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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发呆,哭完再喝,再昏睡,这样心碎的日子过了将近两年。
这一天,姨父十分清醒,他半口酒都没有喝,他认真地对梅淋说:“丫头,等我干完这批活,就有钱啦,你不是很想买一套精装的《四大名著》吗?姨父给你买。”梅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姨父终于醒酒了,不再悲伤了,四大名著有没有都无关紧要,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姨父不再伤心难过就好。
等天黑姨父回家的时候,浑身上下满是泥土,他步履蹒跚地走进家门,整个人象散了架,话都懒得讲;要知道,姨父已经五十五岁了,加上身体不好,生活的艰辛,过早地给了他一付苍老的面孔。
梅淋心疼极了,她一边服侍姨父换衣清洗,一边小心地发问:“干什么活这么要人命?姨父,咱不干了好不好?您在家歇着,我挣的钱够我们爷俩花销的。”姨父只是瞅着梅淋不说话,那种无奈,那种沉重的表情让她再也不忍心问下去。
第二天中午,梅淋一遍遍地给摊主送货,心里十分地挂念着姨父的身体;这时,一个满身泥土的中年人感到菜点,急切地叫道:“梅淋,你姨父出事了,他在市医院急诊室里。”
梅淋的脑袋轰然作响,她骑上自行车发疯似的朝着医院奔去;当她来到急诊室,看到一条长椅子上面,躺着浑身是泥土加鲜血的姨父。
工友告诉她,姨父是从三层楼顶掉下来的,拆迁楼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些水泥块和突出的钢筋,姨父掉在这些东西上面,满身都是伤痛,到了医院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提着一口气就是想见梅淋最后的一面。
梅淋扑过去,跪在椅子旁边,大声呼叫:“姨父,姨父您怎么啦?您快点醒过来,我不能没有您,别吓唬我,您不能有事啊!一定要醒过来看看我……”
姨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确认了梅淋后,艰难的想抬起手,但又无力地垂下……梅淋懂他的意思,忙从他的内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单独的钥匙,见姨父的嘴角蠕动,她急忙俯下身去把耳朵凑近老人的嘴边,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丫头……多希望你……能……叫我……我……一声……爸爸……
梅淋泪如雨下,她大声喊道:”我早就当您是我的爸爸了,爸爸,爸爸,您别丢下我一个人。”姨父无限留恋地看了梅淋一眼,万般不舍地闭上了双眼。
梅淋泣不成声,她转过头来跪在地上,对着身边的医生连连磕头痛苦地求着他们,“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姨父,我不能没有他,不能,救救他吧!”一声声带血泪的叫喊,让每一位在场的人都掉了眼泪。
姨父带着对梅淋的不舍离开了人世,梅淋悲痛万分,在那帮工友与亲戚的帮助下料理了姨父的后事,把老两口合葬在一起。
梅淋躺在炕上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她伤心难过的日子里,姨父的侄子梅少方,比梅淋大五岁的哥哥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关心着她。
梅淋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姨父临走时那留恋不舍的目光,从十岁来到姨妈家,老两口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百般地呵护,把她培养成为一名健康向上的少女;如今,二老先后谢世,让她如何承受的了?梅淋手里一直握着姨父留给她的那把钥匙;想起姨父的喃喃话语,她艰难的起身下地,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暗色的小箱。里面装着一个信封,她慢慢的打开,姨父那歪歪巴巴的字体呈现在眼前……
丫头,
你姨妈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撇下我和你走了,我已经没有了什么勇气和能耐再活下去了,因为我的心碎了,它象冬天的冰,冷冷的没有温度。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丫头。
自从你来到我们家,给我们老两口带来了许多欢乐,姨父没有孩子,一直把你当成是我亲生的。
姨父一辈子无能,清贫的不能给你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三间瓦房,姨父已经办完了过继手续,房契的名字是丫头你梅淋。
我的弟弟一直瞧不上我这个无能的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一定会来要这房子;所以,丫头,你不必害怕,房屋的一切手续我都存放在市著名的律师陈东升那里,我付了足够的钱请他保管,房子的事情如果有了什么麻烦,你就到陈东升那里,他会替你打点一切。
这就是姨父留给你唯一的纪念,丫头,你是一个善良,心软的孩子,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你,你都不能丢掉姨父最后的一片心意。
希望你能找到一位疼你爱你的人,有这样的人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姨父别无他求,爱你的姨父。
梅海生绝笔
看完这封不知是什么时候姨父绝笔写下的字迹,梅淋再一次哭的死去活来,可怜的姨父早就有了厌世之心;为了梅淋他苦苦坚持着,到头来还是这样悲惨地死去……
梅淋讲到这里,早已是满脸的泪水,听的武宣也是双眼红红的掉下了泪水;她从来没有听过梅淋详细的讲述自己的过去,仅仅是这一段就已经让她心疼不已了。
梅淋好一会才忍住泪水接着说道:“在我躺在炕上病着的时候,梅少方的妈妈来到我的面前,她是个只为自己着想,自私小气的女人,她在我的床前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让我病好了以后把房子让给他们。”
“姨父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也知道我心软,对一些身外之物可有可无,所以在信中再三叮嘱,等我的病有了好转,我找到了陈东升律师,他来到我家,帮我平息了一切麻烦之事。”
“往后的日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必须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上大学的路程虽然与我插肩而过,但我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地打发时光;我的心里总有跃跃欲试的一种冲动,我想走出去,远离少方大哥他妈妈的冷言碎语;我想体验各种生活的经历,希望自己能象作家琼瑶那样写本小说,因为我对书非常感兴趣。”
“后来,在梅少方大哥的帮助下,把姨父留给我的三间瓦房长期租给了一对做生意的夫妻,我便和同学一起来到了新城这座城市里,加入了打工的行列中;宣姐,我今天就说这些吧,我的心里有点不好受,姨父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每当我一想起来心里就发痛。”梅淋不想再说下去了。
武宣心疼地安慰着她,“这些伤心的往事咱们不说了,我明白你受的那些苦和痛,这样吧,我不再阻止你的想法和做法,你长大了,成熟了,该怎样取舍自己的感情,你心中一定有数,尼基塔的一番话也确实让我感动,在俄罗斯,女人要比男人多的多,这里有本事的男人多数都很花心,也许你的尼基塔是个例外,我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等哪天有空,你再给我讲讲你的保护意识。”
梅淋没想到武宣会这么轻易地把选择留给了自己,“姐,你真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相信自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一颗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心。”
“这样吧,”武宣想了想,“我每天再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下午两点钟上班,别再晚了,不然的话别人会有意见;你晚上一定不要在外面逗留,你的保护意识虽然很强,但这里是俄罗斯,知道吗?于经理那里我会去说,放心,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姐,我明白,”梅淋急切地应道,“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一定不会给你找麻烦,姐,我求你一件事呗?如果有熟人来俄罗斯,你让他给我捎一本医学书,关于神经系统方面的书籍,我有用处。”
武宣不解,“你怎么突然对医学感兴趣了呢?”
“姐,你别问了,反正我有用处,原因嘛,日后再告诉你,拜托拜托。”梅淋含糊的一语带过。
武宣摇头叹息,“不知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梅淋嘻嘻一笑算是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
这一夜,梅淋做的都是些好梦,她的心里踏实啊!道路宽广,前方再也没有阻力;早上八点钟就没有了睡意,看看手表,都觉得自己好笑,她轻轻地穿戴整齐,大步朝松林方向跑去。
这几天没怎么跑步了,因为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如今,一切变得轻松,随意,梅淋高兴啊,她跑啊跳啊,像一只欢快的鸟儿,自由自在的……
松林这边的尼卡,这一宿睡的极不安稳,他怕武宣不让梅淋再到松林,怕她从此消失不见……总之,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想见到梅淋的渴望;他早早的起床,望着酒店的方向发呆,季马知道他的心事,把车开出来:“我们出去溜一圈?今天的阳光看起来不错。”
季马慢慢地开着车,顺着梅淋来时的方向缓缓地朝前行驶,当轿车拐过一个弯弯的岔道,季马把车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梅淋。
梅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迈着欢快的脚步,在一块空地,张开双臂在旋转,在舞动;今天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运动装,白白的领口翻在外面,她的动作随着嘴中哼的曲调,时而缓慢时而飞快地旋转……恰似一只鲜艳的蝴蝶在空旷的林中翩翩起舞,显示出极强的生命力。
这又似跳舞,又似带点武术招式的舞蹈跳跃,把尼卡和季马看的是目瞪口呆,耳边传来梅淋深情的歌声,“……在风和日子里的那次相遇,我只喜欢你,是奉了爱的指引,没有谁能够代替,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季马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用俄文说道:“尼卡,如果不是你先认识了梅淋,我一定会去追她,”
尼卡紧张起来,“你来真的还是假的?”
季马感叹道:“真的有什么用?梅淋爱的人是你,紧张什么呀你?”
尼卡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这个梅淋简直就是一名动作天才,她这么喜欢运动,我这个样子?唉!……”
这时的梅淋微闭着双眼,自我陶醉的由慢渐快地转动,眼看着就要碰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急得尼卡大叫:“哎呀,快停,碰到树上啦!”哎呀一声是他自己的头部撞到了车窗边缘。
梅淋在自己的遐想中欢快的遨游着,被尼卡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给吓了一跳,急忙收住脚步;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松树,暗叫一声,“好险”眼光一扫,见离自己十米外的轿车上,车窗露出两个脑袋,尼卡手扶着自己的头部在揉动。
她快步跑了过去,“尼卡,你的头怎么啦?你们俩这么会在这里?偷看我了是吧?多长时间了?”一连串的问话,把俩人逗得哈哈大笑。
梅淋望着季马那坏坏的笑脸,傻傻的问:“你俩在说我什么坏话?”
尼卡抓紧她的手急急地发问:“梅淋,在你心中,只爱我一个人是吗?你不会爱上别人对吧?”
奇怪的问语,弄得梅淋心里暖暖的,她有力的回答:“是的,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我只爱你一个人。”
尼卡得意的朝季马仰起头,他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季马耸了耸肩膀,露出一付失落的神情点头信服,“算你厉害,尼卡,我服你。”然后两人大笑不止。
梅淋知道自己被他们取笑了,转身朝前跑了起来,“我不理你们了。”
季马开动轿车紧随其后,尼卡不放心,“梅淋,慢点跑,别累着。”
跑到古屋门前,梅淋停止了脚步,她呆呆地望着门口。
房门口站着一位老妇人,六十来岁,体型胖胖的,满脸的慈祥,对着梅淋在友好地笑着。
梅淋不知所错地站在那里,尼卡转动轮椅来到她的身旁,“傻了吧?那是最疼我的姑妈达里娅,昨天你走了以后,来到我家。”说完朝着姑妈喊道:“达莎姑妈,这就是我跟你说得梅淋。”
达里娅移动着胖胖的身体走过来,热情的拥抱着梅淋,用俄文在她的耳边说道:“谢谢你,孩子。”梅淋跟着尼卡学了一些简单的用语,听懂了姑妈这些感激的话,她的语气充满了真诚,听在耳边,让梅淋立刻就喜欢上了尼卡的这个姑妈。
姑妈对着他们,“早餐还没弄好呢,你俩先去散散步吧。”微笑着走进古屋。
“我们到那边吧!”尼卡手指着方向;梅淋推动轮椅边走边说:“尼卡,我发现,你的古屋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但这还不算什么,如果你随我到祖屋农场去看一看,那个热闹可是天下少有。”一路说笑着,又来到那天谈话的场地。
停下来,尼卡握紧梅淋的手,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不握紧她的手就好像她能消失了一样;他望着她,深情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这样高兴?是你的姐姐不再阻止我们了吗?”见她点头又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呢?她昨天还是一付顽固的样子?”
“这……我得感谢两个人,一定是姨妈和姨父在天上看到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在暗中帮我们打气。”于是,梅淋把话题转到了疼爱她的姨妈和姨父,详细的讲述了自己的成长岁月……
尼卡被梅淋讲述的画面深深地感动了,同时对她也更加的心疼起来,“淋,你放心,在你以后的岁月里,我会接替你姨妈和姨父的疼爱,加倍的爱你,心疼你,不会再让你孤单的一个人。”
梅淋的双眼再次的湿润,她把自己的脸埋在尼卡的双手间,在极力地控制着自身情绪的变化……好久好久,完全放松了心情,她转换了话题,“尼卡,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的双腿一点没有知觉吗?关于这个话题你从来不说。”
尼卡的表情严肃起来,“不错,关于我的腿,我是从来不愿意提起的,嗯!我的双腿从关节以下没有知觉,是车祸造成的,当时我发现车档失灵了,车速无法控制,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车停止前行;我把车一路颠簸着开上一个小土坡,那里有一排松树拦住了我的轿车;车底朝天,我被困在车身里,因为系着安全带,所以没有被抛出车外;算我命大,等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我的两条腿感觉不是自己的,后来,医生告诉我说,两条小腿因为被车身压迫神经,最终导致失去知觉。”
听完尼卡的一席话,梅淋从他那有些颤音的声调中感觉到了后怕的心悸,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他的手给他以安慰,心里在思索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三天后,武宣把一本医学书送到了梅淋的手中,“你真走运,今天有人来俄罗斯,捎回了这个,看对你有没有用处?”想不到武宣把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梅淋感激的连忙接过,急急地打开,仔仔细细的查寻了起来。
当天空放亮的时候,梅淋这才困倦地合上了书籍;她从书上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她在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和爱意去改变尼卡的不幸,她要让奇迹发生在尼卡的身上。
睡了五个小时,梅淋就精神地醒来,走出酒店,老远就瞧见季马立在车边等候着她,满脸的焦急说明他等了很久。
梅淋上了车,季马反倒不紧不慢地开车,一付心不在焉的摸样,令她的心忐忑起来,用学会的俄文问道:“季马,有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不开快点哪?”
季马吞吞吐吐,“不急,我们先溜溜。”
梅淋一下子想到了尼卡,“尼卡怎么啦?出事了吗?”
季马一个劲的摇头,“没出事,是……是……阿琳娜来了。”
梅淋吁了口气,手捂着胸口,把跳动的心安抚了下来,“季马,我没事了,你开车吧。”
走进古屋的大厅,尼卡正与沙发上的女子说着话,两人旁边坐着一个□□岁的小男孩;梅淋立刻就认出这女子是相片上的人,美丽的让人心动;她与梅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阿琳娜是西方古典的柔弱美,而梅淋则是东方刚柔的现代美,两个女人站在一起,顿时让尼卡傻了眼,梅淋走上前来,握住阿琳娜的手,阿琳娜则拥抱了梅淋。
望着这奇特的会面,尼卡感慨万分,他深爱的两位女人第一次相见,场面竟是如此的感人;不需要语言,行为足以说明一切。
梅淋从沙发边拿起一个鸡毛毽子,走到小男孩的身边,用尼卡教她的俄语说道:“阿廖沙,我们到外面玩这个。”
阿廖沙望着面前这个新奇的小东西,再看看父母那鼓励的眼神,竟然乖乖地随着梅淋来到外面。
阿琳娜推着尼卡随着他们走出房门,阳光下,梅淋舞动着双腿在变花样的踢着毽子,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教阿廖沙,只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了嬉笑声。
阿琳娜的双眼湿润了,“尼卡,我没想到,在你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女子?从我进屋的那刻起,你就在不停地说着她;她果然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人,这么快就能让阿廖沙有了笑声,我这下放心了,我放心的把你和儿子交给她,她让我感动。尼卡,我很高兴你能重新振作起来,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地待这女子,对你而言,她是个奇迹,也许是上帝派她来到你身边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尼卡听着她的话深有同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