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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心 作者:苏秀(晋江2013.12.22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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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说:“现在,我常常会梦见马上就要上课了,可我还在家里,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怎么也出不了门;或者,我会梦见上课的时候,学生不听我的话,无论我怎样大喊大叫,他们依旧是我行我素。我是那样的无能。”其实,我还会梦见梦见他。每一个梦见过他的清晨,都会让我沉思默想。
  陈清明柔声说道:“你是在给自己增加压力……此外,就没有什么让人感到高兴的梦吗?”
  “有一次我做梦,梦见我有了一座房子;推开窗就看见一片绿油油的麦地,风吹得麦浪一片一片地起伏。景色虽然单调,但是一刹那间,心里充满了安宁和快乐。我喜欢梦见田野溪流,却不能让这些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谁能左右自己的梦呢?”
  陈清明说:“那么你可以常去这样的地方走走……我想,你不止爱在湖边散步,是不是也喜欢爬山?”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我们居住的小区往北不过一两公里路,就是龙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据有人说要是从南山顶上望去,北山蜿蜒向东,就像一条巨龙。这山远远看去并不引人注意,但是这小城里有许多人坚持每天沿着崎岖的山路爬到山顶,他们乐此不疲。我不常爬山,所以忽略了山上四季的美景。春天洋槐紫槐盛开,红红白白;夏天一片荫凉,秋天的色彩最好,浓浓淡淡的。而冬天,我想起来好多年前有一次,我跟沈忱和几个人在冬天夜里上山去。那时候山上只有两尺来宽的土路,也没有这么多的树,有的是一片一片的光秃秃的田地。月亮又高又远,很远很亮。借着月光我们还能分辨出山脚下那条发亮的来路。它像是有了仙气似的,而我们这几个人就是凭借着它的那股仙气,在昏暗中竟然没有一个磕着碰着,全都平平安安地到了山顶。一路上,有好几次我都清楚地看到路边被雨水冲刷而形成的深坑,黑乎乎的,像个绝望的诱惑。我想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包管会无声无息没人知道。在山顶的土垒上坐定,有人就说起来我们这些夜行人,趁着月高风黑,总可以做一件惊天大案子吧?可是我们全都是既善良又胆小的人,可以随便地调侃起哄,甚至还有相互补充描画出一个血淋淋的凶案现场,但什么悲惨奇特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有一刻,风变得温柔了。每个人都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山下的城市穿戴好了全副的珠宝,也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什么呢?忽然有个人打了个大煞风景的喷嚏,那喷嚏的前音和尾音全都带着古怪和滑稽。所以大家都笑了。啊,那样的沉心静默只要几分钟也就够了,其实没有必要一直假装下去。
  我把这清晰地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往事说了出来。我说:“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曾在夜半时分上过山。有人提议过再去一次,但不知为了什么总是不能再成行。再也没有过了。有时候,我觉得人真是奇怪:明明心里有渴望,却始终没有兴致去试试。”
  陈清明平静地问:“为什么是兴致?——在半夜里上山需要的是勇气。”
  我看着他说:“做这样的事情不必冒什么危险,而且做与不做全在于个人的爱好——这就是兴致。”
  “爱好?不,不要说这是因为‘爱好’,这个词太过轻巧。让我们用一个沉甸甸的词来说说吧——‘渴望’,有没有一种渴望,是需要你冒些风险,因而需要你鼓起勇气才行的呢?”
  我对于陈清明的较真心有感触。“当然有,”我说。
  “比如?”
  “比如我……有时候我多想放开身边的一切,去到一座森林里。在那里有一座小屋,屋前有河。我想住在这样的地方,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没有网络、电视、手机——只有树、有花、有鸟,还有书。我可以看见阳光从高大的松树间洒落,看得见尘埃在阳光铺就的路上奔跑。”
  “就像梭罗一样吗?
  
  ‘我到树林中去,因为我希望从容不迫地生活,仅仅面对生活中最基本的事实,看看我是否能掌握生活的教诲,不至于在临终时才发现自己不曾生活过。’”
  
  “‘生存的代价是那么昂贵’,”我的心中充满了惊奇,但是我只是笑起来说道,“不不,我不是个哲学家,我只想过几天那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但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还不能够这么大方的就放弃一切——说到底是我缺乏勇气。其实,最需要的勇气是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陈清明紧跟着问道:“做自私自利的人会很难吗?”
  “你说呢?”我心里在想,有谁不是认为自己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无私的呢?“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能够被称为学者的人自是很少,但是这句话也同样可以用在今天。我们往往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为了他人而牺牲最多的人,一生当中有多少次我们能够意识到摆出冠冕堂皇的样子的自己其实是自私自利的?我当然不是学者,沈忱可以算是半个学者。至于陈清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他看起来有学者的气质,但是在外表上又多了些其他的东西。可是,我们都是自认为是比较真诚、温和的人。
  陈清明说:“我们常会指责某些人自私自利,在我们身边,有许多只为自己考虑,从不关心别人的人。——但是要让我们去学习他们,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会考虑很多,我们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就算有时候想‘这和他们有什么相关?’但是想一想那些目光或者冷嘲热讽,就有些胆怯了。”
  他是想说什么?我没有疑迟,接着他的话说:“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是这到底是本性呢还是胆怯呢?”
  我觉察到他的语气里有一些试探。于是我想了一想,说:“我觉得该是胆怯。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兔子本来不咬人,只是现在急了,就有了咬人的勇气。”
  陈清明开起了玩笑,“你见过咬人的兔子吗?”
  “没有。——因为兔子本性是不咬人的。”
  陈清明笑起来:“哦,你就是这么给学生上课的吗?”
  “是呀,学生经常会被我搞糊涂。”
  “我不相信。”
  这时候我看了一下表,竟然快到六点了。
  我说道:“该回去了……你……你回去的时候,陈嫂一定已经把饭做好了吧?”“陈嫂”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已经起起落落很久了,现在才从舌尖吐出来。
  陈清明被我搞糊涂了。“陈嫂?什么陈嫂?……哦,你弄错了。我是一个人,小艾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和你不同;你每天回到家里要准备好一切,要想办法做一桌可口的饭菜。但是我……没有人做好了饭,开着一盏灯等着我……可是……是该回去了。”
  我就像窥探了不该看见的秘密一样地脸红了。
  我们走上了回去的路。路上有一点沉默,只是偶尔地说两句;越近小区,我们越是沉默。
  进了小区门口,到了陈清明住的楼下,我们站住了。他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还在犹豫。终于,他开口说:“你愿意上去……”
  我的心跳的很有力量,我几乎能够听见它带动起的声音。我有些害怕。这时候,从陈清明住的单元门里出来了一位老太太。她一见陈清明,就用熟人见面打招呼的语调说道:“陈主任您回来啦。哎哟,最近可不太常能够看见您呐。我亲戚今天在我这里坐了一下午,想要见见您。一下午,我都支着耳朵注意听,心想只要您一回来,就到您屋里去。可是,您是很忙的,一下午也不见您回来。我亲戚等不住,刚走了。他在我屋里放了些水果,让我一看见您就给您——我这就上楼给您拿去。”说完这些,李大姐(我没有忘记她)注意到了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这一位是——”这个多事的大姐脸上虽然带着笑眯眯的样子,一双眼睛却严厉地看着我。我不由得脸红了。
  “一个朋友,”陈清明说。
  “啊,是这样……上楼,我给您取果篮去。”
  我于是向陈清明说:“再见。”
  倒是李大姐很热情地说:“怎么,都到家门口了,不上去坐坐吗?尝尝我亲戚拿来的樱桃;虽说是大棚里的,味道特别甜,现在市场上可还买不到这么好的樱桃。”
  我谢了李大姐的好意说:“不了;我也该回去。”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李大姐对陈清明说道:“多温柔的一个人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我回到家里,倒在靠窗的沙发里。我的脸颊在发烧。我时而对自己微笑,时而又陷入到深深的忧虑当中。这样的一天,是我不敢想象的。不,我想象过——虽然不是脸上粘着辣酱那样的狼狈;可是,我想象过肩并肩走在一起长谈。走在一起?是的,我很明白它的含义。它不会有更深刻的意义,我愿意像理解自己的梦境一样只赋予它表面的含义。我还想象过什么呢?我的整个身心都颤抖了起来……我不敢想,可是又忍不住会去想。
  这样沉浸在独自一人的思绪里有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楼宇对讲机响了起来,我才暂时摆脱了这种没有出路的思索。在我拿起对讲机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激动向我袭来——这会是他吗?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不,这不是他。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是辛女士吗?……您好,我是花店来送花的。”
  我开了门。不一会儿,送花的小伙子就上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束花,这是一束红得像就要凝固的血一样的玫瑰。小伙子很礼貌,说:“一位先生在一周前为您定了这束鲜花,希望您能够喜欢。”
  小伙子走了。我关上了门。这会是他送的花吗?这一束玫瑰的含义是什么呢……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是沈忱发来的短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早上起来,阳光很好。我们从住的地方出发,奔向黄山。小雪坐缆车,我凭两只脚向上爬。同行有多位美女相伴,很愉快。到了午后,开始下雨。雨中登黄山,别有情趣。现在已在山上的旅店住下,条件还可以。吃的是泡面;今天应该吃好一点。最后,我还要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沈忱,我该怎样回答你?我关了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
  到底,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记得有一天在路上碰见一位同事,他说:“你这么稳重,是不是从来都不做出格的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问我,便不置可否地笑笑。于是他紧接着感慨道:“这就是心如止水啊。”
  而我,真的是心如止水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又是周五,这是即将卸下重负的一天。但是因为沈忱和小雪明天晚上就要回来了,有一些重任又得要重新背负起来了。
  我上完了早上的头两节课,回到办公室。在办公室的门外,我就听得见一个洪亮的声音正在说话,是老于来了。现在,老于已经卸下了教研主任的担子,成为了校长助理。他似乎是清闲了一些,因为他竟然也在风里来雨里去地学车了。他正在和张老师分享学车的经验。他们这两个年龄加起来刚好有一百岁的成熟男人,却像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年一样地争论着、比划着,似乎这项新知识里有无穷的乐趣。者还可以这样说,乐于接受挑战的老于接到了一个新课题。
  对于这个“新课题”,老于意犹未尽,于是大声问我:“辛老师,你不打算买车吗?你看咱们院子里的车都停满了。”
  我笑着说:“我对车不太感兴趣;再说,上班这么近……”
  老于严肃地说道:“你不能这样简单地考虑问题。现在这样的时代,车不仅仅是代步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它会把你生活的圈子延伸扩大,会让你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你们沈忱学车了没有?”
  我感到很惭愧:“沈忱也没有学……”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帮助我解脱了困窘。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等我接通了,听到电话那一头竟然是陈清明。他问候了一声之后,紧接着就问我今天还有课要上吗?我回答他说今天的课都上完了。于是他急匆匆地问:“今天明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以腾出些时间来吗?”
  我那不可能保持平静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放在公桌上的小雪照片,竟使它变得别有含义起来。沈忱和小雪晚就要回来了,我只想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些,不要让沈忱回来看到后抱怨,至于其余的还没有想过。
  “现在可以出来吗?我在你们校门口对面的文具店门前等你。”
  放下手机,我呆呆地坐着。老于在考虑买车了,许多人都在为他出主意。他们提到有的车价格上有优势,有的车性能特别好。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激动和不安。我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到校门口去见陈清明。也许,刚才我应该找一个推脱之词来拒绝——见了他,我说些什么呢?或者,他会说些什么呢?可是,我的心里有一种向往在叫嚣不止;更何况,我还根本不清楚自己面临的到底是什么。也许我是太过敏感了。于是我拿好东西出了办公室,下了楼走到校门口。我看见陈清明在不远处的一辆灰绿色越野车里向我招手。我一走近,他就说:“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照他所说的做了。我一边上车一边故作镇定地问:“去哪儿呀?”心直发颤,既激动又惶惑。
  陈清明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车上。他正要转方向,于是转过头去紧盯着车窗外的情况,他头也不回说道:“不要问。昨晚睡得好吗?你最好能睡一会儿,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呢。你晕车吗?”
  “有时候我一看见车就晕;不过今天还好。”我觉得自己的回答真是蠢极了。
  “那就好。”他并没有在意。
  车开了。车窗开着,迎面的风吹得我的头发乱纷纷地扑在了脸上,挡住了眼睛头发。我理理头发。陈清明回过头来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的脸红了起来,感觉从车窗吹进来的风逼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沉默了一会儿,我提出了一个疑问,“你怎么有我的号码?”陈清明从来没有和我交换过电话号码,我们只是遵从于命运的引导,从来都没有利用过这个现代通讯工具。
  “我只要找到一张你们全校的教职工号码薄就行了。而要找到这个号码薄,想必并不是难事。”
  我有点言不由衷:“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你可以——可以直接向我要嘛。”
  陈清明眼盯着前方,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他说:“我想这样可以让你惊奇一下。现在你也知道我的号码了,存起来;有事就联系。”
  “不,还是少联系的好,”我笑着说。“如果给你打电话,一般情况下就是要托你办事;而托你办事,就意味着有人病了。不管谁生病都不是好事——所以还是少联系的好。你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
  同别人交谈的时候好像是在参加辩论会,总想要抓住人家的把柄,其实这是挺讨厌的。但是我有点不由自主要说这样的蠢话。好在陈清明没有在意,他说:“为什么非得要托人办事才打电话联系?不可以随便聊聊吗?”
  “要说话就最好……”我觉得自己说的蠢话有些多了,就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定是我心里紧张。可是何必紧张呢?我看一眼陈清明,他很平静。
  “我知道你们做老师的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很辛苦,要是你觉得累,就靠在后面睡一觉吧。来,给你这个——”他递给我一个车上用的靠枕,“舒服点。”
  我道了谢,但只是把靠枕放在了膝盖上用手轻轻地揉搓着。我如何能够睡得着?可是我怕和陈清明说话。竟然会有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我会和他一起呆在这个小小的车厢里。这会是怎样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啊!只有风吹进来,路边的景物全都一闪而过,不会探头进来窥探我的慌张和一丝丝甜蜜。唉,在心里我多想和他说个不停,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说给他听,让他更了解我、尊重我、也喜欢我。可是,现在他就在我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却无话可说了。当他偶尔转过头来看我,我分明可以在那一双深沉的眼睛里看到我所希求的一切的时候,我胆怯了。我装作睡着了,可是在不断颤抖的眼睫毛底下,我不由地在看着他。只要看着他,我的整个人就会沉浸在梦一样的喜悦里。
  ……我可真虚伪啊。
  车出了城市,一路飞驰。我向车窗外张望的时候,觉得这似乎是去桃花涧的方向。我问了陈清明是不是要去桃花涧,他摇摇头说不是。“猜是猜不出来的,除非你去过那里。”我有些孤陋寡闻,没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所以只能老实承认不知道要去哪里。陈清明继续面带微笑保守着他的秘密,而我也绝不会像个好奇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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