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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作者:素衣渡江(晋江金牌封推vip2012-10-20正文完结,种田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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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疯子?他撞到我这里来,挑唆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骂他?!”锦麟凶道:“反正我在你心里也好不了了,我索性坏到底,叫你一辈子记得!”
  说罢,强用她的手,将那匣子打开了。
  暇玉紧闭双眼,别开脸誓死不看那匣子。锦麟自然不肯,松开她的手,又按住她的后脖,命令道:“给我睁开眼睛!今天你不看,咱们就没完!”暇玉这才含泪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可那匣子里没有鲜血淋淋的断指,有的只是一个在嚼着菜叶的小白兔。
  锦麟见她吃惊,便放开她,双手捧出小兔子放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说:“玉儿,你看!”
  那天就是为了给她看这个小玩意,所以,想要缓和关系,自然也是从这点着手。
  暇玉呆若木鸡,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直到锦麟打开她的手,让那温暖的小生命到她手心,她才恍然惊醒。
  锦麟强笑道:“玉儿,喜欢吗?咱们那天不是说好的么,让你做个小兔子,咱们多生几个孩子……”说到最后,竟没法自持,嘴唇颤抖,哽咽起来。见她没表态,几乎是低三下四的问:“咱们和好吧,我不想就这么离家。”
  暇玉将呆滞的目光移到他脸上,怔怔的说:“穆锦麟……你不正常……”说罢,连连摇头含泪道:“你不正常,你不正常……”
  锦麟并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他放出和好的信号,为什么她反倒不领情,他便也受不了了,道:“暇玉,你还要我怎么样?这几天来,我也不好过。尽量想着你的好,去原谅你。我那天的确是气急了,才对你做下那些事。但我想通了,我给你时间,还一样对你好……行不行?”见暇玉无动于衷,心酸的强忍泪水,恨恨的道:“这都不行,你难道非要我跪下求你吗?你能不能给我留些自尊?”
  “锦麟……”暇玉亦心痛:“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吓我?你告诉我,那匣子里是我哥的手指,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那里面是兔子,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害怕?你每次都这样,把残忍当有趣!”
  他一则是抹不开面子,不想直接讨好她,二则是为了造成前后差异,想给她个惊喜,怎成想她全不买账:“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能那么做吗?我从来都是嘴上说说的,我哪一次舍得真的把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暇玉道:“谁知道你哪一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做玩笑之举?除了你,没人把威胁别人的生命当做有趣!你一边耍狠,树立自己的威信,不叫别人看轻你,一边又要别人能够体察你每次所谓的‘玩笑’,那怎么可能?!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能做到!”
  “……”
  暇玉深吸一口气,哽咽道:“锦麟,你自己想想,你有哪一次不是这样的。稍有不顺气,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一时怒火所向的人杀之而后快。穆锦麟,你不这样,就不能做事吗?”
  本来默默在听的锦麟,猛地的站了起来,咬牙道:“你真说对了,我除了这样之外,当真不能做事!我若是对别人心慈手软,谁会认识我这个死个爹娘的毛头小子是谁?!锦衣卫那些油滑的老市侩,又怎么会听我的!甚至,我不这样!我又怎么能娶的到你!我知道,有的时候,我做的不对,但我已经把我认为最好的给你了!我或许对不住很多人,但绝不包括你,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有哪个男人像我这么低声下气的哄妻子的,有哪个男人像我这样把心思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你爹那种窝囊废,甚至还养了一个外宅!我呢?就想得到你这么一个人,却求而不得!”
  他眼中雾气渐浓,道:“罢了,罢了,我这就走!那天听你说不想看到我,我就该立即走人!而不是在今天再来找你,饱受羞辱!”说完,转身就走。暇玉想起身追他,终究是没有。
  看着那小兔子衔着菜叶在锦褥上蹦跳了几下,她别开头看向一边,伸手拂去眼角的泪。心说,走了最好,不用见面,省得糟心。
  —
  锦麟走的那日,起了一个大早,除去赶路的因素,也有为了避免和妻子见面的原因在里面。其实行囊没什么可准备的,他早就习惯这种随叫随走的生活,成婚那年去抓庆王,他还不是接了一个命令,就行了上千里。
  成婚时……想起来就堵心。他摇了摇头,重新关注眼下的事情。府里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自家的仆人都是几经挑选的,纵然他走了,也该能尽心伺候她。反正三五个月就能回来接他们,倒也不必做过多的交代。
  天微微放亮,他就带了一个仆人,在府前上马欲走。
  “老爷,不去看一眼小少爷吗?”
  当然想,但毓泽在她那里,若是见儿子,难免要见她。想了想,终究忍痛忍下了这个念头,一勒缰绳道:“走!”便踏上了行程。
  与每次不同的是,没了随行的锦衣卫,路上小心提防了许多,毕竟他穆锦麟得罪过许多人,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这一日,刚出了北直隶,在两省交界的地方一处驿馆宿下,吃了酒食,天刚擦黑,就上床歇了。
  本以为离了家,眼不见心不烦,心里能好过一些,不想这些日子以来,越到夜晚越是想念他们。锦麟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个时候的驿馆,很少有往来的官吏入住,极为冷清。可是就在这死寂一般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动静,敲击声长短有序,是锦衣卫是常用的联络暗号。他立即翻身起来,打开窗户,就见一身夜行衣的番子站在楼下。
  锦麟朝他招了下手,那人便取出翻墙用的绳索,搭上窗户边缘,几步就窜了上来,翻进了窗户。
  “大人。”番子拱手单膝跪下,低声道:“太子有令,命你前往南京护驾。宫中有消息,称陛下最近龙体急转直下,几次夜间传唤太医。若有变故,太子殿下要从南京返回京师即位。怕路途凶嫌,有人埋伏。故命大人您从天津卫选几个靠得住的人手,一部分去凌州打探消息,一部分在南京自京师的路上驻守护驾。”
  锦麟暗忖,原来太子已做了这样的打算,看来皇上真的凶多吉少了。他道:“我现在身为提调官,如何走的开?”
  那番子道:“大人自不必担心,殿下说,今日死的是同知,明日复活的是指挥使。”
  “……”看来是要他诈死,然后潜伏回天津卫抽调人手,帮助太子。只是舍弃了目前的身份,如果太子失败,他连个活人的身份都没有了,更别说做提调官了。不过,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别提诈死了。
  锦麟道:“我知道了。”
  番子道:“事不宜迟,希望大人现在就上路。剩下一切,交给属下处理。”
  处理,自然是指布置他被杀害的现场和尸体,他道:“周聃那老狐狸不好唬弄,用点心。”
  “是。”
  回天津卫也很好,至少可以调人去查查李苒被周聃弄到哪里去了。
  至于暇玉……知道他死了,不知会有何表现。
  他自嘲一笑,她能有什么表现?他从她心里原本的‘不讨厌’降级为‘讨厌’了。自己死了,她那么冷漠的人,估计连眼泪都不会掉一滴。
  她可痛快了,没人吓唬她,给她添堵了。
  不过他这么‘死’了,东府的那边肯定不会按兵不动,到时候有麻烦找上门,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那番子见他愣神:“大人?”
  锦麟心说,不管她愿不愿意,作他的妻子就该受得了这些!连他自己都身不由己,更何况她?
  她不是要履行妻子的本分吗?这次她就得以穆锦麟亡妻的身份挺住!

    第六十一章

  锦麟走的那日并没来看她,甚至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就悄无声息的带着仆从走了。等暇玉起身,居然被告知他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她呆坐了一会,才赌气的心说道,走了更好,眼前清静。
  但当天下午,她看到毓泽的虎头鞋,又想起他当初得知自己有孕时的笑颜,生生纠结了一会,唤进丫鬟,叫她拿帕子把虎头鞋包好一只,派人骑马去追穆锦麟,把这小鞋子给他。纵然恨她,但孩子总不能一起受拖累。而且她相信,他心里这会该惦记着儿子。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第三天清晨,暇玉不知为何天一亮就没了睡意,就披了衣裳起来。用了早饭,她听到丫鬟在外面欢快的打趣说笑,自己推门出去,见天空中竟然又飘起了雪花,她心道奇怪,往年这个时候早没了雪,今天不仅雪下的厚,走的也晚。
  气候渐暖,雪花落在地上,根本存不下,只在没人触摸的树枝、屋角堆了些许白色。旁的地方,倒像是下了一场雨,或被洗刷的干净,或者因雪水而变得泥泞。她撑了把油纸伞,站在院中看满园的荒凉景色。
  她怎么不记得,以前偌大的庭院这般单调。
  “夫人,这雪下的大,咱们回去吧。”
  “心里像烧这一把火,静不下来,搁这呼吸下新鲜气儿,还能舒服点。”她道。
  她方说完,就看到阑信领着一个穿着短打的下人,疾步走了进来,那人身上都被雪水打湿了,却浑然不觉,走到她面前,扑通一下子跪到了暇玉面前,表□言又止,十分痛苦。
  暇玉有不好的预感:“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追上老爷了吗?”
  “夫人……不好了,老爷在驿馆遇到了仇家报复,已经去了。”那人哭道:“我在路上正遇到来咱们府邸报信的人,便先他一步赶回来报信了……”
  她脑袋嗡一下,整个人活似被定在了原地,大脑和嘴巴好像都不听自己使唤了:“你,你说清楚,死了?谁死了?”
  那人擦了把眼泪:“是老爷。据说连一同住宿的,其余的赴任官员都受了连累,寻完仇,又将驿馆一把火给烧了。”
  她将油纸伞扔到地上,怔怔的向院门走:“去叫报信的信使进来……我亲自问……”
  她要亲自确定死讯,她不信穆锦麟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死了……
  最后一面是她把他赶走的……
  锦麟……
  暇玉双膝一软,只听到耳边暖雪惊呼了一声:“夫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乍暖还寒时候,潮湿阴冷的风通过灵堂,叫堂内守灵的下人们皆打了一个激灵,等惊魂过后,齐齐去看蒲团上跪着的夫人,见她目光沉静,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夫人以前也不是大喜大怒,性格爽朗的人,但自从知道老爷去了,她有时木头人似的,几个时辰一句话不说,有时又自言自语,哭哭笑笑。
  今天是停灵的最后一日,明天就要举哀出殡了。这时暖雪靠过来,低声哽咽道:“夫人,您回去休息吧,明天就出殡了。”
  暇玉的眼眸才动了一下,环视了下四周,吩咐:“都先回去歇着吧,等天亮了,再过来。”
  下人们得了命令,都默不作声的走了。而她仍旧一动不动,暖雪叹了一声,退到一旁,陪她跪着。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来,暖雪惊诧回眸,见是东府的三少爷静宸,立即起身去取香来,双手递上。静宸敬了香,去看嫂嫂,见她整个人苍白的如这周身的缟素,不禁心疼的劝道:“嫂嫂,你一直守在这,是时候稍作休息了,你若再病倒了,毓泽谁来照顾?”
  “我没事。”她眼神游离的说道:“这几日多亏三少爷您了,替我们张罗这一切,我这个妇道人家出入不便,亏得你帮忙。”
  静宸心里不是滋味,道:“旧日虽有恩怨,但终究是一家人。”
  夜凉风起,静宸看了眼门外在黑暗中摇摆的树影,对暖雪道:“去将门关上。”
  暇玉瞭起眼帘看他,有几分抵抗的说道:“开着!不许关!”
  静宸知她误会了,便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受凉,如果你这么忌惮我,我不来便是了。”话虽这么说,人却没动。半晌又道:“你日日守在这里,怎么能行呢?还是去休息吧。”
  “放心,我不会死的。若是死了,又和他见面了。”
  静宸一怔,还以为她一直憎恨锦麟,这回人死了,她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便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蒲团跪下,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得知穆锦麟的死讯,所有人都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此前知道他失势被驱逐出京,父亲就曾说过,就怕穆锦麟连提调官都做不成,没到地方就没人寻了仇。不想一语成谶,真的言中了。
  因几个人的尸骨被叠垒在一起,浇了热油点燃,烧成了一堆尸骨难辨的焦土,最后连哪个是穆锦麟的骨殖都没法确定。他代表穆家赶去后,最后商议,就地入土为安,在那边办场丧事,将几个人的尸骨一并埋了。
  而现在灵堂里的棺椁里,并无尸骨,只有他生前穿的衣裳。
  静宸想不通,看暇玉的表现和态度,她似乎是恨他的,但又为什么要在灵前茶饭不进的守着,连去床上休息一下都不肯。
  “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在入殓前,叫亲子喝了洗尸的水,就能让死者不入地狱,免受炼狱之苦。”她艰涩的开口,恍然道:“可他却连具尸骨都没有。就算想救他都救不成,穆锦麟这家伙,一定保准去十八层地狱了!”说完,竟呵呵一笑:“不过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吧,不用我操心。他就是那种做得出,受的起的浑蛋!”
  静宸吃惊的看向她,在他印象中,吴暇玉是娇娇弱弱的一个人,说话都是柔声细语,怎么忽然在灵前骂起了亡夫?
  她看着跳跃的烛光,痴痴的笑道:“不,不,不对啊,他既然做的出,受的起,怎么我说他两句就赌气走了。他那么对我,还不许我说两句还口了?我以前说他什么都不听,偏偏叫他快点离家,他听进去了……这个神经病!到他死,我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什么。”
  静宸不无担心的说:“嫂嫂,你还好吧。”
  她喃喃的道:“之前还说我死了,叫他别死,省的奈何桥上见到他。可谁知道他反倒走在了前面……”说到这里,忽然不再说了,半晌才咯咯俯身笑道:“如果我过几十年再死,等奈何桥上相见,我都是老太婆了,他还怎么能看得上我?”
  “嫂嫂!”静宸大声打断她:“别再说了,为了小侄子,你也别再这般折磨自己了。”
  她如梦方醒,挂着泪光看他:“三少爷,你还没走吗?”
  静宸心里一痛,道:“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
  “不希望?你怎么知道?我一年多以来和他朝夕相处,尚且不了解他,你这个每次都挨打的仇家,又怎么了解他?”暇玉眼底涌起怒色,追问:“他的父母死了,他也不再了,再来呢?是不是就是巴望我和毓泽也死了才好?!”
  静宸有口难辩,可她这么想自己,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过往的一切都指向他们的过错。
  暇玉说完这些,颓然垂着头,闷声道:“……我失态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随便撒气的人……都是跟他学的……”
  静宸忐忑的伸出手,想去轻抚她瘦弱的脊背,但终究迈不过心里叔嫂有别的那道坎,手臂最后慢慢落下,只呆看着她落泪。
  暇玉抽抽噎噎的骂道:“王八蛋,说死就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明明知道自己作恶多端,仇家满天下,去赴任只带了一个仆人,纯粹自己找死!不是武举出身么,怎么功夫那么差,居然轻易就被人杀了!这混账到底是怎么当上锦衣卫同知的?”拿帕子捏掉鼻水,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那棺椁,想到里面没有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憋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忙用衣袖拭去:“你不是挺精明的么?害人不是你最拿手的吗?怎么最后反倒轻易的被人给害了?!什么锦衣卫同知,就这德行还想做指挥使呢!”
  静宸待她说完啜泣的空隙,道:“……嫂嫂,其实我现在过来,就是想,这个没人的时间,与你说一件事。”说罢,怕她想歪,忙解释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我是告诉你……”可他猛地的发现暇玉只顾在哭,根本没听他讲话,不禁黯然,刚才也是,她一直沉浸在对穆锦麟的哀伤中,自说自话,根本就不曾留意身边的状况。
  他一直是个局外人,哪怕穆锦麟死了。
  “嫂嫂!”这一次,他伸出手,碰了下她的肩膀,她惊觉,睁大眼睛看他,那眼神中都是提防。他歉疚的缩回手,道:“对不住,我唤你,可你没反应。”
  暇玉漠然问道:“三少爷深夜前来,却一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究竟想说什么?”
  静宸见暇玉彻底把他当敌人了,心如刀绞,可又能怪谁,他静了静说道:“明日,你别去送葬了。”
  她眼睛因为哭泣,如被洗涤了一番,分外清明:“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刚才虽然说恨锦麟,可那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急了:“我是为了你好,我叫你这么做,肯定有我的原因!”
  她猛地的挺直了身子,看着他喊道:“什么原因?能和我说说吗?和你当初告密害死锦麟父母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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