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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瞪着祈,祈本来身上就散发着强烈的黑暗气息,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暗精灵的首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是暗精灵中的第一家族。暗精灵一直是一个家族观念很深的种族。
可是现在,那种令人不安的黑暗气息已经很淡很淡,淡的蓟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无法感觉出来。
他跳出一个可笑的念头,难道祈为了那个半精灵,决定投奔到光明阵营去了吗?当然,事实上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真正的黑暗可以隐藏起一切。
祈不再是那个看到自己就会厌恶的皱起眉头的少年,也不是那个孩子气到拿别人出气的暗精灵的暴君。
他正在发生改变,正在向神位发生改变。而改变的结果是:他会成为黑暗之神的一部分,那个叫祈的暗精灵从此消失在黑暗之神的脚下,消失在黑暗之神脚下那累累的枯骨中,并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祈的脾气开始变得温和,不再暴躁,他不再动不动就杀人,也不再残暴的毁坏宫殿建筑,他白皙的皮肤越来越红润,不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暗精灵特有的病态的苍白,他红色的短发慢慢的长起来,带着血液一样鲜艳的颜色,仿佛那就是滋养着这片黑色森林的养分。他不再像个战士一样拿起武器,甚至他只是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观察着整个战场的一举一动。他变得比以前更有威严,红色的眼睛越发迷人,仿佛连人的呼吸也可以轻易的掠夺。他的嘴角时常翘起——不管战争胜利或者失败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木偶师,在黑暗军队后面默默的操控,而他们全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
他仿佛从一个人换到了另一个人。
蓟每次见到他,他都会看到他红色的眼睛越发美丽,也越发沉寂。蓟忽然发现,那个暴躁的君王有了和瓦贝耐拉树海里的精灵王一样的气质。
那种由时间沉淀下来的睿智和看透一切的敏锐,以及带着神一般慈悲的眼神,虽然他是象征死亡和瘟疫的神,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安静的坐在这座宫殿里的王座上,仿佛就是这个宫殿的一部分。这里安静的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声音,只是这个宫殿太大,太空旷,连火把的声音也被湮没在着死亡一般的沉寂中。
“是在看战场吗?”蓟轻声的问,他们很久没有吵过架了,他们看起来像亲戚一样友好相处,可是这样的层面上的关系令蓟感到恶心,他宁愿他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暴躁君王。
“不,”祈轻轻的回答,红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那面镜子,他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右手的手指轮流点着扶手,看起来一副悠闲的样子,“我看到精灵王和梵音来到了黑暗森林。”
“什么?什么结界没有一丝松动……”蓟不可置信的往镜子上看,然后沉默下来。镜子不会说谎,它清楚的照射出那片阴森森林里的两个人影,他们走在小路上,正在森林的边缘。
“结界是弦擅长的,他可以轻易穿过任何结界,而不让人发现,”祈笑起来,就像一个准备玩游戏的孩子,“蓟,梵音也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可不好。”
“……是啊,”蓟轻轻的说,他看到祈那红玉般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际了,那样子显得有些妩媚, “也许这里的天气他不喜欢。”
“我很想他,他也会想我吗?”祈偏偏头,看着那个黑发的半精灵轻声的说。
“我不知道你一直喜欢他。”蓟轻轻的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却独独对他记忆深刻。”
祈安静下来,他不再笑,他转过头看着蓟说:“蓟,这很简单。就像我们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注定被其中的一颗星星吸引。”
“是啊……”蓟说,“我们都明白,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宿命论无论在光明阵营还是在黑暗阵营从来不乏信徒。”
是啊,某一天的某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们注定会被其中的一颗星星吸引。
尽管天空很高,注视星星的时间那么久那么久,我们还是没有放弃。把手伸的高高的,希望能更接近它一点,在岁月和现实的双重压力下,有些人总是忠于自己的感情。
梵音和精灵王一起向黑暗森林里走着,这座森林和瓦贝耐拉树海看上去并没有不同,它们看起来都是这样拒绝的陌生人的进入,袒露着单纯的恶意。
只不过黑暗森林里没有善良的生物,像鸟类、爬行动物,或者看上去像食草动物的动物,它们都睁着一双贪婪的红色眼睛——这很容易解释,这里是黑暗森林嘛,它们饮血过度而已,所以眼睛带着血光,很好理解的一种现象。
梵音想起祈的那双如红石榴石一般美丽的眼睛,要比这里的这些眼睛好多了。
事实上,梵音并没有特别看清楚这里的生物,因为精灵王周围总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原本隐藏着危险的森林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
“噢,我很久没来这里了,”精灵王缓缓的前进,“好像这里的物种进化出了新的饮食习惯,也许下次可以研究一下。”
自从上次对黑暗之神的大战结束后,精灵王将力量分给了四方的龙族,所以他再也没有离开过瓦贝耐拉树海。想到这个梵音不禁担心起来,他现在北方和南方大陆的力量还没有吸收回来,不知道这次直接对上黑暗之神会不会有问题……
“父君……”
“什么?”
“你和黑暗之神的交手情况怎么样?”
另一个人抬了抬下巴:“都是我赢。”
“噢……那这次呢?”
“当然也是我,”精灵王眯起墨绿色的眼睛,“这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这样的神情梵音并不常见,他习惯了一抬头就看到精灵王优雅到夺取人呼吸的神态,不倨傲也不自卑,可是这会儿,他看上去有些兴奋,墨绿色的眼睛因为这样毫不掩饰的兴奋,显得有些炫目。
“不错的表情。”梵音踮起脚尖,在他的脖子上吻了一下,精灵王伸手搂住他。
“这里可真是幽会的好地方。”一个轻轻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这里的气氛适合幽会,”一个声音轻轻的说。
“所以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精灵王柔声说,梵音踮起脚尖,越过精灵王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人。
是蓟。
红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红色的眼睛,配上这个森林幽深的调子,让梵音不禁想起了电视里那些生活在中世纪的吸血鬼贵族,因为他们同样优雅尊贵。
蓟的脸色很苍白,那甚至不是因为他种族的原因,这很容易明白,两个阵营对立态度的十分尖锐。精灵王身边的纯净气息令黑暗生物望而却步。
“您瞧,我也不想打扰您,只不过因为您的到来,森林里的生物们几乎都狂奔而去……”蓟的语调依然是那种轻松的感觉,“所以只好由我来担任领路人了。”
“这里风景挺好的,可以到处走走,我们不需要领路人。”梵音在精灵王怀里说,如果蓟够聪明,他就不应该来招惹精灵王,鉴于蓟曾经帮过他,所以他决定劝蓟快点离开。
可是另一个人竟然完全不领情,继续热情游说,直到精灵王眯起墨绿色的眼睛。
也许他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聪明,梵音悲愤的想,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看到蓟的眼神中的坚决,他很熟悉这样的眼神,每个人都有过,如果现在没有,那么将来也一定会有。梵音咬了咬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精灵王是个聪明的人,他有着太多的经验和丰富的经历。他不是躲在战士后面柔弱的法师,他是最先看到战场残酷和不得已的人,所以他也一样熟悉这样的眼神,于是他说:“你做不了什么。”
蓟停下说话,安静的看着精灵王,这位来自瓦贝耐拉树海的精灵王有着和黑暗之神类似的气质,或者说他拥有神一样的气质,他已经强大到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威严和力量,只是,他周围的空气依然散发了纯净的气息,就像纯粹的空气,或者纯粹的海洋,却依然带着和黑暗一样的令周围寂静的力量。
光是这样站着就几乎消耗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蓟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支持那么久,拼命的压制着自己想跑的冲动,继续说着话:“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还可以给你们带路。”
“……你觉得你的力量,带着我们足够你走到黑暗之神的宫殿吗?”精灵王轻轻的说。
“也许不够,但我会努力尝试。”蓟轻轻的说,他的手缓缓伸起,带着坚决和毫无转圜,幸好他的黑刀不是由黑暗元素聚集的,否则刀怎么能成形呢,他仿佛可以听到刀发出悲鸣,这是一种长时间和刀呆在一起的一种错觉。刀是死物,人才是活的,蓟扬了扬刀,“既然不愿意我带路,那么……”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估计是自己也说不出口类似“比划比划”这样的话。
他在跟精灵王挑衅,蓟悲哀的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那么的有出息。
精灵王安静的看着他,蓟轻轻跃起,双手握着剑柄向精灵王砍去,而精灵王也没有做出避让的动作。他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黑色的刀在半空中仿佛砍刀一片坚硬的墙壁——蓟的黑刀是历史非常悠久的神兵,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他跑了许多遗迹,冒着生命危险才找到的刀——这样的刀当然砍破墙壁,但是却被拒绝在精灵王的结界之外。
“这把刀……”精灵王墨绿色的眼睛看着黑刀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刀怎么了?”梵音说,“噢,我看过一把一样的,在布莱克的手上也有黑色的刀,他拿起来很好看,不过他那样子有些吓人,我更喜欢他笑的样子,父君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觉得,”精灵王柔声说,虽然他可是一点也不喜欢布莱克,但是他总是不舍得反驳梵音的话。
“那是同一把吗,”梵音继续说,“近看有些不一样,父君你见过布莱克的刀吗,和这把一样吗?”
“那是不一样的,这把刀的历史更加悠久,”精灵王眯起眼睛,“我熟悉这把刀,这是专门用来砍破结界的刀。”
“这可真是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梵音怔怔的说,他看到刀刃以极缓慢的速度靠近他们。
梵音以前是个杀手,虽然他做杀手的时间对于现在无尽的寿命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却培养了梵音许多习惯。梵音知道自己将有一天改掉这些习惯,或者继续保留一些,但是明显不是现在。 他不会特别依赖别人,尤其是在自己有力量的时候,也会身体反应一直优先头脑的反应,所以他没有任何预兆的像后跳去,连精灵王都惊讶起来。
他刚站定,脚踝忽然被人抓住,也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一种比刚才更寂静的感觉,他怔怔的对视着一片黑暗。
然后眼睛适合了这里的黑暗,他看到王座上的祈,梵音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然后看了看祈:“我差点认不出你了,总的来说,我离开瓦贝耐拉树海后总能遇上你。”
“这是你第一次来找我,”做在王座上的青年轻轻的笑起来,他红色的眼睛美丽的像红石榴石,就像经过时间的淬炼和历史的沉淀,没有杂质却看不见底,就像精灵王的眼睛,那里面是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沉沉的沉在眼底。
梵音面前是层层的阶梯,他想起第一次见精灵王的时候也是如此,他高高在上,带着睿智和慈悲。
他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后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上面也是如此,那些火把也许只是装饰,它根本照亮不了真正的黑暗。他看着王座上那个青年的笑容,仿佛那是另一个人,在梵音的印象里,祈永远都是那个少年,红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漂亮的红色眼睛,长的和另一个世界的情人一个样子。他们毕竟是不一样的,至少二十一世纪的祈只是一个商人。梵音曾经喜欢过他,平凡安定属于普通人的生活,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腥。为了他,他曾经和X争执。在刚来到亚格的那些夜晚他曾经想过,他醒来的时候世界上只有祈的那一双眼睛,可是事实上他在母亲怀里甚至不能安心入睡。
就这么走上去,仿佛每一步都是回忆的涟漪。那团在祈身后的黑影已经不在了,现在的祈看起来和一般的青年没有什么不同。
“现在感觉如何?”梵音走完最后一个台阶,站在王座的前面轻轻的问。
祈沉默了一会说:“还可以,我原本以为过程会痛苦的多,事实上一点感觉也没有。” 梵音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
祈向他笑了笑,并且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并且对梵音伸出手。梵音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在了祈的旁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巨大的水晶落地镜。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态这个兴趣的,”梵音皱皱眉头。
祈笑了笑,轻声说:“在战争开始以后。”
水晶镜上是一个巨大的城池,它有着高大的城墙和高耸的箭塔,一看就是一个战略性的要塞。它依山而建,将望不到边的黑暗军团阻隔在山的一边。
“真像在看好莱坞大片……”梵音喃喃的说,黑色的眼睛盯着水晶屏幕,低云密布的天空下,是同样灰色的军团,它们像洪水一样准备冲垮那座坚固的要塞,进入亚格的更深处。
祈侧过头,手指缠绕着梵音黑色的发丝,看起来格外的苍白和单薄。
“噢,看起来就像《指环王》,”祈轻轻的说,他看到梵音黑色的头发被仔细的扎起来,他可以看到他柔软的耳背,向下延伸的肌腱,连上胸口的锁骨,细致的就像那美丽的艺术品。
纤细优雅的脖子上带着淡淡的痕迹,不用说也知道那是情欲留下的痕迹,祈轻轻的翘了起嘴角,看着梵音美丽的侧脸。
“《指环王》?看起来是挺像的,”另一个毫无知觉的人继续说,“就像那次圣盔谷的战役那样,不知道会不会有援军呢……”
镜面拉近距离,梵音可以看到城墙上站着一个可爱的十三岁少女,她那金色柔软的头发在这样灰色的画面中,有种不可思议的温暖,就像厚厚的乌云中渗出的一丝温暖的阳光,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她站在城墙上,任来自高大山脉里的风将她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蓝色的眼睛沉寂一片。那双黑色的靴子下面是像潮水一样的黑暗军团,她像是即将隐没在黑暗中的一小串火苗。
“这个精灵你大概认识吧?”旁边的祈轻轻的说,“安切谷的爱莉丝,西部大陆上最强的精灵,被称为‘利亚顿家的战神’。”
“战神?”梵音的眼睛紧紧盯着水晶镜子,战场上的气氛感染着他,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像水泥一样沉重,“我认识她,但不知道她是‘战神’。”
“利亚顿家的精灵每个都是战士,出色的杀戮工具,”祈柔声说,“利亚顿家族在这片大陆上威名远播,这意味着他们每次都必须在战争的最前面,必须毫无畏惧的面对残忍。爱莉丝是其中做的最出色的,没有人会怀疑。”
梵音依然盯着爱莉丝,他看过她睡着的样子,那么安静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他想起她第一次来到瓦贝耐拉树海的样子,调皮可爱,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难道精灵都擅长掩饰自己的本质。
爱莉丝的手里拿着一朵粉红色的蔷薇,那种野蔷薇很小,但是在她手里有种相配的感觉。她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下面那片如潮水一般的军团,那些连人类的外形都没有的妖魔死死的盯着她,一动也没有动,那么多生物所在的战场上居然一片寂静。
虽然水晶镜子没有自带音响,不过梵音觉得应该是这样,安静的要命。
爱莉丝白皙柔软的手指一把扯掉蔷薇的花瓣,伸出手,让风将花瓣吹入黑色的大军中。那柔软的花瓣在黑色中格外显眼。
梵音看到爱莉丝轻轻的翘起嘴角,那双蓝色的眼睛更显得沉寂。
花瓣随着风飘过去,带着生命般的色彩,斜斜的飞过灰色的天空,仿佛毫无依凭。
它慢慢的飘落下去,柔软而轻悠,只是站在下面的那些黑暗生物发出痛苦的呻吟。
城墙上的爱莉丝轻轻一跃,竟然跃的极高,她伸出白皙的手,用指尖点在那片粉红的柔嫩的花瓣,凭借下坠的力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