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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痒化报告 作者:二木茶叶(晋江2014-09-03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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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溢,怎么会……”
  许是忆到伤心处,小夏很快哽住了声音。简默听得心有不忍,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明霏也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跟着安慰,“准妈妈一定要积极乐观开朗向上。乖,别说了。”
  桑夏却是摇头,“他走的时候,爸妈比我还难过,我不敢说,更不敢哭。连我的两个闺蜜,我也没跟她们提起过,怕她们说我傻。我现在就想说给你们两个听,说完了,心里才干净。”
  明霏悄悄地握住简默的手,在其手心写下一个字,简默会晤,默然不语。
  沉默即是默认,桑夏便打着慢动作,微扬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日光中光彩夺目。
  “你们都那么聪明,听到我叫爸妈,就猜到我和他结婚了吧?事实上,是我逼他结婚的。他要我忘了他,重新开始。我就想,连他都是我人生中的过客,我还要不知道在哪的艳遇干什么?可是我又怕,怕我有一天会忘了他,然后,懵懵然地找个人嫁了,了此余生。以前就听说绑住女人最好的东西是婚姻和家庭,所以,我逼他娶了我,逼他给我一个孩子。他知道呢,知道我有了宝宝,我告诉他,如果是男孩,叫左忆言,是女孩,就叫左思言,这个取名法是不是很土?”
  像是寻求鼓励,小夏突然转过头,浮着一层光晕的脸蛋上,未名的惑人神采在欣欣跃动。
  忆言、思言……怎么会土?
  “好听。”简默和明霏默契地表态。
  “我也觉得好听。他当时听了之后,也没说土,就是盯了我很久,还说我傻。我才不傻呢。他之前告诉我,夫妻有一方死亡,婚姻关系就自动注销,他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张能绑我一辈子的证,要的是我在最好的年华嫁给最爱的人……不然,我又怎么活得下去,明明,我只有他了啊。”
  泪终于滚落,砸在牛奶杯里,有声咚咚。
  简默想起明霏写给她的那个字,暗想,这的确不是傻,而是痴。明霏则从矮几上拿了餐巾纸盒塞给小夏,“一盒应该够了?好好哭,哭完了,以后别再哭了。我和小默子都是哭过的人,不会为你的眼泪心疼。”
  一句话几乎成了桑夏情感的爆破点,她呜咽一声,泪水便哗哗冲了下来。
  这样明媚的晴天,三个女人各执一杯牛奶站在窗前,一个哭,一个思,一个呆,也难怪让开门进来的两个再敏锐不过的男人顿在了门口。
  五天后,简默去医院做定检,带上了小夏。
  “你回公司吧,今天有小夏陪我,你总可以放心?”临下车时,简默对钟磬如是说。
  为要不要陪同的问题,两人争了大半天,简默的想法是这些天他为了照看她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还不时迟到早退,公司正在筹划IPO的关键期,不好。钟磬的想法自然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做完检查给我电话。”钟磬在车里替她戴上手套,最终妥协。
  小夏就在后座,下了车拉住她,“默默,你不必因为我……”
  “不只是你的原因。”简默浅浅一笑,她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不想在小夏面前秀恩爱,更多的是因为想通些道理。不过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不想说太多。
  因为做了预约,两人没等多久。
  在她们前面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妇产科医生看那女孩一眼,特清淡地问:“要还是不要?”
  简默和桑夏听完就傻眼了,而尤是一脸稚气的女孩小声问:“医生,这次可不可以药流?”
  这次?两人凌乱。
  相较她们的不淡定,医生的反应要淡定得多,斜睨之,依旧是冷冰冰的态度,“不药流还能怎么样?三个月前才刚来过,真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先提醒你,万一流不干净还要清宫,对身体很伤啊!”
  “哦……”
  “还有,上次陪你来的那个男孩子呢?”
  女孩脸蛋通红,更加气弱,“他以为没事,就不来了。”
  “简直胡闹!”医生斥了一声,抿着唇,摇头刷刷写就几笔,让女孩子拿药去了。
  这个小插曲让两个孕妇唏嘘不已,简默是怕,桑夏则是感恩。
  好在两人的检查结果都好,简默确定怀了男孩,她发了条短信给钟磬,暗想,这好歹能向婆婆有个交代。
  出医院后,桑夏提起要去个地方,简默不放心她,要送她过去。桑夏想了想,答应,然后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紫色的小花攒蹙,简默不认得,看了标牌才知道叫勿忘我。
  根据花名,她猜到小夏要去看谁,只是没想到,小夏要去的是一个别墅区。
  堪称麓市最豪华的别墅区,简欧风格,能住进去的不是土豪,大概就是小三。小夏算是例外,这是左家给她的聘礼。
  “默默,别墅还要请你当设计师,他喜欢园林式的。就是装修完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也不敢搬过来住,好忧伤啊。”小夏引着钟磬和简默进门,笑着说道。
  别墅是挺大,一共三层,还带花园。因为是刚买下的,花园里还光秃秃的,目光所及之处,仅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
  小夏捧着勿忘我走近那块墓碑,像是抹了一层石灰的天阴晦得吓人,也让那缕忧郁的紫在冷风中更形深邃触目。
  简默跟着走近,才发现这块大理石墓碑的与众不同。墓碑上没照片,也没有墓主人的名字,仅有一句话,她猜,是小夏的原创。
  我如此感激,在最美的年华,我们彼此相遇;又如此遗憾,在相爱的季节,我们失丧彼此。
  “这是他的墓?”简默在桑夏的右后方问。后者摇摇头,脸色有些许泛白,“按古语说,这是个衣冠冢。里面葬了他的长笛和古琴,还有衣物。他的墓,在平市。”
  简默看着墓碑上那对彼此。有彼有此,是为相遇;无彼有此,是为失丧。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钟磬走来环住她,耳语:“我们去走走。”她看小夏的样子,应该有满腔辛酸要诉,点点头。
  别墅区的绿化不错,大多数是常绿乔木,即使在大冬天也能行遮天蔽日的作用。简默体质偏寒,不特别怕冷,但不时会打个哆嗦,钟磬握住她的手,将其揣在了上衣口袋里。别墅区的外围有一条河,两人便沿着河岸线散步。
  简默稍侧眼,凝视他的口袋,视线仿佛能穿过那层衣料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天色不太好,加上小夏不太好,再加上她和钟磬太好,孕妇都是多愁善感的,所以她也就多愁善感地想多了。
  她想到那天在家拍的照片,两只在夕阳中交握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的着重点想必是在后句——不执子手,但得偕老,比肩挽臂又何妨?
  自小顺遂的生活让她并不喜欢假设,对过去,更多的,是对未来。经小夏这一事,想法拐个弯,她想的是把握现在又如何,明明现在那么短……
  “想说什么?”
  简默正想得入神,慢了几秒才摇摇头,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黏在了钟磬的侧脸上。她的第一个想法是造物主在创造他的时候,一定在画工笔或油画,否则不会精致得过分。第二个想法则是,某人果然还是这么敏锐。
  “钟磬,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到底长了几只眼睛。”
  “不用眼睛。”
  “啊?” 
  “有心就够。”
  有心?又是治愈系的答案,简默陡然觉得被他攥住的手更暖了。
  不过既然他问了,遵从积极式函证的定义,她还是给出回复:“钟磬,如果以后,我指如果,我先离开,你会怎样?”是会守着两人的结婚证,感激这辈子还有个可思可想可念的人,还是忘了她重新开始?抑或某人比她还理性,会拒绝回答此问题?
  “你呢?如果我先走,你会怎样?”
  简默一愣,这么多设想里,她唯独没想到他会把难题抛还给她,想了想,答曰:“积极式函证要求准确精详,贵司的回函不合规定。”
  “那可否请贵司取证时先做到准确精详,比如给出时间?”
  简默微偏头,思索片刻,悟了。如果她八十岁走,他固然耐得住寂寞,若是三十岁,他又怎么会守着那张结婚证?
  果然,某人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严谨性格。要说她不失望是假的,却没有怨怪的资格。
  钱老说,婚姻是座围城。她说,老死在围城里,那是有心;老死在坍塌的围城里,那是有病。再者,现在的围城多是豆腐渣工程,随进随处,外沿的护城河怕是都嫌人满为患。
  “算了。”她垂下脑袋,迈步打算往前走,口袋里的手却没放她的行。
  钟磬忽然将她抱到身前,简默抬头望去,正对上他的眼睛,很亮、很柔,就像两人身侧的河水,风情一泛滥,就成了横无际涯的柔情。
  “贵司既然不肯听取意见,我司谨慎表态,既已结成联盟,只要贵司不中途背盟,除去不可抗力的因素,我司必将履行一切既定义务,并且,终生不再另寻他盟。”
  简默还是一副愕然的样子,第一个想法是……好长的一段话。然后,她慢慢地颔首,一个“哦”字听似敷衍,偏偏搭配眉眼的笑意,就添了欲盖弥彰的韵味。
  钟磬还是那样的眼神,开口告诉她:“默默,再开始一段感情不难,但麻烦。而我,最怕麻烦。”
  两人又对视不下一分钟,简默呐喊,这厮太会说话还带放电,她不是对手!她遂从他的怀中挣出,扭头要走,这次钟磬没拦她,任她牵着他往前。
  看不到尽头,亦没有目的地,有的是前路,以及同路的人。
  其实,简默日后回想起今天的告白,绝不是往完美两个字上拖的,至少背景够糟,就算烟波浩渺,树色涵珠,缺乏色调的天幕还是太煞风景。好在她记得把他往完美上拖,男色、男声与男言,为她点亮了整片天。
  “钟磬,你什么时候能别拐弯抹角,直接跟我说三个字的?”在某个点,简默停下,贪心地问他。
  钟磬含笑,“我说过。”
  “时间、地点?”
  “晚上、床上。”
  简默领会,目瞪口呆,然后甩开他的手,决定这周都不要理他,反正今天是周六。明白老婆要哄、孕妇更要哄的钟先生怎么会放任之?他大步上前,拉住她,徐声问:“真的要听?”
  简默以眼神回答。
  “好,我说。”钟磬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道,“爱、最、只。”
  嗯,的确是三个字,可她要的是主谓宾结构的,好吗?简默炸了一会毛,倏然泄了底气,乖乖地自己顺毛。
  感谢汉语如此多娇,有排比省略和强调!
  我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好像,也真的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章可以当结局了。

  ☆、始终

  转眼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在备年货、大扫除,麓市有晒干货的传统,比如腊鸡、酱油肉、鳗鲞,年底的天气又好得出奇,阳光一笼,整座城市都似漂浮着浓浓的年味。
  钟磬的公司在明年春天要上市,一切准备就绪,但市场多变,加上家里有宝,所以这个年,算是钟磬过得最操心的年,之于简默,则是她过得最悠闲的年。
  尤其是在婆家的待遇,可谓天翻地覆。前几年,她必须看点脸色,再干点小活,今年,她只需捧着肚子叫声“爸、妈”,公婆的脸就能开出大红花来,连之前隐瞒不报的罪都被归到钟磬头上。舒予蓝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声“小默”,芥蒂全无。
  也是几天后,简默从钟磬的嘴里挖出两位长辈的前尘往事,“你的意思是,当年妈是爸的学生,还追过爸?爸以为喜欢的是别人,没有接受,又因为妈设计爸,于是有了你,两人奉子成婚?”
  “嗯。”
  “你不要告诉我,之后妈一直在争宠,爸躲着妈,所以两人蹉跎了这么多年?”
  “差不多。”
  “……”敢不敢更狗血一点?几秒后,简默踮起脚抚摸钟磬的头,“可怜的娃,乖,姐姐疼你。”
  好在舒予蓝的心结终于开了,自此,婆媳关系融洽和谐。
  至于在娘家,简默无疑也是重点照顾对象。大年二十八的时候,在国外定居的大伯带着堂哥的两个小侄子也回来了,兄弟两家便围坐一桌,吃吃年糕,拉拉家常,当然,焦点还是她的肚子。
  因为大伯和堂哥都是早婚早孕,简默十几岁就做了阿姨,两个小侄子一个现年七岁,一个五岁。国外的空气好,吃得也好,两个侄子都圆嘟嘟的,皮肤吹弹可爱,腆着小肚子跑过来的时候,简默觉得自己的心能掐出一把水。
  她一向有孩子缘,饭后,老的还聚在一起谈话,两个熊孩子见着她的肚子,不捧PSP玩游戏了,围着她用蹩脚的中文问东问西。
  “阿默阿姨,你是不是也和阿磬姨夫玩‘on…in…under’的游戏?”大侄子盯着她的肚子,颇具钻研精神地问。
  “on…in…under?”
  “对啊。”大侄子眨巴着眼,好不可爱,“我问Alice为什么会有弟弟的时候,她说是因为爸爸妈妈玩这个游戏。回国前爸爸和我们说,阿姨要生的也是小弟弟。”
  两个侄子小时候被托在老外家,简默猜测这个Alice应该是老外。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老外会这么含蓄?然后,她想到了小学英语课上老师教方位时说的“in…on…under…near”,顿时凌乱了。
  她向坐在一边看好戏的钟磬使眼神,大意是,你老婆被调戏了,你管不管?
  钟磬自然要管,笑着解疑:“这个游戏的名字叫hang on in the end and under any circumstance,和endurance有关系,我和阿姨也会玩。”
  简默被他一长串的英文听懵了,果断认定非人哉。
  “那为什么Alice说我们长大了才能玩?”俩熊孩子都很服这位姨夫,信以为真地问。
  钟磬没答,拿了一张纸画个九宫格,然后告诉两个小侄子规则,让他们做出来再来要答案。俩熊孩子都是好胜的主,奔书房算去了。
  “我怎么有种要霉倒法兰西的感觉?”简默坐在钟磬身边,深感惴惴。
  “大伯他们都在美国。”
  “……”好吧。可霉倒美利坚,美国的国土面积比法国大多了,好吗?
  小孩子很少有耐心的。果然,半个小时后,两个小侄子气呼呼地拿着纸笔过来,说这个游戏不好玩,钟磬笑了,“游戏有难有简单,你们玩的是简单的,我和阿姨玩的是难的。”意思是,小屁孩,先把简单的学会,长大再来学难的吧。
  小屁孩遂灰头土脸地拿PSP玩去了。
  回程途中,简默想起先前这一幕,不由为肚子里的肉捏把汗,“我预感到儿子会被你欺负得很惨。”
  钟磬纠正她,“你落了个条件。” 
  “什么?”
  “在他欺负钟太太的情况下。”
  哦?貌似她听过舐犊情深,还真没听过有舐妻为先的。不过,这话中听,简默笑眯眯地接受,抚着肚子,想起两个侄子的憨态,笑容更为温柔,“上次医院回来,我就在想宝宝会像谁,不是都说男孩像妈?话说你希望孩子像谁?”
  钟磬沉吟后答:“像我。”
  “凭什么?”
  “有眼光。”
  “……哦。”简默偏过头,又转回来,淡定地调侃,“钟磬,最近超市的蜂蜜在搞促销?”她的牙齿都被泡得发软了。
  “还吃得消吗?”
  简默坐在副驾座上,手指在坐垫上敲了敲,“有种想吃撑的感觉。”
  事实上,这晚简默临睡前已与钟磬达成共识——像他的确更好,至少,这世界上又多一个幸福的姑娘,如她。
  只是这话,她才不要跟某人说。
  “钟磬,要听《七里香》。”简默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日行一次的胎教。钟磬替她掖了掖被角,再小心地将她搂到怀里,开始哼调。
  即使没有歌词,曲调也是青涩与温暖的,简默最喜欢他的男低音浅唱时那缕说不出的况味,从容起伏,又带了点性格之外的东西,近于偏执,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钟磬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眼里落着几点光,“男孩不能宠,得像我。”
  两天后是大年三十,还是老规矩,中午在钟家老宅吃年中饭,钟爷爷因为秦老正好在麓市,还请了老兄弟一起。钟爷爷本就中意这个孙媳妇,老人家这辈子就盼个儿孙满堂,如今在青山秀水间颐养天年,看到孙媳妇的肚子,所盼曾孙有望,更是乐坏了。
  唯秦老爷子还有御夫之术相授,“丫头,这小子的心可是黑不溜秋不见红的,你要提防着点。若是哪天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说与我和你爷爷知道,抽不死他!”
  简默虚心领教,末了严肃地强调,“老爷子,他不会。”
  秦老大笑,“也是,老钟家可就一条家规:老婆不宠,活该饭桶!”
  说完,大家都笑了。
  这次年中饭,秦老和秦父秦母都来了,独秦莳桦缺席,简默心结已解,大方地问:“老爷子,莳桦呢?”
  “说是准备明年的服装展,又跑国外去了。”秦老摆摆手,“女大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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