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案例二]法盲的悲哀
王潮他没有起诉,手捧着处罚决定只有满脸晦气,而无力再挣扎了。
他知道,这起土地官司败诉了,损失惨重,声名狼藉,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桩事。
他抹着眼泪,默念着处罚决定:“没收王潮非法占地自建和倒买住宅大院5处,其中门市4处,一律着价拍卖,收入交市财政。”
“对王潮已经出卖给其他个人和单位的房屋(包括院落),责成使用者及时补办合法手续。”
在包头市,这个祖国北端的大都市里,曾几何时名扬五洲的致富大户,此刻景况一落千丈。他那红红火火的房地产生意,一时冷落下来,而他的名字被更多的人所唾弃。有人骂他为富不仁,有人说他钱迷心窍,违法乱纪,损坏国家和集体利益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王潮没有吭声,没有起诉,黝黑的脸上,皱纹交错,面如沉沙。他不得不痛心疾首地对自己几年来走过的路,进行回顾和反思
王潮,在包头市郊外,是数一数二的致富高手。他人聪颖,能说会道,追潮流,赶时代,善于观察行情,掌握时代的晴雨表。
他最初贩菜、贩皮毛、羊肉,本地外地,八方奔忙,不多时就攒下了一笔款子。有了钱,他自然离不开中国农民的秉性,盖房子,兴家业,干得轰轰烈烈。
没闹几年,他家的产业就令人羡慕。自己住的“大本营”是占地1500多平方米的大院子,搞得八面玲珑。外地还有多处门市铺面、街房,引来滚滚财源。
正当“房地产热”在中国火爆的年月,王潮瞄准了这个“一本万利的黄金产业”,他在内蒙捷足先登,搞起了房地产。
此时,年过半百的他做出一大决策:放弃辛勤耕耘的长途运输业,将他的“大本营”搬到了市南郊新城乡永六村,从事养殖业,同时购买地皮,兴建房屋。1986年,他从秦某手中,以6头牛(计价1.4万元)购买下2.3亩大的地皮。
他得知冯某租该村4.3亩地,一年才付租金2000元时,为了扩大养殖业,他把地“挖”了过来。
他常常耵着脚下那片平展展的土地发呆。土地,对他有种神奇的魅力。想起当年,跑运输,驾驶那笨重的拖拉机,扛着大包小包的皮毛、蔬菜,搞得腰酸腿痛,仅赚几个钱,磨破了肉皮也发不了大财。如今脚下的土地只要稍动脑筋,投入少量资金,转眼就会赚回大把大把的钞票,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金钱梦”越做越美,他一笔笔地积攒起巨资,投向了大地,让它生出金娃娃。
共青农场为支持他发展养殖,给他无偿划拨土地1.4亩。他不顾法律的规定,私自转让给一家面粉厂,获利7.5
万元。
底子厚了,胆子也大了。随后,他又以“土地开发”
为借口,从私人手中购得土地0.3亩,用儿子的名义转卖出去,又赚得钞票4万多元。
经调查,王潮几年内,非法占用、买卖、出租土地17宗,涉及土地面积20.4亩,非法获利10余万元。
他买卖土地的生意,进行得非常巧妙。这一切都是背着土地管理局,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进行的。
纸包不住火。对王湖这个“暴发户”,群众早有察觉。一天,群众向市长写了举报信,经查证,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
[案例三]鸡飞蛋打
一失脚,翻了船,闹了个鸡飞蛋打。
1992年,金秋时节。北海,中国“房地产热”中的热点,酷似南海的骄阳,火爆、炙人。大陆、海外,商家、“炒家”,干事的、赚钱的、行骗的,纷纷云集。顿时,北海热闹喧哗的程度,不亚于深圳、海口。
此时,A公司的老板,匆匆赶来,想凑个热闹,当然老板的亮相,不会两手空空。这家公司有气度,一伸手出资800万元,购买土地80亩。
这宗地的获得,是经过北海市计委批准立项的,又经过市规划局的同意,作为开发商品房,是名正言顺,合理合法到手的。
北海的建设一日千里,土地市场风云变幻,价格一涨再涨。土地,放在手心儿上,仅过三五日,利就会打滚。那情景,让港商、台商如痴如醉。经过数月的周旋,这家公司又与深圳一家银行签定了协议,合作开发。资金到位,各项立法手续、大红图章,一一齐备,只欠东风。
此时,富有经济头脑的公司董事长,灵机一动,转换了念头,市场上的地价,一年之中,涨了几倍,修房不如卖地皮。于是将80亩地卖给B公司,一转手净赚一倍。
“哈哈,赚了,赚了!”董事长揽着大筐钞票,差点乐掉了牙。
“金钱梦”谁不想做呢?80亩地,竟成了他们做“金钱梦”的依托。
酷似击鼓传花一般,一场土地“游戏”拉开了。B公司以1600万元获得土地后,立即以2900万元转让给C公司,C公司以每亩54.2万元的价格转让给D公司,在短短的312小时内,这宗地连转四家,立项批文、红线图、施工许可证,等等,像走马灯一般。
这是一起典型的“炒”地卖地案件。虽然,他们做得十分机密,但其目的十分明白,为的是赚钱。他们全都“炒”疯了。“风”,很快传开了。作为第一个“炒家”,A公司并不亏,是第一个受益者。
风声四起。董事长突然猛醒:败露之后,第一个吃官司的是他,第一个挨“罚”的也是他。于是,试图紧急刹车,与B公司终止合同,把钱退回去。哪知,几天之内,这块地已四易其主,无法挽回。
这是一桩奇案。奇就奇在,A公司还没拿到正式的“土地使用证”,就开始了他的炒地生涯。市土地管理局发现了其中的奥秒,便敦促A公司三日内办理用地手续,否则将地收回。可此时,一切批文都索不回来了,拿啥去办理呢?1993年8月3日,市土地管理局发出了通知,收回该公司对80亩地的使用权,随后市土地管理局将地批给了别人。
市土地管理局一下闸,便戳穿一连串的“炒地”秘密,顿时使这场旋风般的“炒地风”彻底曝光。
不久,B公司要A公司退款,而A公司不退,向法院提起诉讼。紧接着,A公司又向法院起诉市土地管理局,要求将80亩地批租给A公司。官司扑朔迷离,涉及的当事人众多,金额巨大,一环扣一环,案情复杂,引起法院和有关部门的关注。
官司不断升级,因此在1993年岁末,广西省高级法院直接受理,作为一审,拉开了帷幕。
在这起官司中,吃亏最大的是A公司。它非法“炒地”,市土地管理局收回土地使用权。结果A公司闹了个鸡飞蛋打。
房地产大王的骗局
有种奇特现象:近几年来,在香港连续推出的十几家富豪中,人们发现,财团中绝大多数都与经营房地产业密切相关。
首屈一指的富豪李嘉诚,最早经营塑料起家。60年代,他突然发现经营房地产业大有可为,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为香港房地产业的龙头。
房产和地产是各类商品中最昂贵的商品之一。在当今世界,房地产已成为投资的热门行业。利润大,自然风险也大。在这一行业中,既有亿万富翁,也有一败涂地的破产者,更有四处钻营的“骗枭”、“骗王”。
留百亿债逃亡,累数千人遭殃。
地处欧洲的德国,1994年4月14日,突然涌来一则震惊欧洲的消息,房地产大王施奈德失踪了,留下的只是100亿马克的债务!
对于德国企业界、金融界,这实在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骗局。
债主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施奈德的潜逃,意味着什么呢?
他一走,不仅大银行叫苦不迭,更使无数与他有合作关系的建筑公司、建材供应商、手工企业等,通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数以千计的职工面临失业。
事关重大啊!45家银行的代表,匆匆聚集在法兰克福,共同磋商对策。然而都是徒劳,这位房地产大王的骗局,至今无法挽回了。
近百年来的历史表明,房地产官司在世界上层出不穷。有人一举成富翁;有人破产成囚犯;也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无资可投便行骗在中国,房地产业一兴起,更是五花八门。
展望羊城的东南角,有一片沃土,庄稼长得绿油油。望不到尽头,面积5.8平方公里。那片地,西挽五羊邨,南望黄埔,东靠珠江,北临天河体育中心,有“羊城宝地”的美称。
在房地产火爆滚烫的年月,许多地产商都曾偷偷地到那里去刺探“情报”,意欲在此占上一席之地。
好事似乎飘然而至。
一天,在广州忽然传出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将在这片土地上投资数百亿元,建一座跨世纪的国际大都会珠江新城。消息传出,人们奔走相告,海内外房地产商纷至沓来。
怪哉!广州市政府主管部门,未曾批过一寸土地,然而这片土地,很快就被“卖”了出去。
为什么?这一直是个谜。但稍有头脑的人却发现其中有诈。
有诈?确确实实,一伙骗子竟然利用改革开放的大舞台,利用热心“观众”海内外房地产商的热切心理,呼风唤雨,大兴骗术之能事,制造出一场大骗局。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一行径,很快被主管部门知晓。
1993年1月,广州市国土局发现有10余宗伪造土地批文的事件,都是印着红彤彤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征地用地通知书”和“建设用地许可证”。同时,伪造的“广州市国土局”的大红印鉴,还巧妙地摹仿了局领导的签名手迹。
这些伪造的批件上,都清楚的写着对“珠江新城”某一块土地的开发权若干年。
房地产商懵懵懂懂,测不出是真是假,一个劲儿地集资抢购土地。骗子四处鼓吹,而热衷炒地者,如痴如醉,利欲熏心,在一派混乱中上了钩,订协约,缴纳保证金,少则500万元,多者1000万元人民币,外加美元。
更有甚者,一份与外商未签字的“合同”,写着需调入资金360亿元骗局在广州闹得满城风雨。骗子被巨额利润冲昏了头脑,竟肆无忌惮。
这一切,似乎都做得妥帖周到。然而,正当白花花的钞票像潮水一般涌进骗子腰包的时候,正当这群犯罪分子利令智昏的时候,骗局终于露出了马脚。行骗者无知可笑,只知骗人骗钱,连一般的常识都不懂。有一份伪造广州市国土局发出的“征地用地通知书”中,文头、编号、公章、签字样样齐全,可文件封面上红底烫金的国徽和用地单位,却被莫名其妙地省略掉了,编号也是几年前使用过的旧编号,牛头不对马嘴。
更可笑的是,那些上钩者也许是赚钱心切,未辨别文本“合同”的真伪,便大笔一挥,画了押,直到把那些“合同”拿到市国土局去验证时,方才大吃一惊。
这些上当受骗的人更不清楚用地的审批权限和程序。按政策规定,省政府的审批权在1000亩以下,市政府的审批权限更小,而有一份合同征地4400亩,这样大的面积,不仅超越了市的权限,连省上也无权审批。
对这场骗局,只要懂法规、政策的人都是会识破的。然而,在那些房地产商中却无人知晓。许多人只顾赚钱,不研究法规、政策,受骗上当之后,方才抱头痛哭,悔之晚矣。
房地产业是一项投资额巨大的风险产业,一旦受骗,会造成许多人倾家荡产。这起巨大的房地产骗局,正是如此,有人破产,有人入狱。
骗子无孔不入,而且胆大妄为。在祖国的南大门广州有,在川南的山区也会产生。
位于川南崇山峻岭中的某县,不少人对严伟的名字十分熟悉。
20年前,他因诈骗、投机倒把触犯了刑律,锒铛入狱,整整在高墙铁窗内呆了三年。
那失去自由的时光,那枪尖、刀影下的寒伧日子,他不会忘却。但他更不会忘却行骗的伎俩,以及坑人害人的劣卑手段。那是他的本性所决定的。人常说,狗改不了吃屎。严伟绝对改不了骗子的本性。他获自由后,仿佛发疯似的手痒,不施展他的“才干”,日子便难熬。因此,仅仅过了三百六十五个自由日,他的“病”又犯了。这一回,他用诡计多端的骗术,拐骗贩卖妇女,被县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7年。
严伟“辉煌”的历史铸成一个“骗”的技能,深深地渗进他的骨子里。
还应该提一下的是,监狱生涯,似乎使他聪明起来。他深知行骗法律不容,于是,在“房地产热”正火爆的1993年8月,他摇身一变,打起了“某县台谊民生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大招牌,自任“董事长”。
严伟顺势利用这个热门产业,继续他的行当---行骗。
他首先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不明真相的记者为他鼓吹;接着又召开“座谈会”,邀请老干部、台属和港澳人士,为他的公司涂脂抹粉,达到沽名钓誉的目的。
这一手瞒得了外客,可瞒不过本地人,严伟在本乡本土,再进行那些违法活动,群众眼睛雪亮,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于是,1994年4月,他将他的公司迁往成都,并在省上完善了注册登记的全部手续,摇身一变挂起“四川省台谊民生房地产公司”的牌子。
这张“牌子”十分耀眼,外地人和港台人视其光辉。然而,“董事长”却是一位“二进宫”的劳改释放犯。
到了成都,严伟会改邪归正吗?不。这一回他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施展开来。
第一招,他违反有关法规,未经民政部门注册登记,便成立了“李硕勋烈士亲友接待站”,自己粉墨登场,当了“站长”,荣耀一番。
第二招,未经银行批准,擅自印刷“集资券”3000万元,在成都、宜宾等地广为发售。
这位“董事长”无论施展哪一招,都没有摆脱群众的眼睛,不到半年,有人向公安部门举报。查明,严某不思悔改,成立非法组织,欺世盗名,触犯了刑律,被公安机关送进了拘留所。
这几年,在神州,利用房地产业大肆行骗的奇闻颇多,其特点是:利用土地行骗招财,而且数额巨大!
执法,何以难潇洒
那天,从五福村采访回来,已是晚上八点了。
车,绕过一段盘山公路,穿过一片密林,走向河套,路渐渐平缓些,困倦似乎有所缓减。
然而,今天在会上所听到看到的那些情景,仍然盘旋在头脑中。
在车上,大伙不约而同地又谈起土地执法难,那十分恼人的事。
土地监督处长李德远,在这条战线上已是苦熬苦守、爬摸滚打,干了数年。是酸?是甜?是苦?他体会最深,碰的“钉子”最多。
李德远给我的印象,和几年前相比大不一样,黝黑的皮肤增厚了,额上的头发更稀疏了,人也显得更加严肃、老成。但有一点没有变,他执著的事业心、紧迫感没有变;高嗓门,大气度没有变;为土地的赤诚之心,为人类的生存而呐喊的声音没有变
他心急,看到脚下的土地一片一片被吞噬,人类生活的地盘一天天变小,他的心似乎被人捅了一刀,正在流淌着热血!
在这场圈地与护地、捍卫与抵赖的争夺中,他算是豁出去了,那根永不松弛的神经,紧紧系在黄土地上。
他肩上的担子不比局长轻松,热法、监察,成天装着“黑脸包公”,在党风民风遭到践踏的年代,他花去的力气更大,而获得的效果往往仅是三个字“讨人嫌”。
“唉,执法难啊!”他又一次感叹。
“执法难,是人的法制观念的淡薄,特别是干部,”他急切地说,“在他们的脑壳里,就是缺乏国法、党纪,甚至是明知故犯。碰上这种人,气得你七窍生烟呀!”
他说,土地执法,许多旧的案子执行不下去。国土部门执法手段不齐备,人员不足,受到种种制约和束缚,管不了,致使许多案件有法难依。在这种情况下,往往只好求助于政法部门,而公安人员已捉襟见肘。有些案件,即使借助政法部门,也依然执行不下去,许多案子一拖数年,土地占了,房子建好了,生米煮成了熟饭。干部为避免流血冲突,只好以罚代法,从轻处理或不了了之。
1992年初,某市一位区政协副主席,是一位不大不小的知名人士,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违法占地建营业铺面,国土部门多次打招呼,他不理不睬,国土部门要处分他,上面有人为他说情,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前些年,某县以县水电局局长为首的三位干部,违法占地建私房12套,县纪委查处了此案,省监察厅、省纪委都支持,依照《土地管理法》作出处罚决定:非法修建的12套房屋全部没收进行拍卖,所得收入上交国库。然而,由于个别领导的干预,依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