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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浴缸里的水激起了一阵水花,宋玉泽狠狠的甩开她的手,此时此刻,赵香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抓住宋玉泽的手了,睡意让她的头缓缓的往着水里滑落,下巴刚刚触到水就被重新拉回。
“赵香侬!”那个声音在大声的唤着她,听上去是那么的慌张。
睡意被那个声音赶跑了一些,抓住一丝丝清醒的思绪赵香侬和宋玉泽说:“我们怎么可能结婚,不觉得荒唐吗,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人,你为了她耍了那么多的手段来让我得到教训,宋玉泽,你之所以会想和我结婚肯定是因为……我的身体,你只是短暂的被属于男女间的那种感官之旅所迷惑住了。”
宋玉泽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他找到了她的安眠药药瓶,他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赵香侬,你刚刚吃了安眠药?”
赵香侬点头。
宋玉泽的手指来按住她的下颚强行让她嘴巴开,手指就想来抠她的喉咙。
“死不了,就……一……一颗。”赵香侬艰难的挤出。
话刚刚说完她整个人就掉进了浴缸里,下一秒,她的身体重新被捞回到水面。
“为什么?”他问她,声音和她刚刚艰难挤出的一模一样,又苦又涩。
为什么啊,让她想想,嗯,应该是那样的。
于是赵香侬告诉宋玉泽:“因为,我已经很讨厌自己了,如果,我看到自己爬上你的床我会更讨厌自己的,你让我搬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那档事吗?那颗安眠药可以让我不用看你在上我时候的样子。”
于是,她的身体再一次沉入水底。
再次被从水里捞出来时赵香侬听到了宋玉泽的话,一字一句。
“赵香侬,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吗,你猜对了,就是你刚刚说的第一种,我要每天看到你哭丧着脸,然后在日复一日中忘却了幸福的滋味。”
赵香侬把宋玉泽这句话听了进去了,这样也好,宋玉泽这个笨蛋还看不出来赵香侬很早很早的就忘却了幸福的滋味了。
让她想起关于幸福的滋味的人叫做宋玉泽,另外一个宋玉泽,会开机车,一穷二白。
接下来的连续两天,赵香侬都没有见到宋玉泽,倒是赖斯也跟着她住进了宋玉泽的家里,这两天里赵香侬都坐在宋玉泽给她安排的司机去医院,赵延霆依然还陷入昏迷中,医生告诉她赵延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他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而赵香侬每天都会固定接到和她报告公司状况的电话,赵香侬大致也了解到了公司的高管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赵氏百货的股票连续几天都在上涨,每天晚上六点钟,司机都会准时把她送回宋玉泽住的地方。
周日,在一家庭院式的会所里,赵香侬见到了宋学汝,古香古色的包间里不仅有宋学汝,李柔也来了,当看到那两个人坐在一起时赵香侬心里绝望了起来,这两天的平静让赵香侬以为宋玉泽口中的关于结婚的事情只是他的一时兴起的行为。
李柔从赵香侬进来时就在躲避她的眼神,想必一些人已经把这场婚礼的得与失彻彻底底的分析了给她听,所以,她出现在了这里表明态度。
赵香侬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坐了下来,手去握住她的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妈妈现在这样做大约都是源于同一个目的。
即将举行婚礼前的家长会面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双方都表达出了对于婚礼的期待,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后,宋学汝就把“赵小姐”的称谓变成了“小侬。”他甚至于开玩笑的说小泽和小侬生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
宋学汝离开时赵香侬找了一个机会堵住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宋先生,我和宋玉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和他……”
赵香侬艰难的说出:“我们不会有幸福可言。”
那天,宋学汝和赵香侬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你们幸福不幸福对于我来说是其次,在我眼里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且他会按照我的要求变成了我想要看到的那个宋玉泽。”
晚上,赵香侬给宋玉泽打了电话,通话内容简单明了:“婚礼一切从简,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一,医院传来了好消息,赵延霆有恢复意识的迹象,今天早上他清醒了三分钟,这一天,赵香侬没有能到医院去看赵延霆,这一天她和宋玉泽一整天都在一起,她醒来时就看到了他,之后他们试穿了结婚礼服,试穿了结婚礼服之后他们去看结婚场地,如赵香侬所希望的那样不管礼服还是场地都以简单为主。
按照中国传统新娘在出嫁前必须回到自己的家里,夜幕降临,宋玉泽把赵香侬送回到赵公馆,车子还是停在那处极为隐蔽的所在,熄掉车厢的灯,赵香侬手被宋玉泽握住。
“再呆一会。”宋玉泽和她说。
灯光透过树的缝隙落在车前玻璃上,再透过车前玻璃落在他们紧紧握住的手上,刚刚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曾经这个声音和她的心里靠得很近很近。
“宋玉泽。”赵香侬艰难的说着:“现在放手的话还来得及,我想现在放手的话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我会努力的去忘掉。”
他放开了她的手。
“回去吧,早点休息。”
“宋玉泽……”
“赵香侬,我希望你不要对从婚礼逃脱的这种戏码上瘾。”宋玉泽打开了车厢大灯,那个目光望着前方的人所展现出来的就像他的英文名字一样,高贵,不可靠近!
乍然的光线让赵香侬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么的傻气。
回到房间后,赵香侬收到了来自于宋玉泽发给她的一段视频,视频里赵延霆正在和一些人正在一起用晚餐,赵香侬自然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她也知道宋玉泽手中掌握的肯定不止这些。
颓然坐在了床上,如果之前有存在侥幸心理的话,到了这一刻也已然荡然无存了。
周二,当柏原绣从那个房间里出来时发现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在那家叫做“迷宫”的俱乐部忽如其来的重击让他陷入了昏迷,醒来之后柏原绣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遭到了自己父亲的软禁,柏正山给他的原因很久只有这样一句:“那个人我们惹不起。”
四月末,日头淡淡的,在那座小教堂里,柏原绣看到了赵香侬,披着婚纱的赵香侬,她的脸被遮挡在了白色的面纱下面,她低着头正在给那个男人的无名指上戴上戒指。
“把她忘了吧。”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柏正山这么告诉着她。
他向前踏一步。
“柏原绣,如果你想让柏家和赵家的基业都毁于一旦的话那么就去给那个男人一拳。”他的父亲和他说。
然后,那一步硬生生的缩回。
柏原绣,二十八岁,他的思想随着他成长环境被早早的定位,他的世界已经被某种的价值观所牢牢的束缚住了。
重新坐回了他的座位,柏原绣声音木然的和自己的父亲说着。
“不忘!不会忘!不能忘!”
那句话听着就像是赌气的孩子,就像是很小的时候,他想踢球,想和别的孩子一样在草坪上打滚,被父亲告知:“原绣,你没有可以踢球的时间。”他嘴里说着“我就要踢球,我偏要踢球。”但也只是在嘴里说说而已,在父亲的督促下他还是脱下了球鞋换上了那双皮鞋。
极为简单的婚礼仪式维持在约半个钟头的时间,自始至终,柏原绣都没有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对新人脸上的表情,是幸福,是喜悦,是哀伤,还是茫然。
甲之蜜糖(01)
赵香侬想,她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要变成了一个雕像,如果不是刚刚那根敲打在窗户上的树枝她还以为时间是静止的,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她的新婚夜就要过去了。
没有蜜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席,出席她和宋玉泽的婚礼嘉宾还没有到三十人,赵延霆现在还在医院处于半昏迷状态,那位“马丁叔叔”取代了赵延霆的位置挽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她的妈妈第一次用特别真诚的声音和她表达着:“小侬,谢谢你。”在婚礼上她好像看到了柏原绣了,那个她十几岁一门心思想嫁的男人坐在很遥远的位置。
举行婚礼之后两家人简短的吃了一顿饭,吃完饭之后赵香侬和宋玉泽一起去机场送宋学汝,在母亲的催促下赵香侬开口和宋学汝道别。
“小侬,要叫爷爷。”李柔提醒着她。
赵香侬垂下了头,说了一声:“爷爷,一路顺风。”
宋学汝看着宋玉泽说:“小侬,等明年在堪培拉爷爷会为你们再举行一场婚礼,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得到全堪培拉的人的祝福。”
赵香侬和宋学汝说谢谢。
从机场离开之后宋玉泽陪着赵香侬去了一趟医院,今天赵延霆保持了半个小时的清醒状态,从医院离开之后夜幕已经降临,赵香侬一起和宋玉泽回到了赵公馆吃饭,按照中国传统习俗宋玉泽一一给赵公馆的人派送红包,鼓鼓的红包袋让被蒙在鼓里的那些人喜笑颜开。
离开时宋玉泽很礼貌的和李柔道别:“妈妈,我们回去了。”
她那总是菟丝花一样的妈妈这样哀求着宋玉泽:“请你对小侬好点,我会感激你的。”
宋玉泽看了她一眼点头。
回到宋玉泽住的地方差不多十点时间,换衣服,洗澡之后赵香侬就站在窗前发呆,现在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不久前宋玉泽到外面去接电话了,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赵香侬想她得在宋玉泽来之前找到那瓶安眠药,上次的安眠片被宋玉泽扔掉了,不久前她又偷偷的带回来一瓶。
找了一圈赵香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越是找不到她的心里就越是的慌乱,今天是新婚夜,新婚夜需要做什么她又不是不懂,所以她需要那颗安眠药。
把包包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板上,还是没有找到她放的安眠药,然后有脚步声进来了,脚步声往着她这边来,赵香侬固执的低着头。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宋玉泽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有任何机会让那种东西出现在这里,所以,赵香侬,以后你大可不必花任何心思把它们带进这里。”
赵香侬站了起来,转头,脚刚刚迈开手就被紧紧的拉住。
宋玉泽走了,十二半时间离开,几辆车接走了他,宋玉泽没有说他要去哪里赵香侬也没有问。
“最近,我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他和她说。
赵香侬没有说话。
“我会尽量抽出一点时间回来。”
赵香侬还是没有说话。
之后他也没有说话,当窗外的树影在风的推动下悄悄遮挡住了站在窗前他们的脸时,宋玉泽的脸朝着她附了过来,她别开,他头搁在她肩窝上,她说了那么一句话:你还没有把我爸爸的护照交给我。
赵延霆的护照交到了她手上,赵香侬闭上眼睛宋玉泽的唇就狠狠的压上了她的唇瓣。
站在窗前看着载着宋玉泽的车子离开,赵香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手去触摸她的唇角,那里有被宋玉泽咬伤的地方,现在那小处的地方麻麻的,有疼痛的感觉。
和宋玉泽结婚后的第一个礼拜并没有赵香侬想象中那么的难熬,她的朋友们都不知道她和宋玉泽举行婚礼的消息,她们依然每天会把电话打到她手机来邀请她去参加派对,赵香侬以父亲身体不好一一回绝了她们,这一个礼拜里赵香侬过着极为简单的生活,她把大多的时间花在给赵延霆说话聊天上,赵延霆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赵香侬没有告诉他她和宋玉泽结婚的消息,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礼拜里让赵香侬觉得庆幸的是赵氏企业在经过了最近的纷纷扰扰之后已经逐渐步入正常轨道。
宋玉泽离开的第八天,赵香侬接到了他离开的第一通电话,电话是在晚上打来的,那时,赵香侬正在芝加哥的一家俱乐部里,柏原绣明天就要到夏威夷去了,柏原绣连续给赵香侬打了四通电话她才出现在这里,在那群人眼里她还是柏原绣的女朋友,未婚妻,恋人,他们起哄让他们接吻。
柏原绣站了起来拉起赵香侬就走。
幽暗的走道里,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酒精催生出来的让柏原绣的世界馄饨成一片,以为那个平添出来抢走他的小侬只是南柯一梦,唇就这样压了上去,她头一歪,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颈部上,她和他说原绣你喝醉了。
话说完之后包里的手机响起了。
赵香侬接起了电话。
“不要让我再看到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情景。”这是宋玉泽在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赵香侬,马上给我回去。”
“好!”赵香侬应答了一句。
关掉了电话赵香侬和柏原绣说原绣我要回去了,一路顺风。
当赵香侬的身体擦着他的身体时下意识的柏原绣拉住了她的手:“小侬!他对你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告诉他这样一件事情,柏原绣,我们家公司,我爸爸出事那会我每天会给打十几通电话。
“那时我……”柏原绣呐呐的说。
“我知道,你被你爸爸软禁了起来。”她的声音又凉又淡:“他们说的对,男人和女人的心里结构不一样,这样的事情要是换了发生在女人身上的话她们肯定会用刀子架在自己的喉咙上,不惜头破血流也要获了离开的机会,而男人们从不那样做。”
西尔斯大厦七十八楼,汀斯利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个被甩碎的手机,这个状况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他这个下午刚刚给这个年轻人讲了两个小时的自身修养问题。
汀斯利每年都会接一份工作,亿万富翁们带着他们的继承人来到了他的事务所,他的助手会把在那些来访的人中挑出资质最好的,把挑好的人选资料送到他的手里,于是他的新工作就开始了。
一个礼拜前汀斯利从澳洲来到了芝加哥,他的新学生叫做宋玉泽,对于他的助手挑出对象汀斯利还是有点惊讶的,他还没有教过东方人。
“十年后,他会为你赢得大量的荣誉财富,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而知道你。”他的助手和他这样说。
和汀斯利来到芝加哥住进西尔斯大厦第七十八层楼的可不止他一个,这些人都接到了宋学汝的聘请,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和他差不多,他们都是来自于投资、金融、社交、时局,市场分析等领域的佼佼者,那些现在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的企业家二代、三代都来自于他们的手笔。
当汀斯利看到宋玉泽的日程时间表时被吓了一跳,那份日程时间表堪称是魔鬼教程。
“一下子要吸收这么多你可以吗?”汀斯利曾经这样问宋玉泽。
“当然。”他就这样回答了他。
一个礼拜下来,汀斯利发现宋玉泽真是一位好学的学生,不仅好学而且领悟力极高,最早起床的人是他最晚睡的人是他,他就像是一道被编好的机械程序一秒不差的吸收那些密密麻麻的的数据。
汀斯利不知道宋学汝是怎么说服他的孙子接受这样类似于变态式的封闭训练,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比军队模式还要枯燥的生活。
“宋玉泽,你在外面有没有女朋友。”昨晚他问他。
他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就是默认,于是他又问他:“那你想不想她。”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宋玉泽如是回答:“你所要做到的是让我能尽快的离开这里。”
昨晚刚刚说想尽快离开这里的人今天就甩手机了,在在他给他讲了两个小时的自我修复课程之后,宋玉泽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纪录在案吗?
“您能出去一会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属于我的私人时间。”他对着他下逐客令。
宋玉泽每天的私人时间被压榨到只剩下了半个钟头,有一次汀斯利因为好奇偷偷的观察了属于宋玉泽的那半个小时私人时间,发现那半个钟头里宋玉泽大多的时间都在看着他的手机发呆,之后,汀斯利无意间发现了宋玉泽的手机里有一组女孩子在睡觉时的图像,穿着男式衬衫,脸粉嫩粉嫩的。
赵延霆在赵香侬和宋玉泽举行婚礼的半个月之后全面清醒了过来,那天赵香侬推开病房房间就看到了赵延霆坐在轮椅上,头发梳理得干干净净,从他昏迷之后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赵香侬。”
“爸爸。”垂手,赵香侬站在赵延霆身边。
“你结婚了?”赵延霆文问她。
“嗯。”
赵延霆的手落在轮椅的扶手上,他在努力的想要站起来,赵香侬想去帮忙,手被狠狠的甩开。
终于,赵延霆站了起来,他脸转向了她。
“和宋玉泽?”
“嗯,和宋玉泽。”
她的回答让赵延霆的脸一下子因为激动涨得满脸通红,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赵香侬,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赵延霆还不需要出卖自己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延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了,他想爬起来又没有力气爬起来,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