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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der by 苏特 (虐心+强强+经典悲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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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闭嘴!”谭鉴脸色一沉,“玩玩?你都玩儿了多少年了,夏小川?我能管你一世吗?以后你要靠你自己,你还真打算玩一辈子了?!” 
      夏小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老了。”谭鉴喃喃的说,“其实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关我什么事呢?我招谁惹谁了?夏小川,你妈妈留下的房子我把钥匙给你,以后你不要再带人到我家里来了,你成年了,想怎么自由怎么自由吧。” 

      夏小川瞬间脸色惨白:“你在赶我走吗,谭鉴?” 
      “我只是也想要一份清静。”谭鉴淡淡的说,“你的生活费学费我都会负责,我说过养你到大学毕业。” 
      “好……好!”夏小川猛然间大笑起来,“你忍了我很久了吧,谭鉴?为什么不早点赶我走呢?” 
      “小川,”谭鉴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下来,伸出手想拍拍夏小川的头,“你不知道我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交个女朋友了吗?” 
      夏小川头一偏,躲开谭鉴的手,冷笑道:“那我要恭喜你了?居然还有女人会看上你?谭鉴——我跟你住了五年哪——”他猛的捂住嘴,转身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陈晔走过来:“谭鉴……” 
      “你走吧。”谭鉴挥挥手,满脸的疲惫,“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好好对小川,他还是个孩子呢,别伤了他。” 
      “不想和我做朋友?谭鉴,因为夏小川吗?你怕我伤害他?你看看伤害他的人是谁?他真把你当哥吗?我看……” 
      “我是他哥哥。”谭鉴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而你,和我没关系。” 
      “你说的对。”陈晔笑起来,脸上一贯的痞气不见了,双眸紧紧的锁在他身上,“你是他哥哥,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谭鉴,你的心太冷了,夏小川不适合你……我很想试试看,你会不会爱上我呢,谭鉴?” 

      谭鉴笑起来,很无奈:“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对谈恋爱根本没兴趣,男人女人都一样。” 
      陈晔怔住了。 
      “我只想30岁前找个女人结婚,所以你大可不必把你的好奇心浪费在我身上,陈晔。” 

      (六) 
      夏小川没有搬出去,那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了一切可以被摔坏的东西,抽光了手头所有的烟,把收拾了一半的衣物又从箱子里拣了出来,重新放回了原处。 
      谭鉴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他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惊异的发现夏小川居然做了早餐。 
      煎鸡蛋加面包——夏小川不会用微波炉,所以面包是冷的,还好谭鉴没有把面包放冰箱的习惯,否则他就只能吃冰冻面包了。 
      摆在盘子里的煎鸡蛋看起来形状很诡异——如果它们还能称之为鸡蛋的话——脱离了作为煎鸡蛋正常的圆形,被碎尸万段也就罢了,黑乎乎的实在让人怀疑吃下去后这辈子还有没有胆子再吃煎鸡蛋。 

      夏小川绷着张脸坐在谭鉴对面:“我第一次做,慢慢会进步的。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了,好好去上课,家务也会分担着做……我会学的!你不要老把我当废物!” 

      谭鉴笑了笑,坐下来,叉了块煎鸡蛋放进嘴里。 
      夏小川紧张的看着他。 
      谭鉴面不改色的把盘子里的煎鸡蛋全部吃光了,夏小川嘴巴张得巨圆。 


      “下次记得不要往煎鸡蛋里加鸡精和醋。”谭鉴淡淡的说,“还有,少放点盐。” 
      夏小川低下头,叉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下一秒,他的脸扭成一团。 
      他抬头看看谭鉴,他觉得谭鉴如果生在30年代,绝对是个宁死不屈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能把他煎的鸡蛋全部吃下去,中间都不带喝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需要多么伟大的勇气和忍耐力啊! 

      起码他自己是死活下不了第二口的。 
      “谭鉴,”夏小川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抖,“你真的,决定要找女朋友?” 
      “如果有合适的。”谭鉴淡淡的说。 
      夏小川再次沉默了,无意识的把自己面前的面包戳得稀烂,“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面前,他抬眼看看,是串亮晶晶的钥匙。 
      夏小川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火烧着了尾巴的猫,“呼”的跳了起来。 
      “我不搬出去!谭鉴,我说了不带人回来了,你……” 
      “你不搬就不搬,叫什么啊?”谭鉴头痛,“我只是把钥匙交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你自己收好。” 
      夏小川讷讷的闭嘴,把那串钥匙放进了口袋。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叫外卖的电话给你,你自己解决吧。”谭鉴拿出笔,刷刷刷写下了好几个号码,“你随便挑一家叫。” 
      “你要去约会?” 
      谭鉴叹气:“我要监考。” 


      谭鉴教的是基础英语,和他一起监考的是另一位女老师,教听力的,喜欢穿黑色的长裙,头发盘在脑后,自我感觉很有气质。 
      学校打她主意的男老师也不少,可她一直宣称自己的男朋友在美国读博,每天昂着头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的来来去去,久而久之就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绰号。 
      她姓薛,所以大家就私底下管她叫薛冰山,谭鉴总觉得听起来像薛丁山,于是想起樊梨花——锣鼓震天,樊梨花挂帅请缨,那漂亮的刀马旦一个亮相,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唱:“休要提起寒江岭, 
      提起当年意难平, 献关立功结秦晋, 三请梨花进唐营……” 
      谭鉴吹长了一声口哨,樊梨花波光流转间望向他,一个漂亮的回身,媚眼如丝。 
      “奴才招亲犯将令, 军无私,我的法无情……” 


      “谭老师,该发卷子了。”冰山美人见谭鉴杵在讲台上发愣,只好开口提醒他,谭鉴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开始拆牛皮纸袋。 
      薛冰山端端正正的坐在讲台上,谭鉴便拣了教室后面的位子坐下,有些无聊的看着他前排的男生从抽屉里拖出小抄埋头猛抄。谭鉴想他大学时好像也是这么过的吧?考试就靠打小抄,不过他的小抄很漂亮,密密麻麻的又整齐又清楚,重点处还换了红色的圆珠笔标出来,他们寝室的兄弟看着羡慕,纷纷要去复印,他便干脆拿了来做生意,每次考试前都能搓到一顿。 

      有人便指着他鼻子笑骂:“我辛辛苦苦抄了给你,你就恁地大方拿去做人情?” 
      谭鉴嬉皮笑脸:“顶多我下次把好吃的都打包给你。” 
      那只手扯住他的耳朵:“没良心!你说我为什么每次要帮你打小抄?你知道吧?知道吧?” 
      “哎哟——你这么野蛮,我就是知道了也要当作不知道地……” 
      铃音响起,谭鉴恍然间抬头,考完了? 


      收了卷子,满教室的“嗡嗡”声,大多数学生都是作鸟兽散,除却几个估计自己是考不过的在围着他要求给个及格——谭鉴便笑,拍拍手说:“考都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题目又不难。” 

      只这一句话,大家便心知肚明,嘻嘻笑道:“老师,请你吃宵夜喔!” 
      “今天就免了,下次吧。”谭鉴收拾好东西,见薛冰山还坐着没动,就走过去问她,“你不走?” 
      薛冰山懒懒一笑:“我在考虑要不要找人送。” 
      这话从薛冰山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惊讶,想晚上送她回家的男士多的去了,只是排不上队——谭鉴装聋作哑的说:“那我先走了,呵呵,晚上小心点啊。” 
      身子刚刚转过,听到后面一声轻笑:“白痴……不信你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谭鉴,真不知道? 
      薛丁山抚着棺材哀哀的哭,梨花啊,只是我晚来一步,只是我当初不知道…… 
      “呼”的一声窗外风声乍起,吹得窗帘哗啦啦的响,谭鉴淡淡一笑,像是没听到薛冰山的话一般,走出了教室。 


      从教学楼出来后,谭鉴顺着林荫道走,事物都在摇晃,有喝醉酒一般轻飘飘的感觉——脑子里被下了咒,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谭鉴红着眼吼:“老子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七年前的他。喝得烂醉如泥,爬到教学楼天台上声嘶力竭的喊:“我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砰”的一声噩梦惊醒,于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谭鉴!” 
      他拎着公文包疾步如飞。 
      “谭鉴——操!你赶着投胎啊!”有人从背后一把扯住他,“叫你半天都不应!” 
      谭鉴木然的回头,看到陈晔站在他身后——怎么会遇上他? 
      “我跑你以前的学校问了你们分校的地址,怎么选这么个破地方啊!找了好久才找到,又不知道你在哪间办公室,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陈晔满脸的不耐烦,“快把你新号给我,省得每次找你都这么费劲!” 

      谭鉴半天问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陈晔咧嘴一笑,白牙亮晃晃的,月光下看起来煞是性感,“泡你。” 
      “……” 
      谭鉴想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就扎堆的来?陈晔他不去泡夏小川跑过来泡他,套用一句台词——您不觉得您在搞笑么? 
      笑场是不符合气氛的,所以谭鉴保持沉默。 


      “别跟防狼似的看着我,”陈晔受不了的收起笑容,“夏小川今天跟我打电话,说和我掰了,要我以后别打你的主意——我正准备打你的主意呢,他倒是行动快!” 
      “你不必和他赌气。”谭鉴慢慢的说。 
      “靠!我和他赌什么气?”陈晔笑出来,“我已经和他掰了。” 
      谭鉴点点头,准备走。 
      “我说你无视我也不能到这种程度吧?”陈晔挡住他的去路,“我和夏小川玩完了,我要泡你。” 
      “我有什么好泡的,又不是方便面。” 
      陈晔无语,难怪乔晋微跟他说谭鉴这人看起来一声不吭的,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气个七窍流血,装傻冲愣,避重就轻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 
      “你就是个花岗岩我也泡定你了!”陈晔狠狠的说,“我可不像夏小川,憋着藏着的不敢动手,我就是要你知道,你喜欢男人也好,不喜欢男人也好,总之我是看上你了!” 

      谭鉴终于开始疑惑了:“你看上我哪里了?” 
      陈晔眉一挑:“老子看上你跟花岗岩一样的脑袋了!” 
      谭鉴想我该不该冲上去,抱住他,惊喜万分的啜泣:“你竟然不是说看上我的美色了……我靠!你真有内涵!” 
      事实上他却是笑了出来,然后说:“可我没看上你,连你的脑袋我也没看上,抱歉。” 


      刚刚转开的身子又被大力的拉了回去,谭鉴皱眉,这人长着张有气质的脸,怎么总干出些粗鲁的事? 
      “别以为摆个冷冰冰的脸我就被吓到了。”陈晔脸上泛起冷冷的笑,“谭鉴,我真是好奇,你说你对谈恋爱没兴趣,男人女人都一样——你天生就是这样吗?还是说,你根本已经没有谈恋爱的心态了?夏小川说你的私生活严谨到可怕,每天回家就只是对着电脑 
      ……一个男人真能这么禁欲?” 
      他的手慢慢的抚上谭鉴的脸,不容他挣开的紧紧捏住他的下巴:“要不要试试看,谭鉴?” 
      谭鉴心头一窒:“试什么?” 
      陈晔给了他一个诱惑的微笑:“难道你真不知道,谭鉴?” 
      温柔的咒语再次响起在谭鉴的耳边,他在恍惚中察觉到自己的眼镜被摘了下来,然后,一张温软干涩的唇贴了上来。 


      微风拂过的午后,也曾是这般场景。 
      “谭鉴,我们来试试看吧,好不好,好不好?” 
      “试什么?” 
      “呵呵……就是这样子……” 
      “啪——” 


      谭鉴猛然挣开陈晔的怀抱,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给我滚!再不要让我看见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陈晔懒懒的笑着,看着他:“那我可做不到,毕竟刚才的感觉还不错。”他伸手替谭鉴戴上眼镜,“虽然你取了眼镜比较好看,不过除了跟我接吻做爱,还是戴着的好——谭鉴,接受个男人就让你这么痛苦?” 

      谭鉴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被陈晔扣住了双手。 
      “今天到此为止,谭鉴,你别想躲开我!” 
      这句话说得又狠又绝,谭鉴想陈晔才22岁吧?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他年轻。 
      可是22岁,也多么脆弱…… 


      “陈晔,你太小了。”谭鉴终于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淡淡的笑了,“小孩子的游戏,我没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没兴趣?”陈晔冷笑着看着他,“玩不起?” 
      “你能把人玩儿死吗陈晔?”谭鉴突然反问。 
      陈晔一愣。 
      “我能。”谭鉴的唇边,漫开一抹冰凉的冷笑,“不要来招惹我陈晔,你还不够份量,你同我玩不起。” 







      (七) 
      在谭鉴的记忆中,一直是很喜欢看京戏的。 
      有锣鼓喧天,有华裳妙语,还有飒爽英姿的刀马旦。所以最喜欢看的,还是樊梨花三戏薛丁山那幕,每每的看到目不转睛,激动处站起来便轰然叫好,吹口哨拍巴掌,常常引得周围的人怒目相视。 

      那时候谭鉴还是刚进大学的菜鸟,只知道学校有个艺术系,偶而跟着去看看什么音乐剧美术展的,发现居然还有京戏上演,惊死。 
      那个唱樊梨花的,舞台上明艳不可方物,舞台下是个粗鲁暴躁的家伙。 
      他叫林寒,反串花旦,很是惊世骇俗。 


      现在回忆起来,林寒很像《霸王别姬》里面的程蝶衣,不过是野蛮版的。他喜欢薛丁山,台上台下。而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台上把薛丁山耍个半死,台下继续把他耍个半死。 

      他告诉谭鉴说他喜欢薛丁山,谭鉴点头,那时候谭鉴很白,林寒说的喜欢他听不懂,他觉得无所谓。反倒是林寒被吓到了,说他接受能力怎么这么强,然后就笑笑的说,谭鉴,我们来试试看吧? 

      他把嘴唇贴上谭鉴的嘴唇,换来了谭鉴一巴掌。 
      “你神经病啊?干吗随便亲我?” 
      “我靠!不过碰一下而已,你不是说你能接受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我说我喜欢他,你说好啊——” 
      “操!我哪知道你说的喜欢是这个意思……那你亲他去啊!把我当试验品?!” 
      林寒闭了嘴,狠狠的瞪着他:“我就是不敢啊——男人这玩意儿真碰不得!我要真上去亲他,他会把我当变态吧?” 
      “你随便亲个男人才变态呢!”谭鉴怒道,“无聊!” 
      “我只是试试看会不会喜欢上你嘛,”林寒烦躁的耙头发,“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的呢?你看我和你也很合得来啊,怎么亲你就没感觉呢?想不通……” 
      “想不通就去死!”谭鉴恨不得掐死他,“老子没空陪你玩这个!” 


      谭鉴和林寒在学校属于不同类群的人——林寒长得帅,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走到哪电到哪,而且从不放过任和能让他散发魅力的地方,因此校园内四处活跃着他的身影;谭鉴则是专业课能逃就逃,辅修课一律全逃,自习教室从来不进,图书馆大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的主,每天窝在寝室不是睡觉就是玩游戏,读到大二了就连他本系的人都还有不认识他的,一句话,默默无闻的典范。 

      可林寒偏偏喜欢找他,因为他觉得谭鉴的个性很对他胃口,话不多,给人的感觉很沉稳,有什么话说给他听也觉得放心——直到后来他才看出来谭鉴其实只是懒,而且是真的是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每次对着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大半数时候已经魂游天外了——恨的他咬牙切齿,怎么就把这么个人当贴心了呢? 

      可还是喜欢有事没事就去找他,知道谭鉴懒,就连考试的小抄都替他打好,谭鉴还笑他像个娘们儿,小抄打得像艺术品。 
      林寒咬着牙:“死没良心!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知道吧?知道吧?” 
      谭鉴说:“你这么野蛮,我就是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地!”心里想你对我好无非是借着我想忘掉薛丁山,谁不知道薛丁山这学期交了个女朋友啊! 
      他倒是没自作多情的以为林寒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了——林寒是死脑筋,表面上看来花心大少一个,骨子里却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那一类,他仍旧喜欢着薛丁山,并寄希望于那个女人被薛丁山甩掉,或者她甩掉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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