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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琪的工作是定时定点的,请假没那么容易,所以根本不能经常过来帮自己的忙。看舒文的样子,是打算不工作在这里一直陪护了,那自己要天天面对他,让他照顾,心中又有些不甘愿。
舒文看出艾澄别扭,一边用温毛巾帮他擦拭全身,一边说:“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就当我是你请来的护工就好了。再不然,哥哥照顾生病的弟弟,这不是很正常吗?”
艾澄反驳说:“可我不是你弟弟。”
舒文一怔,艾澄的这句话,让他的心情如波涛汹涌一样,愣了一下,随即伏下身吻上了艾澄的唇。舒文的吻还是那么绵长而温柔,艾澄开始愣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他。
舒文的脸竟然红了,他看着艾澄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我不会这样对弟弟的。”
艾澄听了,沉默着。
舒文温柔的继续帮他擦拭,说:“不要不相信我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为了赎罪的,也不是因为同情你。我只有一个想法:想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等你治好之后永远和你在一起。以前我对不起你,你如果能原谅我最好,不能也没事,我追着你一辈子,非给我等到那天不可。”
艾澄听了这些,又有了酸意。他恨自己,那么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却还是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怦然心动。
是不是因为得病,所以什么都脆弱?在听了这番温言慰语之后,艾澄居然庆幸,这个时候舒文就在身边。就算治不好了,也不再觉得遗憾。
舒文擦着擦着,看到艾澄腰部那个做手术的针孔,小心的避开,说:“以后痛的话,就告诉我。我不能帮你痛,但是我能抱着你,让你的眼泪流在我怀里。知道么?”
艾澄听了,更加克制不住,眼泪竟真的流了下来。
舒文搂住他,感觉他在挣扎,更加使力的搂紧。艾澄挣了几下没挣开,于是揪着舒文的衣领,将自己流泪的脸埋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搂着呆了好久。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慢慢的发泄出来,让艾澄的心情轻松了些。舒文一直使劲的抱着他,直到他精神不济躺在自己怀中睡去,才放开了自己僵硬不堪的胳膊,帮他盖好了被子。他也不敢再回家睡了,怕明早又起不来耽误事,干脆找了个躺椅,胡乱躺了一晚。
第 30 章
第二天早上,舒文顶着国宝级的眼圈,出现在艾澄的病房里。艾澄已经醒了,但是因为体虚乏力,所以在床上赖着不肯下地。舒文好说歹说,才劝得他下来走一走,要不然躺得多了,骨头要酸痛。
艾澄说那也好,我正好去外面打壶热水来,昨天夜里口渴了,找了半天才发现暖壶里没水。舒文听了,急忙打开柜子拿出绿茶饮料,说这里面不就有吗?我早买好了放进去的,昨晚忘了告诉你。
给他倒了一杯,艾澄三口两口就喝了,显见是渴极了。舒文心疼坏了,又给他倒了一杯,说:“夜里渴了怎么不叫我?我就在走廊里。”
艾澄听了,诧异的说:“你没回家?”
舒文说:“没,懒得回了,还得折腾,麻烦。”他看艾澄点头,心中又打起了算盘,说:“小澄,我买张弹簧床来睡你病房里成么?外面那凳子太硌了。”
艾澄说:“你没事就回家吧,也别每天都来了,我自己能成。”
舒文急了,说:“怎么能成!化疗起来没人照顾根本不成!”说完才想到,要是直接告诉艾澄自己进来是为了方便照顾他,他说不定直接拒绝自己让自己回家睡,于是哭丧着脸说:“你就让我进来睡吧!昨晚外面人走来走去的,我被吵得都快失眠了。我那车送去修理了,回一趟家要两个小时啊,太不方便了。”
艾澄也没想那么多,看舒文那深黑的眼圈,想果然是没睡好,于是点头答应让他进来睡。舒文心中暗喜,果然立刻叫人拉了张弹簧床过来,支在艾澄的床旁边。
下午的时候小琪又过来看望艾澄了,三个人一起谈谈说说,倒也和睦。艾澄看到小琪脸上有一片瘀青,关心的问他是怎么碰的。小琪说是走路的时候太急了,没探到前方有马路牙,一下子磕上了。
艾澄说你眼睛不好就别那么拼命了,这要是摔坏了怎么办?家里有药,自己抹些,不方便的话你拿来我帮你。
小琪笑着说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不用麻烦了。
等小琪走后,舒文问艾澄他的眼睛是怎么搞的。当得知他是被坏人骗了丢了角膜的时候,舒文沉吟着说:“要是做手术的话,是不是还能重新看见?要不要我去帮他联系一下医院?”
能治好小琪的眼睛,也是艾澄一直以来的心愿,听到舒文愿意帮忙,微笑着说:“如果这样,那太好了。麻烦你了。”
舒文看到艾澄的笑,顿时觉得通体舒泰,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从来都没觉得,一个笑容也能让他心情这样好。
明天艾澄就要上管子做化疗了,舒文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夜里在房间里睡着,耳朵还像兔子一样支着,听着艾澄的动静。他稍稍一翻身,舒文就起来看看是不是被子没有盖好,调一下房间里的温度,或者是不是醒了想要水喝。这一晚,比他在外面睡的还不安稳。
第二天的上午九点,艾澄开始正式做化疗。医生给他插上了输液管,药物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高高的悬挂起来。
这些化疗药物的腐蚀性很强,不能滴到皮肤上,所以艾澄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不敢稍动。时间一长,躺的难受了,就坐起来靠一会儿。可能是药物的关系,他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沉默着不说话。
舒文很心疼,又不敢总是说话惹得他心烦,所以大部分时间就是默默的陪着他,时不时的递给他水喝。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勺一勺喂给他吃。艾澄的手不能动,只能让舒文喂,吃的全都是一点油腻都没有的素菜,连蛋黄都不能有。
这样一直输液输到了晚上,不仅艾澄累坏了,也把舒文累个半死。视线丝毫不敢稍离,生怕艾澄一动液体流出来腐蚀了他的皮肤。艾澄的任何反应,都要注意,怕他憋着不说,总是胡乱猜测他想干什么,感觉如何。
艾澄躺了一天,也难受得要命,更可怕的是药物的副作用开始发作,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胃部一阵一阵的恶心,只想干呕,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都觉得恶心。他是很想起来走动走动,可是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些症状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只想继续躺着休息,什么都不想做。
舒文端来温水帮他擦拭全身,发现他汗出的厉害,又怕他冻着,擦一点就帮他盖上一点。化疗药物会更加降低自身的免疫力,所以要时刻注意不能感冒,以免引起感染。造成严重的后果。
夜间的艾澄由于身体虚弱,盗汗的厉害。舒文时不时的起来,帮他擦汗,等身上实在太潮了,就帮他换一件睡衣。
第二天也是一样,不同的是药物的副作用更加强烈,艾澄甚至开始呕吐,心慌胸闷。舒文看他实在难受得厉害,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干脆将他抱在怀里,用手轻柔的帮他抚摸按摩全身。这没办法下的办法,倒真让艾澄感觉好多了,揉着揉着竟然放松的睡着了。舒文虽然累,也丝毫不敢合眼,就怕艾澄再有什么不良反应的时候自己不知道。
第三天的时候艾澄开始发起低烧。舒文吓坏了,因为一旦高烧,极有可能引起肺炎,那对病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多花钱还是小事,挺不住的话身体就全垮了。听了医生的叮嘱,舒文不再给艾澄频繁的擦身子擦汗,还给他加了好几件衣服保暖。人一发烧就会觉得冷,尤其是抵抗力低的人。所以虽然穿了那么多件,可是艾澄还是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舒文于是干脆自己钻进被窝里抱住他给他保暖,这让艾澄觉得很舒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艾澄连着三天都没能下地走走,虚弱的连说话都费力气。输入的药物实在太多,让他输液那只手肿起了好大的包。艾澄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指,发现已经胀的厉害,很难再用上劲。
舒文忙碌了那么多天,心情也是十分不好。医生告诉他最好找到艾澄的亲人,那样病愈的机会更高,排异小的话危险就小。有的人即使做完手术也因为自身强大的排异反应而最终命丧黄泉,所以骨髓用自己亲人的最好。
这个打击加上看到艾澄那虚弱的模样,还有体力上的超负荷,使得舒文的心情跌到了低谷。他一分钟都不能离开艾澄身边,根本没办法去找他的亲人,于是只能托自己的助理去艾澄的原籍找。
艾澄的母亲早逝,父亲根本不知道是谁,助理从艾澄出生的医院开始寻找,进展十分缓慢。
舒文十分懊恼,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他和艾澄商量,干脆去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做个寻人启事,寻找生父救命。
艾澄一听就强烈反对,说是宁可病死也不做那事。那男人抛弃了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就算是生父,也不能这么没骨气去求他献骨髓。
舒文一听这话气得半死,他高声吼着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我这么为你费心,你就不能听我一句?非要自己拿自己的命糟蹋吗?
艾澄丝毫不示弱,说我又没求你费心,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滚,我正好看你烦。
舒文只气得浑身发抖,自己这么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他居然一点情都不领,不仅固执的不让自己去登寻人启事,还说看着自己烦。他一气之下,冷冷的说那你自己治病吧,我不奉陪了!我哪有这个义务给你做牛做马?说完摔了门就出去了。
舒文开着奔驰在马路上狂奔一气,然后找了个公园进去,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冷静一下。
但是他发现他根本冷静不下来,满脑子就是艾澄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走了没人照顾,护士又不可能时刻盯着他,万一他要水喝没人给他倒怎么办?万一又难受了身边连陪着的人都没有,自己还是赶快回去照顾比较好。可是一想到他说的那句“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滚,我正好看你烦”,又十分恼怒,想着他怎么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等一会儿再回去,让他着急一下,这样就不再用话气自己了。
可是还没等到他想清楚到底是现在回去还是等会儿再回去,医生已经打电话来了,告诉他艾澄发起了高烧,被送到急救室急救了,让他赶快回去。
舒文急忙又往回赶,直想抽自己的嘴巴。艾澄是病人,又在做化疗,本来就难受的厉害,药劲一上来,难免说话蛮不讲理。医生都告诉自己了病人的心情一定不好,家属的心情也不可能好,要家属多担待病人。可是自己还这么混蛋的冲他发火,害得他被送去急救!
艾澄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舒文眼泪汪汪的坐在他旁边,后悔的直想一头撞死。想着艾澄受了这么多苦,自己还不谅解他,在他难受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气他。越想越伤心,看着艾澄肿胀的手和插在鼻中的吸氧管,更是悲从中来。
艾澄醒了,就看见舒文坐旁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一样。艾澄也伤心,这么多日子舒文的所作所为他全看在眼里,感激在心。舒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自己还要用话刺他。这么想着,眼圈也红了,低声说:“别哭了。”
舒文更是忍不住了,一下子趴在艾澄床边,呜呜的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我错了!让我留下来吧,我那是气话,真的!你不愿意找你的生父,咱们就不找,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赶我走!”
艾澄说:“我也是气话,谁让你当真了。”
舒文使劲敲着自己的头,说:“你不知道我是个王八蛋吗?好赖不分!以后就算你拿着扫把赶我,我都不走!死也要赖这里!”
艾澄笑,说:“扫把怎么赶你?它是你的狗啊。”
舒文听了,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拉着艾澄无力的手,说:“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
艾澄虚弱的点头,说:“好些,就还是恶心。刚说到扫把,它现在怎么样了?”
舒文说:“没人照顾,我送到宠物托管所去了。等你病好了,回家就能看到它了。”
艾澄神色一僵,说:“我想回自己家,你能帮我带它过来吗?”
舒文刚要答应,忽然想起医生说他不能接触任何动物,太容易感染上病菌,连带细毛的东西都不能碰,于是说:“那得等你完全病好才可以,做完手术后一年,我就带它过去。”
艾澄神色一黯,低声说:“那还得好久。”
舒文看着艾澄的神情,就差没当着他的面抽自己嘴巴了,他原来在楼下等着要见扫把的那次,自己无情的回绝了他,现在再想见,对他来说是那么困难。如果病治不好,那天说不好就是最后一次能见扫把的机会,都被自己残忍的剥夺了!
第 31 章
虽然很想抽自己嘴巴,可是舒文更怕艾澄也想起这件事,心里更难受,于是岔开话题说:“你那间地下室条件太差了,而且里面还有别人住,不适合养病。我想着在附近买一套,几居室好?”
艾澄说:“虽然你有钱,可是也不用这么糟践,地下室就挺好的,不用买了。”
舒文劝他:“那里离医院太远了,太不方便,有点什么事的话怎么办。我前些日子发现附近有精装修的两居室房子,是二手的,但是没住过人,原来的房主买完一直闲置着。离西直门就二十分钟的车程,我看着不错,你觉得呢?”
艾澄想了想,说:“你要是想找近点的房子,就租一下吧,也住不了那么长时间,买了浪费了。”
舒文不置可否的点头,心想租的哪有买的住着称心,反正到时候你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租的。
艾澄忽然说:“小琪这几天去哪了?也不来也不给我打电话,我给他打还没人接。”
舒文听了,用自己电话打给小琪,果然没人接。艾澄说你明天能过去看看么?我不放心他。
舒文说我叫别人过去吧,明天你还得化疗,我走不开啊。
艾澄点点头,舒文想着他刚才被急救,一定累坏了,于是问:“想睡么?”
艾澄有些沮丧,微微摇了摇头,说:“不想。”
舒文站起来,帮他盖好了被子,亲吻着他的额头,说:“乖,睡吧。养好了精神,明天才不会更难受。”
艾澄缩在被子里,想着明天还要在床上打一整天的药物,心情就低落下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周的化疗,舒文生怕艾澄在医院住着不舒服,把他接回了自己新买的房子。房间全部消毒过,阳光也很好,很适合养病。
艾澄的头发开始逐渐脱落,舒文没想到这么快,才刚第一个疗程就掉头发。艾澄也发现了,对舒文说要不然就都剃掉吧,省得麻烦。舒文想着也对,头发很难清洗,洗时容易感冒,还是剃掉比较好,于是找来一个推子,帮他把头发全部剃光了。
剃了光头的艾澄,非但没有变得难看,反而显出一分俏皮来,眼睛显得更大了。但是舒文知道他不喜欢,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他的神色都是黯然的。现在正好是冬天,舒文干脆买来一顶帅气的毛线帽给他戴上,既能遮住他的光头让他不那么伤心,又能保暖让他不会受凉。
小琪一直没有联系上,舒文请了更多人帮自己找他,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地下室也好久没人去过了,落了一尘厚厚的尘土。舒文不知道在小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艾澄,又惹得他担心烦恼,于是骗他说国外一家医院可以治小琪的眼睛,他就去国外了,治好了会在外面呆一段时间复查,等到完全好了才会回来。
艾澄听了很高兴,对舒文说告诉小琪不用担心我,他安心治好了病回来再来看我吧!
舒文答应了,可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小琪回来还好,要是不回来,难道就这么一直骗下去?
在家里休息了两个礼拜,又回医院住了两天,艾澄就要开始新一轮的化疗了。一月中旬就是高考考试报名的时间,舒文帮他报好了名,艾澄有些紧张,他害怕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复习考试的时候会把已经记住的忘掉。但是更多的是兴奋,这件事分了他的心思,能让他暂时忘掉自己的病。艾澄本来精神不错,兴致勃勃的和舒文谈论高考的事情,但是一回到医院,立刻蔫了下来。
又是无休止的痛苦的化疗,之前还是照例有骨髓穿刺和打鞘。艾澄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每次都弄的他很痛,直想把骨头一根一根卸下来缓解一下。这次化疗已经可以吃油腻的东西了,但是艾澄却什么都吃不下去。
舒文拿了他最喜欢的玉米粥喂他喝,没几口就全都吐了出来。舒文含着泪劝他好歹要吃点,不然身体怎么能好?艾澄咬咬牙,终于还是强忍着反胃,屏着呼吸喝了几口粥。
这几天里赶上了大年三十和春节,虽然这样,可是医院里还是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