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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望了望汉克,他的面色,也显得难看到了极点,我大声道:“你看到了没有,
你们的集团,已将临末日了!你还高兴什么?”
他猛地转过头来,苍白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两团红晕,那表示他的心中,激动到
了极点。只听得他叫道:“胡说!胡说!”
我伸手向电视萤幕指了指,道:“你自己没有看到和听到么?”
汉克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
阵急骤的铃声。那铃声是从电视萤幕旁边的音响装置中传出来的,起先,人人都向一个
方向看去,而那个方向,正有一盏灯在明灭不已。
我知道,那铃声也是由那个圆拱形的大厅之中发生,经由性能极其超越的无线电收
音设备,而使我能在这里听到的。
电视萤幕上的人,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当然也无从再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
但是在汉克的脸上,我却可以猜测大厅中脸上的表情如何了!
只见汉克两眼发直,身子甚至在微微地发抖!
只听得他不断地在说话,我起先听不清他讲话的声音,后来才听到他,翻来覆去,
只是重覆著一句话,那便是:我的天,他竟然出来和大家见面了!
我沉声问道:“谁出来和大家见面?”
汉克两眼定在电视萤幕上,道:“他!他!全世界人类中最优秀的一个。”我有点
明白了,道:“你说的是你们集团的最高首脑?”
汉克道:“自然是他,除了他以外,谁还配有这样的称号?”
我又道:“你怎么知道?”
汉克像是著了魔一样,道:“那铃声,你听那铃声,那就是他要出现之前的信号了
。”汉克刚讲完了这一句话,铃声便静了下来。
我立即向电视萤幕看去,只见每一个人,都已经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大厅中,也
十分沉静。我注意到,在主席台上,已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小龙,另外一个,便是甘
木。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看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而汉克也在这时,“霍”地站
起。他对于他的领袖的崇拜,使得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是处在电子光控制的武器的射击
范围之内的。
他才一站起,我便听到一阵紧密的枪声,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自一幅墙上射出了
十几发子弹,一发也不落空,全部射在汉克的身上。
汉克的身上,血如泉涌,他的身子摇晃著,伸出了右手来,我看得出,他是在行一
种礼节,同时,他口中叫道:“万岁 ”
他叫的是德文,但是只叫了“万岁”两个字,下面的话还未曾叫出来,便自身子一
侧,“砰”地一声,跌倒在地上了。
我不及去看他的死状,由于他死前的那个举动,使得我的心中,起了莫大的疑惑:
“这个野心集团的最高首脑,究竟是什么人呢?”
然而,也就在那时,我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电视画面,正在迅速地缩小。那情形,就像普通的电视机,关了掣之后一刹那
间出现的现象一样。在普通画面二十七吋的电视机上,这种现象,约能维持三分之一秒
,在这三分之一秒中,一切的人物景象,俱都缩小了,但是还可以看得清楚。
如今,我所面对的电视萤幕极大,所以,画面虽然在迅速地缩小,但在这一个阶段
,却还可以有四五秒钟的时间,给我看清楚那大厅中的情形。
我看到一个人,大踏步地走上主席台,那人究竟是何等样人,遗憾得很,一则由于
时间实在太短促,二则由于电视画面,本来就十分模糊。
我只可以告诉各位,这个人的身材中等,发型十分奇特,像是就这样随便梳著的,
以致有一络头发,披了下来,上唇看来好像是留著小胡髭,但是又看不真切,他一面走
,双手则神经质地摆动著。
在那极短的时间中,我突然感到,这个人我是认识的,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直觉,
这种直觉,使我相信,如果我能够看清那人的面貌的话,我一定能毫不迟疑地叫出这个
人的名字来。
我只看到那个人走上了主席群,挥舞了一下手臂,电视萤幕便黑了下来,什么也看
不到了,而声音则早在电视画面开始缩小的时候已听不到了。
我没有再去按钮掣,使得电视画面重现,因为我看到电视萤幕上有四五个小孔,那
自然是刚才射向汉克的子弹,穿过了汉克的身子,射向电视萤幕之故。电视巨大的阴极
线管,已受到了损坏,而那么巨大的阴极线管,只怕世界上还找不出来!
我呆了片刻,又回过头去看汉克,汉克当然早已死了。
我在电视萤幕之上,看到了野心集团突然发生大混乱的情形,这对我来说,自然是
十分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是我却无法知道,那最高首脑的出现,是不是能够平复这一
场混乱。我仍然要和国际警方联络,而且,张海龙的处境如何,也是令得我十分关心的
事。
我不能在这里多逗留了,我连忙循著来路,退了出来,等我退到储物室中的时候,
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微明了。
不用多久,我已经在走廊之中,推开一间一间房间的房门,寻找张海龙,而当我推
开第五间房间的房门之际,我不禁一呆。
只见张海龙躺在床上不动,像是正在沉睡。
张海龙可能是给汉克以麻醉剂弄得昏迷了过去,这是我已料到的事情,也根本不会
使我吃惊,令得我吃惊的是,在张海龙的床边,还伏著一个人,那人背部抽搐不已,分
明是在哭泣。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娟。
我陡地一呆之际,张小娟已扬起头来。
她一看到了是我,也呆了一呆,然后,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卫斯理,你将我
爹怎么了?”我连忙道:“令尊可保无事,而且,事情和我也没有关系!”
张小娟似信非信地望著我,“哼”地一声,道:“你的话可以相信么?”
张小娟的一切行动,十分异特,使我难以确定她的真正身份,因此我和她讲话,也
不能不额外小心,我想了一想,才道:“为什么不能相信?”
张小娟一偏头,道:“你先将我父亲弄醒了再说!”我来到了张海龙的面前,立即
闻到一阵强烈的“歌罗方”的气味。
我知道我的猜测不错,张海龙只是暂时昏了过去而已。我望了张小娟眼,冷冷地道
:“你能正确地判断一个人死亡的时间,难道竟看不出令尊是因为闻了歌罗方才昏迷的
么?”
张小娟听到我这样说法,立即后退了一步,面色也为之一变!
而我正是故意如此问她的,这样强烈的暗示,可以使她知道,我至少已知了她一部
份的秘密!她望了我足有半分钟,才道:“你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
我也向她望了半分钟,道:“高贵的小姐,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她的面色又变了一变,道:“如此说来,我到你家中去的时候,你正在?”
我点了点头,而且立即单刀直入地道:“正是,小姐,你带著手枪,到我家里来干
什么?”
在我刚一开始和她在言语上针锋相对之际,张小娟的面上神色,十分慌张。
但是,当我单刀直入,向她严词质询之际,她的态度,却反而镇定了起来,在椅上
坐了下来,面上现出了一种十分疲乏的笑容,以手支额道:“那个,不说也就罢了。”
我自然不肯就此放过她,冷冷地道:“你以为这样的一句话,就能够满足我的好奇
心了么?”我在“好奇心”三字之上,特别加重语气,那就表示,我实在并不只是为了
“好奇心”,而且非弄清楚她的来龙去脉不可。
她抬起头来,又望了我一会,道:“人家说你厉害,果然不错。”我哈哈一笑,道
:“不敢,只不过还不致于随便服输而已。”
张小娟将头转了过去,道:“如果说,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救你,你信不信?”
张小娟的声音,听来十分平淡,像是在讲笑,但是却又不像。
女人的心情,本来是极其难以捉摸的,美丽的女人尤然,而张小娟则更其难以捉摸
。我无法肯定她所讲的是真是假,只得反问道:“救我?”
张小娟突然笑了起来,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道:“别笑,你究竟扮演著什
么角色?”
张小娟止住了笑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一个可怜的角色?”
我仍是一点也摸不透张小娟究竟是何种人,我只得道:“可怜的角色?可怜到什么
程度。”张小娟转过头去,道:“可怜到了被大英雄认为是奸党的程度。”
我松开了张小娟的手腕。可能是我的力道太大了些,她的皓腕之上,出现了一道红
印。她自己轻轻地揉著,十分幽怨地望了我几眼。
我吸了一口气,道:“张小姐,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张小娟低下头去,并不出声。
我又问道:“譬如说,刚才,大约十多分钟之前,你对于你的弟弟,有什么感觉?
”张小娟倏地睁大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的那一下反问,大有原因,连忙紧钉著问道:“有什么感觉,你说,因为
刚才,我还看到你的弟弟!”
张小娟的面上,充满了疑惑之色,道:“什么?你是在梦呓么?”
我立即道:“一点也不!”
在我们交谈之中,张海龙也醒了过来,以微弱的声音问道:“谁?谁刚才见过小龙
?”我道:“老先生,你且休息一会,详细的经过,我会向你报告的!”
我一面说,一面仍以眼光催促张小娟回答我刚才的那一个问题。
张小娟低下头去,想了一想,又抬起头来,道:“不错,我心中,在十分钟之前,
的确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
张海龙睁大著眼睛望著我,像是不明白我和张小娟在谈些什么。
我只得匆匆地向他解释,道:“他们两姊弟是同卵子变生的,因此相互之间,有著
微妙的心灵感应!”张海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小娟又道:“我觉得弟弟像是完成了一件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壮举!”
张小娟续道:“我可以感到他心中的激愤、高兴,和那种带有自我牺牲的昂然的情
绪……”
张小娟讲著,面色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突然之间,她猛地站了起来,而她本来因为激动而呈现红色的面颊,这时候也苍白
了起来,只见她身子微微地震动著,双眼望著前面,从她眼中的神情看来,像是面前的
墙壁,根本不能阻挡她的视线,她是在望向极远的地方一样。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小娟望著我道:“我弟弟……我弟弟……”
张海龙的面色,也苍白了起来,道:“小娟,镇定些,你弟弟若是有什么危险,你
更不能不镇静。”张小娟大口地喘著气,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一样,看她的情形,分
明是十分痛苦!
我连忙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拿了一滴白兰地,又冲了上来,将酒瓶
凑在她的日上,她饮了两大口酒,才又道:“我弟弟……我弟弟……我感到他……已经
死了!”
第十九部:医生史上的罕例
张小娟的话才一出口,我只听得“咕咚”一声,已经自床上起来,坐在椅子上的张
海龙连人带椅,一齐跌在地上,但是他却立即站了起来。
我立即道:“张小姐,你怎么如此肯定?”
张小娟一面流泪,一面汗如雨下,叫道:“不要问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的,心灵感应,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是绝对不能说出所以然来的,张
小娟叫了两声之后,忽然低下头来。
我和张海龙两人,都十分紧张地望著她,她低头约有两分钟之久,才又抬头起来,
声音也变得十分平静,道:“我知道,弟弟临死之际,心情十分平静,可以说一点痛苦
也没有,因为他在死前,做了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 ”
她讲到这里,抬起头来,问我道:“你可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但是我的确知道他所做的事极其库大。”
张海龙的眼角还带著眼泪,但是他却笑了起来,道:“这孩子,我早知道会出人头
地的。”
我道:“张老先生,你放心,令郎就算死了,但是他的行动,使整个人类得以自由
地生存下去,使人类的自由思想,不至于被奴役所代替,他是所有的人的大恩人,是自
由的维护者!”
我越说越是激动,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使一想以奴役代替自由的野心集团面
临末日,他绝不向世界上最强大的势力屈服,他是坚强不屈的典型!”
张海龙仍含著眼泪,但是他面上的笑容却在扩大。他道:“卫先生,只怕你太过奖
了。”我肯定地道:“一点也不!”
张海龙道:“那么,其中的详细情形,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道:“我可能已知道了百分之九十八,但仍有一点最重要的不明白。”
张海龙道:“你不妨原原本本地对我说说。”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我道:“威胁我生命最大的一方面势力,可能已无
能为力了,但是我仍不得不小心 ”
我在讲到这里的时候,特地向张小娟望了一眼。
但是张小娟的面色漠然,她只是抬头望著天花板,似乎根本连我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
根据以往科学界的文献纪录,同卵子变生的孪生胎,一个死亡,另一个也会死亡的
。因为他们虽然在形态上是两个人,但是在意识上,在精神上,却只是一个人(这是一
个十分玄妙的怪现象,科学界至今还无法对这种怪现象作出正式的解释。而且,根据记
录,同卵生的孪生子,犯罪倾向特别浓厚,往往不得善终,这据说是因为人格分裂之故
。但是张小龙的例子,却又推翻了这一个说法了,张小龙人格之完整,已是毫无疑问的
事了。)
如今,张小娟说张小龙已经死了,那么张小娟所受的打击,一定也十分重大了。
我看了她一眼之后,想起自己不能在这里多耽搁,还要和国际警方联络,我便站起
身来,道:“我们回市区去,一路上我再和你详细说好不好?”
张海龙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但张小娟仍是一动不动地坐著。
我走向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她毫不挣扎,我向前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
我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张海龙也已看出了张小娟的情形不对,忙道:“小娟!小娟
!”
可是张小娟竟像是完全未曾听得她父亲的叫唤一样。张海龙不再叫唤,他的面色,
也变得极其难看,甚至于不及流泪了。
我知道,张海龙失了一个儿子,已经是心中极其哀痛的了。再要他失去一个女儿的
话,他是无论如阿,受不起这个打击的。
可是,张小娟的情形,实在令我不乐观,我只好劝道:“张老先生,她或者是伤心
过度,你一到市区,便吩咐医生,同时好好地派人护理她,不要多久,她就可以复原了
!”
张海龙眼角,终于流出了眼泪,我扶著张海龙,向外面走去。
我扶著张小娟的感觉,和扶著一具会走的木偶,似乎完全没有分别,我重重地握著
她的手臂,甚至令得她的手臂上出了红印,她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并没有将张小娟的这种情形,和张海龙说知,我只是和张海龙讲著我在那野心集
团海底总部的遭遇,以及和他儿子会面的经过。
最后,我又说及在他别墅之下,乃是野心集团的一个分支机构,而我在电视上看到
因为张小龙的出现,而使得野心集团的大集会,变得如是之混乱。
我将要讲完之际,车子也已快到市区了。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唯一我没有法子弄明白的事有两点,一则是,张小龙不知
以什么办法,使得实力如此庞大,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对付得了的魔鬼集团,濒临
末日。第二,在你别墅后面出现的‘妖火’,究竟是什么现象!”
张海龙一声不出,直到汽车在他豪华的住宅面前停了下来,他才簌簌地伸出手来,
放在我的手背上,用略为发颤的声音道:“请你不要离开我。”我感到十分为难,因为
我必须和纳尔逊先生联系,我要去打无线电话。
但是,张海龙又亟需人陪著他。
我只得道:“张老先生,我要去和欧洲方面的国际警方通一个长途电话。”
张海龙道:“我书房中有和各大洲通话专用的无线电话,你可以不必离开我。”我
喜道:“那自然再好也没有了,我们先将张小姐扶进去再说。”
张海龙的样子,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他帮著我将张小娟扶了出来,进了住宅,
他立即吩咐管家去请医生,又命佣人,将张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