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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还生气吗？”
左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此时的左轩和司徒雪完全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他们有说有笑，今天才经历的训练呀惩罚啊什么的好像早就忘记了。
隔天，紧急的集合哨声催促着学员们奔上训练场。左轩回头召唤司徒雪快点跟上，却发现她的动作有些迟缓。
“司徒雪，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左轩问道。
司徒雪揉了揉脖子，“啊？大概昨晚没睡好吧。”
“快走吧！晚了又要挨罚了。”左轩催促道，同时把司徒雪向前一推。两个人一前一后跑进了队列中。还好没迟到，司徒雪庆幸地出了口气。
筱原教官在队列前站定大声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们对我都很有看法。好吧，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机会。不过，我只跟拳头说话。有种的现在就站出来吧！”
筱原的话一说完，队列里一片沉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教官今天究竟又是唱的哪一出，到底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怎么？都害怕不敢吗？”筱原大声说道，“连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都不敢对付，你们还当什么军人，都回家抱孩子去吧！”一句话说得学员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筱原又火上浇油道：“是男人的，不愿当孬种的就给我出来。”
话音一落，队列中立刻走出一个学员。他走到筱原面前毕恭毕敬地一鞠躬，说道：“我对教官的严格训练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不是孬种，所以，教官得罪了。”说罢便拉开架势。筱原冲他一点头，那学员就立刻冲了上去。谁知，三拳两脚便被筱原一脚踹飞了出去。那学员从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功夫，从队列里跳出了一名壮汉，一身的腱子肉，站在筱原面前比她高出半截。这家伙可没有刚才的学员那般礼貌，他轻蔑地瞥了筱原一眼，没有任何准备过程朝着筱原就是一拳。那拳头挂着风声直奔筱原的面颊而来，筱原向后小退一步，接着身子一闪转到壮汉身侧，抓住对方的一只胳膊反手就将他拧在了身后。动作之快，让众人的眼睛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壮汉红着脸揉着胳膊退回了队列中。筱原看了大家一眼，非常不满地说道：“你们就这点本事？这个样子上了战场当炮灰都不够格儿。不想将来送死的还是退学好了。”
“我来！”一个声音从队列中传了出来，与此同时左轩大步走到了筱原的面前。
筱原看了左轩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你是从中国来的。好啊，就让我领教一下闻名遐迩的中国功夫吧。”
“那，学生就失礼了。”左轩说着拉开架势。
“来吧！”筱原也摆开了阵势。
于是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战在了一起。起初，司徒雪看到左轩走出去着实为他捏了把汗，但看到他和筱原交手不分上下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和学员们一起为他叫好呐喊。“这小子行啊！”“练过的吧？”“有底子，绝对不是新手。”队列中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谁知，筱原一开始只是在试探左轩并未拿出真本事，待到她感觉已经把对方的招式探察得差不多的时候便突然发力开始全力进攻。左轩对筱原突然间的由守转攻感到大为不妙，他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更加拼力对抗。可是，面对筱原灵活多变的招式，左轩开始感到自己越是拼尽全力就越是力不从心，不仅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反应也开始跟不上了。趁左轩一个不留神，筱原抓住机会闪到他身后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左轩身体不稳就往下栽，筱原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胳膊顺势就将他摁在了地上。
“你输了。”筱原说道。
左轩不服气道：“我只是一时大意。”
“不服气？好，再打！”筱原说着放开了左轩。左轩一转身继续和筱原交上了手。虽然左轩不服气，但是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他分明已经在下风。没几个回合，筱原返身一脚正踹在左轩的胸口上，他被踹翻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筱原冲上去对着左轩大声喝道：“服不服？”
“不服！”左轩倔强地答道。
“再打！”筱原说着返身折了回去。左轩从地上爬起来用手一抹嘴角的伤口，双目泛红，他怒吼一声就朝筱原扑了过去。司徒雪在队列里看着筱原教官一拳一拳重重地打在左轩身上是心急如焚，她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别逞强了，认输吧！”可是左轩偏偏拗不过这个劲儿，明明打不过还是要硬撑。筱原不想再这样跟他耗下去了，于是使出了狠招。她绕到左轩身后然后飞身一脚将左轩踢飞了出去。只见左轩重重地就砸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不过筱原的力道给得正好，左轩这一下摔得不轻却没有伤到实处。
筱原走到左轩旁边，没有再问他服不服气而是说道：“起立，归队！”
左轩爬起身垂着头走进队列里。筱原看着众学员大声说道：“不服输，肯拼，我赞赏。不过，也要有实力去拼才行。没有实力不叫拼那叫送死！从今天开始，我要训练你们的就是这种实力，也是一个军人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技能。”正说着，助理教官抬来了一个人体模型放在了队列前面。筱原走到人型前面说道：“自由搏击讲究的不是招式花哨，也不是比谁的力气大，而是三个字：快、准、狠。快和狠先不必说，单这个准字就很是一门学问。比如，我这一拳出去可以打这里，可以打这里，也可以击中这里。那么有什么区别呢？”筱原边说边在人型上比划着。
司徒雪听着筱原的讲解第一次发现了念军校的乐趣，那些她过去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的东西原来是这么的奇妙。她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很想仔细听筱原的讲解，可是脑袋却不自觉地阵阵发沉，让她屡屡跑神。左轩注意到了司徒雪的异常，等到分散各自对着人型沙袋练习的时候这种异常就更加明显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解散，左轩第一时间冲上去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头一直疼。可能昨晚真的没睡好。”司徒雪揉着头，一脸的疲惫。
左轩一把拉住司徒雪，立刻感觉不对，那手心火烫火烫的。左轩用手一摸司徒雪的额头，“这么烫，你发烧了。都是昨天，又是淋雨又是浇水的，走，去医务室。”
左轩拉着司徒雪一路直奔医务室，他几乎是用冲的，进门就说：“三浦医生，你快看看，司徒雪烧得很厉害。”
三浦走上前来，摸了摸司徒雪的额头和脖子，双眉紧蹙道：“怎么搞的，这么烫！”
“还不都是昨天！”左轩随口应道。
“昨天？”三浦的脑海中立刻勾画出了昨天他在走廊里看着操场上新学员训练的情景。那时雨刚停，他看着浑身是水的司徒雪和左轩在空无他人的操场上做俯地挺身。他一个一个为他们数着，没有人监督，他们俩个也疲惫到了极点，却还是一个不少地完成了处罚。
“司徒君，跟我进来。”三浦说着又朝左轩看了一眼，他的额头上在冒血，脸上更是伤痕累累，“左君，你也受伤了。记得让护士给你处理，不然会感染的。”说罢便拉着司徒雪走进了里间。
“左君。”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左轩耳边说道。左轩一回头，看到一个双眸如秋水剪影一般的秀丽女孩正对着自己微笑。“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女孩的声音像泉水一般清澈叮咚。左轩的心口猛地一紧，那是一种陌生而奇怪的感觉。他想开口问女孩子是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不失礼。
看着左轩那紧张而充满探寻的眼神，女孩甜甜一笑，说：“我们之前见过的，就是上次司徒哥哥昏倒你送他来的时候。”左轩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点印象，只不过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司徒雪身上就没顾上旁的。不过，这女孩叫司徒雪叫得这么亲热。左轩的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樱子，三浦军医是我哥哥。”
听樱子这么一说左轩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自己觉得她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这样，我在你家见过你的照片，那张全家福。”左轩说着比划着。
樱子呵呵一笑，“那时我才十岁。来，坐这里。”
“是啊。”左轩坐了下来，心里默默嘀咕道：“长大了，更漂亮了。”
十四
更新时间2012…8…18 22：06：44 字数：2216
三浦樱野拿着化验结果走进房间冲着司徒雪说道：“还好，只是发烧。你体内火气很旺，但现在我首先要让你快速退烧，因为接下来你们的课程会越来越紧张。”
“好啊，赶紧退下来吧，快糊了。”司徒雪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会贫嘴，看来是没事！”三浦说着来到床边看着司徒雪烧得通红的脸笑了笑，“一会儿护士准备好了会来给你打针。你的烧很快就能退了，稍后我会再给你配些中药调理的。”
“谢谢你，还好你是医生。”
“是啊，还好我是这里的医生。”
司徒雪听出三浦这话的意思勉强地笑了笑。这时，护士端着药盘走了进来。“好了。我还有事，一会儿再来看你。”三浦说着微笑着走开了。
司徒雪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渐渐感到头没有那么沉那么疼了。“三浦的药就是厉害。”司徒雪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三浦轻撩门帘走了进来，他轻轻来到床前看着沉睡中的司徒雪，那张脸由于发热而红通通的。他看着这张沉静的少女的脸庞，心里充满着无限的好奇，答应帮她替她隐瞒一半是因为佩服她的勇气，而另一半的确是出自好奇，好奇这个瘦弱的小女生能够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撑多久，好奇她究竟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这些日子，三浦一直留心观察司徒雪的训练生活，起初的那点点佩服慢慢地变得满满的，而今他看着病床上安睡的司徒雪，心里竟然多了一丝怜惜。
司徒雪的病很快就好了，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训练场上，比起枯燥的体能训练她简直爱死了搏击课，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念军校的乐趣远不止如此。这天是他们入学以来的第一次室内教学。当学员们走进教室不由都呆住了，只见面前的桌子上长枪短炮放满了各式枪支。司徒雪冲到前面，她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手边的那把长枪，那一刹那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有一种浑身充电的感觉。她也没有想到面对这些冷冰冰的金属她身体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兴奋。
随着皮靴有节奏的撞击地板的声音，大家纷纷从桌边向后退开，只见筱原教官走进了教室，在她身旁跟着一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和另外一个高个教官。
“大家好。”筱原清了清嗓子说道，“想必大家也猜到了接下来的课程内容。没错，枪是军人的手臂，就好比翅膀对于飞鸟的意义。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学习的就是枪。”接着她指着身边穿西装的那位先生说：“这位山下博士是枪械专家，他将会带领大家认识并熟悉每一种枪支，过不了多久你们对枪的了解就会超过对你们自己的了解。”
“大家好，请多多关照。”山下有礼地说道。
筱原又来到那个高个子教官身旁，介绍说：“这位是小野教官，他毕业于英国皇家陆军学院，曾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未来的一年里他将会是各位的射击教官。”
小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将有机会变成最出色的射手。有没有信心接收挑战？”
“有！”学员们用响亮的声音齐声答道。此时，大家的兴奋心情怕是和司徒雪不相上下，只有左轩表现得非常平静，完全没有被大家的气氛感染到。
接下来的课程上，司徒雪拿出了平生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和认真开始接触这个弥散着硝烟味道的她从来不曾走进过的世界，她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山下博士讲述的每一个字，每一次的动手操作她都冲在最前面，甚至连梦里她都是在拼装各种枪械。左轩看着司徒雪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倾注在对枪械的研究上，这种热情和坚持出乎他的意料，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那是小野执教的第一堂射击课，左轩用标准的姿势连发三枪，枪枪命中。小野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道：“练过？”左轩轻轻点了点头，小野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了。一旁的司徒雪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她还沉浸在第一次握枪的兴奋和紧张中，举枪的胳膊僵硬如铁棍一般。
“放松！”小野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用教鞭敲了敲她的后背。
小野一走开，左轩就走了过来轻轻揉了揉司徒雪的肩膀，“这里放松。”然后重新摆正了她的胳膊，“这样，对，枪不要握太紧，从这里瞄准。”左轩的指导比小野仔细而且亲切得多，司徒雪深吸一口气，重新感受整个肩膀和手臂所承载的枪的重量，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手中握着的枪似乎在与自己的血脉结合，她只不过是举着自己的手指向目标而以，是那么的轻松随意。
“射！”左轩轻声说道。司徒雪的反应几乎与声音同步，那发子弹便从枪口飞了出去，一击命中。这是司徒雪平生射出的第一发子弹，她放下枪兴奋地抓住左轩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跳着。左轩没有想到司徒雪第一次摸枪竟然就射中目标，想到她刚才握着枪还不知所措的样子到射出第一发子弹，只不过短短的十分钟她竟然就有这样惊人的蜕变。左轩不得不承认司徒雪有着超乎常人的领悟能力和极佳的手感。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看到小野调过头朝这边走来，只好轻声道：“好好练。”
司徒雪和左轩重新回到位置上举枪瞄准，小野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禁不住又退了回来，他在背后盯着司徒雪看着她瞄准射击，动作虽然还不够标准但却非常连贯，和刚才握着枪浑身僵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小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这个不起眼的小学员竟然能有如此神速的进步，从这一刻起他开始认真地把目光落在这个全班最瘦小的学员身上。
课程结束之后，小野将司徒雪的靶子拿过来认真地看了起来，上面一个个弹孔越来越向中间集中的趋势非常明显，这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握枪的人射出的成绩？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小野突然想到一个人，他第一次握枪时的成绩和司徒雪惊人相似，他曾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幸运儿拥有这种天生射手的手感，可是命运却将司徒雪送到了他的面前。一时间，小野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激动，是嫉妒还是惊喜，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将这个孩子培养成枪王，然后由自己去战胜。
十五
更新时间2012…8…19 16：39：31 字数：3003
司徒雪完全不知道小野的计划，她只是一味地喜欢着枪，喜欢着子弹被射出枪膛的一瞬弧口的热度，因此小野的细心指导和严格训练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教官在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自己则是全身心的投入去学习，去感受，去领悟。司徒雪的进步速度是惊人的，她很快就赶上了左轩的水平，左轩在惊叹之余雄性那争强好胜的荷尔蒙让他感到了危机，也开始全情投入到训练当中和司徒雪较上了劲。那段日子，学员们在严酷的训练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左轩和司徒雪比拼，无论各种枪支，各种距离，各种目标这两个人都练了个遍，也拼了个遍。但是，学员们从乐此不疲地压注堵输赢到完全不再关心两人的较量并没花太多时间，因为司徒雪很快就奠定了她的优势，成为这一届学员中的枪王。
输给了司徒雪，左轩虽然有些懊恼，但却并不影响他和司徒雪的友谊，反而起初那种照顾小兄弟的大哥哥情怀渐渐被佩服和欣赏取代，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真正地把司徒雪当作了可以并肩作战的哥们儿。
来到桌子前，将手中的绸带蒙在眼睛上，迅速将零散的零件拼装起来，装上子弹，摘掉绸带，瞄准，射击，肢解枪体放回原位。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左轩转身飞快地跑回队列中将绸带交到司徒雪手中，然后换司徒雪重复上述动作。司徒雪跑步的速度拖了后腿，眼看刚才被左轩拉开的优势又缩了回来，司徒雪飞快地装上子弹之后凭着感觉便举起了枪，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才去摘绸带，绸带滑落脸颊的同时司徒雪扣动了扳机，射出子弹的一刹那整个训练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啪、啪。”两声，司徒雪和对手先后放下枪。当助教高声报出结果之后，一年级学员们兴奋地抱在了一起。这是预科军官有史以来第一次一年级生在射击接力对抗赛上战胜二年级的学长们。小野冷冷地看着这些欢欣雀跃的孩子们，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司徒雪身上，在他的心中既充满期待又不乏遗憾。
“激动什么？离到战场上真刀真枪，你们还差得远呢！”小野说罢从学员们身旁走了过去。
“教官怎么一点也不激动，我们赢了耶。”一个学员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