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我是真的热爱你-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朝晖,赶快来这里把冷紫带走。这对她很重要,也对你很重要。——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的话。冷红即日。  
  冷红急,方捷其实比冷红更急。  
  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每一分钟与每一分钟的阳光也都不同。绿叶的颜色,小鸟的声音,海浪的高度,麦粒的重量……每一样事物都在时时刻刻地变化着。在事物的所有组成部分中,也许唯有一样变化得最为缓慢,这就是事物的本质。有的事物表面上虽然随着时代移步换型,但是实际上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内在改变。  
  鸨儿们似乎就是这样。  
  但是,也不能说就没有一点儿改变。  
  “我们行户人家,吃着女儿,穿着女儿,用着女儿,侥幸讨得一个象样的,分明是大户人家置了一所良田美产。年纪幼小时,巴不得风吹得大,到得梳弄过后,便是田产成熟,日日指望花利到手受用。前门迎新,后门送旧,张郎送米,李郎送柴,往来热闹,才是个出名的姊妹行家。”这是《醒世恒言》里《卖油郎独占花魁》一文中老鸨儿刘四妈的自白。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种“行业宗旨”,是行中人应当遵守的游戏规则。一旦进入了这个游戏圈,成了“业内人士”,就必须得放弃常人的那些条条框框。如果还很富有“事业心”,想做个“出名的姊妹行家”,还得另有一番头脑心计。至于管理方面的措施,刘四妈在劝说花魁娘子接客的一段话里又讲得明白:“不做这样事,可是由得你?一家之中,有妈妈做主。做小娘的若不依她教训,动不动一顿皮鞭,打得你不生不死。那时不怕你不走她的路儿。九阿姐一向不为难你,只可惜你聪明标致,从小娇养的,要惜你的廉耻,存你的体面。方 才告诉我许多话,说你不识好歹,放着鹅毛不知轻,顶着磨子不知重,心下好生不悦。教老身来劝你。你若执意不从,惹她性起,一时翻过脸来,骂一顿,打一顿,你待走到天上去!凡事只怕个起头。若打破了头时,朝一顿,暮一顿,那时熬这些痛苦不过,只得接客。却不把千金声价弄得低微了,还要被姊妹中笑话。依我说,吊桶已自落在他井里,挣不起了。不如千欢万喜,倒在娘的怀里,落得自己快活。”  
  这些手段,方捷都心中明了。但她又深知此一时彼一时,决不可统一而论。她对这些“鸨儿理论”都进行了细致的总结和筛选,再结合自己的实践体会,提炼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华”。这个精华的核心内容便是“软硬兼施”。而核心中的核心便只是一个字:软。  
  在这方面,她是吃过亏的。  
  正式做了小姐之后,她在一家中档的酒店包了一间房。这是间标准客房,两个床位,有电视空调和洗手间。据说许多酒店都有她这样的小姐包住这样的客房,她们不是“旅游”之因而住,便是“业务”之故而留,有的是两三个一伙,有着较为松散的组织。有的则是单枪匹马,属于自力更生型。方捷就是后者。她觉得单干有单干的好处,一是安全,目标小。二是不用与人分红,利润更大。虽然没有人帮她介绍和揽客,可是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做到生客回头,熟客难舍,自然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起初,她果然也做得很顺。可是不久就有了麻烦。一次,她与客人正在床上,两名警察突然闯了进来,把他们逮了个正着。她自认倒霉,在警局里住了几天。出来后的第一天,她又拉上了一桩生意。这次她小心了许多,先与客人吃饭,然后又逛商场,圆圆满满地做了一番表面文章,才把客人带到酒店。可是,生意正做着的时候,又有神兵天降。她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漏洞。当她被警察带着走过大堂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一个保安正幸灾乐祸地窃笑,顿时恍然大悟。这个保安曾经向她讨过烟钱,她没给,还说他:“好意思么?一米八的大个子向一个女孩子要钱花,有本事自己赚。”当时他没说什么就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一定是他在拆她的台。她这才明白,保安这样的小角色也不能轻看。小角色有小角色的用处,有时候还有相当大的用处。而且,小角色的位置大角色也顶替不来。自此,她开始对保安和楼层服务员重视起来,见面就笑,还经常地打点打点他们。果然就很少再出什么“意外”。有一次,她和客人正在床上,忽然听到门钥“滴滴滴”响,情知不妙,便三下两下穿上衣服。刚刚正襟危坐,房门便开了,两名警察走进来。问了一会儿,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只好悻悻而去。她听见警察不满地问服务员:“怎么这会才开开门?”服务员答:“我是临时顶替别人值班,对这个楼层不熟悉,头两次把钥牌插错了。”  
  方捷长嘘了一口气,知道不是服务员把钥牌插错了,而是自己平常养兵养对了。  
  单独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方捷终是觉得势单力薄,便经一个小姐介绍,加入了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的头目姓蔡,她们都叫他蔡哥。蔡哥长得英俊健壮,也十分能说会道。他一见到方捷似乎就很喜欢她,十分宠她。不久他就向她表白了他的爱情,并且鼓励她要好好做,多赚一些钱,将来他们结婚回到内地做个小生意,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他还把自己保险柜的钥匙给了方捷,说这柜子就归她用,让她有什么贵重东西就往里面放。方捷开始还有戒心,先放了几次小钱试了又试,没出什么问题,她才开始用这个柜子。几个月后,将近春节,方捷想回家看看,就取出了一万块钱放在了柜子里,没想到第二天就不见了。她问蔡哥,蔡哥恕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信不过我?”方捷忙赔笑解释,知道自己问得太蠢了。那个春节,她没有回成家。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把保险柜钥匙又还给了蔡哥,说反正将来也是一家人,自己挣的都让蔡哥放着好了。于是,每次赚了钱,她真的都交给了蔡哥,自己只留一点点零花钱。小姐们都偷偷劝她,说她傻,她道:“再傻我也认了。因为现在钱对我已经失去了意义。只要蔡哥喜欢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谁让我爱上了蔡哥呢?”她一次次地给蔡哥交钱,一遍遍地说着痴情的话,不关别人怎么看她。半年之后,她席卷了蔡哥放在保险柜里的所有存款,扬长而去。那些存款的数目,是十五万零五千。  
  存单上的密码,是一次蔡哥喝多后她巧妙套问出来的。钥匙,是她在把钥匙交还给蔡哥之前就偷偷配好的。  
  这便是“软中之硬”和“硬中之软”。这便是软的功夫。对保安和服务员不软,她就不能顺顺当当地挣钱,对蔡哥不软,她就不能走的那么利落和富有。当然,对客人的软更不必说,那种软的花样更是分类细致,千姿百态:冷软,热软,温软,凉软,大软,小软,喜软,悲软,轻软,重软,雅软,俗软……不是常有人说,干这行挣的是“花钱”,吃的是“水饭”么?她觉得这些比喻和软连在一起贴切极了。花和水不都是软的么?此外,眉眼也是软的,皮肤也是软的,言语也是软的,笑容也是软的……这是一个软世界啊。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软才最可怕,最可惧。雨滴石穿,蚁溃堤坝,用的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软劲儿。  
  硬,或许只能让你带伤,软,却很可能会让你毙命。  
  硬中有软,那才是真硬。软中有硬,那才是真软。只有真正做到了软中有硬和硬中有软,才能明白什么叫做“软硬兼施”,才能真正地干成事情。  
  当然,有一样最本质的硬东西的地位是任何形式的软都不能抢夺的,那便是钱。可以说,所有的软,都是为了这个硬。  
  这便是她的软硬辩证哲学。  
  她相信自己的哲学。  
  这种哲学,她也用到了洗浴中心的管理和小姐们身上。  
  当初来到星苑,决定干这一行之后,她首先考虑的是办一个什么样的实体。实体是必须要有的。她认为。几经波折,终于有了现在这个洗浴中心。有了这个实体,小姐们就有了正当的职业名称和具体可靠的组织,还可以逃避各种各样的突击检查。而她呢?一方面可以挣可观的中介费,一方面又可以有房费、餐费和洗浴费等附带的收入。同时用这些正大光明的红钱去洗她一洗那些摆不到桌面上的黑钱。她还可以充分利用小姐们的一切资源。她觉得现在的小姐较之过去的那些欢场女子,简直是太好打发了。在以前,稍微象样的小姐,鸨儿都得请两个丫头专门服侍,好吃好喝,好穿好戴,本钱多多,耗费巨大。而现在在呢?有一张床就行了。她这里的小姐都可以最大程度地为她服务:忙时为她赚中介费,闲时给她做服务员。总之,是忙时发大财。闲时发小财。大家都发财,不能不发财。  
  这是双赢。  
  对小姐们,除非是熟手,否则她总是让她们先适应一段时间。她坚持不用武力逼迫她们。客人们花出了钱,就是来高兴的,要是小姐们整天挨打受气吊着个脸,谁见了都不会喜欢。——当然,有极个别的变态者除外。生手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她先让熟手做生手的思想工作,若是做得通就罢了,若是还有障碍,她就会亲自出马,晓以利害,这些小姐们大多是缺钱的,又大多受了她的恩,对她的话都能听进去几分。心思活了,找个适合的机会,事情也就成了。有的性子比较烈,就得费些功夫,或者红脸白脸一起唱,或者出奇不意施怪招,大多都出不了她的如来掌。有的实在难缠,就只好让她走人,——好在无论多么难缠的人,只要在钱上挺不直腰,也就不那么难缠了。  
  钱是许多人的致命点。是真正难缠的东西啊。  
  她知道,只有挣足了钱,她的后半辈子才能过得踏实。而她挣钱的好时光,就是那个重要人物在台上的这几年。现在,她已经没有一丝犯罪感了。什么是罪?世间从来就没有一个标准。那些整天冠冕堂皇坐在主席台上讲话的人就没罪了吗?她可知道那些人脱掉衣服是什么样儿。而对小姐们来说,她给她们提供了这样一个舒适、安全、轻松、高薪的小天地,有许多人还得真心感谢她呢。  
  有什么罪呢?把自己的一生都陷在贫穷里,没有好好地享受一天,这才是真正的罪。她想。  
  现在,对冷红,她觉得刚刚培养到了妙处,正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际,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了一个冷紫。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个小枝节,纠缠几天自然就没什么风浪了,没想到她一住就是二十天,单单住也就罢了,这个小丫头还太认真,凭她跟踪冷红的那个劲头儿,冷红就是有天大的生意都做不了。冷红挣不了,她也就少挣了许多。——现在冷红的身份最低是一夜一千,给她的中介费则是三百。这些天她等于丢了几千块钱。而最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冷紫带给所有小姐们的心理压力。冷紫对谁都不怎么搭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这些小姐们都是肮脏下贱的浊物,不配让她正视一眼。小姐们开始还找冷紫说说话,后来看到冷紫那副模样,也都敬而远之了。再后来,方捷发现,她们似乎都有点儿怕她,仿佛她们真的低她一等。每个人看见冷紫,脸上都会呈现出一种不易觉察出来的灰扑扑的神情。这种灰扑扑的神情把小姐们的脂粉都衬得失去了化妆效果,魅力不由得就减了几分。而对于这种行业来说,魅力就等于钞票。而没有钞票,她们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是染坊,冷紫仿佛是此地唯一一块白布。这块白布的存在无比鲜明地衬出了周围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种比较太刺眼了。这里不需要这种比较。——不,岂止是不需要,根本就是不能要。这里需要的比较只有 一种,那就是钱。  
  这块白布必须马上消失。或者,让她换个方式存在。  
  敲门声重重地响了起来。来人是洗浴中心所在的星华区的工商局副局长,姓朱。对洗浴中心一向很照顾。方捷多次邀他来玩,他都没有来过。连方捷送他的单间免费洗浴卡也不收,弄得方捷心里一直没有底儿。  
  朱局长怎么有空?方捷起身倒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知道他喝多了。  
  我爱人出差了。儿子送到了他姥姥家。朱局长说。  
  原来是解放了。方捷笑起来:吃了吗?  
  刚才和几个朋友在平安府喝了点,想来你这儿洗个澡,醒醒酒。  
  怕耽误工作是不是?你可来对了。方捷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人物留住:我这儿备有上好的醒酒汤。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朱局长道:大堂卖票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  
  凤凰。方捷一顿,知道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醉:那孩子最近有点儿麻烦。  
  还有你方老板调教不好的人?  
  唉,难哪。方捷叹气:好在还有几个不错的女孩子能撑一撑门面,朱局长没见过吧?  
  我见她们干什么呀。朱局长道:人尖子都见过了。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是不是?  
  听说她昨天好象有点儿肚子疼。方捷沉吟:等我出去问问。  
  不必了。朱局长站起来笑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方捷看出那笑是凉的,知道他这一走就不会再来,随之而来的有可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虽然那些麻烦她也不是不能对付,只是,只有自己有能力处理,她就不想去动用那个关系。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而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一瞬间,她心里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灵感,让她一向冰凉的神经居然热烈起来。“灵感出现就象堕入爱河,初会的那一刻最是刺激。”这仿佛是一个美国人说的话,方捷觉得用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到位极了。她知道,在她的鸨儿生涯和“妈妈桑”角色里,这种灵感大约是最特别的一次。她必须珍惜。  
  她要沉住气,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细细致致,兢兢业业地把这个灵感完美地实施出来。  
  朱局长请留步,我有一句要紧话还没对你说呢。她上前挽住了朱局长的手,笑意盈盈。  
  其实,方捷只告诉了朱局长一句话:“她别的毛病倒是没有,就是不知为什么,最近倒是喜欢吃点儿辣了。有的客人就配合不了。你行吗?”  
  “有时候,我还真喜欢吃点了辣的。”朱局长笑道。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冷紫还是没有见冷红回来。她在售票台前如坐针毡。冷红走的时候告诉她想去洗个澡,让她替她一会儿,冷紫怕方捷发现冷红旷工,在冷红走后,特意穿上了冷红的工作衣。现在,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冷红的澡早该洗完了,可还没有见她出来。冷紫想去大池找找,可这两个小时却正值营业高峰,买票洗澡的人络绎不绝,而她却找不到人替她,——她和那些服务员以及保安几乎全都不搭腔。她的样子可以冒充冷红,人际关系却不能。  
  她就那么呆呆地应付着,心里的担忧象一面小旗,一点一点地高悬起来。而各种各样的想法是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让小旗摇摆不定。她洗完澡会去哪里?去阳台收衣服?那也该回来了。去厕所?那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去餐厅临时服务?餐厅早就没人了。去宿舍休息?那也该让人和她说一声啊。  
  好容易等人渐渐地少了,她抽空往宿舍去了一趟,冷红没有在。厕所、餐厅、阳台也都没有。她偷偷去了一趟歌舞厅,那里也没有。  
  她急了。  
  见我姐了吗?她问白薇。  
  见我姐了吗?她问许良辉。  
  见我姐了吗?她问奕奕。  
  见我姐了吗?她问小黛。  
  全都没有。  
  而随着这个统一的否定答案的出现,冷红的去向也越来越清晰。她可能去的,只有三楼。  
  这是一个月来她们姊妹俩分离时间最长的一次。冷紫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可笑而无能。她还是没有看住她。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已留在这里的决定是否愚蠢。人看人能看得住吗?即使是看住了人,能看住她的心吗?她发现这些天,她看住的不过是冷红的影子,冷红的人和心,她一样也没看住。相反,好象她时时都在冷红的掌握之中,是冷红看了她。  
  但是,无论怎样,目前,她还是要找到冷红。  
  冷紫疾步向三楼跑去。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她迎面碰见了方捷。  
  你去哪儿?方捷问。  
  找我姐。  
  那你呆会儿吧。我好象听说她在浪漫三号有事。  
  她要是没事我还不来找她呢。  
  她是我的员工,你不应该打扰她的工作。  
  她是我的姐姐,我必须让她走出泥潭。  
  冷紫的学生腔让方捷忍不住笑了:你真要去找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