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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闪过,我一心靠近锁魂珠。几下腾挪眼见愈加接近,月魔又是一哼,那清光手募然增大至一人高,贴身就向我扫来。习惯性地要唤出太皓胄,才忆起自己已将其交与明昱,心头大惊方欲躲闪却已无法完全避开。
这时只见地上的符号闪了一闪,大手的动作慢下半拍,眼前深紫色一晃,晏龙已裹着我快速旋转着避开。
又是他来救我!
而旋转之中耳边传来月魔的轻蔑哼声,突然就感到有道红光乍起,抱着我的人一下就踉跄起来。
“常羲,你不要做得太绝!”随着帝妃的声音,地上紫色符号也发出了刺目的光。
第三章 赎魂
“常羲,你不要做得太绝!”随着帝妃的声音,地上紫色符号也发出了刺目的光。
“不知到底是谁做得绝!”月魔手上的清光已化作刺目的一团红,“我不过是把你当日加诸我身之事原样奉还而已。待我毁了这命魂,你纵有聚元丹也是无用!”
“你若真动手,今天就休想出这个门!”
“得不到聚元丹,我就没打算要出去!”随着这句话,那红光立时更盛。我刚站稳,而晏龙却是有些无力地靠在我肩头上。看着他脸色越显苍白,眼神也开始涣散,耳边又传来锁魂珠发出的嗞嗞皴裂之声。
我恍然醒悟。身边的这个人,居然真的……
曾经被我否定的答案,就这样摆在我面前,心中五味杂陈。
而月魔显然已罔顾帝妃设下的咒法,拼力要毁掉锁魂珠。符号闪出的紫色越耀眼,她头上的轻烟就越浓厚,但环绕在锁魂珠周围的红光没有半点消褪。
“你敢!”帝妃已是按奈不住,也近身欲夺她手中之物。明黄过处,香风习习,瞬间形成一面波纹向月魔袭去。月魔面色一凛,将红光敛下许多,抽手回击。两相对撞,明黄身形停滞,月魔已是后退数步,头上轻烟更甚。她咬牙切齿地说:“若非答应过我儿绝不再化魔,今日如何会让你讨了这许多便宜去?”
说着她双手一合作势要将手中珠子压碎。顿时,我感觉晏龙几乎快要垮掉,赶紧用手扶稳他,化出金身就向月魔劈去,口中叫道:“住手!”
月魔瞥了我一眼,满是鄙夷,冷哼一声用了锁魂珠迎上金身的攻击,逼得我不得己猛转力向,所有攻势全部斜斜擦过锁魂珠,将她旁边的地面炸出一个大坑,不过余波也令她腰侧受了不小冲击。
“常羲,这是你逼我!”帝妃跟着发出一声呼喝,脸色变得铁青,全身颤抖不止。她将双手一展,十指尖上全部滴出鲜红血珠。血珠一落地,那紫色的符号腾地立了起来,旋转着就向月魔飞去。
月魔只闪了闪没能避开那紫符,便干脆硬接下一击,身影淡化了不少。她根本不管这些,全力只顾加大手上力度。
靠在我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而我却只能紧紧扶好他,死死盯着月魔的动作,准备瞅准空子再去夺回锁魂珠。
就在这时,锁魂珠啵的一声,仿佛裂开了一个大口。
“你还我儿来!”帝妃面目都已经扭曲,十指血如泉涌,眼看着就要发出竭力一搏。
“够了!”凭空一声厉喝,凌厉的气势悍然逼来,室内募地出现两道白光将斗法的两人分开,又各自化为屏罩分别罩住两人不得动弹。罩子里的月魔手上红焰已消,浑身都冒出了轻烟。帝妃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容青紫,指尖仍有血珠不停往下滴滴答答。
丰神俊朗的颛顼帝出现在两人中间,方一站定便看着月魔,“羲?”
月魔闭目不理。
颛顼帝叹了口气,挥手收了屏罩,将一白玉瓶递了过去,说:“这个虽然比不上聚元丹,不过你应能用得上。把锁魂珠给我。”
“不行!”屏罩撤去后,帝妃已跌坐在地上喘气不已,此刻才能说出话来却是意欲阻止。刚喊出一声又被帝君一眼瞟过就没了声音。
月魔这才睁眼瞟过那玉瓶,立即忿忿然说道:“你当我真不知这是何物?”
“我既然在这里,聚元丹便绝不会被你得了去。你也当知破魂蛊可被噬心虫克制。你剩余的时间已不多,如果我没算错,隐龙想来也是难以及时返回。话不多说,他的生死就在你这一念!”
月魔面色大变,仔细琢磨了一下帝君的神情,才冷哼着接过白玉瓶,挥手将锁魂珠抛入空中,便倏然化光遁去。
扶住晏龙,我紧张地看着那珠子在空中画出的抛物线,就见一片白光闪过,珠子已经安然卧于颛顼帝手中。
“为什么给她?难道你不知道……”坐在地上的帝妃仍旧无法站起。
“不给她还能怎样!这么多年,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帝君又瞟过她一眼,止住了她的话头,然后转向我将锁魂珠递了过来,“贤媳,这个便交给你处置。”
我有些迷惑。
“大概还没有人告诉你,你乃凤氏嫡传,龙儿这一次的转机便全靠你了。”帝君往晏龙嘴里塞进一粒药丸,就看着我微笑,仿佛只是在交待我一件家常事务,“服下聚元丹便不会有大的危险。这也是他上次的魔劫被人为干预而留下的余孽,清理了便好。”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感觉到晏龙的身子沉得我几乎要托不住,心里真正开始慌张,遇上难事不可怕,怕的是根本毫无头绪。
“很简单,做妻子该做的事情即可。”帝君面不改色地说完,回头就对着帝妃斥责:“将你让芙蓉抓的那些人都给我放了。百年内,不许踏出菡芙宫半步!”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而听到他所说的解法,我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慌乱不止。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你在此?”帝君仿佛成竹在胸。
“我儿待你也算极好,你可……”帝妃有些焦急。
“够了,难道这事不是因你而起?你给我添的麻烦可是不少!”帝君非常不耐烦,挥手就将我带出菡芙宫。
身后,那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已经被罩在金色封印之中。
粉红嫩白,葱绿柳青,院中樱花树枝叶摇曳,晃眼新绿中,花如落雨,纷洒在窗前。
回到泰熙殿,看了会儿榻上的晏龙,就捧着锁魂珠开始发呆。椰子大小的透明琉璃珠,表面略有些裂缝,缩小版的风安然平卧其中,仿佛睡着了一般。他唇边隐约的笑仿佛隔着烟雾,曾经近在眼前,如今却似远在天边。
原以为他已去冥界轮回,结果却是被困在此处,难怪并未回到本身。帝君告诉我,锁魂珠与晏龙两者均赖我保全。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再想想明昱和岳家。”这是帝君留给我的话。上位者果然谋划非常,一应事情原早有算计,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在盘算之中。
但我真的做不到。
查尽书籍,问遍了所有可以问的人,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复。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去见见凤莹玉。帝君特别提到我是凤氏嫡传,那其解法必与此有关。凤莹玉既是游神,又曾是凤氏族人,或许能知晓一二。
我果然还是会再去找她。
穿过“通灵”,来到黑白色的岳府花园,凤莹玉正立在上次那地方,见我走近便开口说道:“你终于还是来啦。”
想到上次见她的情景,心中又开始绞痛,调节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我想知道凤氏嫡传到底有何意味,当前这事又如何可做好?”
“万物都有阴阳之分,二者本应互补调和。他命魂离体甚久,体内元阳亏损,以致性子凉薄过甚。若欲修补元阳,采阴补阳是最简法门。而凤系氏族嫡传天生极阴,所以,你只需要做妻子该做的事即可。”
她闭眼。我木然。“没有别的办法?”
“有。”她睁眼,“七窍玲珑心也是极阴,一天一碗心头精血供养,七七四十九天后元阳亦可获补。锁魂珠自然也可得解。不过,你若欲用此法可得想好,下次便不可再用。”
“难道还有下次?”
凤莹玉不再说话,只看着我。
我苦笑,还想什么下次,这次能成功过关都得求赖天佑。
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幕闪过眼前,有欢笑有甘甜,即便有过恨其实自己也都能明白。平心而论,我一直将他二人当作朋友,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没有受到威胁也会设法相救。但如果真要选择,却是只能选择后者。
转身就走,也没顾上跟凤莹玉道谢。顺着和风,又听见她淡然的轻语:“我仍在这里等你。”
还需要等吗?我还能再来吗?
遣走了侍从,嘱咐他们四十九天内不许前来打搅。我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办好这件事。
关好门将锁魂珠放在了枕边。看着榻上和珠中同样安然的两人,我毫不犹豫一刀扎向自己心口,接下一碗血。
血液黏稠,血光却淡泊。黯黯的室内,这一碗液体反而显得深邃而清凉。空中时浓时淡的香味,是茉莉花香从窗沿溢入,又和了鲜血的甜香。
将血缓缓灌入他口中,四周一片寂静。
一个月下来,我才发现困难比想象中还来得早,心头精血失得过多又回补不及,我连往自己心口上插刀的力气都快失去。但却决不能半途而废,咬牙用尽了手镯里的各种灵药和仙石,总算坚持到最后一天。
取完最后那碗血,灌入晏龙口中,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便体力不支倒在床边开始发晕。
心口发痛,人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还是自私的,最深处的想法其实是:此番我并非自己放弃自己,这样见到子轩时他是不是就不会生气?
有些事如流水般愈见远去,而有些印记却仍然清晰。
昏昏然中,自己仿佛看见枕边的锁魂珠慢慢裂开,碎成一滩微粒。风从里面袅袅升出站到我面前,半透明模样,抿嘴蹇眉。
“樱樱,谢谢你!没想到还能再见,这次却是多亏了你。”说着他又望着仍然在昏迷中的晏龙笑了笑,“是我太懦弱不被人待见,是以早就被剥离。离体甚久本就难以回归,全赖锁魂珠暂存。如今我与他之间的联系终于彻底断裂(奇*书*网^。^整*理*提*供),自己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此间因果已了,或许轮回几世后我们还可再度见面。”
“可是,我不想你走!”起初就想过这样的结果,本体元阳获补新生命魂与天地二魂契合,原有命魂便失去牵绊成为孤魂,受阴神感召而直接堕入轮回。这于风,真的是很好的结局,可我还是想挽留。这世上已没余下几个真心待我的人。
他没有回答,只对我笑笑又看了看晏龙,身影便越来越透明,到最后完全消失。
别走!欲再说话,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觉得周围突然黑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仿佛有人将我放到榻上,一股暖流涌入我体内,感觉便好了很多。片刻之后房内似乎有很多人过来过去,身边也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好像很吵,便努力缩成一团将自己的耳朵藏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像很冷,四处拉扯被褥时摸到一个很温暖的东西,便拼力抱着不放,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然后,又想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关于别人和自己,不自禁地靠在那东西上哀哀地哭了起来,含含糊糊地念着:“……对不起……别丢下我一人……怎么办……”
有人替我抹去眼泪,还在耳边轻声安慰。那声音很柔和。源源不断地又有些暖流涌入体内,我觉得舒坦了很多,慢慢镇定下来,便真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梦中,有抹紫影老是在周围飘,耳边重复着一句话:“玉潋,你会好起来的。”
第四章 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从本文前面总结出来的经验,过渡就是休闲,所以过渡一下。。。。。。绝壁下,绿草绵延,白花点点。
暖风中,紫竹梭梭,花香弥漫。
我坐在大阑树下的石凳上,怅然地盯着竹屋的门,感觉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无处可去的感觉,让我异常空落。
“玉儿,你怎么还不进来?”随着这声轻呼,身着大红喜袍的子轩出现在门口,“我一直在等你,快来看看我准备的吉服,可还喜欢?”
“子轩!”出离欢欣,我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没事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快过来!”他向我伸出了手。
再没有什么言语能形容此刻的心情,我几乎是瞬移着撞到他怀里,“子轩,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怎样?”
“什么怎样?”他笑着,轻柔地拍拍我的脸,“快来看看,我精心挑了好久才选出来的,就想看看你穿戴上的模样。”
“嗯。”望着对面可人儿灿烂的笑容,这一瞬间的明媚很轻易就化开了心中所有阴翳,我使劲点头,紧拽着他的手就一起往屋内走去。
凤冠霞帔,红胜霞,灿过朝阳。
在他脉脉注视下,我稍有些羞怯,偷笑着换好了吉服。两颊已是滚热。
“过来我看看,”他向我走近,张臂揽我入怀,手指爱怜地摩挲着我鬓边发丝,贴着我耳沿轻轻呢喃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
“我永远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回抱着他,我快乐地大声宣告,仰头闭上眼,等待他落下的唇。
“玉儿,你怎么这样!”募然中,厉声的斥责又在门口响起。大惊之下,我睁眼转头,却看见子轩浑身月白素衣,胸前墨色不停往外渲染,又向地上滴答蜿蜒,看着让人无比心慌。
他捂着心口,紧抿着黝黑的唇,俊脸已惨白,凤目中满是怨恨,“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寡情薄义之人!”
“我没有!”我连忙要过去,却被身边大红色的人紧紧箍住,话音冷冷又笃定,“你已是我的妻,哪都不许去!”
抬头,发现自己方才抱着的,竟然是晏龙!
不,我不要子轩误会!情急之中我竭力挣扎,向着门口伸出了手,“子轩,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要信我!我没有!”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子轩将染满黑血的手平举在我眼前,唇角抽出惨淡的笑,“这就是你带给我的,而你自己转眼又投入别人怀抱。难道你还能说捅我一刀的是别人?难道你还能说风风光光嫁到方丈的是别人?真是很好!”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根本掰不开晏龙的手,我埋头在他臂上狠咬了一口方才挣脱。往着子轩飞奔过去,就想抱住他,却始终都无法靠近。
暗夜的黑,失血的白,刺目地交融。
“很好!很好!这样的背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在我惊惧的目光中,他双眼神色涣散变得越来越空洞,口里喃喃念着,就直直地往后倒去。
“不要!”我猛然一震,场景迅速转换,模糊中觉得自己是躺在榻上,然后感到身后有一个很温暖的垫子。
浑身冒着冷汗,适应了好一会儿,终于辨出自己正在泰熙殿的东厢室内。往后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晏龙倦极的睡容。而我就靠他怀里!
挣扎着要起身,惊动了沉睡的人。他见我醒来眼眸一亮,寒冰尽去,语带高兴地说道:“你醒啦?”
这个人,让我觉得有些不同。大抵是元阳补益,性子已不似先前那般凉薄。
可刚才的梦境那般真实,子轩的痛深深刻在心中,我根本不能释怀,却又无法迁怒于身边这人。满心苦涩,刻意离他远一些,又抬眼看向枕边。不出意外,我见到流光纷呈,那一滩细碎琉璃般的微粒真的成为锁魂珠的替代。
细小如珠,光洁如泪。每一粒上都染了些淡蓝,一如风的衣衫,那是他曾存在于其中的证据。一切果然都有尽头。
坐起身来,颤抖着捧起那些细小颗粒,却被那丝丝淡蓝灼痛了眼,视线变得模糊。终究,彼人还是离去,虽然那是他新的开始。
晏龙也坐了起来,看了会儿我的动作,低唤了一声,“来人!”
应声进来一名侍女,见到眼前情景赶紧躬身,“世子妃您都已昏迷了半个月,这下总算醒啦。那天可吓坏了奴婢,若非世子唤人,我等都不知道状况。还好帝君没有怪罪……”
开始晏龙还由着她说,后来便有些不耐烦,便打断她的话吩咐道:“啰嗦些什么,快去禀报帝君!”
来人走后,晏龙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对不起。”
非常意外,又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我转头看了过去。桃花眼中冰霜已少了许多,他继续说:“我其实早知道这事,只是还没想出万全之法就发展至此,累你到这般地步……”
经过这么多事,我早已分不清现今之果是因何而种。只有摇摇头止住他的话,简而言之,“你救过我。”
“就这些?”他仍然期盼。
桃花眼中光波脉脉,恰似当初桃源中的漫天粉瓣,袭人亦柔。他身后的庭院里,正是满目新绿,玉兰嫩叶含苞,翠竹如翡欲滴。
歉意与矛盾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碰撞,我开始在想,其实离开并非是最差的事,风亦然,子轩或许也亦然。他们可能都有了新的开始,那我呢?
面前这人本来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我原已没有信心重拾。不是谁欠了谁,谁又负了谁,套牢我的并非愧疚,而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知何时可以放开,也不想放开。一直以来的拒绝,其实也是想避免伤害。
“就这些。”我答道,心中仍然坚持着寻机去蒙拓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