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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悲哀的事实了。
孙行知走的那天，下起了雨。
我本来好眠的，可莫名的，我清醒了过来。
撩开窗帘看过去，孙行知打着伞，正仰头看着我。
我朝他挥挥手，说了一声。
“再见。”
或许，永远不见最好。
这天，苏珊终于受够了我的乱涂鸦，她教我颜色的搭配和混合。我学得兴起，正准备即兴发挥来一副的时候，头上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
“颜色很漂亮。”
我没有想到，孙灼居然过来了。我朝他笑了笑，好像一个熟悉的朋友一般，冲他打招呼，“你来了？”
“恩。”
这个城市雨水多得让人讨厌，孙灼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率先走上了楼。
“帮我擦擦头发，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揉了酸痛的膝盖，跟了上去。
我上去的时候，孙灼已经换上了一件简单的T恤，他的头发湿漉漉，甩一甩还在滴水，看起好像一只大狗狗。
我拿过他手上的毛巾，跪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帮他擦起头发。
“你最近好吗？”
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注意了窗外的雨声，倒没有注意孙灼在和我说话。
“怎么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孙灼拿掉我手上的毛巾，转身飞快的抱住我。
我想挣扎，却被他按住了腰腹。
“我就抱一下好吗？”
孙灼的话有点决绝的意思，我点了点头，不过不忘讨价还价。
“就一下，你说的。”
“嗯。”
孙灼抱着我，脑袋搭在我的颈脖边，热呵呵的气让我的脖子有些敏感。这是我熟悉的味道啊，仔细的嗅了嗅，还有我买的洗发水的味道。嗯，我怀念的吸了一口，想起以前和孙灼在一起的那些岁月，现在总有一种岁月飞逝，物是人非的感觉。
哦，我老了。
孙灼问我，后悔嫁给他吗？
我想了想，没有回答。
他谁在我怀中，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胳膊弯，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自顾自的叹息了一声。
“大概是后悔了吧。”
我抿了抿唇，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我只是觉得后悔没用。就算我不嫁给你，以你的脾性，会放过我吗？”
“那也是。”孙灼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声有种自嘲的感觉在里面。
那，大概只是我想多了吧。
孙灼抱着我睡了大半夜，这半年，我比较浅眠，还别说身边睡着孙灼。
手上一种奇怪的触感，似乎有人在摸我的伤疤，我一下就清醒了。
孙灼对上我的眼，笑了笑，把我的手放回被窝。
“还疼吗？我以为你那时候要捅我一刀的。”
我没说话，我何尝没有想过。
孙灼被我下了安眠药，我手上拿着水果刀，我的刀锋都逼近过他，最后却没有下手。
我胆子小，心也软。对孙灼来说，他报复了我会觉得开心，可我不觉得。我爱过这个男人，现在我杀了他，我会觉得他是我一辈子的负担。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一个小和尚小时候在蛇青蛙鱼的背上缠上了石头，然后青蛙和鱼死了，老师傅对他说，死亡的生灵会是他一辈子的负担。后来小和尚长成了中年和尚，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娶了她，最后杀了她。
最后，他逃回了师傅身边，却抵不过良心的谴责终于跟着警察走了，很多年后，他背着石头，一步一步爬上那座高高山脉。对他来说，年少无知杀过的动物，以及到中年杀过的妻子，都是他一生背负的石头。
对我来说，也是，活着的人其实才是更痛苦的。
我杀了孙灼，会痛苦。
所以，我想把痛苦都留给他。
孙灼摸着我的脸，我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孙灼怪怪的。
“你到底怎么了？”
孙灼抱着我的肩膀，喘息了几声，好久才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过来。
“林小妖，我的报应到了。”
“嗯？”我并不知道孙灼的意思，有些迷糊。这时候，他忽然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往他的下面放。
我几乎是反感的抽出来，却被他用力的按住了手。
手心触感，绵软一片。
有些，奇怪的感觉。
我抬起头，正好和孙灼的目光相对。他朝我笑了笑，然后无力的叹息一声。
“林小妖，我不行了。”
“……”
第40章 小妖050
小妖050
呔！我就知道，上帝一贯是公平的。尤其是在残忍这件事情上，他简直是秉承了公平公正的至高原则。
孙灼不能起来了，这恐怕是我这一年听到的最正能量的消息了。
我想笑，但最后没有笑出来，我只是冷艳高贵的收回手，故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和我有关系吗？”
孙灼哼了一声，“自然有，我不是说我的报应吗？”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冷哼一声，“这和我一点关系没有？no zuo no die！”
孙灼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打开他的手，安然的沉入梦乡了。
不管怎么说，今日最佳新闻。
我很满足，所以我今晚睡得很安稳。
虽然孙灼变成了一只软龙，但是我依然不待见他。
有时候我看他，忍不住想到他在国内的那些绯闻，那些女人是不是发现了他在床上不行，所以才纷纷的离开他，也让他有时间来骚扰我。
“听说行知来看过你？”
我的精力都集中在画板上，对孙灼的话没有怎么听清楚。
他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坐下。
“他倒是关心你。”似乎是我的错觉，酸溜溜的呢。
我终于有了反应，“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孙灼摸了摸鼻子，“对了，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玩，去吗？”
我表示没什么兴致。
孙灼也不勉强，“我们是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一辈子。”
“夫妻？不是挂名的吗？”
我放下笔，烦死了。孙灼在身边，我连画画都画得不安稳。
当天晚上，我拒绝和孙灼出现在一个画面。
孙灼把我从屋里拎出来，我就吐给他看。
的确，我现在又开始厌食了。最开始我还能忍，但是随着孙灼的死皮赖脸，我越发的不能忍。
终于，早餐的时候，我在卫生间吐得翻天覆地，不明事宜的女帮佣还开心的抚掌大笑，“夫人，你怀孕了吗？”
怀你个大头鬼。
我擦了擦嘴巴，从卫生间站了起来。门口孙灼站在哪里，不知道看了多久，见我出来，给我递了一块毛巾。
“擦擦吧，你的样子很丑。”
我扯住一个笑容，“我从来都不好看，不是吗？”
孙灼不再说话，只是当晚，我看他在收拾行李。
喜闻乐见，他终于要走了。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不管我怎么表现不情愿，洗完澡孙灼又来到了我的床上。
我有些失眠，孙灼也是。
我们在床上，都不怎么说话。床头的灯有些暗，这样的气氛本来很适合左、、爱，但是孙灼那货不行。
谢天谢地。
“我明天就要走了。”孙灼声音有点小。
我不答，孙灼捏了一把我的腰，我才勉强的哼了一声。
“嗯。”
“以后估计很少过来了。”
哦，原来我是要被丢弃了，似乎有点小开心，不过心里莫名还有点小茫然，但是很快的被开心替代了。
我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发四，可孙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
“或许对你来说，我不出现你会更开心。”
我哼了一声，“你既然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呢。”事到如今，我觉得我和他应该好好谈谈了。
“你明知道，当你做出那些计划把我玩弄在手掌心的时候，我就会讨厌你恨你，可你还是做了，怎么了？现在你既然知道我会讨厌你不想见到你，你又来干什么？难道你不能做一件让我开心，让你自己也开心的事情吗？”
孙灼顿了很久，大约被我这么直白的甩了一巴掌，心里有些不爽。
“你是这么想的？我表现很明显？”
我点头。不知道怎么和孙灼说。其实我都了解的，孙灼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可以这么说，他更爱孙家，更爱他的娘，也更爱自己。
他可以为了这些的随便一样，牺牲我。
往事不堪回首，我沉下脸来。
“其实，我很怕疼。可是在你身边，却总是在痛。”深吸了一口气，我扶着心脏，那里现在仍然隐隐做疼，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孙灼，不过未来的生活，我只能更加的爱自己。
大约是月色很好，我也难得的坦白。
“孙灼，你大约不知道，我的心里很喜欢你。”
感觉身边的男人身体僵硬，我又笑了笑，“我当时嫁给你的时候，是想给裴妍岑一个教训，是想逞强的，可是我不是动物，我是一个人，我觉得在你身边，很开心。我不是花痴，也没有很快的移情别恋，你的性格不好，对我也不算太好，但是在你身边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很踏实。你帮我，挡在我前面的样子很帅。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是最棒的男人，我一定好好的，不拖你的后腿，和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多么长，最后却发现那么短。
“孙灼……”我靠了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轻轻的蹭了蹭，“我们结束吧。不要说你离不开我的这些话，这些不像你的风格。对于你来说，我这种女人成千上万，你不用费心思了，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留下来只会让大家都不愉快而已。你现在风头很好，多的是女人喜欢你，你的病……也可以慢慢治疗……可那些，都和我无关了。我已经是一个废弃的棋子，我很疼，不要让我再疼了好么？”
孙灼顺势的靠过来把我抱在怀中，就像以前一样，我们还是一对斗气的夫妻。
“对不起。林小妖。”
男人的对不起到底值几个钱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上，我哭得撕心裂肺。
孙灼一直安抚我，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只是哭。
嚎啕大哭。
醒来的时候，孙灼已经离开。
苏珊在门口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起床吗？”
我揉了揉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珊，“我似乎落枕了。”
苏珊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昨晚闹得那么大声，你不落枕才怪。”
我嘿嘿一笑，扯到了脖子，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疼疼疼……”
苏珊给我按了按脖子，最后还是八卦的问了我。
“你丈夫似乎很爱你？”
我说：“你看错了。”
“是吗？”苏珊放柔了声音，“但是看样子，不像啊。”
“嘿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苏珊解释，只能嘿嘿的讪笑两声，“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他可是一个高富帅，怎么会和我这种矮穷挫多做纠缠，哈哈哈……”
苏珊的手顿了顿，“他以后还回来吗？”
我摇头，“大约不会吧。”
孙灼从来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虽然不知道前段时间为什么要留我在他身边，可是从他身边开始出现绯闻，然后前几天又那么奇怪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想通了。
也是，这个世界上，女人多的是。
他的条件，明显可以找到更好的。
何况我，现在身体不好，哪里都不好。
我安心的学画，逐渐的把孙灼扔在脑后。虽然，偶尔会想到他，但是除了让自己心疼外，没有一点其他作用。
渐渐的，我为了避免疼痛不再想孙灼，甚至不再想孙家人。
我以为我已经慢慢的学会了自己生活，习惯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那是许久没见的周二狗。
“你怎么在这里？”苏珊见到周二狗，似乎防贼一样防他，我心里叹息一声，摆摆手，“苏珊，你先下去吧，他是我一个……朋友。”
苏珊虽然不怎么乐意，但是最后还是下去了。
我和周二狗很久没有见面，自然，上一次见面也没有想到我和他如今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你瘦了很多。”
周二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神情有些颓废。
我眨了眨眼睛，“你也是，看着瘦了很多。”
“嗯。”周二狗垂下眼，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和裴妍岑离婚了。”
“喔？”我有点意外，这对痴缠多年的爱侣居然还是走到了尽头，可是似乎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林可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想要你……”眼见周二狗要旧事重提，我打断他，“以前的事情，不说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得罪了裴妍岑，得罪了孙家，恐怕日子不好过吧。
尤其是他作为一个艺人，上次的偷税漏税事件挖出了他的很多黑历史。网民的力量是恐怖的，我也听孙行知说了，现在的周思远可不是以前炙手可热的天王，他现在比一般的小明星还不如呢。
“我退出娱乐圈了。”周二狗看着我，轻轻的笑了笑，说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答案。
我有些错愕，“你不是以前的梦想……”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周二狗以前的梦想就是站在全世界舞台的最高处，大声的歌唱。这些年，他也一直这么做。
可是……
现在算是完全放弃了。
见我怀疑的眼神看过去，周思远耸了耸肩，神色却一片轻松。
“以前，我不知道一句话，那就是丢下包袱，才能走得更远。”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第一人称，孙灼的心里不好描写，，大致上他对林小妖有感情，但是作为一个残忍的男人，他更喜欢其他东西，，所以舍弃了林小妖，，可是舍弃了之后发现他原来想得到的东西似乎没有他想的那样美好，，但是林小妖又不理他，，于是他又想试试，，说不定其他女人也能给予他同样的感觉，，，但是因为这是言情小说，，，所以他得不到同等的满足，，，于是注定ed了，，，，就这样…
孙灼身体没出轨，，，软了还出个毛。
第051章 …052
小妖051
周思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云淡风轻。大约，他是真的想开了吧。
“你呢？”周思远问我。
我愣了愣，决定装傻，“我现在很好啊。”
周思远叹息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你还骗我？”
呔！等等……说得我们好熟悉一样。不过周思远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太颓废了。
“我现在不知道干什么？”对手指，有钱的生活真是太无聊了。
“和我一起吧，我开了一个培训中心，我可以教教声乐……至于你……”周思远为难的看了我一眼，“你教画画，可以吗？”
我似乎听了一个好冷好冷的笑话。
“我自己还是学生呢。”
周思远却不以为意，看了我散落在桌子上的画纸，“我觉得挺好的，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不错的。反正是义务教学，来试试看呗。”
周思远偷税漏税，交齐了税款和罚金后还是小有余钱的。他现在口中说的寻找快乐，开的培训中心也是替那种给不起学费的孩子培训，算是一个慈善中心。
我想到那个在卖馒头的祖孙两人，在晚风中互相扶持的样子，最后决定去帮周思远的忙。
反正没事做，再说了，人生，总要找点寄托吧。
周思远的培训中心冷冷清清的，只有可怜兮兮的几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来自附近的一个孤儿院，我看得出来他们很懂事，估计是从小没有父母的原因，他们对这个世界谨慎而小心。
他们都很懂事，总是叫我可可老师。
我的画画水平我感觉一般，但是被几个孩子围着，我也觉得我是棒棒哒，我也有人需要。
在培训中心，我很开心。
大概是孩子渴望的眼神让我知道，我还是有用的。
周思远的心情也很好，偶尔我还听到他唱歌。
我很早没有听到他那么唱歌了，那么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穿透人心的力量。
谁说逆境不能让我们更开心。
苏珊对我经常出去表示不满。
我告诉她，如果她在这边已经不想工作了，可以自己离开。
苏珊努努嘴巴，最后还真的离开了。
我因为苏珊的离开有些伤感，周思远却告诉我，这是人生的必经旅程。
“痛苦也是？”
“嗯。迷茫、选择、痛苦都是。”周思远给我递了一个苹果，“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还只是剩下我们两个。”
哈哈，我也没有想到，我和周思远会这么平静的在下午吃一颗苹果，不过这种感觉不错。
渐渐的，冬天到了，这个城市下起了雪。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去培训中心和几个孩子上课，然后周末的时候去郊外逛逛。
周思远说我胖了一些，脸上也有肉了。我看了镜子里面，的确是。
大概是这边的汉堡很好吃？还是没有孙灼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