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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捂着脸，要我救裴妍岑，宁愿死。
裴庆上前又想给我一巴掌，却被林心雨拦住。
“你以为你有说不的权利吗？你以为孙灼为什么要娶你？你还记得你们结婚签订的那个条约吗？你的心肝脾肺都是孙灼的，也是孙家的……”
“你骗人……”
林心雨的话给我的心投下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砸得我心口闷疼。
“开玩笑，我……我才不是活体器官库。”
林心雨似乎是怜悯的看了我一眼，“那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打掉你们的孩子？因为岑岑等不及了，你怀孕了就不能做手术了！”
“不……我不相信！孙灼呢！孙灼在哪里，我要听他说。”
只要他说不是。
我就相信。
这荒诞可怕的一切。
可林心雨总是喜欢打碎我的好梦，她挥着一样东西在我面前。
我认识，那是孙灼带我住的别墅的钥匙。
可是，所有人都作践我，我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哭出声。
抹着那永远抹不干净的眼泪，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可是就算这样，我不愿意，我不会把自己的肾割给裴妍岑！我最讨厌她了！”
怎么会轻易的放弃自己，我不要，不要说她是我讨厌的人，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在考虑捐献自己器官的事实面前，我都会有所犹豫。
我一直都自私，不是吗？
林心雨脸上越发的漠然了，漠然得有些残忍了。
“看来你还是不够明白，不是你愿意不愿意，而是你必须。你总是说讨厌岑岑，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之所以落在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是你吗？林可可，你记不到吗？你小时候离家出走，很快的被找了回来，你自然活得潇洒，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孙灼的妈妈和孙灼当时就在车上，为了躲避忽然冲出马路的你，孙灼的妈妈当场死亡，而孙灼也被困在车上，是我们岑岑，冒着生命危险去把孙灼拖了出来……那时候你在哪里？你站在旁边看着，漠然的看着……林可可，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无辜的吗？我们岑岑那次之后身体就很差，更不要说孙灼变成了一个瘸子，可你呢，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还捅了我们岑岑两刀，如果不是你那两刀，我们岑岑怎么会感染，怎么会得病？”
“不是我……”我抱着脑袋，“不是我……不是我……”
林心雨抓着我的肩膀，目眦尽裂，“不是你是谁？都是你欠孙家的，你欠孙灼一条命一条腿，你欠我们岑岑一命！所以就算你死千万次，也还不过来！”
“不……”真的不是我啊。
脑子很疼，隐隐有些画面出现。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你们再吵架我就离家走出。
啊——
不要撞我……
哥哥——
阿姨——
我不是故意的。
耳边，林心雨的声音还在叫嚣。
那么狰狞。
“你以为孙灼为什么娶你？”
“你以为孙灼为要一个杀母仇人的女儿？”
“傻子，都是骗你的。所以，林小妖，我同情你，怜悯你。”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啊。
我只是想要，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想要一个男人，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
我只是希望，有这样一份爱情，有一个家。
我不知道，这份感情带着仇恨而来。
我的丈夫，不爱我，甚至只是想把我打入地狱。
模模糊糊间，我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看着那朝我飞驰而来的汽车。
汽车后面，有我熟悉的脸。
“林可可！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是我……欠孙灼的。
的确，他打断了我一次腿。
可我也害得他永远残废了。
不是故意的，难道就能抵消一切罪过吗？
我疼，疼父母不爱，可是孙灼的母亲，一定很爱孙灼。
所以在最后时候，会为自己的儿子挡去所有的痛苦，还有死亡。
我想，我也爱孙灼。
大约，以前不是很明显。
到这一刻的时候，悲伤和绝望扑面而来，我终于明白。
我喜欢他，甚至爱他。
可他……
大约会是我永远无法攀上的风景。
如果，是我欠了他，我还给他好不好。
眼前一片模糊，隐隐之间，我可以看见有人推门进来。
是孙灼吗？
对不起……
可是，我还是害怕。
我是人，不是无情的草木，你割掉我一个肾，我会疼，我会害怕。
“我怕疼，孙灼。”
手慢慢的滑下，最后的最后，我看见的只有满目的白光，如果……
如果，我没有遇到过他们就好了。
如果，他们也没有遇到我就好了。
如孙灼，如裴妍岑，还有周思远。
我们互相彼此不认识，就好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我会失去两样重要的东西。
我只知道，当我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整个房间安静得近乎诡异，如果不是腰腹上的伤口，我会觉得这是一个噩梦。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的噩梦。
又想哭了，可我忍住了。
不哭了，再哭也不会怎么样了。
门被推开，孙灼走了进来。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害怕他。
这个男人，伤害我，保护我，利用我。
杀死我的孩子，割掉我的心肝，我很怕他。
我缩了缩，往温暖的被子中。
我告诉自己，不要颤抖，可是，我根本忍不住。
我感觉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林可可，你现在还想要我的解释吗？”
我惊恐地落下眼泪，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最后只吐出一句。
“孙灼，不要……我……我疼……”
孙灼抚着我的头发没有放开，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
“从小，我就知道我要什么。孙家并不喜欢我和我妈，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可是你出现了……你带走了我所有的梦，不过你也给了我另外一个梦。”感觉我的颤抖，孙灼给我压了压被子，“你的存在给了我奋斗目标，我告诉自己，我要报仇，我还要站在孙家的最高峰。因为，我要。而你……你的存在就是牺牲……”
我无法反驳孙灼，因为我的确做错事情。
错在我不该过马路不走红路灯吗？
我摇头，很想忍住眼泪，却没有办法克制。
“可是，孙灼，我……我也会疼……我……我并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孙灼温柔的摸着我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神色，“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要对你负责，不是吗？”
到现在这句负责，只觉得好残忍，好嘲弄。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最后，我哆哆嗦嗦的拉住孙灼的眼泪。
不哭不哭，眼泪却倾盆而下。
“孙灼，放了我好吗？我……我只有一个肾了……我……我再也没有其他了……不……不要……不要把我的心肝肺都拿走……我……就算我是一个坏人，就算我罪无可恕，我也想活下去，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已经没用了。”
一个空皮囊都不算。
只有一个残缺的身体。
我的乞求，似乎让孙灼有些动容。
他俯□来，轻轻的在我额头印上一吻。
“乖，听话，不要任性。我说过的，我在婚后会很苛刻。”
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我眼眶一热，眼泪又落了下来。
孙灼还是不甚温柔的给我擦掉眼泪，一边还安慰我。
“嘘嘘，不哭了，伤口会疼的。”
是啊，会疼啊。
可是，有谁让告诉我，怎么能忍住。
“咦，大嫂醒了？对了，老爷子要见你……”
“是吗？正好，我也要见他。”
孙灼笑，却笑得那么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终于写到虐点了…接下来还有些……么么哒以后估计是日更了…好累……
第35章 小妖043
小妖043
孙灼那个冷血动物，我重伤未愈，他居然带我出院了。
所幸孙家那个地下医院的医生还算是靠谱，他见我痛得厉害，给我开了一些药，还细细的交代了我一番怎么调养身体。
我勉强笑笑，知道旁边屋睡着裴妍岑之后，心情很是糟糕。
孙爷爷大概没有想到孙灼居然把我带来了，脸色很是难看。
“这种女人，你还留着干什么？”
孙家真是自私绝情，大概对我利用完了就准备随手丢弃。不过还好，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一点没有失望的感觉呢。
孙灼对孙爷爷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是喂我喝了一口水。
他的声音温柔，前所有未，我知道潜藏在他温柔假面下面的残忍，眼泪夺眶而出。
孙灼替我擦了擦眼泪，“嘘嘘，不哭，我答应你，很快就完了。”
孙灼说完，还温柔的贴着我的额头亲了亲。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
孙爷爷被无视得彻底，彻底地愤怒了。
“孙灼！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孙灼捏了捏我的脸，回头看了一眼孙爷爷，“没有……我倒是应该问爷爷您，听过我的话吗？”
“你是我的孙子，你应该听我的！”孙爷爷杵着拐杖，看了一眼床上的我，“我们早就说过，等她治好了岑岑，就把她赶出去。”
孙灼笑，终于放下我的手，“爷爷倒是冷血依旧，当年对我阿娘也是这样吧。”
似乎没有想到孙灼提起他母亲，孙爷爷脸色一变，“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灼拍拍手，扯来一个椅子坐在我面前。
“就字面上的意思，当年我娘不过是帮着她好朋友逃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却对我娘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你少胡说八道！”
尽管这样说，孙爷爷的身形歪了歪。这时候，一双手在后面扶住了他。
是姗姗来迟的孙爸爸，他的后面还跟着一脸笑容的孙行知。
“彦博，你来得最好，你告诉老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孙爸爸给孙爷爷拍了拍胸口，“你先坐下，不要生气。”
“我哪里不生气！这小子简直是要反了。”
孙爸爸给孙爷爷倒了一杯水，却被孙爷爷打开，“我不想喝，你们父子俩都一样，现在是想气死我吗？还是翅膀长硬了，都想反了？”
孙爸爸给孙爷爷继续的抚了抚胸口，只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一样了。
“是啊，爸爸，我们想造反，被你看穿了吗？”
大约，这才是年度大戏，可怜我，以前都活得太单纯了。以为温柔的孙爸爸好人，现在看他笑得温柔，却宛如一条冰冷的蛇，我怎么都不会觉得他是好人吗？
孙爷爷也没有想到，往后倒了倒，好久才稳住身形。
“彦博！你也跟着发疯吗？”
孙爸爸叹息了一声，再次抬头的时候，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低眉顺眼，“爸，我早就知道了，当年月如被你设计遇到了那群人，可是你不知道，有人救了她，而且，你更加不知道，我喜欢月如，一直只是暗恋。我从小被您压制，很多人都觉得我是孙家的大少爷，带着光环出身，可从没有想到在您的眼中，我大约一只牲口都不如。”
孙爸爸说着，慢慢的取下了眼镜，“您大约不知道，月如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光彩，她救过我，把我当成家人，但是却被您伤害。我庆幸，当年，她被人挽救，悲剧才没有发生。”
“当年那群崽子没有动她？”孙爷爷冷哼了一声，“算她运气好。”
“爸……您不应该那么对她，她只是放走了阿音，她只是帮了她的朋友。”
提到阿音这个名字，孙爷爷忽然勃然大怒，“谁让你和我提这个贱女人的名字！谁准你们提的！”
孙爸爸叹息了一声，看着颤抖的孙爷爷，“爸，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在阿音的女儿面前，你还准备隐瞒吗？”
孙爸爸说着，目光看向了我。
我被孙灼握着手，一直迷迷糊糊的，见孙爸爸说了一大通，隐隐也有些明白了。
可是那和我什么关系。
阿音是谁？
我不认识啊。
“可可……”
孙爸爸看着我，忽然开口：“你的母亲原来叫余音，是月如的同班同学，也是好朋友。”
“等等……”我艰难地想爬起来，却被孙灼按住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隐隐的，我好像陷入了一个大阴谋里面。
我不想知道。
我这一刻清晰明白的知道，我只想当一个傻子。
孙爸爸摇头，没有再说话，倒是孙灼在一边轻轻的按下我，“你不是痛吗？别激动了……”
“我……”
我越发的不懂了，这一刻只想离开这里。
越远越好。
“我要走！放开我！放开我！”
“嘘……”孙灼温柔地按下我，“乖乖听话，林小妖，我不想伤了你。”
我泪如泉涌，呔！这个混蛋，你已经伤害我千百次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孙爷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老子……老子不和你计较……”
他杵着拐杖，转身要出门，却发现门口的孙行知已经关上了门。
“就连你，你也要反了吗？”
孙行知嚼着口香糖，丝毫不在意，“爷爷，孙家早就应该要反一反了……”
“我是你爷爷！你难道不想要孙家吗？”
孙行知满不在乎的摇摇头，“爷爷？您把我当孙子吗？只因为我爸是由一个舞女生的，你就对他处处打压，他不到三十岁就死了，您把他当成儿子了吗？您把我当孙子了吗？血缘的亲情都这么冷漠，我还要这个孙家干什么？”
“你……”
孙爷爷身形一歪，似乎是气到了极点。
“你们……”他抖着手指，艰难的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没有人来扶他一把。
孙灼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您对血缘关系很淡漠，那我不妨也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并不是您的亲孙子！”
“噗……”孙爷爷气到极点，喷出一口血来，“你……你这个混账！你……你说什么……”
“当年我妈被你追杀没死，反而被人救了，我是那个人的孩子，不过我亲爸很早就死了。后来我才被您带回来……”
“你……你……你混账……”
孙爷爷不敢置信，他不喜欢孙灼，因为他是一个瘸子，也因为他的母亲不得他喜欢。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孙子，他一手一脚培养起来给他当牛做马的孙子，不是亲生的。
孙爷爷怀疑愤怒的目光看向孙爸爸。
“彦博！你……你……”
孙爸爸点点头，无奈叹息一声，“爸，我忘了告诉您，我没有生育功能，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们……你……你们……”
孙爷爷浑身颤抖，双眼狠狠瞪着面前的几个人，似乎要把他们拆骨入腹。
是啊，谁能想到他培养起来的孙子不是亲生的，他放任自留的另外一个亲孙子却帮着一个外人。
“行知……你……你也……”
孙爷爷最后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孙行知，“你……”
孙行知倒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真不幸呢，我是您的亲生子，可我从小长大到，只认我的大哥，在我被您罚得饿肚子的时候，是大哥给我拿来吃的。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不是我亲大哥了，不过没有关系，有您这么一个亲爷爷，我还对骨血亲情有什么期待……”
孙爷爷面前一黑，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孽……孽障……”
老人的凄惨，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管。
孙灼看着那颤抖不停，想爬起来却再也爬不起来的老人，温柔一笑。
“爷爷，其实我应该叫您一声爸呢，放心，这次是名符其实的……”
在孙爷爷惊恐的眼神中，孙灼走过来，轻轻的握着我的手。
“毕竟，如果是平时，我还娶不到您的女儿呢。”
地下的孙爷爷，忽然发出一些恐怖的吼声。
不过我也已经听不到了。
我只是惊恐的看着孙灼，我知道，我很害怕，我的声音都在哆嗦。
“孙……孙灼……我……我不是……”
孙灼温柔吻我，“你不是一直怀疑你不是你老爹亲生的吗？事实证明，的确是。当年你母亲余音在我母亲的帮助下，从孙家逃离，遇到你老爹，想来那时候，她也不知道已经怀孕了。”
“不……不可能……”
这个剧情，我接受无能。
好疼，全身都好疼。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我不想知道，早知道，早知道真相是这么残酷，我宁愿，我宁愿最开始就是一个傻子。
“嘘……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符合裴妍岑的肾，因为你们是名副其实的亲姐妹啊……”
无视我的害怕与眼泪，孙灼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