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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和她毫无瓜葛的人?而她以柔弱的女儿之姿,又如何能制服一个生为护国寺僧人的了尘呢?”
了无显然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哪知道,指不定是了尘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想杀人灭口,了尘虽为僧人,但他素来没有定力,尤其是见到女子,她趁着了尘不备将其推入水中也未可知。”
云若眼眸含笑,眸中的嘲讽更甚,“那小师父可否告知小女,这河水宽几许?深几何?”
了无疑惑的看着她,又看向一旁的云晴,最后将目光投向河边,此河约摸几十尺宽,水流缓慢,此刻的喧闹下,一点水流声也听不见,不明白她问这作何,便答道:“此河约摸二十尺,水流缓慢,深及腰际。”
云若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再请问,了尘师父是否习过武?”
护国寺的僧人就算是最低等的伙房小僧也是习过几分武艺的,何况了尘师兄进门早,武艺在他们这辈人中是佼佼者,她为何如此发问,“他是我们的领头师兄,当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剩下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愤愤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云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面容含笑的看着方丈,“大师,如了无师父所说,了尘师父习过武,虽对女子……”云若顿了顿,了尘身为护国寺的出家人,却迷恋女色,云若亦顾着几分护国寺的颜面,继续道:“但郑小姐和半夏都是一介女流,虽说遇到危险时可能做出异常的举动,但到底抵不过了尘,至于事实如何……若有第四者在场,那便再好不过。”
云晴面容复杂的看着云若,眸子中隐隐含着几分感激,她未料到她竟不偏袒婢女,反而维护她,为她辩解。
方丈面露为难,亲眼所见的也仅仅有半夏,了无,云晴三人,虽说了无所言恐怕有所隐瞒,但云晴与半夏之言也有些出入,若有四人在场自然是好,可如今……
众僧人面面相觑,了无衣服湿透,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很明显是被水冲刷至岸,而如今三人言语相互矛盾,一时之间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局面一下子僵住,连空气都变得稀薄紧张起来。
正在此时,一名小僧凑近方丈耳边耳语了几句,方丈面容含笑,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远方,云若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缓缓向这边走了过来。
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只剩下那么一个人,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极尽从容地,像是从宿命的那一头,浮光掠影般的走过来。
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他醉人的风姿哪怕万一,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他超然的气度哪怕分毫……如果你见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溶溶月华一泻千里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头长达腰际、光可鉴人的黑色长发;如果你见过静寂无声的山颠上,皑皑白雪绵延无边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身轻如羽翼、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
墨般的黑,与玉般的白,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
云若的手,在袖子慢慢紧握,心也止不住的砰砰乱跳,她远远的望着这绝代风华的男子,只觉得一颗心,如同渗透在水中的颜料,悠悠荡荡地化了开去……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隐隐蓄着几分泪珠,眼前之人顿时变得朦胧了去,她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有喜,有悲,有愧,有歉,却更多的是隐隐的喜悦,还有,心中习惯性升起的心安。
有些人便是如此,不见时可以很快的忘记,一旦相见,心中便再也无法平静,那些曾经的过往,便会毫无预兆的涌向脑海,让你甜得想要哭泣,却没了走到他身边的理由,只能远远的望着……
第069章 他为何还要帮她
众人也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就连见惯了俊朗少年的云晴,也怔住了神,如此简单素淡的一个人,却有着动人心魄的神韵,闪耀让人移不开眼。
沈奕从一帮僧众中穿过,未瞄一眼云晴,脚步落到云若身边时,稍微顿了一下,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味一下子蔓到鼻翼,说不出的舒适。
他仅是顿了顿,便径直走到方丈身侧,微微颔首,“大师。”语气温和舒雅,有着与世远隔的空旷,继而将目光投到地上毫无生气的尸身上,眸光复杂,终是提步走近前去。
他先是执起了尘的泛紫的手,仔细的瞧了半响,又伸手探了探他面上的温度,还做了些什么,云若已看不清了,只知道他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以这样优雅平淡的姿态出现了她的面前。
良久,沈奕才缓缓起身,平淡视线不经意的与云若交错,云若顿时心跳骤急,几乎连呼吸都为之停止。
然而,沈奕的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加停留,很快扫开,行至方丈身侧,不急不缓的开口:“据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推断,此人身亡不足两个时辰,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手中白净,也无中毒的征兆。只是……其脑后勺有一处伤,是被极细之物击中,而其溺水时并未过多的挣扎,我推断其落水前已经身亡,被推至水中是为了掩盖事实,造成溺水而亡的假象。”
他语气平和,却无言中散发出有种令人信服了力量,余音未落,四处寂静异常,连呼吸都变得多余。
他的话不多,却足以说明了尘死亡的原因,了尘落水前已经死亡,那么前面诬陷半夏推他落水的话全然不成立,而半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不可能造成他脑后的致命伤,那么半夏的话显然多了几分真实性,但她曾提及云晴的鬼祟行为,这会是真实吗?
通过沈奕的一番话,了无显然是那个撒谎之人,此刻已面如死灰,却还是不死心的扬起脸,指着沈奕怨愤的道:“他……他说谎,我分明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拖着了尘的尸体……”
“了无!”话音未落,方丈已出声制止了他,他话中本就漏洞百出,如今被证实了,还不知悔改,出家人本不打诳语,他如今都犯了,护国寺的名声都被他毁了去,“你且自行领罚吧。”
方丈面有怒色,话语间带着身为护国寺方丈的威严,了无本来就慌乱不已,如今被方丈凌厉的话一呵,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抖擞一下跪倒在了地上,知道此时再辩解也无用,颤颤巍巍的道:“方丈饶命,弟子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口出狂言。”继而面色凶狠的指着一旁的云晴,愤怒的道:“就是她,是她叫我说谎的!”
众人一听,显然都是一愣,没想到事情居然又扯到了这个绝美的女子身上,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云晴沉静的面容似波动了一下,眼睛微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面带薄怒的道:“小师父说这话可有证凭证?我又为何要让你说谎?”
“你自己对我说你亲眼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自己不好开口,便要我说,我和了尘是至交,见到他遭遇不测,心中自然愤怒,也就将你的话说了出来。”他这话显然是承认了自己是在说谎,无论是真是假,众人只会抓住这一点。
果然,一帮人等纷纷露出嘲讽态瞧着了尘,云晴有些得意的,面上无惧,瞧着了尘,“小师父莫要含血喷人,我不过是在树下休息,何时见过小师父?又何时与你有一番交谈?”
“将了无带下去吧。”方丈叹息一声,平淡的开口。
方丈一发话,立刻有两名僧人上前将了无架了起来,将他押出了人群,临走时了无嘴里还大声的念叨着,指着云晴,“是她,方丈就是她,你们别被她骗了!”直到走了很远,还能隐隐听到他的呼喊之声。
寂寂的晚风,飘荡着袅袅的回音,直至良久才消失不见。
“此事与两位无关,我自会查明真相,让你们受惊了,先回去吧。”方丈语气平和的说道。
确实,无论了无的话是真是假,了尘身怀武艺,又非落水而亡,身上无伤痕,对于半夏拖移尸体的行为显然是不存在的,但云晴……却还有些不明不白。
至于方丈为何说也与之无关,旁人猜不透,但方丈的话向来是有威严的,众僧人也不敢多加言语,纷纷让出一条道,愣愣的看着云晴潇洒的离去。
半夏一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连忙不停的叩谢,“多谢方丈,多谢方丈。”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施主受惊了。”方丈语气平和,谦和回礼。
半夏面露喜色,一蹦一蹦的回到白芷身边,兴奋的道:“白芷,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白芷面色清冷,并不答话,一双沉静的眸子看着云若,自那个人出现小姐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分,如今他已谦和的向方丈告离,小姐的眼神还是未移半分,难道小姐认识这个神一般的男子?
沈奕神色复杂的扫了一眼看着他发愣的女子,嘴唇挪动,终是未发一言,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提步离去去。
寂静的晚风吹拂起他的长袍,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在地上,长长一道,绝世静邃,暗雅流光。云若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白芷行至跟前,轻声的唤道:“小姐,夫人该等急了,我们回吧。”
云若终是收回灼灼的目光,强压着心中涌起追他而去的冲动,平淡的道:“回吧。”,她已经不敢去想他来此处的原因,只知道,他再一次的为她解了围,如同七年前救世主般将她带离火海的那次一样,他又做了同样的事。
半夏虽无辜,却没有确定的证据,难辞其咎,如今他的一番话,彻底的让半夏瞥清了关系,亦是证明了她的清白。半夏是她的婢女,她若做了什么错事,难免会归咎于她,而如今,她撇清了,亦是她撇清了。
云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甜,有些苦涩,有些疼,她已经不要他了啊,他为何还这样帮她?
第070章 秋日生辰迷惑生
方丈又说了什么话,云若已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如行尸走肉般回了厢房,蒋夫人满脸微笑的迎了上来,亲昵的拉着云若坐到了榻上。
半夏受了惊吓,如今白芷已先送她回房,房中就剩下母女二人。
“云儿回来得晚了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蒋夫人见她精神不是太好,担忧的问道。
云若这才惊觉,房内还有一个爱女如命的蒋夫人在,她自见到沈奕开始,便魂不守舍,白芷聪颖,只怕早察觉了什么,如今回了房,她竟还是精神恍惚,竟让蒋夫人也发现了异样,云若收敛了心绪,回握着蒋夫人的手,轻轻的摇头,温和的笑道:“娘,没有,我只是看到护国寺寂静清幽,一时兴起,逛久了些,回来晚了,让娘担忧了。”
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将云若揽到怀里,“云儿,我知道你不想让娘担心不肯说,娘不怪你。但娘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好好疼你都来不及,哪舍得让你受委屈,若是别人敢给你委屈受,一定要告诉娘好吗,娘虽说是个妇道人家,成不了什么事,但你爹是国公,他可以为你做主,所以;云儿,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别委屈自己,出了事爹娘护你。”
也许是蒋夫人声音太过温柔,话语太过真切,云若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放任柔软的情绪将自己丝丝缕缕的沉浸,说出最真心的话语,“娘,我真希望你永远是我娘。”
蒋夫人柔和的把玩着她的青丝,宠溺的笑道:“傻孩子,我当然是你娘啊。”
“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怪我?”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有着悲伤的神情,那悲伤很淡,却又死死萦绕,挥抹不去。她怕自己陷入她营造的温暖中,不能自拔,怕有一天她发现了真相后怪罪于她。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慈爱的一个人,她不忍心,亦不想带给她伤害。
“怎么会呢?”姜夫人宽慰道,“你虽不在我身边长大,但这几日的相处,我能感觉到你的温和,你的善良,你本可以大声的责怪娘亲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孤零零的在外头生活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苦,可你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不断的宽慰我,开解我,接纳我,想尽法子的让我不再愧疚,你知道我心里头有多高兴吗?我想,这就是我的女儿,即使自己受尽了苦头,也舍不得责备他人半分的女儿,这么善良的人,又怎会忍心伤害我呢。”
蒋夫人搂着云若的手又紧了几分,“即便……即便云儿他日真做了错事,娘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哪有娘跟自己的女儿置气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云若悲哀的想,有一天她发现她不是那么善良,发现她也是有目的的,会不会也不要她了。
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云若凝望着那些雨丝,轻声道:“下雨了……这是要入秋了?”
姜夫人和蔼的看着女儿,柔声的道:“是啊,要入秋了,你也将要及笄了,帝都又该有喜事了。”
“及笄……”云若喃喃的道:“原来我是秋天生的。”
蒋夫人一听到这话,心都酸了,两眼顿时泛起泪珠,“是啊,我的云儿是在秋天生的,生你的时候,天也是这样下着小雨,到处都朦朦胧胧的,可你的哭声一响起,天突然就放晴了,所以老爷就将你取名叫蒋云,取自云开月明之意,那丞相家的小姐生辰跟你差了一日,亦取名作云晴,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呢。”
说起女儿小时候的事,蒋夫人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刚刚升起的负罪感也慢慢淡化了去,只留下她稳声细语的讲述。
云若微怔,“什么?”
蒋夫人慈爱的看着她,笑道:“那时你还小,不知道也是正常,她比你晚一日出生,生出来也是雨过天晴,丞相便给她取名云晴,这么多年你若在我身边,指不定跟她还是至交呢。”
余下的话云若没细听,现在满脑子都是,云晴生辰只跟你差了一日,生出来也是雨过天晴,只差了一日,相貌又是如此的相似,这中间,到底是什么使得命运如此的安排,蒋云,郑云晴,和她,到底有什么关联……
一瞬间,云若想了很多,想到自己自小没了记忆,醒来便被人丢置破庙,想到蒋夫人遗失女儿十几年,想到郑云晴面容与她相似,想到她在帝都被人追杀,想到她被当做蒋云,想到……
貌似每一次那张脸一出现,突发的事情就不曾间断过……那些过往的,现在的,每一件都让她心惊,却有理不出头绪,一件一件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看不到边的网,而她,毫无知觉的被网在了里头,找不到突破口,挣扎不开。
良久,她才缓缓的回过神,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蒋夫人,“娘,我们明日便回吧。”她心中隐隐有种念头,只要她仍旧待在这里,麻烦便会不断,即便不是针对她,也是令她头脑发胀的,既然想不出结果,那便索性不去想,避开便好。
蒋夫人一愣,疑惑道:“你不是说这儿幽静便多待些时日吗?”
云若将头埋进她的怀里,撒娇似的道:“不了,我今日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沉吟片刻,接着道:“大哥二哥快到了吧,我想早些见到他们。”
蒋夫人这才舒心的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个,算算日子倒也快了,“好,我们明早就回去。你大哥二哥见着你定会十分欢喜的,对了,还有你的两个嫂嫂,她们为人亲和,很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若原以为他们是没成家的,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嫂嫂,而且两位嫂嫂还心甘情愿的跟着哥哥去边境荒芜之地,爹娘居然还应允了,可见他们这一家在儿女的教导上,是多么的开明,看来她今后的日子定会十分好过,至少不用担心爹娘逼迫她干不乐意干的事。此刻她很庆幸自己是安国公的女儿。
两人又说了些贴己的话,蒋夫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云若的厢房。
第071章 我不值得你关心
云若简单的梳洗一番,又用了些斋饭,这才静静的躺到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下去。
那些不堪回首,鲜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过往再一次的涌上了脑海,一闭眼便是那熊熊烈火的情景,怎么也挥之不去。
七年来,每一次睡不着她便会抱着被子溜进沈奕房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窝在他床上便睡,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便能安然如睡,一夜好眠。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后,她便极少想起那日之事。
而今日见到了尘躺在冰冷的河边,她又再次想起那些被火焚毁的同伴,小梧孤零零的躺在破庙的身影……
那一段欢声笑语的日子,浮华如梦,虚如幻影,即便回到熟悉的地方,那些过往,也再也回不去,而摆在她面前的却是迷茫无法探知的路,操控不得,心头不觉有些烦闷,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天色已晚,房内一片漆黑,云若越发的觉得前途黯淡无光,睁着眼躺了良久,头痛欲裂,干脆爬起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