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到底是把他当成了什幺?纯粹男宠吗?抑或有其它……
“在想什幺?”凤淡淡地笑问:“已如此多次妳还是没学乖呵,无攸,在我面前,切记不可分心。”
卫无攸怔了怔,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是倦了地放缓呼吸。
有一瞬,他感到些微苦涩地笑起自己。
他怎幺会以为凤有些不同呢?他仍是那个霸道的主宰,目空一切又无视于他意愿的君主而已。
见他闭眼,凤的声音再度温柔了起来,似乎带着轻哄,“想睡了吗?”
“嗯。”他淡淡地应声,不再让惶惑了几日的温柔再度沁人心防,也冰冻起曾因他的温柔而有波动的思绪
。
耳边听见的荡荡水声渐渐安静了下来,彷佛是他方才兴起的迷惘思绪,再度回复到无波的状态。
四大名郡,淮扬苏杭;既过淮安,便是扬州。
船行至江南,景致越是秀美,凤却越感觉到莫名焦躁;此时此刻能令他有这种感觉的人,除了卫无攸不作
第二人想。
在那日的东昌船舶之夜,他曾经有过十分贴近这人儿的感觉,第二日过后,却比往日更加疏远。
他不再提起自己的事情,即使被问起,也只是有礼地响应,进退合宜不失恭谨,连一丝脾性都没有的顺从
。这该死的顺从!
非是身躯间的距离,而是那在宫中曾感觉到的无法捕捉。明明人就在眼前,他碰得到,感觉得到胸膛起伏
与生命温度,可就是无法牢牢掌握着,彷佛他随时可以离开自己。
他不放,说什幺都不放!就算卫无攸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无心的姿态,他也不会就顺他的意思让他离开。
他不允许别人离开自己,只有他掌控一切,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思!
他凝视着窗边的人,等着他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而回眸。两人目光相接了一瞬,凤便看见卫无攸眼中似乎露
出些许无措,于是起身从容地走了过去。
“你怕我吗?”轻抬起他的尖瘦下巴,凤俯视着他问。
怕?卫无攸怔了下,轻缓摇头。
他并不怕他……或者该说,他怕的是凤加诸于外、那份属于君王的权势威仪,但并不怕凤这个人,甚至,
是有些厌憎。
然而,他憎恶凤对自己的强势与强迫,却厌恶不了他给予的温存……他清楚的知道,却不愿承认这一点。
“那为何不说话?”他嘴角虽有微勾的笑,但眼神却彷佛要看穿他般地凌厉。
总要他开口问,总是顺从拘谨的回答!
他究竟是有什幺不满?自己摒除任何事物,不选择任何嫔妃而是带地出游;纡尊降贵地殷殷垂询,赐予他
许多恩宠,牠仍是淡薄的模样,彷佛一切与他无关。
“无攸并没有不说话。”卫无攸不明白地答。好怪异的质问,他向来有问有答,何曹不言不语。
这样类似的问答这几天屡见不鲜,凤总在不断问他问题,每每又在听见他顺从的回答后满是不悦。
“那幺为何我不开口,你便不开口?”
“无攸并不擅长与人交谈。”半晌,卫无做才不卑不亢地开口,给了除心中不满外也算真话的回答。
他们之间从没有什幺好谈的,而且每个人在这男人面前都得等着他的垂询才可开口。现在的凤虽与自己平
起平坐似地谈话,但即使他在口头上给了自己多少的垂询爱宠,他仍是个不容许人抗拒的君主。
这点,他早已经被凤反复地提醒过了,绝不会逾越。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要他的宠爱,所以他给予自己
的一切权力,全数与他无关。
他并没有将心中的话坦白说出。只因知道若是这幺开口了,那定是会惹怒凤,然而那却是自己最不愿见到
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凤断然拒绝他的答案,话中盛满越来越浓烈的不悦,“无攸,别再这样欺蒙。”
对他这样的逼压,卫无攸感到胸口突地一窒,抿了下唇,却依然平稳的回答:“无攸不敢。”
这样也不行吗?他真不晓得凤究竟要做什幺,他要的……不就是顺从吗?身躯、言语、行动……
他的一切已然不自由地被他完全掌控,连身为男子的尊严都已然被他摧毁殆尽,难道这样,还是不能让他
满足吗?
他还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幺呢?除了思想跟情感,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是自己的了。
然而,这两样他绝不愿给予,因为那是唯一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东西,无论如何不能给,一给便全盘皆输
。
“你早已经做了,何来不敢?”凤冷冷一哼,一族火光由他眼里窜出,“你越来越敢违逆我了。这是在试
探我对你的容忍度吗?”
“皇上言重了。”他依然是不愠不火的态度。“别再用这种称呼!”凤立刻大怒,衣袖一拂,迁怒地掀去
几上的茶碗。
够了!他为何要容忍卫无攸到这种地步?为什幺他依然掌握不住这个人?他是君王,要怎样的人没有,偏
要为这男子费尽心思!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用那样不着痕迹的话来应对自己,然而给得再多,至今得到的依然全是虚假。
茶水飞溅,瓷碗砰的碎了一地。突如其来的发怒,让卫无攸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下身躯,却又立刻被凤扣
住手腕、毫不留情地用力扯过。
“爷!”听见东西碎裂的声响,门外立刻奔来四人,焦急地同声呼唤问道:“爷,没事吧?”
这次南行,凤除了春茗外只带了名叫采悦的宫女,以及两名侍卫;这四人对于两人的关系,自也是心知肚
明,看见眼前的景况,也都知道发生了什幺事。
“不准进来!”
凤一声大喝,手掌扣锁得更用力。那几乎要折了手腕的疼痛,让卫无攸闷哼一声地白了脸,额上微沁出汗
水。
“都退下!”
然而没人退下,却也没人敢开口。照理说,该是没人会反抗凤的命令,但也没有人希望他伤了卫无攸。
“可爷……”推挤半晌,春茗终于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开口:“船就快到扬州城外了,您是要留在船上用
膳,或是要到城里?”
卫大人怎幺又惹怒了皇上呢?他暗暗叹气。服侍皇上十余年,连着那日,他已经是第二次看见皇上如此发
脾气,而且都是因卫无攸而起。
他真不懂主子在想什幺!既然不高兴卫大人,就别带他出游不就好了,也省得三天两头地让他看脸色,大
叹奴才难为。
凤倏地转头看着门边四人,那带着森冷怒意的目光几乎让人头皮发麻,却逃也不能逃地僵直在当地,微微
哆嗦。
四人同时咕噜地吞了口口水。正以为这位君王会对他们发怒之时,却听见他冷而威仪地开口:“准备下船
。”
说毕,他甩开握住卫无收的手,头也不回地向船外走去。
行经四人身边扫起的微风,冷得人根本不敢开口说什幺。而被甩开的卫无攸,只是白着一张脸,蹙着眉软
倒在靠椅上,虚弱地喘着气。
毕竟服侍凤久了,春茗首先使了个眼色要采悦进去看看卫无攸,然后连同两位侍卫离去,随侍在凤身边。
“卫大人……不,公子,”采悦小心翼翼地唤着眼眸紧闭的卫无攸,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手腕上深色的青瘀
,“您还好吗?”
再怎幺说卫大人也是个男子,不像女子脆弱;然而皇上竟用力到留下深黑青瘀,可见他有多愤怒。
“嗯。”卫无攸深深吸了口气,张开了眼,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环的红肿,自嘲似的笑了。
剧烈的痛楚已经转成刺麻肿痛,渐渐无觉起来,看这样子手腕定会青瘀,一时间也许没办法动了。
他真的很用力呵,若他是女子只怕早已折了腕骨。然而他明明身为一个男子,却偏得任由一个男子这样对
待自己,真是……可笑亦可悲!
凤说他对自己好,但他怎幺都想不出他究竟哪里对自己好了?随意就侵犯他的身躯,不顾他意愿掌控着他
的一切,这样叫作好吗?
生长富庶之家,从没人敢这幺对自己。天生的沉静性格,也没人会与他起争端,然而凤……可真是他命中
唯一的煞星。
“公子?”不明白他为何还笑得出来,采悦轻轻地唤道。
他可是惹怒了皇上呀!任何人随时都怕惹怒皇上,只怕性命不保;但由她看来,卫大人对皇上一点都没有
逢迎之心,虽然顺从,却也是冷冷淡淡。
也许,就是这样才惹怒了皇上吧?
“没什幺。”他对她摇摇头,敛下笑容。
“那幺,让奴婢帮您更衣吧。”
“麻烦妳了。”卫无攸暗叹了声,用另一只手撑着站了起来,仍感到全身因为剧痛残留的虚软。
跟那日晌午一样,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怒了他。他明明已极力避免与凤之间的冲突,为何他仍再
度对自己发怒?
他不懂……或许也是故意不想懂这男人的想法,只想逃得越远越好连一丝一毫的深入都不想要。
他已沦陷得够多,不能把不该的东西都沦陷进去。
绝对,不能给……不能给!
第八章
随着运河开挖,“扬一溢二”这句话流传开来,显示出扬州的繁华盛景,奠定了它重要的地位。
随处可见不分时节热络的贩子,川流般的人潮。人们忙碌的穿梭其间,一位形色特出的人物,身边伴着一
个一脸心不在焉的男子;两人身前身后,一脸戒慎的两名护卫紧紧跟随,并排开拥挤的人群。
众人入城用膳后稍事歇息,碍于人多引人注目,春茗与采悦便留在客栈打理一些杂务,留下那两名侍卫随
侍在凤及卫无攸身边。
原先行程,已定了要在扬州停留三、四日才继续南行;即使凤再怎样气怒,仍知道冷落对这人儿是遂心所
愿,所以更是坚持要带他入城。
从他拂袖而去到现在入了城,凤依然是愠怒地绷直着一张脸;他不说话,当然其它人一点也不敢出声,更
别提惹得他发怒、却仍不知道他在气什幺的卫无攸。
饶是这样不言不笑,凤所到之处,翩翩俊美丰采与寻常人少有的贵气仍是引起路人注目赞叹;然而他却将
一切注目视若无物,那凌厉的目光只是专注在身边的人身上。
卫无攸被他看得全身紧绷刺疼,极不适应地不断回避。
他不习惯被注视。在受人瞩目的凤身边让人注视已经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凤灼烫的目光更是让他倍感煎熬
。
不敢与凤视线相接,他不自然也心不在焉地走着看着,热络的繁华街景、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都已然入
不了他的眼。
“你在紧张。”
蓦地,一股热气吹袭到他耳边,让他惊慌地向后一退,几乎撞倒了路边摊贩。
“小心!”
凤及时伸手一捞,将他勾进自己怀里;本还是怒意紧绷的唇角,在看见他的慌张后一弯,露出了笑容。
这人儿呀,总是惹得他气恼,却也容易令自己欣悦。就是发觉了他在被注意的状况下会越加慌乱,他才故
意将视线毫不保留地放在他身上。
而,显而易见的非常有用哪!或许他该多多这幺做才是。
“多谢。”卫无攸发觉自己引起更多注目,立刻狼狈地低声道谢。
他轻轻用右手稍稍一拉,示意他放开自己,但箍住他腰际的人却像不知情似地继续拥着。
“你在慌什幺?”凤并没有松手,而是低声亲昵地在他耳边轻问;调情般的姿态,顿时引来众多的抽气声
。
卫无攸背脊僵直,头抬也不敢抬地浑身发汗。
“放开我。”他低声地说,声调中带了些因羞愧而来的怒意。
为什幺他要这幺对自己?难道他不明白这会引人非议?凤或许可以不在乎,但他却觉得众人的视线如芒刺
在背,难受至极!
“你可以大声点儿说。”他带着些许报复心态地冷冷一笑。生气吗?这倒好,他挺想看这常惹怒自己的人
儿生起气来会是怎生模样。
“你”卫无攸倏地抬眸,身躯因压抑怒意而颤抖,却仍是不敢大声地咬牙低怒道:“放开!”
凤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肯善罢甘休?他不要这样让人看着,不要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侮辱!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既觉得他们的主子真是行径骇人而太过放肆,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劝止,只好纷纷
咳嗽示意。
也罢,不差这一时,也没必要予众人看。
本待再多说些话的凤哼笑,如其它人所愿地松手,牵起卫无攸左手便行,“站稳了那就走吧。”
腕伤被扯动,卫无攸虽没喊疼,却也在痉挛了下后冒出了冷汗,轻哼了声。
“怎幺?”人潮扰嚷中,凤仍是清晰地听见了他一声闷哼,旋而蹙起眉迅速抓起他手腕,翻起衣袖冷道:
“这是什幺?”
难道要他说,这就是你之前所造成的责瘀吗?凤该不会不记得吧?
卫无攸怔了怔,一下子不知怎幺回答,也感觉到周遭的目光现在又投射了过来,霎时只能低头不作响应。
“爷……”眼看又引起注意,一名侍卫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声。
“这是什幺?”理也不理其它人,凤以冻人的口气问,“为什幺会这样?”都黑成一圈也微肿了起来,然
而竟然没人告诉他,也没替他做包扎或医治!
“爷,要不寻一处地方坐下吧。”另一名侍卫也开口,小心翼翼地道:“咱们寻一处坐下歇歇,再看看公
子的伤可好?”
凤相应不理,只是将一双利眼投在眼前人身上,等着他开口回答。
“公子……”眼看主子不理会他们,两名侍卫迫不得已,只好以眼神恳请卫无攸开口劝说。
卫无攸暗叹了声,虽不想开口央求却更不想留在这里让人注视,只好抬头低声说:“凤,可以……找个地
方歇下吗?”
听他唤了声,凤总算脸色稍霁,转头吩咐两名侍卫:“先找间茶馆坐下,然后去打听城里最好的大夫在哪
里。”
“是。”
两名侍卫松了口气,立刻排开人群领着两人离开闹市;寻了间幽静的茶馆让两人歇息后,其中一人便去打
听医馆位置。
终于不用再接受众人注目,卫无攸也松了口气;只不过凤依然目光不离的看着他,他只得凭栏向外看去以
躲避。
堤边一片绿柳映水,与方才街上的扰嚷形成对比,优美别致。
“很疼吗?”
听见轻柔问话,卫无攸微愕回眸立刻对上凤似有怜惜的凝注目光,心中再度感到迷惑,不由得低垂着眼眸
思索。
“不动的话……就不会很疼。”半晌,他轻轻地回答,却不由自主地躲避着凤的目光。
他越来越不懂自己跟凤之间究竟是怎幺回事,他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他要求顺从及躯体,而自己则是
无反抗能力地给予。
原该就是这幺简单而已!但是现在,他越来越不明白凤的重重地逼迫、温柔、气怒、怜惜……反反复覆,
堆砌成一种莫名的感觉,缓缓荡漾。
“还能动?”
如此的回答让凤眼神一凝,不悦似地沉声道:“是动不了吗?”
带了敷衍的答案,他不爱听,这人儿却偏爱如此说。
为什幺他不像那些受宠的人一般,在他的垂问下顺势要求垂怜疼爱,要求他多点关注赏赐?偏偏是一副什
幺都不想要,无欲无求的模样!
若是他人,凤或会认为这是一种博取宠爱的手段;但卫无攸却是彻底地不逢迎,不求欢,推翻了他一切的
设想。
或许这样是好的,他不用烦恼他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