,手里挥舞着长剑,在黑夜里闪着凛凛寒光,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一滩滩鲜红的热血瞬间将那圣洁的白雪染红,远远望去有如雪中红梅那般肆虐的绽放着,刺人眼目,那么触目惊心的灼伤着岚祯的双眼……
来不及多想,她随即便明白了父皇母后近来一直担忧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发生了,是的,他们的国家正在被别国所占领,他们的子民正在被别国所杀戮,她怔怔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眼里看到的满是凄惨的景象,她的耳里听闻的全是哀嚎的声音。她在奶娘费力的拉扯中机械的挪动着步子,在最危急的时刻,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来,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自己的亲人,想到此,她不由分说,使劲挣脱了奶娘的手,疯狂的朝父母的寝宫奔去。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父皇和母后正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嘴角和鼻孔里的鲜红的血正在汩汩往下流,偌大的寝宫里,竟然不见一个宫人。
“父皇,父皇,母亲,母亲……”岚祯上前使劲摇晃着她的爹娘。
只见母亲缓缓的睁开了半闭的双眼,她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气息,当看到眼前她最疼爱的女儿的时候,她的脸上分明有了笑意:“皇儿,去燕国……寻找一条生路吧,我们的国家已经、已经灭亡了,当年,你父皇曾经和燕国国君立下契约,将你、将你许配给燕国王子慕容恪,从此两国不修战事。女儿,我们……都走了,你、你一定要活着、活着出去……”
母亲断断续续的说了上面几句话后,猛的吐出了一大滩鲜血,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岚祯:“皇儿,记住今天的耻辱,一定要杀了苻坚,为我们代国的子民报仇雪……恨……”母亲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头便歪向岚祯的怀里,再没有了任何气息。
此刻,岚祯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双眼,想起昔日父皇母后对自己的恩宠和疼爱,转眼已成过眼烟云,瞬间所经历的一切,恍如身处梦境一般,此刻,她多么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来后,她还依然是从前代国那个可爱的公主,可残酷的现实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皆非梦境。
嘈杂的脚步声已经渐渐逼近这里,岚祯连忙拭干脸上的泪水,她以最快的速度安放好父皇和母后的尸体,便打开后窗一个纵身跳了出去。于此同时,寝宫的门已经被打开,隐约之中,她听得有人嚷了一声:“那个跳窗逃跑之人便是代国小公主,抓住的有赏……”
岚祯一路小跑,大路已经被全部封死,为今之计,只有从小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能够逃出去。可是几乎在所有的路口,也都有仗剑把守的武士在那里逡巡,她急切不得路,慌乱中又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忍不住发出了声,她这一出声音不要紧,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灯笼火把一起朝她所在的甬道围拢。
岚祯慢慢的闭上眼,难道这就是命吗?可为什么自己的生命竟是这般来去匆匆?她还只是一朵没有来得及绽放的花朵而已,也许,顷刻间就会被辗转成灰……,岚祯悲从心来,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能和自己的爹娘在一起了,不是吗?
“公主在那里,抓住她……”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掠过岚祯的耳畔,她无力的倚墙而立,等待束手就擒。
就在此刻,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将她掳起,她感觉自己像在腾云驾雾一般,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她不敢睁眼看发生的一切,既然逃不脱命运的摆布,那就只好等候上天的安排。
良久,身边突然没有了任何响动,她疑惑的睁开了眼,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在宫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这里很安静,只偶尔会有雪压树枝发出的嘎巴嘎巴的脆响,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岚祯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乱跳一通。她心里疑惑究竟是谁将自己从狼嘴里救了出来,放眼望去,在前边十几步远的地方,一个黑衣少年正背对着自己站立,在白雪的映衬下,那身影显得如此单薄,如此孤独,但是,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桀骜不驯。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岚祯首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刻还活着。”
那名黑衣少年说着话,渐渐将身子转了过来。岚祯借着白雪的映衬,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救命恩人,身份一定不同寻常,因为她在他转身的那猛然的一瞬间,看到了他腰间黑衣隐藏下的玉佩,正隐隐闪着寒光。普通人家的公子哥,是不会有这样上等成色的玉佩的。岚祯自小便生活在皇宫里,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救了我的命,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你?”岚祯可不想欠着别人一个天大的恩情。她做人向来如此,自己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别人一下,从不希望能有回报,但是如果有人帮了自己,她是一定要记在心里的,这就是她一向的处事原则,更何况,人家救得是她的命。她还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不求索取的。况且,他既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自己救了出来,那就一定有一个理由。
“你很聪明,看来,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