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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箬一楞,倏地张大眼:“去哪里?你家?”
“恩,”皇寂颔首,“我们过去把话一次说清楚,看他们什么态度。”
“不要!我才不去!我不要见你爸妈!”
皇寂略微吃惊,“为什么?”
“我怎么去见他们?我把你害得那么惨受好多伤,你父母恨我都来不及,他们见都不会想见我、我还怎么过去当那么个不受欢迎的人?我不要!在他们原谅我以前……我一定不会跟他们见面。”
合箬慌乱得、说话又快又急。“我不能去!”
“我出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还以为是你害的?”
皇寂眯起眼。虽有想过她几乎不可能答应同行,但她这……反弹未免太大了吧?
“……那是事实吧?我都恨死我自己了他们能不生气?Kimmo,我真的没办法见他们。你说我胆小说我没种没骨气都随便但我……就是不能去。我一去要是搞得两方都不痛快,以后你面对你父母时都会更难。”
合箬扯着自己的长发拼命发泄,“我不要你受那份罪……”
皇寂出手制止了她不自主的自残行为。“你想太多,没有那么夸张。”
……其实自己也说不准。“你的意思是大后天我一个人上飞机?”
“……只好这样。你们好好谈,不要吵架不要打架不要暴发流血事件。护身符要戴好……”合箬揪着他衣领,越来越使劲。
皇寂笑她,“你真的想太多,谁会流血?大概五天、连往返的时间,最多一礼拜,我就会回来。”
“哦。”合箬扁扁嘴,“每天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想起什么,她突然小心探询,“他们不会再把你电话没收了吧?”
皇寂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让他们那么做,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草包?”
合箬转动眼珠思考着。
皇寂拍拍她脸,“晚了,去睡觉。”
合箬摇头,决定不管了;再度抱上他腰、把脸粘上去靠着,“我刚刚有睡一下,现在睡不着。你真的睡好少;这几天我好像经常看到你半夜不睡觉在乱晃。”
看她摁着脑袋转过来趴过去就是不抬头的可爱模样,皇寂笑语,“你睡得跟头猪一样怎么知道我睡没睡?”
“我哪有像猪?”不满地嘟囔一句。
合箬直觉不想告诉他自己的毛病——她是比较嗜睡;可那是因为她的睡眠质量很差。不论什么时候睡着都会做梦;不然就是浅眠到睡梦中都感到恍惚。所以总也睡不够。
不想他担心,所以不说。
“老男人好像有提过,你会失眠,因为那次事故对不对?”抬起头,下巴垫在他胸膛,合箬一双眼睛乌溜溜。
“恩,只是神经比较难放松,但睡着了就OK。”摸着她的头让她安心些。
“那我以后会少吵你。”脸又埋回去。
“你没有吵我啊。”皇寂对她的想法感到好笑。点点她永远充满奇思怪想的脑瓜;突然忆起一事,“刚才你是不是吐了?”
伸手勾起她脸,希望适才见到她不好的脸色只是因为有心事。
合箬一惊。回神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脸藏好,所以向下用力;皇寂不许,捏着她下巴的力道跟进;“脸色这么差?”凤眼不赞同地眯起。
合箬见躲不过,索性扬起头来、顺便翻个白眼,让他看个够。“可能刚才吃了东西就跑,胃不舒服。吐出来就好。”
“……”
皇寂不语,但比她清楚:她心里一难过就会拖累到胃功能。
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正背着月光。
合箬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刺激到,微微泛起涟漪。
皇寂下意识地抱紧她,只低喃一句,“我们这样、真能长命百岁吗?”
“有什么不可以?姑奶奶想活多久活多久,谁敢管我?”
有他背冲外挡着风,合箬贪婪地享受着温暖;差点睡着。没看见皇寂在她头顶、笑容和煦如冬阳——
他的小箬,到底是太脆弱、还是太坚强?
第二天早上十点,合箬正在地铺里打滚撒赖不肯起,手机有来电;是皇寂。
她调整好恶心吧啦的嗓音准备来一句“亲爱的!”,他却不给机会:“小箬,十二点的时候到公司来。”不愠不火的一句,通过电波传来。
合箬感觉不对劲,“干嘛?”
“吃午饭。”依旧云淡风清的样子,像在谈论天气。
可为什么她就是全身起痒?“干嘛要我跑过去吃饭?”
“你还敢问?!”陡地提升音量——
!……原来不是云淡风清而是他克制到咬牙切齿?!——“前几天你的午饭都吃什么?”
“……什么?”这下彻底醒了。
“你还想跟我讲你是叫楼下餐馆的外卖?”
完~了~……两个大字从眼前飘过。“嘿嘿,你怎么、知道了?”没理由啊!
“早上我跟老板结昨晚帐单时问的。不然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昨晚?他跑出来追自己没付帐!?这么糗的事被他一句话就带过了——幸好跟那家老板还挺熟的,否则就有跑单的嫌疑了。
“打个电话叫外卖很难吗?”
他的声音不很大,但合箬就是听得出他的火已近爆点。连忙赔笑:“好嘛好嘛,中午我过去,我们一起吃饭OK?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嘛,才懒得吃的。不要生气啦寂……”
虽然她有时候任性了点,但很少这么软趴趴地跟自己撒娇。
一瞬间皇寂心软了,可还是很恼火。不但气她说谎,更重要的是她仍旧这么不爱惜自己!难怪昨晚上吃得不多,却只跑了一段就那么容易地、又吐了个干净。
她的那个胃,怎么她自己就不能上点心吗?!
“好,等下你过来了再说。吃什么你决定。”
终于,对她的火气还是只有这么多……而已。
挂了线,合箬笑得奸奸诈诈。起床洗漱。
她不吃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干脆的、习惯问题。惰性一旦养成很难解除,尤其她这种把懒惰当天职的个性。习惯了饿才吃的她、一个人得过且过这么久了不也没饿死?这几天中午一个人不叫东西吃就只是懒,不想费那个事罢了。
对他说谎,彼此心知肚明因为不想他挂心。但好像适得其反了?想到那人可能会抓狂的样子,刷着牙的合箬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心说、就妥协一次好了……
又有手机铃响;默认为“他又有什么事?”,合箬接起,含糊不清地一句:“喂怎么了?”
“?你怎么了?两个人KISS过火牙磕没了啊?”
遥远?她干嘛这么凉嗖嗖地说话?寒毛都竖起来了!“啊等一下。”
急忙漱口,清爽后边擦嘴边回,“是你啊。我刷牙来着,什么事?”
“什么事?问您老安,以及您老今日能否拨冗接见小的一面?赏脸吃顿午饭?”
合箬扑回地铺里抱住被子直发抖,“我拜托你啊遥遥你讲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我会怕诶!”
“哼!有你家那头在你还怕什么?”遥远酸溜溜地一句,“你还不出来见我跟源轻一下,明天我就要回老家过年了。你的生日礼物还要不要了?每次叫你都说有事,你们俩腻歪这么多天该够了吧?生个娃都能打酱油了!”
……遥遥脾气很大=心情不好≈自己担心的事?
知道不能再拖了,她再怎么想回避也……“好吧,中午十二点在……”
十一点半过没多久,合箬叼着棒棒糖出现在“飞越”。二话不说直往里冲,可想而知会被拦下——
什么员工牌什么预约?可恶的皇寂什么都没跟她讲就叫她过来啊,她怎么会知道进他们家公司门还有这么多准备工作?!
今天她把头发扎在一边甩成大马尾,娃娃款的碎花小白袄,牛仔裤加帆布鞋,还摸出一只龙猫造型的毛茸小包斜挎着;直接导致前台小姐和保安蜀黍将她归为“学生妹”。
说什么也不让进。又一听是来找他们“皇经理”的,那前台的绿豆眼也眯起来了,嘴也不笑了,扁着个烧饼脸对她问东查西就是不让进。搞得她火大死!
打手机给混球也不接,让前台帮忙连内线她又推三阻四找借口,“开发部门几个大案子全是要过年的,夜夜加班都忙不过来。皇经理又怎么会在午休时间会客?”
有别的来客,她不得不退到一边。周围投来探询的目光更多,合箬还从没受过这种“瞩目”。都是臭Kimmo害的!
靠!出了大门,她仰天大骂,才不鸟路上行人。目露凶光,决定先到附近那家Cafeteria见遥远。
皇寂?哼,让他等着好了!本来还想他陪自己去面对遥远源轻这两头最近传出不好风声的家伙。大家一起吃饭,他们应该就不会提那些不快……
当然,希望一切都只是她在杞人忧天。
但现实、真的是残酷的。
他们竟然唇枪舌剑吵到不可开交?!平素的修养、气质全吵翻了。合箬算是开了眼。
他们班一直当宝贝一样珍藏在记忆里的“班对”呵,她是否该拍个照或者摄个影留念这一幕?
见合箬悄无声息地提前出现,遥远、源轻均是一愣,互望一眼,偃旗息鼓。
足见这俩这些年养成的默契。合箬落座时想。
“怎么早到了?”源轻笑得尴尬,跟她打招呼。
“不早来怎么见这一天下奇景?模范夫妻吵架,开天辟地啊。”
她故意把脑袋摇得像晕船。发现跟过来的服务生正额角滴汗看着自己,她无所谓地对他笑笑,点了份推荐套餐。
“我真他妈想连线咱班Q群来个Live Show。”外人还没退出安全线,她就爆粗口;惊得服务生脚一崴。
源轻倒习以为常,端起饮料喝一口。哎,吵得口都渴了。
遥远看她这副落井下石的模样不爽,当即回敬,“模范夫妻?那是他们没见你跟皇寂,都快赶上董永七仙女了。”
正喝着水的源轻和合箬全喷了……
“哪家模范夫妻分开七八年不见的?”她没细想就答——
但好像踩到了某个地雷……分?!
合箬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对座两人没错过她面部的表情变化。又是相视一眼……旋即避开。
合箬哪敢多看,没发觉。正好点的餐送上,她就装模作样对着餐盘流口水。
源轻先打破沉默。“你的生日礼物,迟了点,生日快乐!”抬手拿起座旁一大一小两只纸袋。
合箬乐见话题转变,立马换喜滋滋的笑脸迎上,接过老友递过的礼物,“谢啦!”但是……
“你们两个分开送?”……笑容僵硬。
从他们在一起后,已经习惯了每年只收一份礼的。
对面两头各自换上一副“不要问我”的拽模样,先后躲开她问询的目光。
她也就没了那份拆收礼物的喜悦;东西扔到一旁,拿起叉子吃食。随口一句,“是什么?”
那两头也没心情玩“你猜”、“你自己拆”的无聊戏码,同时懒洋洋地回答:
“香水。”/“雅诗兰黛。”
……
合箬玩味地抬起头,从餐盘上方、看两个朋友又是狐疑地对视一眼、分开。
心中叹气。
遥远干咳一嗓,直接丢炸弹:“你少在那贼眉鼠眼的,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别装傻。”
合箬只好搁下食物,坐直后翻起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干嘛一直躲着不见你们?”
“我们分手,你躲什么?”莫名其妙!
炸弹开花。这下什么都挑明了。
合箬讲起话来顿觉吃力:“有什么不好说的非到分手这步?”这是她老也想不通的。
“就是说了小半年都没个结果,所以干脆年前解决了。”遥远居然像厨房切菜一样道完——真当岁末除旧了还?——“叫你出来就是让你做个见证。”
“见证?干嘛?”举叉叉起盘里装饰用的一圆滚红萝卜,合箬眼神锐利,“要不要我拿这个刻成‘准予分道’的章子给你们戳一下?”
有人不知死活地在此时打进电话……
皇寂一忙忙过了十二点,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有十几通未接电话,赶紧回拨——
“干嘛?”
一听就知道她在不高兴。他笑语安抚,“不好意思手机没带在身上。什么事打来这么多?现在在哪?”
“去问你们前台啦!什么态度!不讲,挂了!”
皇寂一呆,丈二和尚掉。再拨过去,气疯了的丫头已经关机。只好打内线到前台,问问怎么回事。
“哈,你们也吵架?”难以置信外,遥远的腔调似有几分幸灾乐祸。
“屁,我们好着,不用你操心。”合箬丢完手机后睨了她一眼又看看一直不动声色的源轻,“刚说到哪了?”
“伪造公章?”源轻严肃反问。见她脸色更臭,他才举起双手表终止,“好,不开玩笑。你知道同学这么多年,我们仨算最亲的,所以别的同学不一一解释,但你我们是一定要亲口告诉的。”
“干嘛不干脆开个新闻发布会算了?”合箬小声嘀咕。
她根本就一点都不想独自面对他们的分离好不好?
“就这样了。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他竟径自起身,穿上外套。
合箬注意到他面前的餐从她来到现在、仍是完整的。
“你不吃点?”冷冰冰开口的是遥远。
“不吃了,早饭吃得晚。我去结帐。”说完拿走桌边的帐单、挥一挥“Bye了”,走得头也不回。
遥远毫不掩饰地望着他背影,柜台结帐、离开,当真没回头。
合箬正好可以看清她惨白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起身摸过去粘着她坐下,“遥遥我们吃饭,白吃的诶不用给钱。”
多事的端起源轻那份套餐把里头的肉肉全拨进她盘中,却无法逗她笑。她依旧咬着唇,憋红了一双眼。
最后还是哭了,在餐厅生意正旺的时候,哭得无以复加。直至离开。
被拒绝了陪同,合箬送她上了Taxi,给遥近拨了电话、通了气。
都结束了,她拖着突然沉了许多的礼物,脑子一片空白对接下去要做什么全无概念。
不知不觉晃回“飞越”楼下。仰头望望这幢十几层高的写字楼,她似乎有拉回一点智商、思考一些问题。
在他们家楼外绿化带的水泥沿上坐下,从龙猫肚里掏出烟,光天化日下点好,没心思管路人怎么看自己。
皇寂心焦,很难集中精力做事。
方才电话里,他一句“刚才是不是有个女生找我?她人呢?”,让前台小姐愣怔半天、支吾着答不上来。
想起合箬的话,前后一联系、明白了。皇寂也自责没有事前安排,所以不多苛责,只交代如果人再来,一定通知他或者直接放人。
之后他坐立不安。电话打不通,他生怕疯丫头气极了又跑到哪里发疯。同事吃完午饭陆续回来了,也捎回了他要的两份。可没有心思吃。
直到楼下打了内线上来,依旧吞吐着,说那位小姐人是来了,可她只坐在公司门口,怎么请、都不肯进来。
皇寂在公司大门处,不难发现两名身穿制服的公司保安、就在边上绿化带那杵着。走近才发现合箬抱着一堆东西、猫着身子坐在水泥沿上,对说得嗓子眼都冒火的保安同志不理不睬。深埋的头,叼着的烟头有红亮一闪一现。
“麻烦两位了。先去吃饭吧,这里没事。”
颔首谢过,皇寂请走无端被增加工作量的两个倒霉鬼;一转身,摘掉她嘴里的烟,几步到墙边的垃圾桶上摁熄。
“你生气胡闹也该有个分寸!不开机不接电话让我担心着急很有意思是不是?”
皇寂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她依然故我垂着的头颅;无名火窜升。
“不是跟你说不要抽烟你还抽?还抽到我公司门口?”
还是没反应。
皇寂锁眉愈深,镜片后一挑凤眼里、似能吞噬掉什么的黑沉。
“起来!为什么坐着不说话?!”
粗鲁地拉住她胳膊强迫她站起,连命令的话也是严厉的、未有过的大声。
不明白明明只是件小事,她为什么要计较这么久?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会对她发这么大火;还有、这火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许多疑惑、都在看到她那对灰白、无神的眼时,烟消云散。
马上举白旗。
心疼取代怒火,手抚上她冰凉的额头,另一手握住她同样冷的爪子。“怎么?病了吗?”
接过她怀里的纸袋拎着,把她往楼里带,“外面风大,进去再说。”
“我想抽完烟再进去的。你不可以凶我。”
声有点哑。皇寂听了心疼也无奈,“说了不要抽不要抽,怎么就不听?”
“心里难受。还是你想我划刀?”凉凉地回应。
皇寂不悦。停下脚步转身问她:“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跟遥远源轻一起吃饭,他们说要分手。”——自己做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