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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张网一般越撒越大,颜色越来稀淡,最后消融于墨黑的夜色中,再无丝毫踪迹可循。
“哎,飞儿,你还可好,可还记得我吗?如今,快三年过去 ,想必早就准备婚嫁的你,孩子也都两三岁了吧?”一缕缕思念,如袅袅升起的烟雾,飘飘洒洒升入空中,融入黑幕,似乎想把那触角伸到地球的每个角落,找寻那个思念中的人儿。
不得不说,林晓风是那种很执着的人,也是算得一个忍得住寂寞的人,这些年来,他把心思都花在照顾孩子上,尽量减轻离婚给孩子带来的影响;另外,便是经营好自家那片海塘。至于他心中的挂念,却被他深深地藏起,鲜有人知。
当然,有时夜深人静时候,也不是没有胡思乱想过女人。和杨淡这么几年接触下来,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杨淡还有婚姻在身,再者他心里还有一股近乎幻想一般的执念,那便是,他总觉得,他能再见到飞儿,虽然他每隔一段时间便寄去一份邮件,却不见回音。但他依然坚持着。所以对于杨淡的那份感情,他始终有所保留。
这两年多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用邮箱给飞儿写信,说着自己的苦闷自己的无奈,自己的欢喜自己的高兴,说着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无论大小事,就连杨淡的事情也没瞒着。在网络邮箱这方天地里,他毫无保留地向飞儿倾倒他对她如大海般的想念,他就有一种感觉,确信她每次都能收到他给她写的邮件,能看到她读到他邮件时那种喜怒哀乐。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思念一个人而得了幻想症?
因为和杨淡比较投缘,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和她说了。这件事,他也咨询过杨淡,还陪着他去看了医生,检查出来倒没问题,直说可能是太想一个人的缘故。所以,唯一知道飞儿的人便是杨淡,就连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事情,他也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还让她帮着分析,但结果还是不得而知,没有个所以然。也因此,杨淡也很好地藏匿起自己对林晓风的那份好感,如朋友一般和他交往,还是感觉舒适自然,只是偶尔,会对他闪现一丝异样的情怀。
仰望着漫天的星光,一闪一闪的,如同女孩纯净的眼眸在俏皮地眨巴,;又似一个个音符,串联成一首相思的歌,倾述着那份思念。林晓风顿时便痴了。
过了许久,才在老太太的催促声里,洗了澡换了干爽的衣服,上了楼来,到孩子的房间看了看,她已经在她奶奶的安抚中早已安静入睡。小小的脸蛋挂着甜甜的笑,一串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下来。
林晓风宠溺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抽了张餐巾纸,慢慢地把她口水擦拭干净。或许是纸张的触碰让她在梦里感到酥痒,她轻轻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然后转个身,继续熟睡。
缓缓带上门,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顺手打开电脑,打开了那只发送了几十封邮件,而却没有一份回邮的邮箱。
意外出现了!一份新邮件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似空谷幽兰,静静地绽放在悬崖峭壁,无声无息,纯洁,安然。
是的,是她的邮箱!是她的邮件!是她的回复!
林晓风的心脏瞬间抽紧,脑袋似乎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所有的思维被刹那冻结。
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脸色瞬间通红,大滴的汗滴密密麻麻从毛孔里钻了出来;心跳也从瞬间停顿,一下子变为战场擂鼓,砸得他胸膛咚咚响着。拿着鼠标,双手冒汗,战战兢兢地点开图标。
究竟回的是什么内容呢?是她已经结婚了的消息?还是她现在生活幸福的样子?还是让他以后别再等她的留言?还是。。。。。。。
无数种可能的念头,在万分之一秒内,仿佛经历过几个轮回一般,在他打开邮件的刹那,一一清晰地呈现脑中。
瞬间,又好似永恒!
老天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喜欢制造惊喜,喜欢拼凑缘分。当年也是如此,一个电话,让林晓风和飞儿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有了交汇点;之后,却又在接下的岁月被还原成看似两条越行越远的平行线。
而如今,等待彼此的是,是人生轨迹的再次交错,还是毕生无望的从此陌路呢?
☆、想你
谜底在瞬息间被无情地揭开,不管爱或不爱,恨或不恨,念或不念,都只存于想象之中,真实却如一把剪刀,毫无留情毫无停滞地剪碎所有的幻念,只留一地碎痕,难圆。
“我想你了。”
短短四字,融合着伊人千般相思,万般挂念!
林晓风又一次呆住了!只是这一次却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思绪里剔除了所有的杂念,包括怀疑、忐忑、惶恐和委屈等等情绪,余下的便是巨大的惊喜,充斥了身体每一个细胞,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苦闷,所有的寂寞,在这一刻完全化为乌有,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都值了。
有了这句话,不管她是嫁了或未嫁,他都愿意继续等下去,为她。
许久之后,他才深吸了口气,使劲眨了眨眼,缓缓用手背擦了擦眼眶,揩去那一抹闪烁的液体,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盯着那显示器上的这几个字,然后“呵呵”地傻笑起来。
“我等你,三年!”深深吸了口烟,他用尽气力般,双手缓缓敲击着键盘,不同往日地家长里短,这次,他只打下这五个字和两个标点符号,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发送!
他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既便是一开始只对自己许下承诺,背负着毫无未来的希望,他都能坚持了近三年。而如今,佳人或许因为他的执着有了回应,这次对着她许下“我等你三年”的承诺,他更是要坚持,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渴望。
一念至此,另一女子翩翩浮上心头。林晓风心里不禁低叹:只是此番,怕是只得负了她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两年多的相处,杨淡的大气、精雅,以及知己般的理解,都能让他感觉温馨,和她相处十分自然舒适,也有几分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心底的那份执念,他自然不会拒绝母亲的娶了杨淡的想法,也不会说出那些什么“她有婚姻在身”之类的狗屁理由,怕是早就厚下脸皮当了一回第三者,抢这个女人了,哪管她现在是否还婚姻在身?更何况,她的婚姻也以名存实亡,走到尽头了呢?
“哎,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只需坚持我的就可。”喟叹一声,收起无果的胡思乱想,关了电脑,林晓风第一次带着微笑入了梦乡。
日子如指间沙,依旧不紧不慢地在漏着。和以往一样,过了几日,杨淡又开着那红色小车过来帮忙——以林晓风的说法,则是过来蹭饭吃。
“蛋蛋,又过来蹭饭吃啊?”林晓风抬头看了一眼,用专用的称呼打着招呼,然后依旧坐在竹椅上,专心补着渔网。
“是啊。”杨淡有气无力地回答,有点心不在焉。
没听到熟悉的嗔怒声,和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的回答,林晓风抬起头,停下手头的活儿,有点好奇问:“今天怎么了?你情绪不大对头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杨淡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
“说吧,有啥事,看你那张脸,就差刻上‘我有事’那几个字了,还说没事?”林晓风取笑道,放下针线,点着一根烟,悠悠吐出一口白烟,一副“等着你和我说”的样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迟疑了片刻,杨淡终于开口:“我家那位回来了。”
“是吗?那可是好事,浪子回头金不换。”林晓风意外地道。随即心里一动,这下好了,杨淡和她丈夫如能复合,也算圆满。大家能一直做朋友,倒是的确不错的。
“你。。。。。。知道的,我不想的。”杨淡看着面带微笑,语气有点惊讶的林晓风,不由迟疑了,轻声地辩解了一下,也包含着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期盼,或许希望能听到一种她想听到的答案,来改变和坚定她的某种心思。
“真的是好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再说,在外飘荡这么多年,想来你家那位也该知道谁对他才是真心的,谁是为了钱财吧?所以呢,如果他是真心悔改,不再重犯,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考验一番,合格了就重归于好,怎么样?”林晓风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这次他是真心地希望这个家庭能重新组合,焕发新的生机,不像以前,也只是嘴里说说,心里还倒真没几分真心实意。这一切,都是源于几日前的那份邮件,使得他坚定了自己的要走的步伐,不为其他外物所干扰。
杨淡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布满诚恳的黝黑的脸,听着以前听劝解时从未感受到的那股子真诚,听出了一些与往日不同的味道,似乎有一种希望和坚定包含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以往那种似乎带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眼光,此时的他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的杂念,对着杨淡,如同对着一个好了八辈子的好友一般。
杨淡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林晓风提到的孩子击中了她的软肋。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当她知道他在外有小三之时,便早就分了,何须若即若离,像个怨妇般蹉跎着岁月,下不了决心?
“哎,还有别的选择吗?”似乎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对面的人,杨淡轻声说道。
“嗯,还真有另一种选择。”林晓风突然笑嘻嘻地说道。
看着那张骤然从严肃认真转向笑呵呵的脸,杨淡感觉到一股不妥,但还是忍不住问:“什么选择?”
“那就离了呗。然后你过自己幸福的单身生活,你老公一个人带着孩子,以后给你孩子找一个可能很尖酸刻薄的后妈,再给他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然后,你孩子便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每天躲被窝里哭。。。。。。”林晓风瞅着她,用一种极其淡然地口吻,诉说着某种可能性。
杨淡明明知道他说的只是一种假设,但她的眼前似乎晃悠出孩子那张冤屈痛楚的小脸,似乎在埋怨她为什么不要他,心里纠结地难受。是啊,还未发生的事情,谁又知道会演绎出怎样的结局呢?至少,如果有她在,他的孩子可以继续过着有母爱的幸福生活。
“我再想想吧。”杨淡情绪低落地说道。
“嗯,要想仔细了,或者把孩子带过来,你自己带也可以。但那边肯定不肯的,你试过的。”林晓风也没了笑嘻嘻的神情。随后,又点了根烟,眼神迷离地看向大海的方向,说道:“几天前,她回信了,说想我。”
说完,就沉默了,只是吧嗒吧嗒地使劲地抽着烟,眼神开始明亮,一股希望和期盼逐渐又开始在流转。
杨淡明白了,他刚刚劝说时那种不同来源于何处。她内心里不由为那个女孩感到羡慕,至少有一个男人曾经这般为她守候,即使相隔万里,即使不能相见,但想到之时,却是何样的一种幸福?
“恩,你继续等她?”杨淡默默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心思,轻轻问道。
“是的,我和她说了,再等三年,过期不候。”林晓风并没有高估自己的等待力,即便他能等,家里也不允许他一个人继续“空守闺房”的。
给自己一个期限,给家里一个交代,给对方一个承诺,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远客
日复一日,平淡的日子就像白开水一般,不如红酒醇厚,不似白酒浓郁,似乎永远那么淡而无味,但这种白开水却永远是我们活着的主旋律,那些激情的岁月,就像流星一样,灿烂过后,只余记忆留存于见者脑中,自身燃烧殆尽,在世间不留痕迹。
白日渐渐敛去炎热,如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被磨去了火爆脾气,留给世人的,是一抹温暖舒适的暖阳;日光,也似一个逐渐长大的姑娘,懂得了害羞,白天躲于闺中,拉长了夜晚的时间。他们,在向世人宣告着:秋天来了。
秋天,对于不如意的人来说,是一个萧肃的时节;对于劳作者来说,却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对于林晓风来说,却并无不同,他的海塘养殖,不必拘泥于季节的不同,一年四季都有海产品出去,而且做得很不错。
这一日午后,阳光温暖,微风轻拂,几朵白云随风轻浮在蓝天上,悠闲而自在,仿佛是画家笔下的国画。林晓风在鱼塘里正忙着换水。
“晓风,晓风,有人找你。”一条身影疾步走来,边走边大声喊道。
“二叔,谁啊?有啥事?”林晓风头也不抬答道,继续忙活着。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看吧。”二叔呵呵笑着,看他不理睬自己的样子,又说了一句:“是一个女人,像是远道来的,你妈让你赶紧先回去,这水,迟点再排好了,没事的。”
“哦,好吧。”林晓风很不情愿地停下手里的活,舀了点水缸里干净的水,洗了下手,然后往身上一抹,就顶着个大草帽,和二叔一块往家里走。
“闺女,这孩子真俊,你的娃?”林晓风还未进得大门,便听见母亲用那蹩脚的普通话,用一种像大米饭煮地半生不熟的话音,好似在后面院子里和谁说着话。
“嗯,是的呢。”柔柔的,带了点嘶哑地声音响起,“峰儿,叫奶奶。”
林晓风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猛然听得这声音,另一只提起的脚一顿,勾着门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
这声音好熟悉!这声音不是只出没于梦里么?
见鬼了,青天白日的,难道又有幻觉了?
“奶奶好。”一个奶声奶气地孩童声音响起,“奶奶,我要摘葡萄。”
“哎,乖孩子,真可爱,来,让奶奶抱你摘。”林母的声音充满着喜悦和溺爱,随即听到很响地啧地声音,想来是老太太亲了那孩子一口。
“妈,谁来了?”林晓风一个激灵,隔着厅堂向老太太大声问道,声音里充满着急切,带着一点点地颤抖。
屋后的院子里,气氛和谐愉悦。一面大大的竹棚架覆盖在院子的上空,水泥浇筑的地面上,搁置着一张木桌子和几张藤木编制的椅子,竹棚上爬满了自家种的葡萄藤子,还有丝瓜和苦瓜藤。一串串黑红的青色的葡萄,一条条长的或者短的绿色的丝瓜,一颗颗大的小的苦瓜,竞相争宠般垂挂下来,伸手便可摘到。密密麻麻地枝叶也勤快地联起手来,遮挡住十月秋日的照耀,只让几缕漏网之鱼的日光在枝叶空隙里钻入,顽强在砸在地上、桌上和人的身上。
林晓风快步通过厅堂,跨过门槛,院子里的景象跃然入目:精神矍铄的林母,此时抱着一个两三岁光景的孩童,尽量举高,让小家伙能摘到那架子顶上的葡萄串;一个背朝林晓风的窈窕身影,身着白色T恤、牛仔热裤,在边上帮忙支撑着。慈祥的微笑声,矜持的轻笑声,还有清脆的大笑声,时不时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间里。
“妈,谁找我?”林晓风仿似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声音中带着颤抖问着母亲,眼神却自始至终盯着那背向着他的窈窕身影。
醇厚的声音打破了欢笑的场面,三个笑声停歇了下来,两双眼睛齐齐看向了他,只有背着他的那人身子一震,便如被施了法术定在那边,不见丝毫动弹。
“晓风,是这姑娘找你。”林母见着儿子满身大汗过来,便回了一声,朝林晓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但随即就发现此时场中气氛不大对劲,儿子像失了魂一般盯着人家女孩看,那女人此时低着头不响不动的,没了之前的大方和温柔,空气中一股说不出的凝重开始延伸开来。
别看老太太没念过什么书,但也是人老成精,心道,某非是儿子的老情人或者小三来找儿子了?——不得不说,电视害人不浅,使得她这个农村老太也知道小三这时髦词儿。
“来,宝宝,奶奶带你去看狗狗好不好啊?”老太太抱着一直在好奇看着林晓风的孩子,笑嘻嘻地像一个好心的狼外婆,边走边哄道。
“好啊好啊,峰儿最喜欢和小狗狗交朋友了。”怀里的小朋友居然一点都不怕生,也不怕老奶奶变身狼外婆,高兴地就被哄走了。
院子里,两人依旧不言不语。一滴滴巨大的汗滴,密密麻麻地,不断从林晓风的额头冒了出来,沿着额角蜿蜒下来,穿过眼睫毛,侵入眼睛。
一阵酸涩和些许刺痛,从眼部神经传递了过来,惊醒了痴痴发呆的林晓风。他赶紧取下镜框,捋起袖口揩了一把眼睛,再拉起衣角擦拭了一下镜片,藉此平复了一下心情。
重新戴上眼睛,他定定地看着那女人,胸口一阵剧烈起伏。片刻后,颤抖着声音,艰难地问道:“你是。。。。。。。飞儿?”
“嗯,是我。”轻柔,微带点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如天籁般悦耳。那女人逐渐转过身子,慢慢地抬头。
当那张在午夜梦境见过千百次的脸,再次映入晓风眼帘的时候,他如被雷击,只觉得脑子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