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非脸色蓦地在瞬间变得苍白,他瞪着身边那个已经兀自沉浸在音乐里的女子,心口,仿佛被重重一击,很久以前那种灵魂被扯碎的痛彻心肺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收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得快速、杂乱。
他看着跟着旋律低声哼唱的她,哑声问:“这首歌……”
“这个?”桃花夭夭歪头,巧笑嫣然:“王菲的‘我愿意’,我最喜欢这歌了。没想到你这里居然也有……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只剩下CD里,女歌手飘然的歌声依旧继续,还有记忆里婉笑如花的女子:
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楚非慢慢闭上眼,天意……吗?…… “楚总?”桃花夭夭终于发现楚非的手紧紧捂住心口,脸色苍白得异常,她不禁担心地轻轻碰碰他:“你……还好吧?” 楚非看着桃花夭夭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水杏一样的眼睛又瞪得圆滚滚的,一脸担忧,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半晌,慢慢地问:“你希望呢?” “嘎?”桃花夭夭一头雾水。 在她迟疑的目光里,楚非双臂一撑,坐直身体,见她依旧一脸“你还好吧”的表情,他做出一个让桃花夭夭差点跌破眼镜的动作——他竟然拍拍她的头,淡淡道:“我很好,非常好……”说完,将目光调往窗外,不再讲话。 他逗狗啊?!桃花夭夭用力瞪着楚非,她最讨厌被人拍头了,好像邀宠的狗一样,那样子简直逊毙了。可是偏偏楚非说过那一句“我很好”之后,便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望着窗外,清瘦的侧脸,依旧冷冷的,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桃花夭夭心头有什么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是,她看着他始终没有回过头的背影,最终选择耸耸肩,继续沉浸在王菲的天籁中。
悲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夜里,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人将这几句歌词写在一张小小的便签放在一盅温温的鸡汤下。那个时候,柳菲正在法国学习珠宝设计,而他,正在创业的初期,一个墨西哥的项目上,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已经整整半个月。
整整一个周末,他和工程师泡在办公室和工程现场,当他终于从办公室回到住所,已经过了午夜,总是漆黑的客厅里,亮着一盏橘色柔和的灯,被他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已经整齐地晾在阳台,卧室的床上晒得蓬软的枕头、被褥全换上新的外套,客厅的桌子上一束栀子花在透过窗的月光下白得发亮,淡淡的清香散在房间里。桌子上,还有一只保温盅,打开,绵绵的鸡汤香气散开,还带着暖暖的热度,在保温盅的下面,就压着这一张没有署名的便签。
柳菲来了,又走了。没有打扰他的工作,只是静静地来,又静静地走。
后来他打电话给柳菲,问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公司见他。电话那边,柳菲的嗓音低柔,她轻轻地说,只是想过去看看。 还是学生的柳菲,除了周末,没有更多的时间,可是,飞了这么远,她却没有见到他,仿佛她这次遥远的旅途,只是为了给他的房间放上一束栀子、为了给他炖一盅暖意融融的鸡汤,为了给他留下这一张情意绵绵的小笺…… 那时候,读那一张小小的便签上清秀的字迹,只觉得幸福。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短短几句可以让人,痛彻心肺…… 黑色的房车缓缓驶近一片墓园,一条青草间蜿蜒的小路前停下,楚非下车,沿着这条无人的小路慢慢走到尽头,这里,是墓园最幽静的角落,白色的大理石中间,少女的容颜永远停留在栀子花芬芳的年纪,兰花一样的娇弱,惟有一双大眼,灵气动人。
送桃花夭夭回“畅想前线”的路上,整整一路,同一首旋律,反复听,一遍再一遍,而那个女子,依旧意犹未尽地沉迷——又是一个一摸一样的相似。
楚非将一束带着水汽的白栀子放在坟前。那一张CD,自从柳菲走后,没曾想过,会有再听到那一首歌的一天,就如同没曾想过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会吟着同一首诗,流着泪睡去。
楚非默默地看着白色的墓碑,看那上面“爱妻柳菲”的字样。 他还记得,也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夏天的午后,柳菲站在栀子花的花丛,她说,楚非,我爱你;同样还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夏日的午后,他第一次见到柳菲的眼泪,可是当他擦掉那滴眼泪的时候,她却已经感觉不到……
“你果然在这里。”优雅的嗓音在楚非的身后响起。 听到叫声,楚非静静地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柳婕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上前喊道:
“她的手稿你不要了吗?” 离去的脚步,如她所愿地顿住。 可是,只要一句话而已,只要和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引得他的回眸。
一股绝望的悲哀涌上柳婕的心头,但至少,不管为什么,他回过头了……
柳婕看着楚非慢慢回过头,近乎贪婪地将他的每一丝变化都记忆在脑海里。
他依旧修长,却清瘦得厉害;墨色的冷瞳,精光内敛,眼神依旧锐利如刀锋;深灰色的西装衬出清清冷冷的儒雅,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 柳婕担忧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很差,嘴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
她忍不住问他:“你,最近很忙?……” 楚非只是淡淡地提醒她:“爱人泪珠。” 他根本连回答,都不肯给。 柳婕垂下睫毛,忍下汹涌的泪意,微微颤抖着从皮包里取出几页图纸递给他,低声道:
“柳菲的‘爱人泪珠’设计图原稿,这是前三页的复印本。” 楚非接过那几页图纸,只一眼——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抬起头,淡淡道:“说出你的条件。” 柳婕一直看着楚非,她看着他的手指轻轻地抚在那个清秀的名字上,那个时候,他冷淡的面具似乎有一瞬间的破碎,深情到令人心痛的温柔,只因为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女子。她仿佛听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正一块一块地破裂,摔得粉碎……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鬼使神差一般,她低语。 楚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瞳,流转琉璃的冷色,没有表情。
柳婕淡淡地笑了,绝美的脸上,却只剩悲惨,她哑声低语:“父亲要求‘风华’属于柳菲的股份。”
楚非唇边勾起淡漠的弧度,那种了然的目光冷淡得令柳婕无地自容。
没有再看她一眼,楚非径自转头离去,留下柳婕一人,在原地。
他瞧不起她…… 柳婕木然地低下头,空茫的眼停在那尊白玉的石碑,盯着那石碑中央那桢照片。照片中的女子,与她有七分相似,笑得温婉宁静,嫣如春花。 明知他不可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却忍不住一再奢望的自己……和明知柳菲已经去世,还留恋着不肯忘记的楚非……
究竟是她更傻,还是他?…… 柳婕惨淡地笑了。 柳菲,你有多幸福,你知道吗?……
沿着来时路,楚非慢慢地走回去,可是,在他的车旁,优雅的女子静立在黑色的伞下。
楚非心中泛起一阵厌倦,他静静走过柳雪的身边,坐进车里,闭上眼,对司机淡淡道:“开车。”
柳雪似乎对他的冷淡视若无睹,优雅地弯下腰,在车窗前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怜惜:
“非,回家吧。……” 楚非终于抬起眼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锐利,让她不自在地别开眼。
“还有事情吗,楚夫人?”楚非淡淡地看着柳雪扶在车窗上的手。
柳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非,你很久没有回去了,爸爸……很想你,所以,回去吧。那里……终归是你的家。”
楚非清冷地勾起唇:“我想,没那个必要了。另外,”他的眼神一冷:
“别再到柳菲的面前来。” “非……”柳雪微微一颤,扶着车窗的手指,骨节泛白,美丽的脸上,血色褪尽,半晌,她颤抖地低喃,笑得凄凉:
“那么……恨么……” 楚非只是掩口低低地咳着,墨色的车窗慢慢升起,隔绝车内车外两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刹那,他淡淡地道:
“开车。”
车子慢慢滑入雨幕,楚非静静地坐在车里打电话给阮孟东:
“开始准备谈判。” “柳家终于坐不住了?”电话那头,阮孟东似乎并不惊讶:
“柳家唯一可以胁迫‘风华’的翡翠原石垄断壁垒已经被我们打破,他们是应该着急。倒是你,不打算再玩一段时间?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我可以让我们的成本再降低一半。”
“爱人泪珠,他们已经拿太久了。”楚非的口气淡淡地:
“准备好资金,这次我要把‘风华’的问题彻底解决。”
“OK。”阮孟东在挂电话前想起一件事:“最近楚氏在暗中收购‘欧赫’的股份。”
眸底闪过一丝冷锐,楚非轻描淡写道:“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通话结束之后,楚非靠进座椅,淡淡的笑意浮上唇角,冷而无情,他闭上眼睛,累……
忘不了
桃花夭夭赶报告的时候,接到大辉的短信,只有三个字——
“来看戏。”
以为有什么热闹可凑,桃花夭夭在大T恤外面随便套上一条牛仔背带裤就跑下楼,打车直奔“走入非洲”。
到了走入非洲,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一进门就兴冲冲大叫:“好戏在哪儿,好戏在哪儿?”
接近凌晨,PUB已经打烊,几个工读生正在收拾桌椅;吧台里,大辉正慢悠悠地擦着高脚杯。
桃花夭夭皱眉,走到大辉面前,提醒悠然自得的男人:“好戏呢。
大辉头也不抬:“骗你的。” 桃花夭夭卷起袖子:“死胖子……” 大辉举起钢质托盘顶在头上,另一只手指指角落“你男人,你处理。
“我男人?”桃花夭夭指着自己的鼻子。 大辉点头:“上次你自己说的。” 一脸狐疑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阴暗的角落里,桌子上
“对了,还有。”身后,大辉的声音传过来。 桃花夭夭慢慢转过身,双手环胸看着大辉。 大辉只是耸耸肩:“没什么,他还没付酒钱。” “……”……
桃花夭夭端着一杯温水来到床前,轻声道:“楚非,吃药了。”
楚非半睁开眼,昏沉沉地任桃花夭夭扶起自己,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就着她送到唇边的温水将桃花夭夭递上的药片吞下。 桃花夭夭又扶着他躺下,将另一个用纯棉毛巾包住的热水袋递给楚非,替换了他敷在胃部已经不再温暖的那只热水袋:“你再休息一下吧。”说完,她为他掩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坐到床头的一个懒骨头上,抱着笔记本继续默默地赶报告。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桃花夭夭放轻动作敲击键盘的声音。
楚非静静看着桃花夭夭靠在懒骨头上,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用大夹子随便地夹在脑后,昏暗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工作的样子。 今天,他喝醉了。离开墓园之后,他让司机将他送到“走入非洲”,今天,他需要醉一场。可是当他被胃里火灼一样的痛楚惊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桃花夭夭的卧室。
当时,桃花夭夭正在解他衬衫上的扣子,看到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她似乎只呆了一刹那,就冷静地对他说:“你喝高了,大辉找不到你家人的联系方式,他知道我认识你,就找了我去,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能把你扛到我家,你很不舒服,好像呼吸很困难,还胃疼,我正要帮你解开你的衬衫,这样有利于你的呼吸顺畅,所以,我没有绑架你,也没有要非礼你。
然后,她拿胃药给他吃,并拿出一套自己父亲的家居服借给他替换下已经被汗水渗透的衣服。
如果,她去给他拿替换的衣服时没有一头撞在卧室的门板上,他会认为她一直很镇定……
“谢谢你。”他轻声说。 桃花夭夭抬起头,讶然地看了楚非一眼,耸耸肩,面无表情地:“那你付钱好了。”
楚非挑眉,忽然淡淡地笑了:“真是个怪女人。”
桃花夭夭闻言,从笔记本后面探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赶紧睡觉,如果你敢吐在我家,我就把你丢去睡楼梯。”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楚非换个姿势,闭上眼,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很快,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等楚非睡着,桃花夭夭终於从笔记本中抬起头,她看着楚非沉睡的样子。床头灯昏黄的光芒下,楚非的脸似乎变得柔和,依旧瘦削而苍白,眉头轻轻地蹙着,似乎承载了太重的沧桑。
她想起冰箱里好像还有半只柴鸡,轻轻叹口气,桃花夭夭轻手轻脚合起笔记本,走出卧室。
楚非再次醒来的时候,桃花夭夭已经不在了。 发现桃花夭夭不在的时候,楚非心中在刹那飘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但是,很快,被他压住,有些事,也许,不想,会比较好…… 他起身,轻轻活动一下,走出卧室。 客厅,阳光从落地窗洋洋洒洒了满室,栀子花的清香似有若无渗进阳光里。白理石的茶几上一只水晶瓶里插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旁边放了一只精致的瓷盅,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楚非一阵恍惚,似乎,回到很久以前…… 他着魔了似的走过去,打开那只瓷盅,清爽香醇的鸡汤味道渗进栀子花的香气里,他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慢慢拿起那一张压在瓷盅下的小纸条。 上面的字迹微微凌乱,似乎是匆匆写就,楚非看着,慢慢挑起眉,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高高的蓝天,淡淡地勾起唇,似喜,似悲。 桃花夭夭……吗?…… 他身后的茶几上,小纸条静静躺在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串——
走入非洲酒钱XX元
打车费XX元
柴鸡钱XX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点。正在陆续修改中
桃花夭夭回公司报告战果那天,听说原本铁定失去的独单CASE,不仅没有失去,反而还为公司带来一整年的策划合约,麦克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你太有才了。”——原本,这让桃花夭夭相当受用,可接下来的午饭时间,麦克带领全公司的人围在饭桌上讨论关于“欧赫国际那个深居简出的、据说是美男子的老总看上了桃花夭夭” 大约一个星期后,签订合约那一天,楚非竟然亲自前来,这更加引起了众人暧昧的“侧目”,可惜,桃花夭夭并不知道,因为她前一天晚上和几个创意在办公室熬夜作策划,就在楚非到来前她刚交了报告,拖着庞海音去楼下肯德基,她自己吃了一整个奥尔良烤翅桶。吃饱喝足搭电梯上来的时候,麦克刚好送楚非到电梯门口。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楚非看到桃花夭夭,她顶着两只黑眼圈,手里还捧着一只鸡腿在啃。
楚非心头微微一动,对走出电梯的桃花夭夭说:“桃花小姐能赏脸吃个便饭吗?”
“先生,还需要点其它的吗?” 楚非点过红酒,等服务生走掉之后,他端起水杯轻啜一口。桃花夭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他拿起水杯的手好像有点不稳。 楚非看着桃花夭夭,似笑非笑:
“你点了我点的食物。” 她回过神,脸不红心不跳:“哦,我是女权主义。”她想,可能自己眼花了……
正说着,楚非手中的杯子滑落,纯净水晕染了雪白的桌布。
“你发烧了。”坐在车里,桃花夭夭瞪眼。 楚非靠在座位上,闻言,抬睫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无力地勾一下唇角,又闭上眼睛。
桃花夭夭深呼吸三口气,对前面开车的司机道:“去医院。” “回家。”楚非的声音很是虚弱,但是相当严厉。
司机从后视镜抱歉地看了桃花夭夭一眼,行车路线不变。
桃花夭夭闭上眼睛,忍住抡鞋底扁人的冲动后,抬头看他:
“你发烧多久了?” “不知道。”
“你刚才发烧到晕倒。”她提醒他。 “习惯就好。” “……你到底去不去医院!”桃花夭夭双臂环胸。
楚非皱眉:
“只是最近工作累了一些。放轻松点,你比我抖得还厉害。” “我癫痫,你管得着么!”桃花夭夭冷笑。 就在刚刚,餐厅里,他无声无息地倒下去,她抱着他,却怎么都叫不醒他,只是身上的温度高得烫人,那个时候,她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