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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痒化报告 作者:二木茶叶(晋江2014-09-03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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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到底,她是简默,所以只能用简默式——抹掉眼泪,默默吃粥。她仔细地尝了一口,随即味蕾整个幸福了,软糯的口感,附带有嚼劲的香菇和筋道的牛肉,可见后期他在一勺一勺地耐心搅拌。
  这味道,还真是久违。
  “还要吗?”喝完粥,看着那只空碗,钟磬问。
  简默摇摇头,接过他在她吃最后几口时拿来的热毛巾,还没往脸上招呼,一根拇指便伸至她的眼角,拭去了她眼睫上还蒙着的泪水,准确地说,是一颗泪,用他的手,而非毛巾。
  两人在一起有六年多,他们的关系当得起一个“老”字,甚至他们是夫妻,什么亲密都经历过。可他这种说不出名目的动作,仍能轻而易举地带跑她的心跳。
  简默用毛巾覆住脸,先为自己的栽跟头默哀一百遍。所以,她的确不敢和小姨一样,咄咄逼人地要求摊牌,还可以提离婚,让对方圆润离开。连精明的母亲大人都说至少姨夫对小姨没有二心,她怎么敢去试探一个她认定有二心而且财务独立的男人?
  这叫什么呢?明知这段感情里她太小心,小心到完全赔上了个性,她还是照赔不误,这该叫M体质,典型的犯贱。
  那犯贱了还认贱,又叫什么?这问简单,两个贱么,就叫双贱合璧。
  她想得入神,末了脸上的毛巾是被钟磬揪下的,见他转身要走,她反射性地扯住他的衣角,那句“别走”却怎么也蹦不出,她抿唇,“你会留在这里?”
  钟磬微侧头,“我说过,今天会留下。”
  “你上次说晚点回来,结果没回。”
  “当时我说晚点,没说当晚回去。”
  简默以为自己耳障,把他的话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一遍,登时虎躯一震。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他这是在和她抠、字、眼!
  深深地吐纳一轮,她中气十足道:“那请问,刚才你说的今天的‘天’,是白天的意思吗?”
  “不是。”钟磬抬腕看表,“现在十点三十二分,接下来的十三个小时二十八分,我都会在。”
  “我想再确认一下,你话里的时间单位折合为国际通用单位是四万八千四百八十秒?”
  刚问完,简默自己都有点愣神,运算好歹凭大脑支配,而能够支配这种不可理喻行为的,只怕是她的潜意识。
  可见一朝被蛇咬果真后患无穷,她竟然怕成这样。
  对方倒是配合,一个“是”字说得倍麻溜,“你的烧在医院已经退了,再睡会吧。”
  简默什么都不想说了。睡就睡吧,就是没了暖床的人,被窝太冷,冷得她的牙齿不自主地打颤。
  好在,她现在是孕妇。之前几天忙设计的事,加上见不到人,心事重,一天只能睡六七个小时,现在人回来了,就算心理疲惫,生理照样正常运作。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被一阵熏人欲醉的暖风包裹,有一下从寒带穿到亚热带的迷幻感。最终,热源停在她的小腹,温热的气息亲密无隙,暖了她之后的梦境。
  那是她从前看到的一幅画,十六个小字概括之——深秋有意,落叶无声,相执年华,白首不弃。
  这回,她终于得以看清并肩的那两人,她踩着深秋碎金般的黄叶走向他,他牵住她的手,一直走啊走,没尽头。
  凡路都有尽头,没有尽头的,叫梦。她就做着这样的美梦,但愿长眠不用醒。
  无奈长眠是死人,活人大抵是庸人。
  简默是在下午醒的,醒来发现天色阴沉,有下雨的趋势,还是床头的圣诞袜提醒她,今天是圣诞节。
  墙上的挂钟指向四,久违的安眠,起来时浑身酸软,意外的是整个被窝暖烘烘的。她的体质偏寒,平时也就一双脚的周围有温度,除非……有人陪睡。
  随即,这个想法被她毫不留情地抹去。
  洗漱完,她打开卧室的门,客厅亮着灯,钟磬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是一盘烤羊排,刚从烤箱出来的新鲜货,还在滋滋作响。
  吃货看到,难得没有垂涎三尺,仅是觉着这画面有够熟悉。不久前她翘班的时候,似乎就是如此:客厅一盏灯,两个开门的人,相视傻笑。
  还不对,他怎么会傻,傻的恐怕只有她一个。
  “橙汁还没榨好,先过来坐下。”钟磬的视线扫过她,见她扶着门在发呆,眼色深不见底。
  站在门边的人点点头,慢慢地走出来,然后看到了一桌子的好菜——烤羊排、肉蛋羹、清炒花椰菜、炸薯条、小米粥、水果沙拉,共通点是——这些都是她的最爱。
  简默的鼻子一酸。事实上,每年圣诞他都会改换菜色,不过怎么改,受益的都是她的胃。他的用心摆在那,要说他心里没她,她自己都嫌此结论矫情。可这些天他做的事,说明他的心里有其她。
  甚至,她在医院就注意过他的手腕,他现在戴着的那只手表,就是情侣对表的男表……
  事实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她就整个不好了。
  “哪里不舒服?”钟磬在她发呆的当头问。简默正在想这个,不假思索地反问:“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我哪里舒服?”
  于是,皆默。
  她自讨没趣般撇撇嘴,然后踩着几个小碎步坐下,也没顾什么餐桌礼仪,抓起薯条就往嘴里塞,堪比快餐店的美味又让她失了会儿神。钟磬舀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吃点主食垫垫肚,薯条油腻,对胃不好。”
  看在肚子里另一块肉的份上,她听话地抓起勺子。钟磬看她开动,才转身去厨房榨汁。
  简默估算着时间,鼻子酸连带眼眶也酸,一个放任,不晓得是酸是苦的液体便落了下来。她机械地捞,再机械地吃,等粥碗见了底,再抽张餐巾纸,把脸抹干净。
  她记得,把眼泪留给不在乎的人,不如省着。
  处理好情绪,简默的眼神在桌上溜了一圈,末了拿块羊排,细致地品尝起来。
  羊排上有椒盐的味道,尝起来一点也不膻气,味蕾再度爆发出惊喜,简默激动得眼眶微湿,这回却是纯吃货的本能发挥。
  在她大快朵颐时,厨房门又开了,两杯黄澄澄的果汁被端出。
  钟磬看她一眼,坐在她身边,低嘱,“慢点吃。”
  一句话,再度让简默嘴上的动作慢下来,原来在心尖肆虐的西风漂流也陡然变成了墨西哥湾暖流。
  几乎每年的圣诞节午餐,他都会和她说上这么一句。之前她总会拿交往和婚后的两极台词作对比,比如交往初期两人吃饭,他的台词一般是“多吃点、你会饿”,而她则是“我是小鸟胃、我饱了”。婚后就成了今时局面,他说“慢点吃、小心噎着”,而她则是“我还要、再一点”。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这是小鸟胃长成老鹰胃,所有女吃货的典型性症候。
  不过有一点,简家姑娘尚不知道——面子留给外人看,里子才露给内人看,交往时,钟磬就靠着这项基本战略制定各级战术。这一渐变的过程,也是他最乐见的蜕变。
  于是,一个照常答应,继续扑羊,一个照常莞尔,无奈笑视。
  一顿饭总体走温馨向,不时的提醒与叮咛都让简默找不出任何两人感情破裂的痕迹,他还是那个钟磬,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宠,再暗暗地把自己的心窝子掏给他。
  简默戳着盘里的水果,轻声问:“钟磬,你知道职业锚吧?”
  “嗯。”
  “那你知道心锚吗?”
  “嗯。”
  觑一眼他淡然的样子,简默陡然失了问下去的勇气,比如她最想问的两个问题——“那你被人种过心锚吗”、“是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锚,百度百科解释——属于条件反射里面的一种形式,也就是指:“人之内心某一心情与行为某一动作或表情之链接,而产生的条件反射”。
  打个比方,比如简默吃钟磬的烤羊排,以后看到羊排,可能会想到今天的这顿。跟深刻程度有关,跟频率有关等等。
  

  ☆、我削你你信不信

  时间就这样安静地流淌而过。
  吃完饭,外面下起了小雨,两人的手机在吃饭期间就不时震动,钟磬的手机比她的动得更欢,大概有不少客户的邮件。
  简默洗干净手,点开没用多久的微信,居然有十几条,五花八门的语言构词,她按照各人的习惯一一回复,有几个微信专业户回得太快,一聊就聊了很久。
  其中就有张小玫,小学妹倒不是专业户,主要在向她禀报和徐向东的恩怨纠葛。
  铿锵MM:学姐,我貌似要回麓市了。
  简默:这么快?
  铿锵MM(憨笑):就是他说了点好话,moreover……in addition……finally……就酱。
  简默(坏笑):什么好话这么有效?
  铿锵MM:就他说(囧)我是第一个让他喝上口服液的人。
  简默:口服液?
  铿锵MM(尴尬):就是接吻。
  这话招的……看来徐向东是被逼至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另一头的张小玫见简默没反应,转眼就发了大段话:学姐,还是你觉得他在玩把戏?他招之前就玩了不少把戏,一看就知道是playboy。我记得大学里一个同系学姐说,男人送女人礼物是convention,而不是confession!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傻?太没节操?要不我再拖他几个月?你上次教我的关门捉贼和釜底抽薪两招貌似可以派上用场?他现在一敌三,势孤,围之可歼!
  简默笑叹,这个口是心非的姑娘啊,就凭几句好话和几个把戏让你回心转意,又怎么会是它们的功劳。想着那晚徐向东的优异表现,她琢磨几秒,回:你还是收了他吧。战者,以奇胜,围而不歼以造攻其不备之势,打心理战,不战而屈他之兵,善之善者也。
  铿锵MM(抠鼻):哦……求白话!
  简默(汗):你们在一艘船上,掌舵的人偶尔糊涂,仍和坐船的人是一个目标。所以你不能灭,只能护。何况你坐的是豪华游轮,人多,要迎接的风雨也大,一不小心就会触礁。偶尔趁人不注意,你罚他下海憋个气可以,记得及时拉他上来。否则他有闪失,到最后,被踢下船的是你。当然,前提是你坐定了这艘船。
  铿锵MM:我不能当掌舵的?
  简默:你帮他的忙就够。豪华游轮不好开,真正要掌舵,力量不够经验不足都可能酿祸。换个角度看,他挑重担,不是因为你弱,而是因为你值得疼。
  铿锵MM(大哭):上了贼船……
  简默(可怜):豪华游轮都比较坑……
  又聊了几分钟,张小玫声明要去约会,对话就此中断。一段婚姻峰回路转,也算这些天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
  她继续下拉,拉到最后一条,简默愣了愣,微信来自桑夏,一共十二个字——默默,圣诞快乐,我一月份回国。
  回国?之前她和桑夏也在MSN对过话,上个月她上线和表哥夜聊,桑夏都不在。她打过一次招呼,不过桑夏没回。
  简默踌躇着该怎么回,想着桑夏回国是下个月的事,也没多问,回了个“圣诞快乐”便罢。
  最后是讲求高效的明霏,进的是电话,简默猫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抱枕,“你不是说我受委屈概不负责?”
  “再和我矫情,我削你,你信不信?”
  蔡晓燕的口头禅霍然出现,简默忍俊不禁,“东北姑娘有礼了。”
  “俺们东北那嘎达的说话都贼销魂的了。”明霏又模仿蔡晓燕的口吻说了句,说完自己也笑了。
  闹过一阵,简默提起桑夏的事,“下午的时候,桑夏发了我一条微信,你应该也有?” 
  “嗯,说了回国时间。机票估计都订好了还不说具体的点,显然没有让我们接机的意愿。”
  简默多问了句:“他们没事吧?”
  “就算有事,你担心有用?”明霏不同于简默,显然没把这层思虑放心上,“我打给你,就想了解一下你家那位的头安得稳不稳。”
  “……挺稳的。”
  “我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稳?”
  “唔,口气是用来闻的,不能听。”
  “你、行!那通感成吗?”话未完,那头明霏的声音突然远了,也冷了,“我让你揉的是小腿,你小腿长在肚子下面的?”
  简默会晤,眼里闪过笑意,对着那头促狭道:“明霏,小腿不长在肚子上面。” 
  “简小默,确认一下,你刚才这话向我发的是友尽的信号?”
  “至少我可以确认,你刚才向我发的是楚衡耐心告罄的信号。”简默愉快地调戏明霏,等那头再度传来犀利的“嘶”声,才微微一笑,“霏霏,他在呢,在就好。”
  明霏没猜到她一下就转了话锋,默然片刻,知道感□□没得多嘴,适时说了句公道话:“默默,你信我,一往而深这类的肉麻词,钟磬绝对是我的启蒙师。”
  简默没接,因为她也信,怕的是,不是对她。正要开口,那头传来第二道人声,“一往而深?”之后,通话就被切断了。
  简默摘下耳机,直觉楚衡话里有话,不过没多猜。在沙发上窝得太久,她觉得身体有点麻,想站起来舒活舒活筋骨。没想对话结束后,书房位置便传来低沉的男声,先是英语,再有德语,都流利得令人咋舌。
  她摸摸胸口,嗯,又在加速。明明心理机构给出研究结果,直言爱情由多巴胺、后叶催产素之类的物质激发,它们作用于一个人身上的量是一定的,故爱情的走向有两条——消失或转化。
  可她对他呢?正如刚才他为她拭泪,这种心跳的感觉够微妙,微妙到她不得不承认,它和习惯无关,和亲情无关,唯一的解释是爱情。爱一个人近十年,真的不短,何况逾一半的时间,他成了被她拴在身边的人,传统意义上的得到,不存在不甘的前提。
  苦思冥想,简默最终得出个结论,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块宝,有太多等待被挖掘的面。
  立在窗边在回电话的宝似与她心有灵犀般,正说完最后一句,他转身,就看到了手支在沙发靠上意欲起身的她。简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居然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某种热切。
  她小心地站起身,说道:“我想再冲个澡。”
  “防滑拖鞋在卧室的浴室门口,记得穿上。”
  “好。”
  冲完澡躺回床上,简默盯着天花板,之前睡得太饱,现在果然了无睡意。过去两个月的种种在脑子里回放,第一次,她没了捧着爆米花围观的兴致。
  两个月不是两天,他和她又都是二十几岁且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当缩头乌龟不能济事。像小学妹一样离家出走,再由徐大少爷上演追妻戏码的剧情,她想也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要怎么走?
  答案呼之欲出,然而简默在其出之前,先拿手密密实实地捂住,她并不想知道。她想不明白的是,是他先告白,也是他提结婚,何以在这段感情里,妥协的总是她?
  视线扫到床头一排的遥控器,简默拿了投影仪的遥控放在手里把玩。之前的圣诞节晚上,他们都会选一部影片观看,清一色的纪录片,然而时而的一句交流,已是满足。
  正如高处不胜寒,所以,平凡见温暖。
  简默想着,随手拿起平板按着评分选了一部电影。他要是在这,肯定会说晚上不能看恐怖片或喜剧片,因为大脑处于兴奋状态不利于睡眠。所以,她选了部恐怖片。
  钟磬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刚进卧室,就看到了投影仪上静止的画面,电闪雷鸣中一个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的小孩站在街头,放在特定的场景与音效里,胆小的人势必要尖叫,停在此处,就显得好笑。再看当事人,抱膝坐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
  钟磬隐在暗处的唇角弯出了然的弧度。
  大学时他听从明霏的主意,带她去看过恐怖片,情侣座,原因无他,指着她投怀送抱而已,于是有幸首次领教她的剽悍——从头到尾的剧情能猜出八分,不时还能给出建设性意见,惹得邻座的男生频频侧目,一场电影下来,旁边那对叫不成也抱不成。
  他没觉得丢脸,所以几个月后第二次观影,照样选了恐怖片。没想到那部电影有幕雷雨夜,他察觉她的不对劲,很不小心地多说了几句,最后两人是呈麻花状回校的。
  忆及此事,钟磬带着笑意出声,“不是最怕打雷下雨,怎么还看这个?”
  猝不及防的音效让简默抖了几抖,她抬眼,见到是他,轻吐一口气,嗫嚅:“这是满灌疗法,我在模拟恐怖环境。”
  “你确定要拿这个当胎教?”话落,拿起遥控关了投影仪。 
  见他又掀被子,简默呆了,“你要在这里睡?”
  “你想让我睡客房?”
  简默咬牙,豁出去了,猛地放弃被子,双手一攀,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再死死地缠住。钟磬的手就势搁在她的头顶,顺毛,“小心宝宝。”
  不知怎地,这四个字让简默想到了宫廷女人最悲催的晋升——母凭子贵。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沐浴液的奶香味和她的同款,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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